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娣出生三天后,胡二女胸口涨的疼,她下奶了。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让有宝吃了。这几年有宝渐渐长大了,偷摸吃的时候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不像当初生了改春时候还要李有才教了。
“你干啥?”屋里没人,有宝的手不老实的很。
“唔,俺告诉妈…你不让俺吃…”被抓住的有宝根本不怕,抬起头一副告状的样子看着胡二女。
听他这样说,胡二女顿了顿只好松开手。
胡二女晚上想要和李有才说一下有宝白天放肆的举动,但她想起上次说完的结果,几次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下定决心还是要说的时候李有才已经打起了鼾声,胡二女叹口气翻身睡下。
第二天胡二女想就在东屋不离开,有宝总不会当着张桂兰还乱动吧,可刚好家里来了串门子的,胡二女坐了会就到西屋了,她前脚进屋,后脚有宝就跟进来了。
“你…你别乱…乱摸…”胡二女捂着衣襟。
“奶…”有宝还是傻乎乎的样子,甚至很多时候胡二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等了一会,有宝还是这个样子,胡二女慢慢解开衣襟,有宝立刻两眼放光一样扑上来,准确的叼住使劲一吸,胡二女有些吃疼,不由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后,有宝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原本就因为涨奶很疼,现在一碰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胡二女叫了一声。
“呜…唔…”有宝嘴里也不知道在说啥,胡二女忍着疼扒拉开他不老实的右手。
刚放下去,立刻大力的又上来,胡二女不想被别人听到,咬着嘴唇不发出声再次掰那只手,但是也不知道有宝咋会有那么大力气,她怎么也掰不开。
“唔…”一边吃完了,有宝换了另一边,左手又放在刚才吃完的地方。
“你…到底…疼…”胡二女皱着眉头。
许是听了她的话,有宝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像是夏天时候猪圈里乱拱的猪一样。
从这天开始,张桂兰也渐渐发现有宝变了,她早起总是在有宝的褥子上发现一团黄黄的污迹,更别说裤子里了。
但她到底是有些经历的人,悄悄不动声色观察,果然发现了有宝在吃奶时候做的事情,张桂兰眉毛都立起来了,她气的不是有宝懂男女之事了,是气胡二女。
对的,没错,张桂兰生气的不是有宝占嫂子便宜,而是胡二女勾引小叔子。
回到屋里,斜挎在炕沿,张桂兰还生着气。
“你个下流不要脸的狐狸精,背着人居然搞破鞋,卖死个人的,我呸。”张桂兰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拧着脸骂胡二女,当然了只有她自己听到,然后就是改春改娣两姐妹了。
“烂了裤裆的,跟小叔子扒灰起来了,有宝才多大,你咋那么妖精,俺就知道胡家那死鬼答应的痛快有猫腻,哼,你家没人要的破鞋丢俺家来了。”
“男娃生不出来,不知道是生过多少个了,肚子都成麻袋了,缺了心眼儿的,黑心的死透老东西。”
张桂兰在屋里肚子骂骂咧咧有半个小时,好容易累了缓一口气,有宝打着饱嗝回来了,拍拍肚皮,脸上还是那傻呵呵的笑,更让张桂兰确定了是胡二女勾引有宝的。
“跟妈说,吃的啥?”张桂兰拿块手手绢给有宝擦嘴,嘴角还挂着白白的奶渍。
“奶,好吃。”有宝傻傻呆呆的开口。
“还干啥了?”
“软,好玩。”有宝说完,张桂兰举着手绢的手僵在半空。
有宝见张桂兰不说话,一翻身爬上炕,拿了个竹签子逗改春玩,改春看着放到眼前的竹签子,抬手就抓,却没抓住,有宝继续放过来,改春还是抓不住。
改春急的支支吾吾乱叫,有宝则开心的笑起来。
这种游戏是两人天天玩也玩不腻的。
张桂兰木木的看了一会,胡二女进来做饭了。
胡二女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为啥婆婆张桂兰从她进屋就一直盯着她看,她暗自摸摸脸,心想难道有啥东西?趁着抓柴的空挡跑回西屋照了照镜子,脸上啥也没有呀,已经剪短的头发也规规矩矩的没有凌乱,扯扯衣裳,斜襟棉袄都是补丁也扣到了脖子,转身看看棉裤也没跑出棉花,胡二女不解。
腊月二十八,大早上胡二女出门拾粪,灰蒙蒙的大雾弥漫,从对面跑过来一个人撞了她手臂,粪筐甩出去跌了几个滚,一早上拾的牛粪都撒了出来。
那人顿了一下,作势要帮忙,也只是一下,立刻就跑走了。
胡二女抓过大筐,一边重新拾起牛粪一边想着那人。
嫁到七号村两年多了,虽说没有认全也差不多了,刚才那人不是本村的,她从没见过,眉眼有些模糊但是大概轮廓还是看了的,这大清早的哪来的生人?
胡二女胡思乱想着继续拾粪。
李家张桂兰这头却不开心了,张桂兰天天要睡到胡二女拾粪回来烧火才起床的,这个时候她还和改春姐俩,有宝继续睡着觉呢,不成想木板门哗啦啦被推开。
张桂兰怒上心头,今天胡二女胆子够大,敢这样吵她睡觉,支起半个身子本来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但是看到地下站的人立刻又憋了回去。
“你咋又回来了?”眉毛拧的比看到胡二女还紧。
“俺咋就不能回来。”进来的人脱下毡帽丢在柜子上。
“你给俺出去,愿意死那死那去。”张桂兰抓起笤帚作势要打。
那人一点不惧怕,大步走到炕沿边,伸出乌漆嘛黑看不清皮肤的手就要摸改春。
“哎呀,真打呀。”没摸到改春,手背被张桂兰手里笤帚打了一下。
张桂兰半跪在炕上,手里笤帚举着,准备随时打过去。
“嘿嘿,你不是不稀罕这些丫头片子,咋还护着?”那人揉着手背嘿嘿笑了笑说。
指指屋门,“你快走,俺不想看见你。”
“俺会走的,沟里有人家愿意买个女娃,你要卖那个?”说话的时候眼睛转来转去打量熟睡的改春姐俩,最后似笑非笑看着张桂兰。
听到这话,张桂兰顿了顿,低头看看两张脸,这俩女娃她是不满意的,最小的改娣生下来她也是打算送了人的,虽说有些人家生的女娃多了直接闷死了,但是她还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着送给别人家好生养大。
但是如今有个卖了的机会,要不要卖一个呢?不但能收到几块钱,还能省了家里好些粮食,毕竟女娃养大了没啥用,可是…
张桂兰迟疑了,她虽然没有好脸色给胡二女,但本质上不是太坏的人,只是本着一贯的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旧俗罢了,新媳妇就要打压,好好磨了性子才懂得规矩。
“人家可打算给两块钱呢。”那人又说了一句重要的话。
张桂兰咬着嘴唇看改春,这孩子早产,身子一向不大好,怕是活不成的,要不…
见她还在犹豫,“人家还说可以给一条羊腿。”这句话说完明显的看到张桂兰咽了口口水。
“啥时候要?”张桂兰终于下定决心。
那人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张桂兰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一边说主要是说给自己,“改春早产,身子不大好,咱家怕是养不活,也许去了人家那还能好,这也是在救她,是,俺是在救她。”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