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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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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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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海党魂》连载

第三章 一夜偷欢

候清肠脏心烂肺,明着让妹妹照顾儿子,暗地与县长候豫敏媾和。他稳住妹妹侯彩霞,一溜小跑去报告候豫敏。他他见县长侯敏软脖子耷拉,急切地鼓动道:“县长大人,恁发啥愣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恁想啥嘞!”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候豫敏下定了决心,什么母老虎啊,软脖子啊,统统忘得一干二净——去她娘个儿母老虎,该俺汉子闹一把嘞。是啊,都是肉身凡胎,想跳出酒色财气不容易,何况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货色。酒色财是他傍身的法宝。

候豫敏要去见美人,特意精心捯饬了一番,用鹿皮把皮鞋蹭得照出人影儿,仔细梳理了浓密的黑发,修剪了仁丹胡。他一副好骨架配上笔挺的中山装,比候清肠描述的还要光彩照人,风流倜傥。到了病房,候豫敏装模作样看了看孩子,象征性问了问孩子受伤的经过,然后佯装不知问地候清肠:“这位小姐是——”

“啊哈,俺家妹妹!”候清肠笑嘻嘻地介绍。

“好好……自家妹妹,就是俺的妹妹!”候豫敏不知道用什么词儿贴切,就来了这亲切不失风度、就坡上驴的寒暄,趁机拉近一下县长与村姑的距离。

今天,侯彩霞上身穿了一件绸缎褂子,下身葱心绿薄绸子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扎了个马尾似的麻花辫子,白净的清水脸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亮的朴实的气息浓郁。这身打扮在天井瓦窑乃至河南农村,都是极其能拿得出手的体面衣服。她虽然借哥哥的光儿来过几次县城,自称比天井瓦窑乡亲都见过世面。但是,今天这么近距离见到县长,还认下自己这个妹妹,侯彩霞激动得嘴唇哆嗦,手脚无处安放,似乎在做梦一样,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哥”!

候豫敏表面上无比镇静,心里早就麻酥酥的痒了。他见惯了浓艳的女人,见惯了风情万种的女人,冷不丁见了这个清秀的村姑,本已旌旗摇动的淫心,现在早已迎风招展了。他刚想说两句贴己的话打动姑娘,显示显示县长大人的才气与风度。没等他措好词儿,医院院长和两个医生来迎接县长。县长那可是兰考国立医院的上眼皮,一切花销都要这个上眼皮签批。如果失误或做不周到那还了得,等于他们自寻死路一样。这位院长国字方脸,浓眉大眼,横架一副金丝宽黑边眼镜,大嘴叉,厚嘴唇,上嘴唇浓密黑胡,粗胳膊大手,身材魁梧,一身白大褂,五十岁出头儿。他虽然浑身透着文质彬彬气息,但是咋看都不像拿手术刀的。他进门来稳稳当当:“县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多多原谅!”

候豫敏对这个尊卑有度、礼节适中的院长很尊敬,赶紧伸出右手行握手礼:“王院长救死扶伤,辛苦了!”

寒暄一句后,王院长来到孩子病床边,俯下身去查看孩子的伤势。这边,候豫敏礼节性接见两位医生,边握手边寒暄,极尽县长大人体恤下属、体察下层疾苦的亲民形象。

侯彩霞一直生活在农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自动退缩在病房一角,手脚局促不安,表情畏惧木讷。候豫敏不顾王院长诊查孩子病情,回身拉过侯彩霞:“两位,这是俺老表的妹妹嘞。”一指候清肠:“那是俺老表。”

两位医生没有过多热情,点头表示知道,转身与院长一起查看孩子病情。最后,王院长起身说:“候书记官,孩子只是脚拇指骨折,住个儿把月回家养着,可能会出现踮脚,没大碍。毕竟伤筋动骨嘛。”

候清肠千恩万谢,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侯彩霞在旁边觉得不认可哥哥做派——至于嘛,不就是给孩子查看了查看,又没有实质性的诊断。她哪知道。这个王院长全县有名,号称“王一摸”。不管你啥病,他只要上手一摸就确诊。这位王院长可不像现在的专家大拿,一点没有架子也不吓唬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对待病人官民平等,穷富一致,整个县城人缘一流的,老百姓送了他“王一摸”的称号。

王院长一行人走出病房后,候豫敏提出给侯彩霞接风洗尘。候清肠赶紧伏在他耳朵上:“县长,就那么几个馆子,人多眼杂,咱们就找一间病房,我准备一桌酒菜,可行?”

