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我们都要讲真话,讲内心话,既不要装腔作势,也不要“大帽子”压人,而是用谈心的方式回味在脚下足迹和侵身经历,它的好处是鞭挞了现行社会的不正之风,净化社会风气,营造安定的社会秩序,通过具体真实的亊儿和朴素的阶级感情来歌颂每个伟大的时代和幸福。俗话说:“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生逢习近平新时代就是这样的感受!祝愿每个平凡的人都能激起一股强大的清流,横扫社会上一切不正之风,让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科学发展观和习近平新时代思想永放光芒!
且说万景富乱中取胜,乱中坐上了权力巅峰。他想急于向苏元英和赵大鞭子报复,苦于进不去大洼子林业站。为了尽快实施报复计划,他突然想到司方达有亲属在林业局,有林业局内部人领道万无一失。所以,他找来司方达布置任务。面对万景富阴损的脸,司方达心中哆嗦成了个儿。他想真他妈倒霉,自己为什么要有林业局这么个远房姑父,为什么偏偏被这个活阎王知道,赵大鞭子为什么不远点跑。诶呀,人不走点儿,放屁砸脚后跟!他硬挺着接受任务,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儿。万景富问他:“你冷吗?”
“不不不,尊敬的万总司令,我不不冷。”
“那你热?”万景富闪着鬼火一般的眼神儿:“不冷不热,你这又是出汗又是哆嗦,到底咋啦?”
“我怕我怕掉进大酱缸里,再再也出不来来了!”司方达急中生智,回答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儿。
“我又没让你现在去那里,让你亲属打听出进山的路径,我派其他人去。当然啦,我也会给你记一功的!”万景富和蔼地对他说。司方达太了解他了——笑面虎杀人刀。
司方达硬着头皮找到自己远方姑父,一脸的苦瓜表情。当他得知,万景富想让他给带路抓奸夫淫妇。他不但果断拒绝而且大骂司方达。司方达无功而返,只能实话实说。万景富大发雷霆,派红卫兵抓了他远房姑父。没想到,司方达这个姑父还真是硬茬儿,在万景富和红卫兵的恫吓面前面不更色,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语不发,表现出了一切无所谓的状态。后来,万景富担心节外生枝,就放了这个倔巴老头子。
此时,权力虚荣和仇恨心理,已经使万景富人生扭曲,完全不能自已地疯狂前进,他不管不顾李大能耐的劝阻,亲自带领红卫兵强行闯大洼子林业站。虽然小说写红卫兵多么疯狂,但多数都是子弟中学的初中学生。大家笨想,矿工都一老朴实地工作,哪有心思干那些丧良心的事儿。不过就是一帮野心勃勃的家伙,鼓动和带领一些年轻人胡作非为。年轻嘛,人生三观处于迷茫时期,经不起煽动和诱惑。所以,万景富因为权力欲望的膨胀,自己也处于动乱的狂热中,领着这一帮乌合之众跟风捧臭脚而已。
万景富要硬闯大洼子前几天,苏元英正要给赵大鞭子生第七个孩子。她生育能力那么强,跟万景富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一个孩子没生呢?这就是女人的狠心之处。她恨万景富强暴自己,恨万景富以权力强娶他为妻,每次房事都做了措施。当然,那个时候没有避孕套,至于她采取了什么措施,外人不得而知。在偏僻窎远的山谷中,简单的马架子房,南北两铺大通炕。除了自食其力以外,赵大鞭子自制了一把猎枪,学会了打猎,食物非常充足。四妮儿来了以后食物更加充足。因为四妮儿不但有一把手枪,而且有无数发子弹。她陪同冯仲云去北京前,按照枪支管理规定,将公安科配发枪支登记上交。这都是她在解放大顶子山矿时藏起来的。她藏枪支弹药没有别的意图,纯粹为了打猎方便。现在,她这个神枪手作用显现出来了——什么野猪、野鹿、兔子和野狼,只要出现就倒在她枪口之下。
当准备就绪,万景富带着红卫兵出发了。三岔口大洼子林业站已经进入原始森林,周围都弥漫着大酱缸,冬天封冻后都不能随意行走,个别地方因为地热形成天然地漏儿。现在正是午后六月,北方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大酱缸随时都能吞噬生命。这里大酱缸不比干饭盆差多少,有时连飞禽不慎都陷进去,何况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为了万总司令面前邀功买好,红卫兵根本忘了大酱缸吞噬生灵的厉害,个个向前,人人争先,顺着看似有人迹的小道儿奔向大洼子。也是这些年轻人命不该绝,竟然七扭八歪闯到了赵大鞭子家。万景富和李大能耐怕死,故意落在了大洼子外围,看着这帮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往里闯。等来到了赵大鞭子家门前,毕一横跳着脚大喊大叫:“奸夫淫妇,你们赶紧出来,万总司令到!”
一帮子半大孩子端着五六半自动步枪,跟着毕一横起哄架秧子。正在屋里做晚饭的一家人,听见万景富派人来抓他们,赵大鞭子气血上涌起身抄起立在墙角的土炮猎枪,就想出去与这帮孩子拼命。四妮儿一伸胳膊拦住他:“干啥?七个孩子的爹了,还沉不住气啊!”
