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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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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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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一十四章 酒镇寻恩

按照父亲的嘱托,他知道在高庙镇找到恩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当初恩人救助他奶奶后并不寻求报恩,也只留了田姓这一线索,另外他还有酿酒的手艺,那若说居住洪雅某地,必然在这高庙酒镇最有可能。先前行程他早有打算,只是不想破坏娜娜游览的雅兴,所以到洪雅后也没直接来这酒镇,而是安排娜娜先游玩几个地方。昨天来到高庙镇也是他提前设计好,本想先让娜娜好好游玩几天镇子,再开始寻人,没想中间出了岔子。

这镇子的街市建筑为清一色木结构穿逗式楼房,临街面皆设铺面,再进为小四合院,三进为干栏式楼房。胡同也如天津,上海等老城区,东拐西绕,错综复杂。林远夕走了一路,边走边问,好不辛苦。好在镇子不大,人也不多,林相信只要坚持必有收获。可沿街询问了好几户,却都说镇上没有姓田的人家,这让林远夕大失所望。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背着个沉重的背包,走疲了的林远夕仍旧挨家挨户去问。问到一家时,男主人的话现出一丝曙光:“这姓田的人家,早十几年倒还有几个,不过都是老人家,应该都没了。小伙子,你是找田锡后人吧?”

“田锡?不不,我找一位姓田的老人,约莫……如果在世的话,现在……大约八九十了吧。”林远夕当时不知田锡是某位古代名人,或者过去村里有名的人家,只是听闻那人说村里过去还有姓田的人家,林心中一喜,可又听闻都去世了,却又心下一寒,说话也就疙瘩起来,没了底气,心里萌生出怕是恩人已经过世的想法。

正此刻,屋子里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喊音:“快去买几斤酒,一会还要到庙里拜菩萨呢!喂喂,和你说呢,听见没?你这瓜子脑壳和谁在唠嗑子嘞?”随即从里头走出一约莫五十光景的大娘。大娘一见小伙子,端量下打扮,立刻展露笑容招呼道:“是外地旅客吧,来来,进来坐,是要投宿呐,还是喝酒呐?我们这里的高庙白酒可是真当香哩!”

原来过去10多年间,高庙古镇还是完全免费的旅游景点,游客进出古镇,只需看入镇口那高挂“高庙古镇”的大石门,所以一般人家,哪怕不是沿街开设旅店的人家见到旅客便往家里招呼。想要喝酒的,去临街买些,想吃川菜的,自家做几个地道家常菜便是,投宿更是方便,一般四合院的房落,若老人没了的家庭,往往只需住一至两间房,多余房间全部可用作客房。要是待到今天,不仅家家挂上各色旅店,客栈的招牌,怕是连那未到镇口花溪水源也势必划归古镇游览景点了。

林远夕一听是揽客,立马谢绝道:“不,不,谢了大娘!我是到这儿来找个人,姓田的老人,他会酿酒。”

大娘一听,大笑起来:“诶呦喂,会酿酒啊,要说咱这镇子会酿酒的人家百儿八千的,要说家家户户都会酿吧还真骗了您,偏偏,就我这男人家……”说着又没好气瞪老伴一眼。

老伴急忙解释到:“啥叫我不会酿酒,这镇上有个不会酿的么。只是……只是我酿的酒不好喝,也就……也就不酿了呗!”老伴愤愤然甩甩手,发现自己越解释越给自己老脸抹黑。

“哼哼,要是你酿的就像那疯老鬼一半水平呐,全镇酿酒大户你也就排的上号了!”

“那疯老陈?你知道他怎么疯得么,就是酒酿得太好了,遭人嫉啊!还提他,要不是闹……”

“去去,那是什么年月的事。拿这些事在外乡人前提,也不嫌丢人。”大娘没好气打断老伴的话。

林远夕只听两老夫妻闹嘴,一时也插不上话。等两人消停下来,询问道:“你们说的疯老陈,可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好像瘸了腿,一副酒鬼模样?他会酿酒?”

“可不是,你见过啊?诶,这人在镇上整天喝酒瞎逛悠,看着烦人。现在这里快要搞旅游景区,镇政府最怕这人丢咱老家人的脸,好言安抚也听不进,赶也赶不走。你瞧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到时真搞成景点,游人一拨拨地来,老是见到这么个酒鬼疯子,多不雅观,真是把咱镇子都搞晦气了。诶,不过真儿个,这老陈家当年可真是会酿酒啊,他那家酒坊,生意好到不行,可惜……”

“可惜什么?”

“好啦,小伙子,这镇上的旧事啦!你一个外乡人知道也没用,何况他也不姓田,走吧。冬至到喽,拜庙王喽,咱还要上街打几斤上好的白酒嘞!哈哈!”说着老伯就要出门去。

只听后头大娘窸窸窣窣兀自回忆什么,突然大声道:“喂,老头子,那疯老陈好像就姓田诶,你再回想想。”

老伯停住脚步,也思索一会,对年轻人开颜道:“对对,那老头就姓田。听我上一辈讲啊,文革批斗那会,被红卫兵整得挺惨,每天游街示众,名字挂在胸前,什么“乌龟王八”,“出卖祖宗”的标语连同名字被街坊们骂了个遍……后来听大人家说,他好像改了名字……对对,就是他!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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