正当候豫敏直咧嘴的时候,候清肠当即跑了出去安排。此时,孩子静静躺在病床上。候豫敏侯彩霞相当于孤男寡女单处于一室。此刻,侯彩霞感觉更是紧张胸闷,摆弄着下衣襟不知如何是好。候豫敏虽然饱经风月,经历了不少灯红酒绿;但是他顾忌身份的原因,不能在病房这种公开场合放纵言行。刚开始,他们陷入了一种尴尬、好奇、压抑的静默中,都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僵局。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候豫敏招呼侯彩霞坐,与她拉起了家常:“妹妹,一笔写不出两个候嘞。恁不要紧张,俺们是一家子嘞。俺看恁就不要回村子啦,在城里寻个营生咋样?”停顿了一下又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行嘞 ?”

侯彩霞两眼放光:“县大老爷,恁说的是真嘞?”

“这俺怎还有假嘞!”候豫敏尽量用家乡方言。

一来一往,这才化解了二人压抑沉默的气氛,彼此开始了正常交流。侯彩霞觉得这位县大老爷学问渊博,风度翩翩,幻想着自己要能找着这样的白马王子多好。候殿远虽然争强好胜,眼光偏狭,气量不大。但是,他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一双儿女都供着读书,儿子候清肠考上官派留学,女儿侯彩霞读完私塾。这在当时可是不多得的进步思想。现在,侯彩霞对一些事物的认识,虽处于半清楚不明白的状态,但比时下一般人懂得多,算是有见识的女青年。平时,哥哥候清肠在耳边念叨社会啊政治啊之类的东西,即使她多半都是鸭子听雷,也在耳濡目染下开窍了许多。由此缘故,她比一般女孩子强,懂得比普通百姓多。今天听县长大人一说,她可算遇上了明白人,听得她比看戏都入迷。于是,侯彩霞郑重其事地问:“县大老爷,孙中山带领革命这些年,中华民国成立了这些年,恁当官的不管——哦,老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中。这是弄啥嘞?”

侯彩霞由心儿而怯生生表达,她想说“当官的不管老百姓死活”觉得不妥,又改口为“老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中”。侯彩霞这个村姑竟然问出这样有高度的问题,竟然与他谈论直扎心房的政治问题,候豫敏不自觉地兴致高涨,欣赏地看着这个小妮子,打心眼儿里对她更加产生喜爱之情。候豫敏没有觉得这个没有来过几趟县城的村姑讨厌,反而觉得侯彩霞很是高大尚。是啊,他候豫敏虽然没有真刀真枪革命过,也不真正懂什么真正的政治;但是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糊弄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妮子绰绰有余。于是,他像在重大场合讲话一样,从孙中山带领革命者推翻清王朝讲起:“彩霞妹妹,咱们都是同志,不要那些尊称!我给你讲,清道光二十年爆发了鸦片战争,中国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与西方列强订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国土和国家主权的完整性遭到破坏,丧失了政治上的独立地位。后来,长毛鬼又开始作妖儿,慈禧太后淫朝乱政,八国瓜分中国。就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刻,1894年孙中山先生在檀香山成立兴中会,带领有志之士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纲领,领导了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因为我们都有共同志向嘛!所以,所有革命者之间都互相称呼同志。中山先生领导我们无数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成立了我们现在的中华民国。虽然现在政治波诡云谲,错综复杂,军阀、政客、买办胡乱勾结,使我国民政府官员无不焦头烂额。但是,我相信蒋总司令会带领国民政府走向胜利,建立一个和平、仁爱的世界,四万万同胞会过上和平仁爱的日子!”

候豫敏用标准的普通话一口气说完,顺手抹了一下嘴角,

偷眼观瞧侯彩云的表情变化。此刻,侯彩云被一些新词撞击耳鼓,既听不懂也不明白,从心田升起了无比崇敬之情。总之,她对这位县大老爷更加钦佩。不知不觉,他们的肚子同时“咕咕”叫了两声。候豫敏从上衣兜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指向下午三点,不自觉发出“怎么还不回来”的自言自语。候豫敏话音刚落,候清肠轻轻推门进来:“县长大人,我在门外听入了迷,为了不打断你才没进来。您说的对,俺国民政府之要员,一定能看到和平仁爱的世界!”

候豫敏心事不在他拍马屁的几句话上,而在于他为自己和侯彩霞创造独处的空间,在于候清肠那懂事儿的劲儿。所以,他感激地看了候清肠一眼。嗬,这个眼神的暖流立即顺着候清肠的神经传遍了全身,激动得他恨不能给县长大人磕一个。小人心怀鬼胎,小人常戚戚嘛!

候清肠咋办的这顿宴会呢?他拿三块大洋让最有名“御香楼”置办了一桌酒席。实质上,三块大洋的酒席在日常很高档,即使在这个穷县城也不是一般般。候清肠想,酒席无论好坏,分什么人和什么人吃。要是求县长办事儿,或者答谢什么的,这样酒席上不了台面。可是,今天有美丽姑娘陪县长吃饭,那比山珍海味高档了不知多少倍。候清肠知道县长不是奔着这场简陋的宴会,而是这顿宴会之后的那顿“夜宵”。常言道:秀色可餐,秀色改变现实和历史!

