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子得到大王接见后,剩下的日子,都是由令尹接待,分别与相关大臣沟通契合。对韩宣子而言,此番造访,最大的收获就是缓和了大王和夫人的积怨,这也就是缓和了晋楚两个大国之间的冲突裂痕。不如之后便满意而归。
令尹蒍罢原本专注华工修建,远离朝政也远离是非,反倒心无旁骛,心安理得。未想此番回朝,无意中又被拖入是非烦恼之中,心里还是无法宁静。忙完政事,令尹邀上太宰,专程拜访伍举大人。
二位到来,伍举出门迎接,三人寒暄入内,备酒小酌,触膝交谈——
令尹首先举杯:“伍大人!太宰大人!大王这次总算听进了两位大人的劝谏礼遇晋使,宽释夫人,实在难得。”
伍举已是三朝元老,从来都是仗义执言,即便屡屡受挫,也从不言弃。面对令尹太宰,伍举依然耿耿于怀:“此事也是关系晋楚两国和睦友好的大事,大王自登基以来,时去六载,也未成大业。不知何以沾沾自喜,故步自封,目空一切。几乎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内不纳谏,外不修缮。长此下去,后事堪忧啊!”
太宰也是深有感慨,一脸无奈:“的确,要是按大王开始的想法,把韩宣子扣下来当奴仆,还准备拿这件事情来羞辱晋侯,那才真是可怕了。”
令尹虽然心有同感,却也没有任其发泄,再次举杯,小心避开话题“微臣远离朝政多年,专为大王修建的天下第一台,现在已有成效,用不了多少时日,大王的华很快就要完工落成了。微臣已经听说了,大王打算就这个机会,再次邀请天下诸侯参加落成大典,并想以此显赫诸侯。”
伍举摇摇头:“以老臣之见,这件事情,到时候也恐怕很难如大王所愿的。大人也应该可以预料,就凭楚国现在的实力和大王在诸侯中的威望,能有多少诸侯会来参加呢?”
太宰也担心地附和:“要真是那样,到时候大王的面子,还怎么挂不住?楚国的威信,反而会受到打击和影响。”
“但是,大王现在是不会这么想的!”
伍举显然对大王已经失去信心。太宰更是痛心疾首:“令尹大人!伍大人!如今吴国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和威胁,可惜大王却并不觉得,眼睛还在一心盯着中原,还在贪慕虚荣,唉!”
令尹面对已经感到绝望的两位重臣,心里无比悲凉:“唉!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我们还能为大王做些什么?”
伍举畅饮一盅:“进——不可,退——也难!”
令尹也接着:“奸臣好做,忠臣难当啊!”
伍举感伤悲怆地:“楚国——何时才能再有一个庄王降世?”
三人忧心忡忡,感慨万端,只好借酒宣泄一通,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