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城闹市,纪丹和香玉,香芸一如既往,乔装为富家公子,机警底穿行在人群。正好令尹坐着官轿走在街上,不时从窗口看着外面。
突然,香玉一眼就看见了郑獒,警惕地拉着纪丹和雪儿向边上闪开。
郑獒带着两个随从,又在街上横冲直闯的,一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很大,穿着并不很差的女子,领着一个小孩,在沿街乞讨。姑娘走到哪里,一些卖吃食的店铺,远远地便开始驱赶。
郑獒看见,装着很有同情的样子,过去从卖吃食的铺子上,顺手拿起两个馒头,店家一见是郑獒,马上堆上笑脸:“是郑公子啊,您请,请——”
郑獒拿着馒头,伸手像是要给那位女子,女子连连点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待女子伸手去接,郑獒却故意将手里的馒头掉到地上,小孩眼尖,马上要去捡起,郑獒却一脚踏在上面,小孩扑上去,死劲搬着郑獒的脚。
女子即刻跪下:“求求公子!求求大人!您就把馒头赏给我们吧,我们娘俩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郑獒大笑着:“好啊!那就扑在地上去啃啊!”
纪丹香玉一旁看着实在忍无可忍,纪丹上去一把抓住郑獒。郑獒一惊:“你——你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老子——想揍你——”说话间,纪丹一拳早落在郑獒脸上,郑獒被打出几步,还是跌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你,你活的不耐烦了?”郑獒马上爬起来,顺手抽出随身的宝剑。
郑獒刚才扔到地上的馒头,也被郑獒刚才一脚踩的稀烂,女人和孩子都上去,一点一点用手拣着,香玉连忙过去,将女子和孩子一起拉了出来。
香玉买了些吃食,送给了姑娘,姑娘接过吃食,跪在香玉面前,不停地叩头,香玉上去扶起姑娘。
郑獒气势汹汹挥舞宝剑向纪丹扑过来,又被纪丹顺势一把,正好将他摔在香芸面前,香芸一脚踩住郑獒握剑的手腕,稍微用力,郑獒痛的直叫,剑也掉在底上。郑獒的两名随从见状,也不敢再动。纪丹转身,又一脚将郑獒踢的滚出老远,三人才不慌不忙走开。
而这期间,令尹的车轿从那里经过,也正好看到刚才的一幕,令尹对身边居允悄悄耳语几句,然后,让车轿回府。
居允带着几名随从悄悄跟着纪丹一行,而纪丹等也发现有人跟踪,三人到了闲人较少的地方,故意停下,几名随从这才迎上去。
纪丹转身拔剑,指着居允:“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居允拱手:“公子别误会,我等跟踪公子并无恶意,我们是奉令尹大人之命,有请几位公子前往令尹府上一见。”
香玉带着疑惑:“令尹大人?我们身为草民,与朝廷并无丝毫瓜葛,令尹大人如何认识我们,分明是随口胡言。”
居允解释道:“刚才几位在街上见义勇为,正好令尹大人也经过此地,亲眼所见公子一片侠肝义胆,有心结识,便命令我等跟随而至,诚邀一聚,望几位切莫推辞,让我等难以复命。”
纪丹和香玉相互示意,纪丹收回武器:“好吧,我们就随你们去见令尹大人。”
“多谢姑娘和公子!”居允带路,领着纪丹香玉三人,向令尹府走去。
来到令尹府,居允领着纪丹和香玉雪儿直接带到会客间,里面令尹大人起身迎接:“欢迎欢迎!”
“草民叩见令尹大人!”香玉领头,香芸纪丹随之行礼。
“各位免礼!请坐下说话!”
令尹示意左右全部退下,亲热地和纪丹香玉朋雪儿友般坐下,桌上早已备好酒菜。
令尹举着杯:“公子几人,好象并非郢城富豪子弟,敢问各位——”
香玉拱手机敏回禀:“我等皆为江姓族人,这是我家兄长纪丹哥哥,我们俩都是族中女子,和长秋娘娘、桃花娘娘一样,都是从小都在湖中小岛生活长大,现在,被大王赶出了小岛,居住在湖边的小村里。”
“原来几位都是江姓族人,素闻江姓族人,男子个个威武勇猛、女子无不清醇秀丽,今日一见就是与众不同。来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令尹先饮为敬,纪丹看看香玉,几人会意,端起酒杯小饮一口。
随后,香玉放下酒器:“我等草民与朝廷和大人向无交往,大人如此礼贤下士,特意召见,并以上礼款待,不知我等有什么能为大人效劳之处?”
