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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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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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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九十五章 政火熊烧

就在田锡回京做了起居舍人这年,辽圣宗又加紧攻势。少了像杨业这般大将镇守边防,致辽大将耶律休哥一路南下掠地,势如破竹,连下数州。

太宗屡得边报败绩,大怒,拟大发兵北伐契丹,下诏募兵,令大河南北四十余郡,八丁取一,充作义旅。

京东转运使李惟清私叹道:“此诏若行,天下无农夫了。”乃上疏力争,至再至三。宰相李昉等,亦上言:“河南人民,不知战斗,若勒令当兵,窃恐民情摇动,反为盗贼,请收回成命,免多骚扰!”太宗乃再行颁诏,独选河北,不及河南。

会雍熙四年暮冬,太宗欲刷新庶政,复下诏改元端拱,于次年元旦举行。越年,即改称端拱元年,上元节届,亲耕籍田,布赦天下。

正值国家危急之刻,赵普摸准太宗心思,让朝中亲信连奏举荐自己。看官应知那太宗性格,在国家和平之时,忌惮赵普心智和机谋,不愿与之同朝谋事,但在国家危难之秋,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此人。所谓进是祸,退是宝,赵普在太宗心中实在是大大的顾忌,却又是不可缺失的谋臣。正好当时赵普一派竭力自任所入朝,于是“贱骨头”太宗抛弃前嫌,又召赵普入朝,慰抚数语,留住京都,好让其为自己分忧。

而这次赵普入朝,深知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好好表现。眼看朝中宋琪和李昉内斗,宋琪一党独大,容不得自己,便寻找门路,又联合起李昉一党。而李昉,宋白一党毕竟过去就和赵普联合铲除卢多逊势力,彼此有一定交情,时下屡屡遭受宋琪党派攻击,实力不从心,多个帮手照应也乐得欢喜,便欣然接受赵普的加入。

适时,宋琪一党正策划阴谋,想要一举打倒李昉。而这场阴谋的主要策划人,便是前章所叙的兵部尚书赵昌言。而因前期胡旦屡屡出差子,为将功补过,赵昌言一派便让其具体执行计划。

胡旦密访市井,终于觅得一无赖布衣,名曰翟颖,其容貌酷似前朝知名宰相马州。旦遂令改名马周,隐以唐马周为比。尝令排毁时政,上书自荐,且历举知交数十人,推为公辅。复嗾使击登闻鼓,攻讦李昉,说他:“赋诗饮酒,不知备边,旷职素餐,有惭鼎辅”等语。想赵昌言明知,胡旦与昉有隙,特借翟颖为傀儡,且窥伺上意,就边备上弹劾,赵昌言暗中相助。串通太宗身边当红人物陈利用,为“马周”说话,太宗一时分辨不得,信以为真,未免厌昉。李昉明哲保身,随即自请解职,因罢为右仆射。

恰其时太宗欲重用吕蒙正,恐他资望尚浅,未洽舆情,特借普作为表率。罢免李昉后,有诏授赵普为太保兼侍中,吕蒙正同平章事。两人正同登相位,一系元老,一乃后进,只因吕蒙正秉正敢言,赵普也不觉折服。

赵昌言一派排除异己后,自觉得势,本以为太宗会将丞相之位留给自己,却没想煮熟的鸭子飞了,倒还为别人做嫁衣裳,心中好生不快。没料想,好景不长,这“假马周”毕竟市井草民,得宠一段时间,忘言忘行,忘乎所以,竟被开封尹许王元祐获知其真实身份,报知赵普。赵普遂与蒙正联名奏请,揭发阴谋。太宗大怒,令审讯翟马周,结果牵出主谋赵昌言,次某胡旦等一干人等,皆依法论罪。

赵昌言遂出贬为崇信行军司马,胡旦谪为坊州团练副使,翟颖充戍。赵昌言是主谋,可胡旦也不是好东西,两人狼狈相狎,皆作一团奸诈小人尔。自己受了责罚,却见不得陈利用毫发无伤,亦将通贿之事报与太宗。

看管可知陈利用是何许人物?看管代言,其大有来历,不说可比三国时左慈,大抵也是宋初时头一号御用方士。

其全名未侯莫陈利用,姓侯莫陈,名利用,原是鲜卑侯莫陈部人,后作益州成都人。幼得变幻之术。太平兴国初,卖药京师,言黄白事以惑人。枢密承旨陈从信白于太宗,即日召见,试其术颇验,即授殿直,累迁崇仪副使。雍熙二年,改右监门卫将军,领应州刺史。三年,诸将北征,以利用与王侁并为并州驻泊都监,擢单州刺史。四年,迁郑州团练使。前后赐与甚渥,依附者颇获进用,遂横恣无复畏惮。其居处服御,僭拟乘舆,人畏之不敢言。

太宗起先不忍贬黜陈利用,只因此人精通黄白之事,可造药力持久之春丹供其享用。可没多久,赵普又调查获知他杀人及其它不法事,力请太宗将之正法,太宗无奈,令近臣审理,陈利用具伏,令发配商州。可看管素知赵普为人,铲除异党,最怕卷土重来,所以必须除根以后快。怕陈利用东山再起,赵普又上书请诛。太宗道:“朕为万乘之主,难道不能庇护一人么?”

赵普叩首道:“陈利用罪大刑轻,陛下若不诛奸臣,则乱天下法;法可惜,一竖子何足惜。”太宗不得已命诛于商州。

时利用已至商州,自恃主宠,尚是大言不惭,经朝旨到来,由商州刺史奉诏行刑;至利用伏法,又有朝使驰至,令缓刑,闻利用已经磔市,不由的叹息道:“朝旨已令缓刑,偏我迟了一步,竟致不及,大约利用恶贯满盈,应该受诛,只我恐未免受谴哩。”原来朝使至新安,马适陷淖,及出泞易马,驰至商州,巧巧该犯戮死。汴、陕官民,不禁拍手称快。奸臣需听,这正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待陈利用伏法后,赵普进而拉拢几位皇子。进太宗言,今年乃太宗“新岁”,许进封诸皇子。太宗遂加封诸王:开封尹陈王元祐进封许王,韩王元休进封襄王,冀王元份进封越王;并以书戒之:“你们生长于深宫,不知耕织之艰难,必须克己精进,听卑纳谏;穿衣时,思蚕妇之勤,吃饭时,则思耕夫之苦。不要以自己的喜怒行事,不要只看别人短处,只见自己长处,这样才可永保富贵。有道是:‘逆吾者是吾师,顺吾者是吾贼。’先贤哲理不可不牢记。”

就这样,赵普第三次入相,雷厉风行,接连又烧几把火,一时权赫又著,宋琪一党忌惮颇深。田锡见赵普又重握政权,不免犯怵。然秉公直性,亦无丝毫畏惧。

而此时,耶律休哥率大军围涿州,射帛书谕降,驻州宋军拒绝。辽遂从四面攻城,城破后,宋军出降,辽遂以降军分置七指挥,号归圣军。此举彻底惹怒太宗,两军大战,迫在眉睫。

不知将来党争变化,谁胜谁负?田锡命运又是几何?皆附后文,一一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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