候清肠进门一看县长和妹妹的表情,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满面春风把县长和妹妹领进医院拐角处的宽大病房之中,房间里有两张病床,靠里手并排放置,中间过道还显得十分宽敞,周围除了柜子桌椅之外,还摆放了脸盆、鞋架、镜子等一些生活设施。此时,在病床到门中间摆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荤素搭配,两壶杜康,三只洁白的低脚酒杯。三人分宾主落座,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虽说候豫敏和候清肠城隍娘娘怀孕各怀鬼胎,但是侯彩霞真正处于高亢的兴奋之中。今天,她觉得自己与县长同室而谈,又同桌对饮,是她活到今天为止最荣光的时刻,甚至一生都是最大的荣光。她哪里能想到酒足饭饱以后,还要与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同床而眠。三人坐定,候清肠就像店小二一样伺候局儿,更像一只贪婪的狐狸忽左忽右,嘴里喷着魅气儿,屁股眼子喷着骚气,比真正的店小二都专业,比孝子贤孙都顺从和涎舔。

侯彩霞本来滴酒不沾,拒绝喝酒。刚开始,她拒不举杯,再三谢绝县长和哥哥的热情相劝。候豫敏没着急,很有耐心地夹菜让饭,时不时说几句新词。侯彩霞对他说的新词新思想饶有兴趣,再三恳求候豫敏给解释清楚。候豫敏彻底放下县长架子:“妹妹,恁喝酒俺就讲,想听啥都行嘞!”

候清肠也帮腔:“妹妹,恁是咱家的福星嘞。恁问问,谁能与县长大人平起平坐,俺都借恁光嘞!恁问问偌大县城”

侯彩霞被这两个圆滑世故的家伙忽悠得晕头转向。她情不自禁地端起了酒杯,再后来想刹车都刹不住了,在很自然的氛围中一杯一杯自然喝下去。此时,侯彩霞下脸色绯红,眼前重影,语言迟钝,大脑处于混沌之中。据调查,一般女孩子醉酒之后,比男人醉酒后的状态疯癫。侯彩霞不管不顾地搂着候豫敏的脖子,像亲密的夫妻一样,央求眼前的圣人讲解和赐教,男女之间的隔隙荡然无存,仿佛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似的。候清肠那多奸呢,早早就躲了出去,给他敬爱的县长大人创造顺理成章的机会。

候豫敏的手隔着衣服在姑娘的身上游走,他神经末梢感知到了少女那美妙的曲线,身体里涌动着雄性的惊涛骇浪。按理说,县长玩个女人不是啥稀奇事儿,说是家常便饭一点都不为过。可是,他家的母老虎几乎把他栓到裤腰带上,想这样的好事不容易。偶尔,他趁着出差下乡找个风尘女子,还得做好一连串儿保密工作。此刻,他怀里搂着黄花大闺女,含苞欲放的花朵,心跳几乎到了离子共振的速度,剧烈的紧张情绪使他身体有些僵硬。片刻,情欲战胜了一切。他抱起姑娘来到了病床上。就这样,一朵艳丽的鲜花被玷污,一个清白如莲花般的女子陷入了污泥。

第二天,天色灰蒙蒙的,淡淡的凉意叫醒了候豫敏。他小心翼翼穿好衣服,把姑娘的衣服摆在另一张床上,给姑娘盖好被子,悄悄地离开了医院。他看着树上黄叶掉落,迎着深秋清凉的晨风,激动和兴奋的心情无法平复,神秘的窃喜冲撞着他的心脏,一股男人征服的豪气犹然在心!他脑海中盘旋着甜蜜的回忆,那朵处子鲜血染红的桃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青春正隆的体肤润滑感荡漾在心头。在候豫敏走的时候,侯彩霞第一次宿醉仍未消退,依然酣睡正浓。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胴体一览无余,回忆着昨晚接风酒宴的一幕幕,她完全明白了咋回事。这是哥哥故意将自己送给县长!事已至此,她一个小脚女人能怎么办,擦干眼泪继续照顾侄子侯孖来。接下来七八天,哥哥和侯县长谁都没露面,侯彩霞心里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中带有丝丝的甜意——做了县长一夜的女人,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儿。

与青春旺盛的侯彩霞一夜狂欢后,候豫敏通体舒畅地来到办公室,看见候清肠早早等候在那里。一打照面,候清肠小声问:“县长大人,新婚之夜感觉如何嘞?”

“弄啥嘞,俺都不知道怎么向老婆交代嘞!”候豫敏清醒后的沉重心情溢于言表。

这正是:小人宵小怀戚戚,此欢绵绵无绝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淫心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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