令尹不禁有些错愕:“姑娘如此聪慧伶俐,气质高雅,何似一般乡野村姑。莫非姑娘也是江姓素女,也和长秋娘娘一样,受过良好教养?”
香玉笑道:“我们江姓女子,从小都受到良好教养,并非只有素女是出类拔萃的。”
“当今之世,也许只有江姓族人,才把女子如此对待,女子身份比男子还高。所以,江姓女子个个都是如此优秀和完美,可惜长秋娘娘——唉!真是红颜薄命——”
“大人!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大人有何事情,需要我等效劳?”香玉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
“公子!姑娘!你们不必过虑。如今,大王威武英明,志在天下,朝廷上下,正是用人之际,本官见几位皆非等闲之辈,是为可用之材。望能为朝廷广济贤士良才,共谋天下大业。”
“大人这可是过奖了,我等乡野草民,不过为一日三餐而辛苦,苟且偷安于尘世,能不遭大难足以,何以谋大志大业?大人何以良才贤士抬爱,草民实在愧不敢当,请大人见凉!我等多谢大人盛情,就此告辞!”
香玉与纪丹彼此示意,欲起身告辞。令尹连忙起身挽留:“姑娘别急,公子姑娘果真安于平淡,无所追求,本官自然也不会勉强。本官对几位颇为欣赏,愿与结识朋友,闲时酌酒谈天,亦为人生幸事。”
“大人身居令尹,位高权贵,我等身为草民,卑贱平凡,不敢奢求和高攀,感谢大人的盛情!”香玉不卑不亢。
“本官可是一片诚意,姑娘为何如此推委?莫非姑娘对大王和朝廷,或是本官有何成见和敌意?”
“大人言重了,我等草民一介,如何对大王和大人有什么成见和敌意?”
蒍罢静静看眼香玉,也不再打马虎,直言道:“大王不顾民意,劳命丧材,修建天下第一台,遭至民怨沸腾,怨声载道,也为常理。何况你等身为江姓族人,家园被占,姐妹被抢,心里更是耿耿于怀,几位位心存戒备和嫉恨也在情理之中。”
香玉也听出弦外之音,大胆追问:“大人既然如此体恤民情,清正廉明。为何不能劝谏大王,做个受人爱戴的贤明君主?”
蒍罢眉头紧锁,摇头叹息:“大王生性暴戾自大,一意孤行,朝中人人自危,谁敢仗义执言,无疑自我毁灭、自取其辱。”
香玉毫不退缩,穷追不舍:“大人可是身居令尹,又如何能名则保身,自善起身呢,必然也是尽力迎合大王,鱼肉百姓,草民与大人之间,永远也是志不同、道不合,水火不能相容,又怎么会以朋友相交?”
蒍罢这才露出惊愕,再次盯着香玉细细端详。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姑娘对本官如此判断和嫉恨,本官并不意外。姑娘有一点现在应该很清楚,就是本官现在,已无心继续这样助俎为虐,一心辅佐太子,欲使其早日即位登基,成为我大楚一代名君。”
“太子?谁能保证,他就是个贤明的君主?”
“如今太子,为人宽厚,性情温和、性格软弱,只要有忠良辅佐,广纳忠言,减少战争和劳役,使民众少受酷刑暴虐,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直到这时,香玉才算相信令尹的诚意,她回头看看纪丹香芸,也不无真诚说道:“大人如此用心良苦,一心为国为民,实乃百姓之福。只是我等一介草民,难为大人出谋尽力,若有朝一日,大人果真辅佐太子,顺利即位登基,广施仁政,安抚百姓,草民和江姓族人一定忠心拥戴!”
此时,蒍罢也看出香玉的真诚,继续规劝:“公子姑娘都是贤侠之士,何不一同投于太子殿下门下,全力辅佐太子,早日成就大业,各位也可以此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但香玉仍旧谨慎回绝:“我等草民,胸无大志,也非成大事者,受大人如此错爱,实乃担当不起,受宠若惊,他日若大人确有支使我等草民力所能及之处,大人尽管吩咐,我等一定披肝沥胆,效犬马之劳!”
“姑娘真是深明大义,女中豪杰,他日若有本官能及之事,也只管开口,本官绝无推辞。”
“好!大人,草民借花献佛,敬大人一杯,以酒为盟,牢记彼此承诺,我等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公子、姑娘,今日得见诸位贤侠,本官欣慰之至,望各位务必尊重,后会有期!”
纪丹香玉起身告辞,令尹送至门口,目送远去,面露欣喜和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