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每天只有贴身侍女陪着,一同查看乐厅乐器,从楚宫大器编钟谈到塞外丝竹胡笳羌笛。从南北音律风格差异,谈到如何互补兼容和谐一体。太子殿下哪有什么音乐天赋?但经灵儿这番理论结合实际的影响灌输,太子殿下还的确大有长进。马上就向灵儿娘娘讨得一只羌笛,煞有介事拜了灵儿为师,认认真真学习羌笛。此事很快也都传到了大王耳朵。大王更是极其赞赏鼓励。从此,灵儿和太子之间,又多了一层师徒关系。两人在互动切磋羌笛音律之中,也就有了更多思想情愫的灵感融通。
通过学习羌笛,灵儿很快发现,太子殿下还果真是个音律天才,几天时间不仅就能吹出调调,更能吹出羌笛那种特有的悲伤和忧郁。
“殿下果然天资聪慧,天异禀赋!短短时间就能学会羌笛的技巧,还能奏出羌笛的灵魂。”
“都是娘娘教得好!儿臣从娘娘吹出的第一声羌笛音律中,便已深深感触到了娘娘奏出的灵魂。”
“那是因为殿下——心里也有这样的灵魂存在,才会感受到音律的共鸣。”
“娘娘——是在——想家吗?娘娘在这华丽的章华台里——也是这样孤寂、悲凉吗?”
“殿下贵为王子、储君,殿下就只有快乐和幸福吗?”
太子不觉心里一怔,眼眶竟然不争气湿润。他赶紧抹干,强颜欢笑:“娘娘!儿臣在这章华台上,现在也还是个来来往往的过客。但儿臣身边现在已经有娘娘送给儿臣的羌笛了。儿臣王后无论走到哪,都会始终带在身边,藏在贴身处。虽是也会拿出来吹奏,如此特别的音律。儿臣以为,也只有娘娘能够听到,能够感受到。”
“那下次只要听到殿下的笛声,妾身也会为殿下吹奏。”
太子又是一怔,连忙跪在灵儿面前:“娘娘在上,恕儿臣冒犯!儿臣恳请娘娘责罚!”
灵儿毫无反应,只是嘴角微微颤动:“殿下无需慌乱。妾身原本来到楚宫便是陪媵,有幸得蒙大王垂怜,也不过大王一时兴起。本就身份低下,徳不配位,而今面对殿下,更不能自恃轻狂!”
“不!娘娘!儿臣不敢!即便娘娘心存怨恨,儿臣也已拜娘娘为师,尚有师徒之尊。”
“殿下果真如此在意一个毫无意义的称谓?殿下到底是因为纲常礼仪,还是心里畏惧呢?”
“娘娘!儿臣更在乎儿臣心里对娘娘的那份珍惜和尊重!”
“是吗?”
太子大胆抬起泪眼,深情看着灵儿。灵儿也没回避,慢慢俯身搀扶太子。太子起身顺便扑进灵儿怀里,控制不住嘤嘤抽泣:“娘娘!儿臣心里也好难受,好委屈。父王为何如此冷落娘娘?父王在这章华台上何止三宫六院,为何还要让儿臣一起上来陪伴侍候?”
灵儿静静搂着太子,轻轻抚摸安抚:“大王也有开心不开心,也有得意失意。大王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人能够干涉,也没人能够阻止。天下纲常伦理,都是束缚黎民百姓。哪还管到大王?管到王室后宫?”
“娘娘!那儿臣以后,只要来章华台,儿臣就来看望娘娘,陪娘娘开开心,解解闷。娘娘——也愿意吗?”
“当然,我们一起谈谈音律,吹吹羌笛。”
“娘娘也要这样好好安抚心疼儿臣。”
“不!是殿下——是殿下在安抚妾身,心疼奴婢!”
“不!是娘娘!儿臣还是要你做娘娘,做父王的妃子!”
“好好!如果殿下心里委屈。奴婢还是做大王的妃子,做殿下的奴婢!”
“娘娘!恕儿臣无理!儿臣——”
太子突然如狂暴的狮子扑向灵儿,灵儿却没有猎物的挣扎与反抗,反倒是露出了无比的陶醉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