四妮儿摸摸腰儿里插好的飞镖和净面盒子炮,把多年不用的红披风罩在身上,活脱当年一枝花的形象,大步流星出了马架子房:“兔子们,看看我是谁?姑奶奶不出世反了你们!我今天要是放一个走,姑奶奶就不是我!”
别说,四妮儿消失这么多年,这帮孩子真没把这孙二娘忘了!大家一看四妮儿土匪打扮一露面,都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嘴里都像吃了薄荷一样倒吸凉气。领头的毕一横当然认识四妮儿。因为他当年属于淘气小崽子,跟着郑李成偷过铁,虽然那时候七八岁但没忘不了四妮儿教训他,没忘了四妮儿的厉害。他仗着背后有万景富和李大能耐,再加上有红卫兵这个护身符,内心的胆气壮了不少。所以,他不横假横:“我以为谁在这 说大话,原来是现行反革命联络员呢!告诉你,我现在是红小将,专门与你这个反革命狗腿子做对!”
他说着举起手中枪,那意思吓唬吓唬四妮儿。没等他枪端平,四妮儿一扬手,飞镖出手流星一般,牢牢钉在他手背上。飞镖斜着插进手背,要是九十度角扎上非透气儿不可。这也扎进去一公分深,疼得他学狗叫唤——哎哟哟,一边抖落手一边蹲下叫唤。没等他缓过神儿来,四妮儿掏出净面盒子炮,瞄准他们身旁一棵树上三只鸟,“啪啪啪”三枪下去小鸟落地。一只鸟从树枝直接栽下来,另外两只刚起飞直接掉下来。这些红卫兵抱着枪都傻眼了!他们心说,不愧是打遍关东压盖一枝花,要打我们脑袋多少人也完蛋。
看到红卫兵惊慌失措的样子,四妮儿洋洋得意吼道:“小兔子们,都他妈滚蛋儿,否则都让你们枪下受死!”
毕一横再横,他也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哪见过久经沙场的四妮儿这样身手。在同伴儿的搀扶下,毕一横领着残兵败将逃之夭夭。因为惊慌所以两个同伴儿掉进了大酱缸里。他们前后左右就差两三步,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沼泽地里。他们眼看着同伴儿瞬间没顶没办法,心里还担心四妮儿追来。他们顾不得悲伤同伴儿夭折,玩命儿地往大洼子外逃命。其实,四妮儿根本就没有追他们,也没有真心要他们的命;否则,再有十多个红卫兵也不够她划拉的。
万景富抓现行反革命没有成功,两个红卫兵掉进了大酱缸,使他既惊骇又恼羞成怒。听毕一横诉说,四妮儿威力不减当年,手里还有一支净面盒子炮,他就渐渐打消了进大洼子林业站的想法。他不怕大酱缸凶险却怕四妮儿。为什么呢?四妮儿,当年威震关东大地的十杰之一,与王一知、小鹞子、齐老五、一枝花、王瘸子、谭海、罗虎、宋殿元、张结巴、杜立三先后扬名立万儿。当时,王一知叫佟涤新,与小鹞子、四妮儿占抗联;齐老五、一枝花、谭海虽是土匪占义字;王瘸子、罗虎国民党反动派,挑拨离间占肮脏行为;其余的均是亡命徒,为财为利,杀人放火。
万景富经历了那段腥风血雨的时期,他能不了解四妮儿吗!他知道,四妮儿一直都不管不顾,除了李问天和王一知之外,没有人能让她乖乖听话。他要是到了大洼子林业站,四妮儿上来虎劲儿真能一枪崩了他。所以,万景富思考再三还是先别动这位母夜叉,以后找机会派公安处去抓她。就这样,赵大鞭子和苏元英一家才算没有遭罪。
从这次风波后,四妮儿领着赵大鞭子这些孩子翻跟头练武功,舞枪弄棒,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可劲折腾。本来,万景富想报复,始终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胆量。在四妮儿的调教下,连刚会走的赵老五都学会了打拳踢腿。改革开放以后,赵大鞭子一家走出这片深山,加上柳俊彧姑娘七狼八虎可成了气候,在大顶子山横行霸道。
进入七十年代,国家“北能南调”力度不断增大,煤炭、木材和粮食三大项天天有指标,一列列车皮像长龙一样盘旋在山岭上。因为指标的压力,万景富“革命”激情稍稍减弱,每天穿梭在矿务局、林业局和铜锣县之间,狗撵兔子的节奏。焦头烂额不说,每项事都像没头的苍蝇,啥事儿都呜呜喳喳没效果。底下的兄弟们故意折腾他,他不到现场就出事儿,即使到了现场也不给他玩儿活。明摆的事儿,你万景富能整人我们就能折腾你。从国家到省里的计划指标不是闹着玩儿的,使他深深陷进了人民群众的智慧中——上边压他,下边杠着他,成了夹板豆腐,上下力量都足以使他五马分尸。
一动真格的,万景富开始拉稀,天天揼着指标望洋兴叹。
段升平从原来天天肯定日日表扬万景富,到现在也开始没鼻子没脸催他训他:“万景富,我告诉你,完不成指标你我都得死!你他妈革命革命革了自己的命,还得搭上我。”
