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携家眷来章华台觐见父王,无论从哪方面都算冠冕堂皇。
大王终日忙于国事,身边极少能有亲人陪伴,阖家团圆。此番太子携两位妃子前往探视团聚。也着实让大王倍感亲切,深有感触。
而宛云宛月本就姐妹连心,亦是同病相怜。经过前次闺阁密语后,两人更是惺惺相惜,心心相印。两人一起陪伴父王用膳、漫步,聊天、阅奏,从来都是宛月唱主角,而宛云则像个贴身随从,只是默默跟随,极少发出声响。直到大王都觉得如此偏颇,太失公允。
“云儿!你和月儿本是孪生,就是一人。父王对你们不可厚此薄彼,你们对父王更要同心同德。”
大王此言一出,宛云吓得胆战心惊,赶紧跪下谢罪。宛月见此也是一脸紧张,赶紧上前陪着宛云:“姐你这是干嘛?父王就是让你不要这样拘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一些,开心一点。父王!您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对!父王就是这个意思!真是觉得云儿这样和我们在一起,实在太局促,一点不开心。”
宛云暗自忐忑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回禀:“回禀父王!我们姐妹的确如同一人,心息相连。但我们俩毕竟还是两个生命,也不是完全等同。父王对月儿更加喜欢,更加怜惜,云儿也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打心眼里感激和高兴。”
大王沉吟片刻,虽有不悦也并无责备:“云儿月儿!当初挑选你们一起嫁为太子妃。朕的确有欠斟酌,当时,朕的心情被夫人搅合的很糟糕,这些家事就由着夫人折腾,着实委屈你们了。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朕也知道你们心里委屈,却有苦难言。你们的身份也跟朕一样,很多烦恼苦楚,都无处诉说,也不可流露,都只能默默藏在心里,自己承受。所以,朕才特意把你们一起找来,和你们好好团聚数日,彼此也能释放下情绪,放松些心情。”
宛云听了大王如此言语,心里又增加几分勇气,更加大胆直言:“父王!云儿知道,因为上次舞会上的误会,月儿沐浴大恩,心潮悸动,已经无法自已。父王对月儿也是格外喜欢,心疼又加,云儿真的是为月儿感到高兴。但云儿却不应该和月儿去争抢和分享这份特别的幸福。”
大王虽然早已和宛月推心置腹,敞开心怀,但面对宛云如此直白到处隐私,还是颇为尴尬,颇感不快:“朕是对月儿动了心,也格外的喜欢。但你们俩都是太子妃,朕就只能把你们当家人、当亲人一样,给你们一些格外的照应和怜爱。”
“孩儿不孝,顶撞父王,请父王恕罪!”宛云生怕一言不慎激怒父王,再次吓得瑟瑟发抖。宛月见此也不再沉默,大胆看这大王:“父王!我们俩虽然贵为太子妃。但在父王面前,仍旧只是蚍蜉蝼蚁。父王一只手指就能将我们碾为灰烬。父王也知道,任何女子一旦嫁入王宫,就是给自己套上一副沉重的枷锁,胆战心惊守着寂寞孤独了此一生。我们姐妹同为太子妃,可太子心性却从未放在我们姐妹身上,终日宁愿和一些宫娥下女厮混,也鲜有兴致和我们同欢。我们姐妹也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上次舞会之上虽是误会。但孩儿无意间得蒙父王喜悦欢欣,实乃三生有幸,亦是祖上积德。我们姐妹即便只能如此陪伴侍候父王,也是幸福万分。这都是父王对我们的格外怜爱和心疼!”
“好好!就是就是!孩儿们快快起来。父王就是这样喜欢你们,怜惜你们,以后父王和你们在一起,就是平常人家亲人一般。”
宛云宛月一起叩谢。大王马上伸出双手:“月儿!云儿!你们也不要再和父王这么局促生分,在这里就像在家里。”宛月看眼父王,又看看姐姐,轻轻拉着姐姐,想要靠近父王。宛云却显得异常坚定,好不配合。宛月只好自己走近父王,大王随之轻盈地将宛月搂进怀里。宛月娇媚地看着父王:“父王!姐姐还是有些怕您!您也别再为难姐姐了好吗?”“月儿怎么就不怕父王呢?”“因为月儿已经对父王动心了。月儿也很喜欢和父王这样亲近。”“好好!那以后父王就只对月儿这样亲近。父王也不再为难云儿了,云儿你也别怪父王。”“孩儿叩谢父王!孩儿发誓忠诚父王!只要月儿开心幸福,孩儿也会一直陪着月儿,一起孝敬父王!”
“哈哈哈哈!你们这俩孩子,真的让父王好喜欢,好开心。以后可要多抽些时间来看望父王,来陪陪父王。”
“只要父王开心,我们姐妹随时都愿意来看望父王,来陪伴父王!”
“好好!你们俩再给父王演奏一曲,让父王好好欣赏。”
“谢父王!”
宛月宛云拿出琴萧摆弄好,宛月依旧靠在父王怀里,宛云却还是一脸羞涩离开一些距离。宛月回望父王,轻盈抚琴,宛云吹响長嘨,如泣如诉。父王深情凝视宛月,静静聆听乐曲,不知不觉眼眶湿润,情绪崩溃。紧紧搂住宛月,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