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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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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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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人田锡传》连载

第九十七章 京畿灾旱

再看时局,边防战事焦灼几年,如今稍定。李昉、王禹偁等朝中大臣,亦多主张修好,毋轻用兵。太宗乃不复大举,但令边将固守要塞,以守为战。契丹闻宋不发兵,又进兵入犯,朝命知定州李继隆发真定兵万余人,护送粮饷数千乘,赴威虏军。

耶律休哥侦悉,率精骑数万,邀截途中。

北面都巡检使尹继伦,适领兵巡路,遇休哥军,避入林间。休哥明明瞧见,但看继伦手下,寥寥无几,不值一扫,索性由他避匿,竟自控骑南趋。骄态如绘。继伦待虏兵已过,语军士道:“狡虏欺我太甚,他明是蔑视我军,不顾而去,若得胜回来,即驱我北行,否则借我泄忿,我军将无噍类了。为今日计,不如卷旆衔枚,轻蹑敌后,他方锐气无前,断不回顾,我能出他不意,奋力战胜,尚可自立边疆;就使战他不过,殉节沙场,尚不愧为忠义,岂可泯然徒死,空做一班胡地鬼么?”

军士闻言,都愤激起来,齐声应道:“敢不如命!”

继伦即令秣马蓐食,俟至傍晚,饬每人各持短兵,鱼贯启行,静悄悄的走了数十里,天尚未明。继伦登高遥瞩,见前面已至徐河,契丹兵正驻营河滨,隐隐有炊烟数缕,起散天空。隔河四五里,亦有大营扎住,料知是李继隆军,便指示军士道:“虏兵想在此造饭了,我等正好杀将过去,休使他安食哩!”军士听令,即一拥上前,奔至河旁,捣入敌营。

敌兵正在会食,忽见宋军杀到,也不知从何处过来,慌忙抛下饭碗,准备迎敌。哪知宋军已经闯入,当先一员大将就是尹继伦,生得面目漆黑,又带着黑盔,穿着黑甲,坐着黑马,好似一团黑云,手执亮晃晃的大刀,左斫右砍,杀死无数。契丹将皮室,出来抵御,不到三合,头已落地。契丹兵骇呼道:“黑面大王来了,快逃命罢?”

看管休笑。那继伦自姓尹,未曾姓阎,为何辽人都怕他索命?只因其面目漆黑,狰狞可怖,如鬼煞相似,其武功不凡,且勇猛无敌,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摧”,契丹军卒顿时惊溃一片。

待宋军杀到后帐,耶律休哥方食失箸,忙转身逃走,不意右臂已被斫一刀,不由的失声叫痛,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智将还须智将摧。”

笔者代言,那耶律休哥,实为契丹大良将也,亦未尝无失策之时。代州被赚于张齐贤,徐河见败于尹继伦,是休哥非真无敌者,误在防边诸将,多半如贺令图,无功而思争功,不才而夸有才,死在目前,尚不及觉,乃为休哥所屠害耳。或谓以宋朝全盛之时,终不能下燕、蓟,意者由天命使然,非人力所可及。不知天定胜人,人定亦能胜天,况君相有造命之权,顾乃任将非人,竟令山前后十六州,久沦左袵耶?人谋不臧,诿之于天,天何言哉?岂为人任咎乎?

却说耶律休哥右臂受伤,正在危急的时候,幸帐下亲卒,走前护卫,死命与宋军相搏,才得放走休哥。休哥乘马先遁,余众亦顿时散走。

俟李继隆闻报,渡河助战,天色已经大明,敌兵不剩一人。继隆大喜,与尹继伦相见,很是叹服——原来我大宋军又添一员虎将,号称“黑面大王”是也!

至两下告别,继隆得安安稳稳的押着粮饷,运至威虏军交讫,这且按下。尹继伦因功受赏,得领长州刺史,仍兼都巡检使,契丹自是不敢深入,平居尝相戒道:“当避黑面大王。”就是耶律休哥,也不敢再来问津了。一战之威,至于如此。

赵普有意青睐,故邀至相府,摆了大大一桌宴席款待。正当酒酣耳热,宴欲毕时,有仆役颤巍巍上前凑到赵普耳旁,悄声细语道:“大人,宴后饮茶之水……已经没了!”赵普愠色立刻上脸,想要骂出声来,又怕客人笑话,强按怒火随仆役来到后院井前,果然井水早已干涸,打起井底残余水花,却泛起老大一层绿黑污泥。再看旁边几个盛水的大缸,也都空空如也,唯有缸底还残留些许湿漉漉的苔泥。

原来自今年暑月至今,京畿一带未下一粒雨。待到9月,已成大旱。看官试想,贵为宰相之赵普,都狼狈如此,更不必说京城的普通百姓是怎样一番奄息生态了。

天气眼看已近秋分,望着顶头的熊熊烈日,太宗烦闷地哀叹一声。朝殿上文武百官皆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太宗在龙案椅上,让贴身太监取来鲜榨果水饮下,方觉心神稍定。想起前段时间被诛杀的陈利用,不免懊悔难过,对赵普没好气道:“若大国师还在,朕早差他祷告祈雨,或免去今日之炎苦!”

赵普早已上了年事,久立朝殿已是难得,再加上酷热干旱侵扰,早已不堪忍受。听得太宗言语,本想理论争辩几句,却觉耳目晕眩,呼吸困难。只简单说句:“此旱事乃是天灾,不设人防也!”太宗也只得叹气。

没料想正此时,大殿上一人,大步踏上前列,接着赵普话茬道:“此既为天灾,亦是天谴也!近年御戎之事频繁,各地征缴壮丁,国家劳师废财,每年不断苛捐杂税,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这是臣等没有好好谏奏,这正是做臣子的不是,更是左右丞相的失职,没有及时提醒陛下,以至于陛下没能及时体察民情,导致上天的惩罚。如今,上天让陛下和京城百姓遭受苦难,正为警醒啊!”

赵普转头一看,正是知制诰兼兵部员外郎田锡。赵普面含愠色,想到敢于公然指责自己和皇上的,这偌大殿上,也只有这田锡一人了。太宗本来就心烦意燥,再听田锡这一番话,心中更为窝火,可正当神乏筋疲之时,也无力应对,摇摇头,摆摆手作罢。

可田锡竟然还要说下去。没料到他话锋一转,又道:“臣锡愚直,望陛下恕罪。臣观陛下近日理政,常奄奄无力,想必是遭久旱之苦。愚臣素好研酒,近日取晨昼草卉之白露,酿制了些“白露杨梅春”,此酒可解饥乏,亦有提神醒脑之功。臣斗胆献上一樽,或可助陛下龙体安泰,精诚理政。”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青玉色酒壶,上贡太宗。

太宗闻之大喜,本想让监人取来酒樽,却没料想打开酒壶时,一股清润心肺的果酒香气直沁脾胃,按捺不住诱惑,对着酒壶嘴儿就咕咚咕咚喝将起来。一口气,竟将一壶酒喝个底朝天,大赞道:“爱卿有此等绝艺,何不早早告寡人知!真是好酒,好酒啊!”

“陛下若是喜欢,臣家中还积攒些许,明日拿来尽予陛下。”田锡微笑道。

“何必明天,今日朕就要。退朝后,卿可速速取来。”太宗喜形而忘色,惹得朝殿一般文武,对田锡又心生异样,嫉妒,奚落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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