从上到下,虽然抓革命促生产、阶级斗争为纲的总调子没变,但是国家能源计划指标也是雷打不动。万景富面对这个转变,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跌跌撞撞五六年,虽然矿务局没全部停产,但是全局二十个矿一百多个工作面,基本上处于了半瘫痪状态。张斌懂生产懂安全却不懂人员调配,更没有任何权力和威信可言,处于小车不倒只管推的状态,生产战线热火朝天没有产量。七十年代伊始,段升平给万景富死命令:“二十个矿必须满负荷生产,煤炭冲刺年产五百万吨,达不到这个目标产量,我就上吊自杀。”
很明显,段升平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他要上吊自杀就是,万景富和他的秘密自然大白于天下,双双都得走上正义的审判台。想到这,什么权力,什么巅峰……一切都像万把利刃直刺后背。他的野心和花花肠子只能暂时掖到胳肢窝,天天蹲在井下工作面,拼着老命也要完成任务!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万景富指挥红卫兵,押着矿长党委书记下井。这样一来,虽说产量有所上升,但隐患危机频频告警,使干部职工不敢下井,再强迫下井就要闹出罢工潮。而且,矿务局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干部职工都在唱他万景富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一首儿歌:“蚕豆秆,低又低,结出的大豆铁身体。力立牢中夸大豆,世界上吃的数第一。世界上吃的数第一!小力立,笑眯眯,妈妈转身泪如雨。街头上叫卖糖板栗,牢房里大豆也稀奇。牢房里大豆也稀奇!小力立,有志气,妈妈的哭声莫忘记。长大冲出铁大门,全世界大豆属于你。全世界大豆属于你!”那歌声婉转动听又给人以极大的压抑感,就像渣滓洞所谓政治犯唱《国际歌》的悲慨和雄壮。一首儿歌唱成了这样,让万景富实在匪夷所思。他向各矿党委书记了解情况:这首歌叫什么名,大家为什么唱等等。各矿党委书记都摇头不知,还说这是干部职工为多出煤鼓劲儿,使万景富哭笑不得。最后,万景富武断定性为“反革命歌曲”,杜绝任何人吟唱,否则按照反革命论处。面对出煤压力,万景富少了一些戾气,没有大张旗鼓处理这件事,指示各矿党委书记要求一下,要求大家别再唱了。
其实,这件事原因出在四妮儿身上。她为了向万景富示威,又不敢大张旗鼓去做。他这样做并不是害怕万景富,或者说她豁不出去,而是怕害了李问天他们。琢磨来琢磨去,她想用这首不寻常的儿歌,唤醒矿工兄弟甚至是万景富的良知。那这首儿歌是谁教她的呢?当年,她和小鹞子与王一知并肩战斗时,王一知教给他们俩的。
这首儿歌来及极不平凡!它是当时西北歌王王洛宾之作。这首儿歌的来历要从九一八事变说起。九一八事变后,十六岁的罗云鹏正在南开大学读书。当时,他被推举为校学生会主席,组织了师生请愿团声讨国民政府被捕。冯仲云组织地下党同志营救他出狱,让他回到老家沈阳暂避一时。直到一九三六年,冯仲云送他去延安学习。王一知化妆他姐姐护送他出山海关。他们从此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无论走到哪里都想方设法通信。三七年,党中央派罗云鹏到甘肃省兰州市任党工委书记,四零年遭叛徒出卖,被国民党当局关进兰州沙沟监狱。他的妻子樊桂英和出生仅八个月的女儿一同被捕, 一家三口在监狱中度过了长达六年时光。他的女儿罗力立被世人称为“西北小萝卜头”。监狱生活艰苦至极可想而知,罗力立只能跟大人一样吃牢饭。四岁时,她身材瘦成了一根劈柴,常常从送饭口钻出去,游荡到各牢房去串门。这里的犯人都是地下党员和爱国人士,他们都是特别有学问的人,对这个能带来一丝愉悦的小精灵特别好,经常教她识字,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罗力立生活在知识的海洋里,仿佛一条快乐小金鱼,在所有的科学高峰之间荡秋千。她在音乐殿堂驻留时间最多,也最喜欢这个殿堂里的人。大音乐家王洛宾也被关在这里。她喜欢王叔叔连鬓胡须,欢快地叫他“大胡子叔叔”,调皮地揪他的胡子玩。要论吸引孩子,大师当然有大师的魔力。一个老顽童,一个小顽童,他们之间有无数的欢乐。王洛宾不是给她编新疆小辫子,就是教她转圈、扭脖子、耸肩的新疆舞,教会她唱《半个月亮爬上来》《在那遥远的地方》等自己创作的歌曲。
这正是:朝闻寇音暮闻鼓,丧钟悲鸣一生苦。传奇女子留美名,煤海遗恨归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