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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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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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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三十五章 元之之才

王禹偁是一个平民之家的子弟,世代为农,他家里以磨面为生。作为经历五代战乱的巨野济州人,更是家贫如洗,甚至经常揭不开锅,年幼的王禹偁就这么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可此子却天生聪慧,四五岁时能吟诗,待到七八岁已经能做文章,正巧天作机缘,被济州从事的毕士安慕名唤之入府,因他家里以磨面为生,就命他作一《磨诗》。

当时毕士安虽然闻小儿之名,却不信为实,以为不过乡间偏漏旮旯的小道传闻,即便“真实”,也不过是没见过世面市井小民的众人捧柴之举,无非独脚鹤立矮鸡群罢了,所以出题不无揶揄之意。然而王禹偁却毫不思索,脱口吟出了一首绝句:“但存心里正,无愁眼下迟。若人轻着力,便是转身时。”明是写磨,却饱含人生哲理,更重要是借物言志,不卑不亢,毕士安当时大为惊异。“若人轻着力,便是转身时”,这末句莫不是将自己视为贵人,委婉道出渴望伯乐之意。于是,善于选拔人才,求贤若渴的毕士安自然甘愿做他的伯乐,留他于子弟中讲学。

有一天毕士安拜见太守,在席间太守出了个对子:“鹦鹉能言争似凤。”坐上的宾客都对不出来,毕士安也一时作答不出,被太守讥笑:“都是些鹦鹉不如的哑嘴鹌鹑乎?”回家后苦思冥想,不得,遂将对句写在书房屏风上。不出几日被王禹偁所见,偷偷接下面写上:“蜘蛛虽巧不如蚕。”等毕士安回房时发现,在上下仆役,门生中调查,无人知晓,还是一位献茶的丫鬟回想起,几日前见王禹偁出入过书房,临走时袖腕处见墨迹。毕世安又一次惊服,叹息道:“真经纶之才啊!”没几日他和太守在一起赏白莲的时候提起了这个诗才敏捷的神童,太守便即召王禹偁前来,即景命题,让他咏白莲诗,王禹偁又来一首五绝:“昨夜三更后,妲娥堕玉簪。冯夷不敢受,捧出碧波心。”太守也叹服其才。

至此,毕士安格外器重此子,竟不啻师徒关系,收为义子,请最好的教书先生辅以知教,以致本就聪明好学的王禹偁一日三长,学问广进。这次瞅准机会,特意来向宋白引荐此子,好为日后其科举入仕做准备,绝非他所言“被他百般纠缠,顺便带出来游玩”。

你道官场中人情,清中有浊,浊中有清,绝非莲池碧水,搅而不动。这一段毕士安提携神童王禹偁的佳话故事,若非笔者道出,叫看官自观史资,诚如《宋史?王禹偁传》首句曰:“王禹偁,字元之,济州钜野人。世为农家,九岁能文,毕士安见而器之。”短短几十字,又有何消遣玩味?再说,这《田锡传》又莫不如此,没那虚头和真实的穿插,没有绿叶和鲜花的衬托,干瘪枯萎,难以生色。说到底,田锡不过一宋初直谏大臣而已,众多谏言大臣为何偏偏写他论他,要说他官不至宰辅,才不如欧苏,政绩不如王安石,名声又未及寇准,即便单论敢言直谏,也未必历朝谏臣所之极,如此“平平”之人又有何立传之需?

仅以“何德何能”言,田锡却是配不上大笔书写,然而看官需知,人物有时代之局限,有个人性情之局限,还有历史眼光之局限。笔者正是看到此人中庸中蕴藏睿智,刚正而不失平衡,才学德行守一而终,文采风流无有诟病,仁心济世,悲凄话史,其灵魂空灵而真实,慈悲而沧桑,从心行意,坚守正道,是足百代效贤之真正典范人物,而非历史上徒有虚名却枉配的“史家标榜”。

诚然,史学家将王禹偁视作宋初文学领袖和盟主,而笔者认为,其才学与文采确实一流,若说影响力或许也非一般,只是后人仅凭当时文坛墨客间的相互赠语,或赠序,交流结党,立派树门,更有甚者通过墨客间相赠的题字表画,礼仪规格探究当时文人地位,实不可取。譬如有些世外高人或“隐没的名人”,往往不过是史料不足而难以考证,或者当时此人刻意隐姓埋名,不求沽名钓誉,或者身怀绝艺却生不逢时,又或者其艺术价值过于超前而难被同时代所接受,譬如哲学界的尼采,绘画界的梵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若论诗赋,据笔者考证,田锡之才可谓当世罕见,其远远超越他的老师宋白,然而名气却不及他。何故?一者,其文学之名被直谏之政名所压,正如李白若非诗名过甚,或者历史便令唐代之“名剑客”配以其名;二者,宋白居官多年,以知贡举闻名,又早生田锡数年,做官却早了十多年,宋初门生网罗无数,可谓“桃李千百万,门生遍天下”,即便才学不及田锡,沽钓的名声却如满溢之江涛,其中有多少泡沫难以衡计。

再说柳开,石介,王禹偁被誉为宋代古文运动倡导者,独不见文采同样卓著的田锡,何故?只因田锡这人并非结党营谋之徒,对于当时文学乱象,只以个人文墨无声抗辩。若他要攀援这几位后辈门生,想来以他的文学理念以及令当时文坛为之一振的焕然一新的诗赋文体,亦可轻松披上“先驱”的光鲜之衣袍。正如所谓“鲁迅”时代的文坛,那个高高在上的“盟主”真就“武功盖天下,凡人不可挡”吗?未必,不过时势造“英雄”而已。站错队,或者没站队同样“殃及”清名的流传与否,以及流传的深度与广度。只能说,这“名”可实可虚,未必“真金不怕火炼”。故此,本着“真实至上”原则的笔者,尽可能不受所谓“历史观点”的干扰,描绘笔者心目中那个“真实”的田锡,以及所有相关历史人物。至于历史评论宋太宗有多贤明,赵普是正直还是奸佞,宋白是否“纯正的无私”,卢多逊“坏到何种程度”,寇准是否“正直过迂”,笔者都会给予内心所及所感之交代,不为“附会历史”而违心虚饰。说到底,或者这也不过是田锡之“正”给予笔者的一点小小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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