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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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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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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细腰:章华台》连载

第一十六章 素女长秋

长秋还在少不更事,天真浪漫的年龄,就被选定为素女。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长秋迄今也是豆蔻年华,不知不觉中,她也真的长成一个人间仙女。

长秋属于古代南国水乡典型的窈窕淑女,个子不高不矮,身材苗条而有形,五官清秀端庄,皮肤白里透红。尤其那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仿佛透着无穷智慧和灵气。也透着无穷的魔力。

长秋是素女,素女高雅和美艳,都是上天赐予,是族人的骄傲。全族的男女老少,对素女的敬畏和膜拜,就如同对族母一样,谁敢亵渎素女,人人得以株之。

对于江姓族人的这一习俗,所有外来参加云梦会的男子,也都深知禁忌。少有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敢在江南之梦冒犯素女、挑战族人底线。

江南之梦的江姓族人,经过了几代的新老更替,繁衍生息。后代的男女比例已经逐步达到平衡。因此,江南之梦的母系氏族制度体系,也日趋受到撞击和挑战。更多青壮年男子,也开始为自己的权利和自由抗争。

男女之间,由于性别的差异,再体格体能上,男子本来就占据绝对的优势。在族群的生存中,男子在征服自然,获取食物,保护族群的争斗中,表现出来的力量和勇敢也更加显著。

在这样的情势下,羋姓族人为了族群的延续与稳定。祖母和长老们开始从小培养训练自己的武士,利用忠诚族母族人的勇士,来管理约束族群的所有男人。同时,族人也开始从外族购买抢夺一些年轻女子,用以奖赏那些忠诚勇敢的武士,如此一来,江南之梦上的青壮年男子,便都以忠诚勇敢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族里的男女老少,也把男人中的英雄和勇士视为全族的敬仰。

现在,族人一起拥戴敬仰的武士,名叫纪丹。

在族人的记忆中,纪丹和长秋,从小就和族里的其他孩子不同,从小就受到族母和长老们的特别宠爱,从小就跟在族母身边,受到良好的教养教化。长秋是作为素女,在族里享受特殊身份和特殊待遇。纪丹则是作为忠诚的武士培养训导,他们俩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也是理所当然的,族里没人嫉妒,也无人抗争。封闭的环境,从小的训导,族人也都适应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女孩们就盼着自己早点长大,早点参加云梦会,男子们则个个习武强身,争当英雄勇士。

其实,纪丹虽然从小在族里长大,却很少人知道,他不是族里出生的孩子。庄王在位后期,楚国曾发生若敖氏叛乱,后被楚庄王平息,但若敖氏一族,在楚国也得到清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有人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闯入江南之梦临终托孤,族母破例收下,这便是纪丹的真实生世。而这也是江南之梦的最高秘密,到现在也只有族母和少数几位长老知道详实。

正因为如此,纪丹从小就和长秋一样,被族母留在身边,特殊照护。纪丹比长秋长几岁,族母也从小让他们兄妹相待,兄妹相称。两人耳鬓厮磨一起长大,如此手足情深,更是族里其他孩子无法体会和感受的。

长秋被选为素女后,族里的长老们教她习武学文,学习各种规矩习俗。参加族里各种仪式和祭祀。长秋当时还太小,还什么都不懂,哭着闹着不肯学。非要纪丹哥哥陪着她一起才行。族母和长老们拗不过长秋,只好什么都让纪丹一直陪着长秋学习。就这样,长秋从小所学的全部本领,纪丹也都跟着学了。而且,纪丹学什么都比长秋接受更快,学的更扎实。尤其在武功上,纪丹跟着长秋从小规范学习训练,在族里根本无人能敌。

快乐的时光,往往都是稍瞬即逝。不知不觉,长秋已经出落成天仙一般,而纪丹也长成一个高大英武的壮小伙子。

但长秋是素女,长秋心中深藏的少女之花,永远不能绽放。纪丹也成年了,他必须和族里其他男子一样,成为族里的一名武士,一名勇士,用自己的力量,去捕鱼打猎,获取食物,保护族群。

参与劳作后,纪丹从小学习的本领,也得到了充分的用武之地。一次,族人们在芦苇荡里围住了一头半大的野猪,野猪受到惊吓,横冲直撞,大伙都束手无策,纪丹突然一个箭步,敏捷出手,赤手空拳将野猪生擒。族人带着胜利的果实凯旋归来,纪丹的威武勇猛很快在全族传开,族母赐封纪丹为武士头领,成了族里的英雄。

按纪丹获得的荣誉,他可以得到从外族抢来最年轻最漂亮的女孩。可不知为何,纪丹却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利。按江南之梦的族规,族里的女性通过“云梦会”后剩余的子女,女婴由族人一起养大,男婴要么送出本族,生死由命。留下就只能做奴隶,当武士。这也是这个女性氏族里男性的宿命。

纪丹是族里最年轻英俊的武士头领,并且和族里所有男人不同,他不是奴隶,也不受族规约束。他的脱颖而出,更能惹得族里的年轻女孩们敬佩仰慕、甚至春心荡漾。也会招惹族里那些已经参加过云梦会,已经生儿育女的成年花哨女子。所以,纪丹现在也是全族所有女子的偶像,到哪儿都会受到女人的欢呼和包围,可纪丹对于这样的拥戴和追捧并不适应,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躲藏和逃避。

纪丹最惬意的,还是和长秋一起颂颂诗文、切磋武功。对此,自然也会引来族里男男女女的嫉妒。而纪丹和长秋并不觉得,也毫不在意。长秋本来就是素女,她和纪丹也是亲兄妹,她平常在众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只有在纪丹哥哥面前,她才有资格暴露自己的委屈和脆弱。她是素女,但她也还是个脆弱的小女孩,她需要纪丹像大哥哥一样,给她呵护,给她鼓励,给她坚强。

纪丹也是如此,在他的眼里和心里,长秋是素女,是族人的神灵。但长秋也是妹妹,他是哥哥,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呵护妹妹,保护妹妹。

素女是全族的神灵,更是他的神灵。他只想好好守护心中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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