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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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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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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七十五章 时局动荡

临去宣州赴职之际,杨徽之嘱咐田锡几句:“今日汝便启辰去宣州做通判,你可知通判一职的利害?”

“不知,还请杨伯赐教!”

“所谓通判,既是监丞,以作监督地方官员之用,若其中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偷盗国税或妄断司冤之处,轻者尽可提点制约,重者可记录在案,奏报朝廷,虽未虚职,却重于实务。汝新入官场,这既是锻炼,又是考验,处理得当亦好,处理不妥恐招人嫌嫉报复。此官场之道,方以圆滑宽免为厚,切勿嫉恶如仇,顶针办事,此乃最忌之处。需知,汝可教人穿小鞋,别人亦可放汝冷箭,千万小心行事未宜!”

“杨伯此言在理!侄儿虽未涉官场,可那官场是非,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吾既受君恩,领受国粮薪俸,凡是必以公为断。他若是清白好官,自然我不会冤他,他若为非作歹,不安本分行事,我亦当秉公处理,不徇私情。此乃为君臣应做之事,责无旁贷矣!”田锡义正言辞道。

“诶!汝这脾性,还是依旧。方知,为官后和白丁之区别,就在权限与人脉之差异,莽驹易失蹄啊!汝可知为何新官都需外任多年,才可调复入京?”

“此亦不知,还望杨伯明言?”

“这是历来皇上调治新臣的道理!一来为历练,考察,二来为杜绝结私同党。试想,若将汝这届同僚均留任京职,彼此亲近者多,不出一二年,必造同年党势。若将汝分配天南地北,所除不同职务,派不同任期,归京先后亦打乱之,汝何所依附,结势?正为同理,亦派汝等新官去监旧臣,以期不料之效也!”

田锡闻言笑道:“既然杨伯已言,皇帝叫咱新官去监察旧官,就是借初犊不畏虎之力,吾何必自卸刚劲,而柔附之?此番圆滑世故的机巧,怕我田锡亦难做到!”

杨徽之拗不过,也不再多言,只求田锡自己保重。田锡亦谢过杨徽之,虽其言语之硬实,毕竟知道他是好心相劝。田锡只顾念自己日后行事,亦会多个心眼。

即日启程上路,月余便到任上赴职。因为杨徽之有言在先,田锡也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刻意与人作对。对于宣州地方官员,见新官驾到,也是百般客气巴结。要说任上发生哪些故事,是否与人结怨,这些史材中未记录,笔者也不便妄加揣度。大抵无论是谁,新官总要经历个磨炼过程,或许碰到强势霸道的官员,或许碰到胆小猥琐,狗苟蝇营的官员,也或许碰到政治清廉,正派直言的官员,不同性格与性格的碰撞磨合,不同智力与理念的较量切磋,只要不发生过于激烈的事端,总得说来是会让人磨砺,不断进步的。所幸,田锡这人虽有时迂直,却也是性情中人,对于官场的阿谀奉承那套虽然不屑,逢场作戏却也不会生疏排斥,只是碰到不同的人,不同对待而已,总得原则,当然还是依照国家法令明文而秉公断事。

再说宋太宗。自太宗继位后,其雄心勃勃,期待干一番事业,一方面要平定收复之地的再举叛乱,另一方面还要加紧收复失地,特别是燕云十六州,以完成太祖未竟之事业,故而这两年战事频繁,战火不断。 

而自北宋建立后,辽王朝与北宋王朝在边境地区也时常互相争战。加之辽国见宋朝太祖新亡,新立之朝亦多起兵戈,认为此时为趁虚而入的好时机,更是频繁骚扰边界,似有逐渐向中央进伐之势,太宗需两头兼顾而焦灼,颇感力不从心,此刻又想到“智囊”赵普,复召回京城重做宰执,为自己出谋划策。

赵普进言道:“国家多事之秋,武将在外征伐,国中文臣亦无所用,不如将一些权谋老臣分派随将,也好与将帅一起商量谋划军事。若如此,朝中便需补充一些文官良才,或从这几年科举前列的新官中挑选几位。”

于是太宗从其策,将一些老臣分派了将领,去各地辅助军事,又从这几年科举得仕的新官中选了好些名列前科,才学优厚的,以充朝中缺遗的文官,其中就有田锡,胡旦等人。于是上任才一年的田锡,被召回,改著作佐郎,辅佐编撰国史。九月,由著作郎升左拾遗,直史馆。 

看官或不清楚此官职为何物,且听笔者陈说。这便是田锡直谏的根本,也就是所谓“言官”。拾遗是一个古代官职,顾明思意便是捡起(皇上)遗漏的东西(政策决策失误),说白了,就是挑皇上的毛病,隶属谏诤机构。那时候设立的谏诤机构,就等于皇上付薪水养了一批谏议大夫、拾遗、补阙、正言、司谏之类,有点类似现在的监察部门。比如,杜甫就当过左拾遗,古时一般官职都设左右两位,且古时以左为尊,以左位比右位大一些(比如唐宋时期左右仆射、左右丞相、左右丞等,皆以左官为上)。而这其实是个虚职,真正的实职却是直史馆。直史馆又叫直史,宋朝初年置,为馆职之一,大抵工作是史馆修撰和监修国史,任期一般一至二年,然后委以重任,并可超迁官阶。后亦作为特恩加授外任官,直到神宗元丰(1078—1085)改制罢。这官职其实不大,大约七八品左右,不过对田锡的意义是非常的,这意味着他有机会向皇帝进言,可以借此指出种种时弊和提供建议。

