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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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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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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细腰:章华台》连载

第二百三十二章 咫尺天涯

长秋从大王的妃子又变成了王爷的妃子,她和观从的关系,也重新回到主仆贵贱、咫尺天涯的落差和距离。好在长秋如今栖身的寓所,终归不似王宫般的戒备森严。彼此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撕裂挣扎后,心里的伤痛也有慢慢的愈合。那种绵延的思念,蚀骨的思绪,仍旧时时萦绕在心,剪不断理还乱。

长秋的寓所,现在虽然没有高墙围栏,却有王爷安排的士兵杂役专门看守。观从偶尔也只能远远徘徊山丘,默默眺望。而长秋也能偶尔漫步山间,默默排解思念。

这天,观从远远地站在山坡上,望着长秋住处。长秋和使女站在门口,长秋向使女交代了几句,使女独自下山去,长秋回屋去。犹豫挣扎许久,还是控制不住默默靠近。

靠近小屋,观从站在门口,看见长秋的背影,进退两难。却听到长秋冷冷地说道:“公子!我现在是王爷的人,公子这样背着王爷来这,若被王爷知道了,公子打算如何面对王爷?”

观从拱手跪下:“在下——向娘娘请安!”

长秋转过身来,两眼含泪:“公子既然亲手把长秋送进虎口,为何还要这样诅咒长秋?难道公子真的就是铁石一样的心肠么?”

观从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娘娘——娘娘——还能饶恕我吗?”

长秋摇着头:“难道在公子眼里就永远只有娘娘?可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娘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公子难道真的不认识长秋吗?公子心里是想着长秋还是娘娘呢?”

观从抹着泪水:“娘娘!我——我曾经那么热烈地爱过——爱过岛上那位冰清玉洁的姑娘——可我当时却不能爱她,因为她是江姓族人的素女,是所有族人心中的神灵,也是观从心中的神灵;后来,大王把她变成了楚国的娘娘,观从再也没有资格去想她、爱她,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远远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现在,观从虽然有机会看见她,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惦记她,可她又被王爷狠心呵护着,收藏着、守护着。观从又怎么能够轻易去冒犯她、伤害她?观从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随从,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观从还没有能力去得到和拥有,没有能力去保护和陪伴。观从只能这样默默相守,默默思念和祈祷——观从只希望娘娘能够好好珍惜和保护自己,别让观从感到罪孽太深——”

长秋也静静地淌着泪:“长秋生来就是一只被养在笼中的小鸟,从来就没有自己的天空和世界。长秋和公子既然只有这般缘分,公子以后也不要再守着这份没有着落的感情。公子还是应该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不然,长秋同样也会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不!娘娘!观从只要娘娘不再嫉恨,只要还能守在娘娘身边,能每天看到娘娘,观从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公子何必这样苦自己呢?公子整天看到长秋这样被王爷霸占,哪天心里不是在泣血?公子每天远远望着长秋,难道真的就不想靠近,不想象个男人一样完完整整地拥有吗?公子!长秋也随时都愿意把自己全部的给了公子。可是,如果我们这样,长秋就会害了公子,那长秋犯下的罪孽,就算用自己的生命也无法补救。公子!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彼此离的远远的,彼此用心灵去感受对方最真挚的爱!”

“不!不要!娘娘!我坚信,我们总会有能够完完整整彼此拥有,能够无忧无虑欢聚在一起的那一天。我会永远守着这份希望好好坚持下去,希望娘娘——也别轻易放弃这份希望!”

“我不放弃,我会永远等着公子,哪怕等到红颜已逝,长秋的心,长秋的全部都依然只属于公子一个人的!”

“娘娘——”

“公子——以后,永远不许再叫我娘娘,我从来就是公子的,是公子一个人的——长秋一辈子就只想做公子心中最心爱的女子。”

“长秋——等着我,我一定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抢回来,永远抱在自己的怀抱里。”

“公子——我会永远等着公子。”

“长秋——”

长秋和观从慢慢走近,彼此含泪深情地望着对方,使女从外面贸然闯了进来,惊异地看着他们——

长秋并未错乱,而是镇定露出惨淡的微笑:“观公子!谢谢你来看我,希望以后有空常来!”

“谢谢!我有空一定会来!”

观从说完转身离去,长秋依然站在那里呆呆看着观从离去的背影。

使女愧疚的:“娘娘!我——”

长秋上去扶着使女:“没事,你也别害怕,刚才你都看见了,我也用不着瞒你什么。我和观公子在我被大王抢去之前,我们就彼此深深爱着对方,但那时侯,我还是我们江姓一族的素女,我们当时也只能把一切深深藏在心底。后来,我被抢进宫里,好容易逃了出来,投奔到王爷这里,又被王爷霸占,我们之间从此变成了咫尺天涯,相逢不能相见。观公子虽然一直跟着我,他只能默默地担心我,守着我。”

使女露出一脸愧疚,一脸伤感:“娘娘!我虽然是王爷派来侍候娘娘的下人,从小生活在穷人家里,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太多是非。但我侍候娘娘这么些时间,只知道娘娘是个好人,面善心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像家人一样。我也把娘娘都当成亲人了。”

长秋上前亲昵搂住使女:“好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亲人,就是姐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逃出这样的魔窟。你可以如实去禀报王爷,我宁愿早点被王爷处死,也不这样象死人一样被关在这里。”

使女也深受感动:“娘娘!您放心,我已经跟了娘娘这么久,我的心早就是向着娘娘的了,以后,娘娘尽可以把奴婢当作自己的人,奴婢决不会向任何人说娘娘的半点不是。如若不然,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长秋紧紧抱住使女:“姑娘不用发此毒誓,长秋正是相信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才会这样对姑娘坦言。”

使女露出笑脸:“娘娘!以后要是观公子来这,我就为娘娘和公子放哨,你们就可以放心的在一起了。”

“你这丫头——谁说——我们想在一起了?你真的想让王爷早点把我们处死?”

“奴婢要是出卖了娘娘和公子,那就请娘娘先处死奴婢。”

“好了,这里毕竟是王爷的地盘,到处都是王爷的眼线,我们千万要谨慎小心,别连累了公子,公子还有自己的大事要完成。”

“公子不就是给王爷当随从,还有什么大事要做?”

“这些你不知道就别问了,总之,我们不能害了公子,宁愿自己委屈一点,也要保证公子的安全。”

“娘娘对公子真是一片痴情,但愿公子对娘娘也是如此。”

“公子他——我——相信公子。”

“那就值了!”

使女看着长秋,彼此亲如姐妹,露出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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