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郑丹这般亲信,没事也尽量远离大王,避免平生不测。
可越是此时,大王身边也更是清净,郑丹心里更加害怕,他也跟着这般疏离大王,他的小命可是更危险了。
这些天,他都把自己关在府里,仔细琢磨如何才能让大王心花怒放。他的眼前,最先浮现的还是舞乐之事。
王的后宫,有时是王的消遣、王的抚慰。有时也是王的闹心、王的烦躁。楚灵王登基至今,他的后宫还是差强人意。晋候虽已允婚,暂时还不及迎娶。而江南之梦的宏伟规划,迄今也还只是设想。
册封素女,安抚族人,郏地送灵,金蝉脱壳。这几件大事,郑丹自认为还算办得还算周全、圆满。趁着空闲,郑丹不失时机讨大王欢欣。
“大王!上次大王有旨,令微臣提振我朝歌舞礼乐。微臣可是一刻不敢懈怠。近日微臣也对诸侯各国进行了多方考研,并与宫中乐师细心探究。特来回禀,请求大王旨意!”
“好!好!爱卿辛苦,快快禀报!”
“微臣拙见,所谓歌舞笙箫,大都源自生活、来至民间,常以个人情感,寄托喜怒哀乐。以此用作宫中礼仪,国家盛典,自然缺少宏伟庄重,气势恢宏。”
“对对!爱卿所言,朕也同感!那爱卿作何见解?”
“微臣以为,宫中歌舞礼乐,首当庄严大气。我朝泱泱大国,宫中礼乐更需国之大器。”
“那何谓国之大器?”
“何为国之大器?天子铸九鼎,诸侯共仰之。我王铸大钟,诸侯共乐之!”
“善哉妙哉!爱卿所言,这正是朕之所愿!朕可知道,我泱泱大楚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仅我铜录山大矿,就足以让天下景仰!”
“所以,今大王君临天下,更要彰显气势,扬我国威!”
“好好!朕这就下旨,令爱卿为朕铸造大钟,此事爱卿以后只需向朕禀报,朝中任何人不得干扰阻拦!”
“微臣遵旨!”
身在君侧,郑丹的确善解人意,几乎每件事都能恰到好处,刺激到熊虔的兴奋点。熊虔暗自琢磨,如果朝中所有臣子都能像郑丹一样君臣同心,那该多好。熊虔稍稍冷静一下,意犹未尽说道:“郑爱卿!朕欲在江南之梦建华丽宫殿,待朕的宫殿建成之日,爱卿的礼乐大器也得见到分晓。到时候,朕将请来天下诸侯共落之。朕也要让天下诸侯仰望叹服。”
“大王英明!大王宏图伟略,定能名垂千秋!”
郑丹竭尽吹捧颂扬之能事,令大王心花怒放。楚虔趁着高兴,又招来令尹蒍罢,顺便与这两位心腹,商讨江南之梦的土木之事。
若不是碍着大王,蒍罢对郑丹根本就不屑一顾。无论从家世,官品,还是与大王的关系,蒍罢都觉得自己和郑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不仅是蒍罢,在朝中大臣眼里,郑丹说白了就是个羁臣,大臣中就没人愿意与之亲近,与之为伍。可就是这样的人,大王反倒更是喜欢,更是离他不得。
蒍罢奉旨进宫,却见郑丹早已在此,心里就觉不快。但他也只能搁在心里,面子上还得满腔热忱,一脸堆笑。各自礼仪之后,楚虔对着两位心腹,言语之中大有牢骚之意。
“二位爱卿!那江南之梦的确为我泱泱大楚之风水宝地,之前为历代先王列为皇家猎场。后因江姓族人才辟为禁地。如今族人已被驱散,禁地重归王室,朕早有设想,若能在此建造豪华宫殿,与郢城隔湖相望,必是天下一绝,令各国诸侯望尘莫及。”
“大王真是高屋建瓴,英明无比!若能在江南之梦建成豪华宫殿,再以我泱泱大楚之威,必然使天下诸侯敬仰,臣服于大王足下。”郑丹听完,还是急不可耐附和逢迎。
蒍罢则是略做思忖,据实秉承:“大王圣明!只是建造宫殿,工程浩繁,时日漫长。如此大兴土木,是必要劳民伤财,耗费国力,难免遭致朝臣非议,甚至民怨沸腾。”
“这些朕也想过,常言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乃泱泱大楚一代明君,朕欲称霸诸侯,名垂千古,朕就得另辟蹊径,别出心裁,与众不同,令人惊叹!”
蒍罢一听大王显然是心意已决,找他们两位心腹,也只是事先把个口风,再到朝上面对众臣时,身边也有人附和。蒍罢也不是鲁钝之人,如何不明白大王的心意?
“罢爱卿!郑爱卿!两位爱卿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有很多事,可都得仰仗二位替朕分忧啊!”
“大王英明!为大王大效忠,臣等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回蒍罢和郑丹可是异口同声,楚虔听了甚是欣喜。尽管他已经做了大王,而大王身边,最需要的就是聪明的奴才。恰好蒍罢和郑丹,都很符合这样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