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段时间里,为大王建造豪华宫殿的各项准备都意义就绪。从全国各地招募的工匠、劳力,都相继被押解到江南之梦。
为大王建造宫殿,江姓族人当然也逃不脱劳役之苦。朝廷官兵突然就冲进族人的村落。不由分说就带走了所有年轻力壮的男子。这是大王的圣旨、朝廷的命令,纪丹和族母也不敢阻拦。好在江南之梦并不遥远,茫茫湖水也阻挡不住族人牵连。江姓族人对此也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与此同时,令尹蒍罢和府上聚集的工匠们,随着工地的开建,也将全部开赴江南之梦。工匠们纷纷收拾东西,有的兴奋不已,有的低头耷耳——
居允小心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模型,有些心神不定。宛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悄出现在居允的身后:“大哥哥——”
居允心里微微一颤:“小妹妹——我——做好了——”
宛云却没有马上注意模型:“大哥哥,你也要走了吗?”
“是的,我要和大人和大家一起去给大王建宫殿了。”
“那——建完宫殿了呢?”
“等建完宫殿了,大哥哥也该回家了。”
“那——大哥哥——就再也不会来我家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居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一脸绯红,悄悄拿出做好的模型:“给——这是大哥哥给你做的宫殿。”宛云接过漂亮的模型,双手捧在怀里:“等大哥哥给大王建完宫殿,我要大哥哥再回来,也为我建一座真正的宫殿——”
“这——大哥哥——不能说了算。”
“大哥哥,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可是——”
“只要大哥哥愿意就行了,那——我就会等着大哥哥回来,等着大哥哥为我建真正的宫殿——”
“宛云小姐——”
宛云接过模型,泪眼朦胧地走开——
就在此刻,里屋令尹夫人和家奴也在为令尹准备着衣物等,令尹夫人一脸的不高兴:“大人只是去湖里的工地,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住在那里不回来?”
“夫人知道什么!为夫这是替大王建宫殿,不是儿戏,岂敢马虎?大王要把宫殿建成天下第一台,用来显赫诸侯,炫耀国力的资本,若是出什么闪失,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我难道不想整天就呆在家里,我愿意去那孤零零的鬼地方?”
令尹夫人很不满地嘟噜道:“说起来,大人高居令尹之位,好生了得。可每次也就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大王才会这么信任大人!上次去那么老远为大王迎娶,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也没落下什么好处?”
令尹生气地望着夫人:“大王那么重赏我们,还不满足?”
“那可是大人用命换来的!大人怎么就不想想,大王能有今天,大人您也没少出力。可原来大王占着司马家的那所府邸,凭什么大王不留给大人,而是赐给郑大人了?那郑大人原来不过是大王身边一个男宠,就算现在也没见作出什么大事!”
令尹一听大为光火:“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让人听见,我有几个脑袋够砍?”
令尹夫人仍不解恨:“是啊!我看这满朝文武,就你忠诚,整天象头老黄牛似的一声不哼埋头做事,这大王的天下就靠你一个撑着,到头来还不是看大王心里如何盘算,就不知道象别人那样想法让大王开心。”
“行了行了,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也得走了。”
“大人有空还是回家里来住吧,那外面怎么也不能和家里比的呀!” 令尹夫人突然软了下来。
“知道了,那我去了。”
“早点修好早点回家!”
令尹一行已经走出好远,令尹夫人还在门口望着,抹泪。
令尹走了,工匠们也走了,令尹府上一下子变得格外冷清,格外寂静。宛云拿着居允送给她的精美模型,无比惆怅回到闺房。她靠着门背,小心翼翼拿出模型,静静凝视,轻轻抚弄,可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却滴在模型上。
就在居允临别时赠给姐姐模型时,宛月也是一直藏在远处偷偷看着。不过,当时她并没出去搅合,只是默默关注姐姐的情绪。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蹑手蹑脚跟着姐姐来到闺房。尽管宛月跟做贼似的轻轻敲下房门,宛云还是吓得魂飞魄散,她手忙脚乱,一边藏着模型,一边擦着眼泪:“谁?来了!稍等一会!”
“姐!干嘛?是我!”
宛云这才稍稍镇定,再看看藏好的模型,小心整理好自己,把门打开。
“快拿来,让我也看看!欣赏欣赏!”
“看什么?我什么也没有!”
“姐!你又忘了,咱可是双胞胎,心心相通。”宛月说着,就从被子底下找出模型:“真精致,真漂亮!我想要人家都不给我做,就给姐姐一个人送了!”
“好妹妹!姐求你!可千万别让妈知道了!”
“怕什么?一个小工匠,落下一个小模型。这有什么好怕的?”
“妈最近就是心情不好,脾气大,我怕妈看见这模型气又来了,把它给砸了多可惜!”
“行!我知道!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是姐的宝贝珍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不会和姐争抢!”
“讨厌!姐就怕你瞎咋胡,你还故意胡咧咧!不理你了!”
“好了!姐!我们姐妹生在大户,养在深闺,相依为命,心心相通,也惺惺相惜。谁能离了谁?姐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的秘密也是姐的秘密!我们之间就没什么秘密!”
“姐本来就没什么秘密!你心里才有秘密!”
“那也是我们俩的秘密!”
姐妹俩斗了会嘴,又拿出模型来,一起欣赏,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