金秋九月,家家户户忙着农活,这个时候也是孩子们玩疯了的时候,大人忙的脚不沾地,孩子自然是没人管的,一群一伙半大孩童奔跑在田埂上。
胡二女和李有才天不亮就下地了,他家还有俩亩山药蛋没起出来,两人早上拿了水壶带着两个八月十五胡二壮送来的月饼就出门了,改睇拉着改兰家里翻腾晒着的黍子,还要兼顾一头猪和几只鸡,后半晌还要给地里干活的爹妈送趟饭。
村里就连年岁大的老人也都帮着家里做点活,几乎没有一个闲人,说起来一个没有倒也不是,李家就有一个大闲人,张桂兰。
地里的活张桂兰多少年都不曾干过,家里也见天的等胡二女做饭,她最多就是给李根洗洗衣裳,喂喂鸡罢了,但是今年,张桂兰啥也顾不上了。
李根在镇上念书一星期回来两天,张桂兰也就那两天忙着做李根爱吃的,留着给李根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换洗的衣裳和一星期的吃食给李根收拾好拿走外她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猪圈里的猪叫的欢,饿疯了快,张桂兰穿了件红花布衫子走过听到了回头冲着屋里喊,“改睇,咋不喂猪?”
“俺正预备了…”屋里改睇答应。
张桂兰吆喝改睇快点后,扭着腰肢哼着小调儿出门了。
出门左拐,走到后头,穿过几家没人的院子,光听到狗叫了,“哼,迟早药死你,咬老娘,死狗。”
住在李家后头不远的是李宝库家,同姓本家大爷,当初李有才爹没了的时候,宝库家忙里忙外帮衬了好些年,有才娶媳妇的时候大娘也跟着开心。
宝库家里没个儿子,光有三个女儿 ,都已经出嫁了,一个嫁了本村,两个都在别村,忙的时节女婿们也会过来帮忙,平日家里就剩下老两口,李家大娘前几年生了场病,去了县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就那样回了村,请了个算命先生说是克着啥了少操心才行,自那之后李大娘平日没事就串门子散心,再不就是去女儿们家里住几天。
这几日李大娘又去了大女儿家,所以只有李宝库一个人在家。
李宝库早年间做过些贩马的营生,在后草地冻伤了手,截去了两根手指,正在院里收拾些玉米杆,虽然不贩马了,但是李宝库还是保留了一匹栗色马在家里,那些年放在生产队拉车,分田地以后老马还给了他,他特别宝贵这匹老马,侍弄的很是上心。
“宝库大哥。”张桂兰推开木板门。
李宝库抬头看是张桂兰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进屋。
张桂兰关好门在里头落了拴也跟着进屋去了。
原本呢她守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自上次在村长家见了村长有力的臂膀,闻到那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后,张桂兰原本蛰伏的心就像春天里的小草怎么压都压不住,反而越是想要压下去越更加茂盛,那野草在她心底里不断的蔓延生长,最后充满她的胸腔。
和李宝库也是几次在村长哪里碰壁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
守寡了几十年的张桂兰一朝沉沦就再也不顾,恨不得时时和李宝库在一处,也偏巧李大娘又出门了,方便了两人行事,每天打发家里人出门后张桂兰都要转到后头来,刚好最近家家都忙着干活没人注意。
两个小时以后,张桂兰拢好发髻悄悄打开大门,看看四周没人一个闪身快步走出宝库家,到自家这段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张桂兰暗自开心。
回了自家屋里,洗洗手,镜子里印出张桂兰面容,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年纪,可常年不干活的面容还不怎么显老,每天梳的整齐的发髻也油亮亮的,鲜少看见几根白发,脸上兀自带着两朵红晕,张桂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不害臊。”
“哥哥走西口哦~~~”心情大好的张桂兰一边洗衣裳一边哼着歌,家里没人在,她可以尽情的回想和李宝库的点点滴滴。
想到开心的地方自己呵呵笑几声,她也纳闷咋这么大年纪了干出这种事却一点不觉得羞耻?
中午不到,改娣领着改兰回家来了,她要准备午饭好过几个小时给地里干活的胡二女和李有才送去,见到她俩回家,张桂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瞥一眼俩人,“死丫头片子就知道野。”
两人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改兰身子一抖往改娣身后躲了躲,改娣也怕,但是好歹长大了些,“奶…奶奶…俺…俺们去…去割草了…”指指身后一大捆的青草,猪顶爱吃这些鲜嫩草。
“还知道顶嘴了?”张桂兰随意捡起身边一块石头丢过来,打在改娣膝盖下头,改娣腿一弯办跪下来,“嘶…”单层布裤子下头疼的很,她还没掀起来,张桂兰已经让她做饭去。
“哎…”改娣忙答应了一瘸一拐进屋做饭。
锅里放了新起的山药蛋,玉米棒子,又切了自家种的半个绿皮葫芦,放好水,盖上锅盖,改娣坐在灶台前,左手一前一后拉风箱,右手轻轻揭起裤子,膝盖下头破了皮,血倒是没流多少,只是红肿了一大片。
忍着疼,顺手抓起烧过的草灰抹了抹,从小受伤都是这样处理的。
“姐,疼不?”改兰蹲在旁边问。
“不疼。”改娣摇摇头。
这样的算是轻伤了,改娣摸摸改兰额头,哪里有小时候抢了李根玩具被张桂兰用炉钩打的一个坑,那才疼呢,从那之后改兰再也不敢随意拿东西了。
“姐,为啥奶奶对咱…”说了一半,门开了,改兰立刻缩脖子不说话了。
“不要脸的,你看看你这是做的啥事?”张桂兰指着改娣就骂。
改娣摸不着头脑,她进院就被打了一下,这烧火也好好的又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小小年纪,浪的没个样,羞死人,看看你那屁股。”张桂兰指指改娣坐的板凳。
改娣低下头,板凳不大,下头有一滩血迹,可她腿已经结痂了呀,疑惑的时候顺着血迹看到板凳,伸手往后一摸,她裤子咋湿了?
“这是啥?”改娣看着手指上沾染的红色,她可听说得了病要死的人才会流血,她这好好的咋就有病了?
“啥?不要脸,去换裤子,给。”张桂兰嘴上骂骂咧咧,打开柜子拿出一团粗麻布丢给改娣。
改娣手里抓着泛黄的粗麻布发怔,这是啥?
“奶…奶…俺…俺是不是…要…死…死了…”她怕。
张桂兰一愣,“啥?让你换裤子,哎…笨死算了,这也不知道…见天浪…垫着…”教了半天改娣才明白麻布是干啥用的。
换好裤子,改娣叉开着腿,张桂兰看到又是一阵骂声,“哎呀,女孩子家家走路岔开腿,你咋不干脆举高了?”
“为啥要举高?”坐下拉风箱后,改娣忍不住问。
张桂兰一噎,“死丫头片子,啥也问,腿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