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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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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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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八十八章 权谋利害

话说太宗因右仆射沈伦,未能觉察秦、卢阴谋,不无旷职,亦将他免去相位,降授工部尚书。左仆射薛居正,又复去世,乃改任窦偁、郭贽参知政事。寻又以郭贽嗜酒,出知荆南府,另命李昉继任。

后自宋琪为相后,处理政事公正严明,赏罚有度,为人亦谦恭自检,礼相得体,颇得太宗喜爱。自与老奸恣横,睚眦生怨的赵普,两相比较,越发觉得赵普与自己性格不合。不出两年,且因赵普专相,好修小怨,也不免猜忌起来。太宗因语群臣道:“普有功国家,并与朕多年故交,朕深倚赖,但看他齿落发斑,年已衰迈,不忍再以枢务相劳,当择一善地,俾他享些老福,才不负他一生知遇呢。”心实刻忌,语却和婉。乃作诗一首,命宋琪持赐赵普。普捧读毕,不禁泣下,暗思诗中寓意,明是劝他辞职,好容易重登枢辅,又要把这位置,让与别人,真是冤苦得很。但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只好对宋琪道:“皇上待普,恩谊兼至,普余生无几,自愧报答不尽,惟愿来世再效犬马微劳,幸乞足下转达!”宋琪劝慰数语,当即告别,返报太宗。翌日,普呈上辞职表,太宗准奏,出普为武胜军节度使,赐宴长春殿,亲与饯行,复作诗赠别。普泣奏道:“蒙陛下赐诗,臣当刻石,他日与臣朽骨,同葬泉下,臣死或有知,尚当铭恩不忘哩。”无非恋恋富贵。太宗亦洒泪数点,俟普谢宴告退,送至殿外,又命宋琪等代送出都,然后还宫,似假应假。普径赴武胜军去了。

这算是赵普第二次罢相。然懂得历史者,皆知其三次拜相,欲问其何时再拜?笔者代言,不迟。只待我大宋一名将阵亡后,那状元郎元旦又干一蠢事,诬害了李昉,让出相位,又得归赵普。然而死的又是哪位名将,看官耐心看下去便知。

罢赵普相后,太宗乃命宋琪、李昉同平章事,且因窦偁复殁,别选李穆、吕蒙正、李至三人,参知政事,随诏史官修《太平御览》一千卷,日进三卷,准备御览。越年复改元雍熙,即太宗九年。改年号后,还真是多事之秋,前章大略所表。之后几年,也非太平,或真与去“太平”而改年有关,冥冥中许有感应。

闲文少表,且说太宗因中宫虚位,尚未册立,不得不选择继配,作为内助。李妃容德俱茂,入宫数年,素无过行,特册立为后。仪文繁备,典礼矞皇,不但内宫外廷,赐宴数天,并赐京师人民,大酺三日,仿佛有庆泽均行,醉人为瑞的景象。

翌年春季,复召宰相近臣,齐集后苑赏花,并面谕群臣道:“春风暄和,万物畅茂,四方无事,朕愿与臣民共乐,卿等可各赋一诗,抒写情意!”群臣奉命,大家搜索枯肠,挖出几个尧天舜日,帝德皇恩的字样,配搭亭匀,凑成律句,呈上藻鉴。挖苦得很。太宗一一取阅,多半是敲金戛玉,鼓吹休明,乐得心花怒开,满口称美。群臣均叩谢天褒,尽欢而散。

到了孟夏,又召辅臣、三司使、翰林枢密直学士、尚书省四品、两省五品以上三馆学士,均至后苑赏花钓鱼,各赐宴饮,免不得又令赋诗。大家换汤不换药,仍旧是一曲贺圣朝。太宗又命习射水心殿,你想穿杨,我夸贯虱,彼此竞射一场,或中或不中,不过是陶情作乐,无关功过,足足的闹了一日,统向太宗叩谢,一并散去。

先是太宗长子元佐,为李妃所出,见十三回。幼即聪警,貌类太宗,很得太宗欢心。及长,善骑射,尝从征太原、幽、蓟,返拜检校太傅,加职太尉,晋封楚王,另营新邸。廷美得罪时,元佐力为营救,再三请免,屡受乃父呵斥。元佐谊属懿亲,情实可嘉。至闻廷美忧死,他竟然愤极成狂,尝手操挺刃,击伤侍人。迹类佯狂。旋因医治少瘳,太宗颇加喜慰,为赦天下。重九佳节,诏诸王宴射苑中,元佐因新瘥不预。及诸王宴归,暮过元佐门,元佐问明左右,方知诸王侍宴消息,便愤愤道:“他人都得与宴,我有何罪,不闻宣召?这是明明弃我呢!”左右从旁劝解,并呈上佳酿,俾他解闷。元佐取来就饮,饮尽索添,连下数十大觥,已是酩酊大醉,他尚不肯罢休,直饮到夜静人阑,方才停杯,回入寝室。左右总道他是熟睡,谁料他竟放起火来,霎时间烟雾迷漫,光烛霄汉,内外侍从,慌忙入救,已是不及,只把元佐及所有眷属,救出门外,可惜一座大厦,倏成焦土。傥来富贵,均可作是观。太宗闻楚邸被焚,正在惊疑,嗣有人报称由元佐纵火,不禁大怒,立遣御史捕治,将他废为庶人,安置均州。宋琪率百官上表,请恕他病狂,仍留京师,太宗不许,竟令元佐即日出都,不得逗留。嗣经宋琪等三次奏请,乃下诏召还。元佐时已行至黄山,奉诏乃归,幽居南宫。

看管若是细心,早在最先笔者交代三皇子元休时,便已说明“元佐焚宫”这次党争的幕后推手,就是太宗众多皇子中,最纨绔子弟样的韩王元休。当时诸皇子中,他并不起眼。野心勃勃的二皇子元祐最大劲敌其实还是被太宗宠爱的元佐。

所以元祐用计劝说父亲太宗,元佐正因叔父廷美之死,怨恨太宗,想必席间定会生出隙语,惹太宗不快。时宋琪已受其贿赂拉拢,也帮之说话,于是令太宗打消了宴请元佐的想法。趁着元佐失意之时,又刻意拜访元佐,故意对其说:“知道这次宴席为何父亲不邀请你么?是因为有人将你与叔父廷美交好的事刻意毁谤,说你与廷美也串通谋逆,他若不能自立,便教你夺权,也好尽快当上皇帝。说不定过几天,太宗就要下旨处理你了。”

待他走后,元休来到元佐府邸。只对元佐说一句:“我自知元祐已来看望哥哥,亦知其目的。哥哥贤明,知自古为争太子之事,骨肉相残甚厉。近年来元祐培植党羽,拉拢权亲,其志于此。你看我佯傻装痴至今,便为避此劫。若我没猜错,今番景象,看来那元祐已动杀心,哥哥好自珍重,早作准备。”此言虽轻描巧装,却诚意犹真,令元祐感激莫名。这元祐本是胆怯之人,联想一二,已明其意。遂狠狠心,干脆装疯,以卸元祐防备。然过犹不及,从此被太宗厌弃,废为庶人,从此再无起色。

纨绔子弟模样的元休为何要参与太子之争,自然是其遇刘娥后,不禁升起的帝王之心。然看管若要问,如那刘娥不出现,他便真就稀里糊涂,拱手任凭这皇位于兄?笔者大抵推测也不竟然。真宗之心智,才略可能不及太宗,却也是北宋初期几个最贤明的帝王之一,其人之志,非比寻常,怎奈何因女色而雄起之?大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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