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纷纷散去,宓姬看大王心情不错,试探着向大王提起长秋的事情:“大王,现在太子殿下大礼已成,这宫里的事情,也该好好理个头绪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招选妃子?还有那长秋娘娘——到底准备如何处置?”
此时,大王心里还正在盘算,现在太子成婚,大事已了,也到了和夫人摊牌的时候了,没想到夫人倒主动提起来。
“夫人,朕也一直想问夫人一个问题。”大王突然沉下脸,看着宓姬。
“大王——您想问臣妾什么?”宓姬被大王看的很不自在。
“朕一直没想清楚,那长秋娘娘,虽然是有些与众不同,朕也是有些格外恩宠,可娘娘一直也并不是一个有什么心计,有什么野心的人。记得夫人刚来的时候,娘娘宁愿违背朕的意愿,也始终坚持劝朕要对夫人好点,别冷落了夫人,朕也正是因为听从了娘娘的这些劝解,才一直这么包容,这么善待夫人,可夫人为何却这么容不下长秋,硬要置她于死地才痛快,就算因为朕格外宠爱她,可这又碍着夫人什么了?就算朕依了夫人废了长秋,夫人以为这对夫人又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大王,您——您原来——”宓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的,朕还没老,还不糊涂,朕不远万里,历尽千辛,把夫人从晋国娶来,原本希望夫人能尽心维护晋楚两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能尽心帮助朕恢复霸业,威震诸侯。自从夫人入宫后,朕虽没有格外宠爱,也从没刻意刁难,反倒是夫人整天没事便琢磨着这些无聊的事情,让朕一刻也得不到安宁,夫人现在在朕的后宫,本来就已经是夫人了,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夫人还要折腾些什么?难道夫人还想要朕的这个位置不成?”
“哈哈哈!”宓姬猛然大笑:“大王总算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大王说的真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可是,大王是否站在臣妾的位置上想过,臣妾奉父王之命,不远万里来到这楚国的宫殿,臣妾需要什么?臣妾不是你们这些大王之间用来交易的一件东西,不是楚国和晋国之间签署的一份合约,臣妾是人,是个活生生的生命,臣妾也是个青春年少的女人,大王以为臣妾需要什么?需要金钱,需要名利,需要权势,不!所有这些,臣妾都不希罕,都不需要,臣妾唯独需要的就是大王的珍惜,大王的宠爱,可大王偏偏把这一切都完完全全给了大王心中的那个最完美的女人,那臣妾还有什么?臣妾剩下的只有怨,只有恨!正如大王刚才所说的,长秋娘娘的确是个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聪慧美丽的完美女子,她明明知道臣妾是如此的嫉恨她,可她还是诚心诚意规劝大王善待臣妾,还是有礼有节尊重臣妾,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为臣妾顶罪,开脱。说心里话,娘娘的如此宽容大度,的确令臣妾也为之汗颜和感动。可臣妾并不会因此就感激涕零,感恩戴德,臣妾在家是傲慢的公主,在这也是高贵的夫人,臣妾不需要谁来同情,来施舍,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臣妾一个人的,明明是她抢走了臣妾的东西,她就应该主动归还给臣妾,臣妾为什么要感激她?臣妾现在不只是会恨长秋,臣妾恨所有和臣妾争夺大王,分享大王的女子,恨大王身边的所有宫女娦妃,她们全都是魔鬼,妖精,全都该死,统统都该打入冷宫,永远不得解脱——”
“真是变态,疯子!夫人好好想想,朕是该为了夫人一个人,把所有宫女娦妃统统打入冷宫,还是应该就把夫人一个打入冷宫呢?”
“臣妾自从来到楚宫,大王一共去过几次臣妾的寝宫?臣妾这样毫无希望地空守着,期盼着,和呆在冷宫里又有什么分别?臣妾早就知道,臣妾在这里,最终的结果和命运,怎么做都是一样的。”
“夫人既然早就想好了,那朕也就再顾不了许多了,请夫人仔细反省,多多保重!”
“臣妾——谢谢大王!”
“来人,送夫人下去歇息!”随着大王的喊声,两名内侍进来,将夫人带下去“大王,您也别太得意,您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宓姬冲着大王冷笑道
“走!快把夫人带下去!”大王急切的挥手。
“哈哈哈——”夫人大笑着怅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