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从族母那出来,观从主动邀香玉出去,他们沿着湖边走着。香芸依旧远远跟着。香玉先开口问道:“公子真的准备进宫去?”
“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观从情绪仍然低迷。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蔡国?”香玉再次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观从很矛盾,也很犹豫:“现在——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公子是不是担心长秋,才——”
“长秋是素女,是江姓族人的希望!”
“可她现在已经入宫了,她已经不是素女了。她成了大王的妃子!”
“不是,她是被迫的,她是为了救所有族人才留下的的。只要她不顾念族人,她就能逃,她的武功,本来比你我都不会差。只要她想逃,那些深宫大院,宫廷侍卫,根本就不在话下。”
“是啊!她逃了,族人就会遭殃。”
“她是为了族人,宁愿委屈自己,牺牲自己,那族人就更不能抛弃她、忘记她。正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大伙才这样敬重她,爱她,才把她当着族人的救星、心中的神——”
“观公子!你醒醒,她现在成了大王的妃子,现在就算公子再混进宫去,又能怎样?能帮到她什么?”
“能!我要让她知道,族人都在担心她,惦记她!”
香玉不再那么激动,十分冷静地说道:“可是,公子也该知道,她现在是在大王的宫里;族人现在也在大王的眼皮底下。只要大王说句话,她就活不了,全族人也都活不了。大王他是楚国的王,他是老天爷也是大魔头。家父当初被陷害时,那时侯他还不是大王,还只是令尹,可我们全家几百口人,全被杀害了。他现在做了大王,我们要和他作对,就要付出更大的牺牲和代价。”
“香玉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身负血海深仇,却又那么无助、无奈。其实,我也想过,早点回去,也让姑娘能够早点安定下来,有个家——可我——”
香玉连忙打断观从:“公子!自从家父被害,我就再没想过去过这种无忧无虑的安定生活。上次偶然遇到公子,我本以为这是上天的安排。可是,慢慢地我也发现,我们这辈子,注定是要这样颠沛流离;这样奔波劳累;这样拼搏撕杀;这样伤痕累累;我们的身上,都背负着太多的负累——”
观从带着内疚和感动看着香玉:“妹妹!是我欠姑娘太多。也许此生无以为报。只愿来生还会有缘。不是我不想带姑娘走,不是我不想给姑娘一个家。可我们现在,都无法去面对和享受这种安定的生活了。”
香玉失落地自叹道:“是啊!我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做。公子放心,我也早就习惯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闺中淑女,幸亏公子当时未能娶到我,要不现在可就大失所望了。”
“姑娘见笑了,在下本就无德无能,面对姑娘,已经是高不可攀了。”
“公子这话我就不信了,长秋姑娘被人们奉为神灵,现在又贵为王妃。公子都能如此执着,如此痴迷,何况小女?”
“姑娘——我可不是——”
“公子就不用解释了,姑娘我不介意。”
“香玉姑娘,我——真的——欠姑娘太多了,在下日后——”
“公子别说,我两谁都不欠谁的,倒是当今大王,欠我们太多血债,我们一定要让他用血来偿还。”
“是得让他用血来偿还——”
香玉说完自顾转身离开,留下观从独自楞在那。
香玉刚走出几步远,就看到香芸不远地跟着,她跑过去紧紧抱住香芸,偷偷抹着眼泪。香芸已经猜到,恨恨地说道:“这个没良心的,姐!是不是那个观公子又欺负姐了,我这就给你报仇去。”香玉连忙抬起头来:“算了!人各有志,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怎么,难道他——他想毁婚不成?”
“什么毁婚?我还没嫁给他呢!”
“他——他真的不打算——”
“我看他是在落难期间,就被长秋给迷住了,可人家长秋说不定——”
“男人真不是东西,见一个爱一个。那个长秋是迷人,连大王也不惜一切要得到她。可我们也不算太差吧!就他这么个方寸小国,还是个落难公子,他也敢抛弃我们?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香芸说着就要过去,香玉死死拉住:“你干什么?你给姐还留点面子好不好?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去缠着人家干什么?再说,我们现在大仇未报,就算他有此心,我也未必能有此意,哪有什么心情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姐,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那还想怎样?去把他杀了,可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呀?以前,我们也都是父母之间定下的婚约,我们也从未见过。要说起来,观公子和长秋可是在我们之前认识的嘛!我们也没什么好责怪的呀?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大王,要不是他——”
“是啊!那姐姐你也没什么好伤心的,要是我们和观公子先见面,先认识,也许观公子他——”
“这样也好,我们也再没有什么牵挂了,正好一心一意报仇雪恨。”香玉这样自我安慰。香芸也连忙跟着附和:“就是,无牵无挂,一身轻松。”
“好了,我们回去吧!”,看起来香玉已经好了许多,香芸和香玉一起回到族人专门为她们搭建的小屋,香玉躺在床上,呆呆地睁大双眼,久久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