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在医院门口坐上出租车一路飞驰,她还是觉得慢,不停地催促司机,“师傅,您快点,我是十万火急的事,您再快一点。”
出租车司机遇上这样的乘客,多半是要气急吐血。换个思维想想,谁不想快点?谁不想多拉一单,多挣五块钱!可是,城市的道路就这么宽,私家车却越来越多,眼见一天比一天堵,司机师傅能有什么招数,他总不能腾空而起,上空中跑去。所以,云朵心急火燎地催,司机师傅力所能及的开,就这样,到了仁安医院大门口时,已经有穿制服的公务员在那里守着,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了车,一路噔噔噔就过去了。
一个年轻警察拦住她,让她出示身份证进行登记。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仁安医院的大门是只准进不准出。
云朵没时间考虑怎么出来,她必须先进去,把东西拿到手再说。可是进了医院的门,向什么方向走就不由她自己了,执法人员把她带到一楼大厅。
医院一楼的大厅里,在岗的医生护士,办公室人员,后勤,保安,食堂厨师全都集中在这里逐一登记身份证件,填写表格,回答工作人员的问话,然后站在对面。
队伍前面保持着安静,可是中间和后面却发出参差不齐的嗡嗡声,大家感到莫名其妙,焦虑无奈的情况下,小声议论着医院的事,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已经知道,他们被集中到大厅是什么原因。
“听说赵院长出事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是听说,上个月财务上的黄洋辞职,我多嘴问了一句,干的好好怎么了?当时,她悄悄给我说,这个医院没走正道,还是离开的好。我寻思着,她主管财务,应该知道什么机密,就和她多聊一会,她说,赵海峰让她做假账,虚报财务收支。 ”
“可是,我怎么听说,赵院长已经死了。”
“嗯嗯,我也……”
职工们小声议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云朵心里忐忑不安,虽然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不过,她倒希望这是真的,这样一来就少了一个要对付的敌人。可是眼下她怎么才能避开检查拿到东西呢?她发愁了,这时,她假装按摩颈椎,四处张望观察,发现到处有工作人员排查,她心里着急,生怕他们发现了机关。
就在这时,检查机关为了加快工作进程,把医院工作人员进行了分流,行政办公人员上四楼会议室登记,医疗护理人员依旧留在一楼,这样一来,云朵就到了目的地,和她想要的东西只有一墙之隔,她也只好耐心等着。当所有登记问话进行完毕后,公安局、检查院联合签发的一纸公文就发给他们单位,云朵才知道,赵海峰作为仁安医院的院长和法人在云南进行毒品交易时被击毙。
为了进一步查实案情,现将仁安医院暂停营业,查封。文件里却没有提到贾友慈和王加仁,她心里疑惑,这三人是一同出去的,现在却只有一个赵海峰的死讯,那么这两个人呢?况且,医院里另一半股份是这两个人的,现在医院被查封,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带着这些疑问,她又被派去协调门诊治疗病人的疏散,住院病人出院相关事情。办完手头上的事,原则上她也可以离开医院了,可是她需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她不能走。
云朵又返回四楼,眼见执法人员开始给各个房间贴上封条,她如热锅上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眼见走也不行,留也不行,站在原地更不合适,她只好顺着墙根轻轻走,心想如果被盘问,她就说自己想上卫生间,这个借口经常是她的看家法宝,百试不爽,今天也只好用来对付一下这些执法的公务人员,她还有一个更好解释——善意的谎言也是出于伸张正义的需要。
心里有了合适的托词,她就朝着前面的卫生间走过去,她准备在那里等一会看情况再下手。
当她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贴封条的那个工作人员却被一个电话叫下楼去了,她看楼道里再无其他人,就趁机钻进了会议室,胆战心惊地打开密室钻了进去,当她拿到文件溜出来时,四楼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铃响,接着电梯门开了,贴封条的小伙子又回来了。这个时候,云朵从从容容的出了卫生间的门,用一双湿漉漉的手打理自己的波浪大卷发时还不忘镜前顾影自盼一番,当她确定人家只是在专心贴封条,并没有对她起什么疑心时,她才放心下了楼梯。
云朵离开仁安医院时已经傍晚七点多,她惊魂未定,哆嗦不止,实在没有精力再去三医院看望君躲,只好先回自己家里休息一夜再说。
云朵回去时,焦星已经回来了,但是为了焦星的安全,这一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对焦星说,自己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准备进卧室睡觉。焦星知道她照顾君躲辛苦,也不多问,只是嘱咐她盖好被子不要受凉。
可是云朵哪里能睡着,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她身体疲乏,但是大脑却依旧处在紧张兴奋的状态下,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把赵海峰的死和贾友慈,王加仁的行踪联系起来反复琢磨,虽然感觉蹊跷但是又毫无头绪,想来想去,脑子都疼,到最后什么时间睡着的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云朵赶到医院看君躲的时候,才知道,陈河已经买好了去北京的卧铺票,他要带着君躲去北医三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