时值北汉刘氏割据政权,依附于辽朝,长期与中原诸政权分廷抗礼。宋太祖时,曾两次兵临太原城下,由于契丹以兵相助,宋师均无功而还。北汉有恃无恐,时常侵犯边境州军。

太平兴国四年(979)正月,宋太宗北伐,遣潘美等分路出兵,围攻太原。其后,太宗又亲赴前线督师。北汉主刘继元向辽救援,辽景宗命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冀王塔尔为监军率军赴援。三丹,辽军到达白马岭,前面为一条大涧,郭进率宋军驻扎在对岸。耶律沙等将领认为应等待后军,再与宋军决战,而塔尔认为应率先锋一鼓作气急击宋军,耶律沙力谏不听,塔尔率军渡涧攻宋军,辽军刚渡一半,郭进率骑奋击,大败辽军。塔尔、华格、令衮图敏、洋衮唐古等将阵亡,耶律沙等被宋军包围,适逢耶律色珍率救兵至,才击退宋军。

三月,云州观察使郭进破北汉西龙门砦,擒获甚众,既而又大破契丹援兵于太原石岭关甫。宋军连克盂县、隆州、岚州,太原城被围得水泄不通,诸军轮番进攻,矢石如雨。太宗亲临太原城下,诏谕北汉主刘继元降,不果,于是命宋军发机石攻城。

五月,破太原西南羊马城,获其宣徽使范超、北汉郭万超率师降宋。宋太宗又移师城南,继续攻城。北汉外绝援军,内乏粮草,军心动摇。刘继元欲战无力,只好出降,北汉遂平。宋朝得其十州四十县。宋军占领太原后,太宗遂诏命毁太原旧城,改为平晋县,以榆次县为并州。将僧人、道士及豪民迁于西京,一般百姓迁居新并州,派兵纵火焚烧太原庐舍,有许多老弱病残者来不及转移,被大火吞没。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宋焚太原城”一事。

自高梁河之战宋军失败之后,辽燕王韩匡嗣与耶律沙、耶律休哥统兵攻宋,与宋将赵延进、李继隆等军战于满城(今河北满城西)。赵延进、李继隆劝说崔翰等改变宋太宗预授之阵图,大败辽军。韩匡嗣只身逃窜,惟耶律休哥全军退走。

六月,宋平定北汉后,趁势伐辽,志在奇取幽蓟,宋军势如破竹,辽东易州刺史刘禹献城出城,傅潜、孔守正在沙河大败耶律希达、涿州判官刘原德献城出降。辽南院大王耶律色珍认为宋军士气高涨,锐不可当,应为智退宋军,因耶律希达迎战失败,为宋军所轻,遂用耶律希达的青旗,屯驻胜金口诱惑宋军。太宗率兵进攻胜金口,士气倍增,斩首千余级。耶律色珍率军从后袭击宋军,宋军失利,开始后撤。

六月,宋平定北汉后,趁势伐辽,志在奇取幽蓟,宋军势如破竹,辽东易州刺史刘禹献城出城,傅潜、孔守正在沙河大败耶律希达、涿州判官刘原德献城出降。辽南院大王耶律色珍认为宋军士气高涨,锐不可当,应为智退宋军,因耶律希达迎战失败,为宋军所轻,遂用耶律希达的青旗,屯驻胜金口诱惑宋军。太宗率兵进攻胜金口,士气倍增,斩首千余级。耶律色珍率军从后袭击宋军,宋军失利,开始后撤。

辽景宗乾亨二年(980),辽景宗率兵侵宋,驻兵于南京(今北京)。后即包围瓦桥关(今河北雄县西南)。十一月,宋朝军队趁夜偷袭辽军兵营。辽军在萧斡、耶律赫德率领下,打退宋军的进攻,后耶律休哥在瓦桥关东大败宋军,宋军守将张师领兵迎战,又被耶律休哥打败,张师死于战乱之中,宋军纷纷退入城中。接着,宋军又在南易水河南岸布阵,为耶律休哥渡河击退,及至莫州(今河北任丘),宋军伤亡甚众。后来宋军又组织攻势,几乎都被辽军所败。十二月,宋太宗亲自率师进攻大名(今河北大名东),辽军退师。自此瓦桥关之战以宋兵失利而告终。

及此,看官或问,为何宋太宗平定中原时,势不可挡,偏偏遇到辽军,就触了霉头,自六月得胜口之战,不但没有“得胜”,反而此后几乎每战必败,节节溃退?笔者代言,这是由于他碰到一个厉害人物。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后与他同抗江山二十年的辽景宗耶律贤的皇后萧绰,也就是将来胁政辽圣宗至死方休,被辽人誉为铁腕皇后的萧太后。其政治手腕之强,谋略之广,堪称自古女流中之第一豪杰。若不是太宗收复那前朝名将杨继业,也就是后来鼎鼎大名,智勇双全,被闻风丧胆的辽军誉为“杨无敌”的杨广,能与之对抗,仅凭潘美,李继隆等有勇无谋之名将,恐怕这中原江山,难保长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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