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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宁静的山坡停下，两匹马在一旁静静地吃草，朝吴仰天倒在草地上，月娥安静地坐在一边。
月娥见朝吴心事重重，试探地问：“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因为我——”
朝吴不知道如何开口，吞吞吐吐地：“我——是有事情——想和表妹——商量。”
月娥心里一怔，低着头：“表哥——你——说吧，我——能承受！”
朝吴忙坐起来，深情地看着月娥：“表妹！你——你别误会，我——”
“我知道，表哥——不喜欢我，又怕伤害我——”月娥几乎带着哭腔。
“不不——不是的，表哥——怎么会不喜欢表妹呢？表妹——这么好——这么漂亮——”
“表哥——你说的——是心里话么？”
“当然是，表哥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那表哥——”
“表妹！你们——一直呆在家里，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表哥——”
“外面的事情——那与我们——有关系吗？”
“表妹！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蔡国都没了，我们——还能有这样的日子吗？就象你们越国——整天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你们不是也——我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有心情，整天沉溺在儿女私情上呢？所以，表妹来这么久了，表哥也一直没有好好陪表妹。”
“表哥！你别说了，都是表妹——”
“表妹！是表哥不好，表哥——让你受委屈了。”
月娥突然扑进朝吴怀里，嘤嘤哭起来，并娇怨地捶打着：“是你是你都是你——你坏，你坏——”
“对不起，表妹——”
朝吴拥着月娥，静静地坐在山坡，望着远方：“表妹！你看，这夕阳——多美！”
“表哥！你在想什么？”
“想蔡国！”
“想蔡国？”
“是的。”
“想蔡国——什么？”
“命运。”
“国家有大王，还有那么多的臣子，我们想这些有什么用？”
“有用！”
朝吴突然转身，面对月娥慎重地跪下。月娥惊讶、惶恐地：“表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表妹——哥——有事求表妹。”
“表哥你快起来，你有什么起来再说。”
“不！我先——向表妹请罪，请表妹饶恕。”
“表哥——你到底要干吗？你在说什么？”
朝吴抬起头，满脸泪痕。月娥再次扑到朝吴怀里：“表哥——妹妹爱表哥，妹妹的人都是表哥的，表哥要妹妹干什么，妹妹都不会犹豫，只要表哥心里也有妹妹——”
“表妹！哥心里早就有妹妹，一直装着妹妹，哥也——爱表妹！”
“那哥——还想要妹妹做什么，妹妹什么都听哥的，都依哥——”
朝吴用力扳起月娥，严肃认真地看着月娥：“哥现在有一件很大很大的大事情，需要妹妹帮助哥哥去完成。”
月娥依然惊疑地望着朝吴：“哥！你说吧！”
“那是件很危险，很——痛苦，甚至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大事。”
“哥！是什么事情——妹妹能为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哥认为值得，妹妹愿意为哥去做。”
“值得，当然值得，那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命运，为了天下的百姓苍生——”
“哥——”
“这些天来，我和蔡大哥、观公子等一直在谋划和商议。现在，全天下所有的不幸和灾难，全都是因为楚国有个荒淫暴戾的昏君。他伐吴国，灭陈国，越国的灾难也是因他而致，而我们蔡国马上将成为他下一个要灭掉的国家——”
“哥！这些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我爹就是因为被他当众羞辱，回去后一直都抬不起头来，我也恨死这个魔鬼样的楚王了。”
“那好，我们现在谋划，准备派人去刺杀这个昏君。表妹你——”
“我——”
“是的，现在，楚大王在一个湖中间建了一座号称天下第一的豪华宫殿，整天陪着那些所谓的细腰美女花天酒地、歌舞升平——那里四面环水，戒备森严，如果要去寻刺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装扮成细腰美女混进宫去，然后才能想法接近，寻找机会——”
“哥——难道你是——要我——”
“表妹！你——打我吧！骂哥吧！你杀了哥——也是应该的，哥只求你——为了我们蔡国——为了天下的百姓——答应为哥——去完成这个使命。”
月娥的表情顿时凝固，静静看着朝吴，看到朝吴脸上的冷峻，也看到朝吴脸上的坚毅。月娥眼中慢慢露出一丝悲凉。她默默挣脱朝吴的怀抱，慢慢站起身，将身子背过朝吴，一字一句坚定说道。
“好！哥——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我恨你——”月娥转身拼命朝山崖边跑去。
朝吴不顾一切追过去，一把抱住月娥，两人一起滚在地上——
月娥拼命撕打着朝吴：“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吧——”
月娥不停地哭喊着，撕打着，朝吴用力扳过月娥，眼睛喷着火：“表妹——你是我的爱人，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哥心里难道好受吗？哥难道会愿意这样吗？表妹！别哭了，哥——不让你去了，哥回去就和姑妈商量，我们结婚，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
月娥一下子瘫软在朝吴怀里。
许久，月娥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朝吴愤怒、矛盾的双眼，冷静、温柔地：“哥！你还在生气吗？”
“不！哥——没有生气，哥——舍不得妹妹！”
“哥！我——答应哥，我去——”
“不！哥——不让妹妹去，哥要和妹妹结婚，和妹妹一起过日子。”
“妹妹知道，哥不是这样的人，哥心里装着国家，装着天下的百姓，哥放不下这些。等妹妹帮哥完成了哥的这个心愿，哥才能安心和妹妹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不！妹妹！哥不让妹妹去冒这个险。妹妹去了，哥和妹妹就没有这样的日子了，哥不让妹妹去了。”
“可是，哥也说过，如果有一天，连蔡国都没了，越国也没了，那我们还会有什么样的好日子过呢？哥！我已经想过了、想好了，哥就放心让妹妹去吧，去为天下更多的人完成这个使命”。
“妹妹——”
“哥——我们——还有多少日子，妹妹只要哥——在我们剩下的日子里，每天这样抱着妹妹，每天这样心疼妹妹——”
“妹妹——哥爱妹妹、心疼妹妹，哥愿意给妹妹当仆人，每天好好侍侯妹妹——”
“哥！谁说要哥当仆人了，哥是妹妹的主人，哥这几天，就让妹妹好好侍侯哥好吗？不然，妹妹可就不答应了！”
朝吴擒着泪：“妹妹——哥——爱你！”
月娥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朝吴望着月娥安详的面容俯下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