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人国师慧能巡行中原,屯住洛川掘发皇陵。暴尸荒野,肆意盗取陵中宝物,国人闻讯无比震惊。
愤恨之中,忽闻壮士诛杀金僧慧能于冀州开元寺,尽毙其所领一干金兵徒役。消息传开,中原父老无不扬眉吐气、击掌称快。到处祭神拜佛,代为祈求天佑。
而金、伪地方官吏闻讯,上下慌作一团,深惧祸发不测。尤其山东一带军州府郡,接到汴京伪贼皇帝押下火急严捕公文。得知这开元寺行凶贼人似出山东,不由疑神疑鬼,整日惴惴难安。
且说山东东平府兵马都统吴炳,乃是本府人氏。熟识地方风土人情,悉知此间壮士人物。
当下看过东京有司押下公文,心中揣测多时,不免与知府张孝纯计较道:“以末将看来,这冀州开元寺劫杀金人国师之贼,手段高明、胆大包天。此辈若是隐身东平,绝非一般人物。末将尽数本地有名壮士,以为当非此人莫属。”
贼人知府张孝纯,也早心有所疑。听了吴炳言语,随口问道:“将军所疑,莫非独龙岗上李琎?”吴炳答道:“相公神明,所料无差。”
张孝纯又道:“自从本官赴任东平,便闻李琎兄弟不奉新朝多行不法,且好交结散匪游勇赵宋遗旧。度此当怀复宋之念,必存图我之心。此辈梁山贼人之后,一身胆勇过人。一时要替残宋出力,结伙行凶冀州开元寺也未可知。”
吴炳又道:“相公已知,日前府衙大将赵怀忠引领手下外出乡间公干,出城以后一去不还。后经末将遣人多方寻找,时至今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恐已遭不测之祸。查其行踪,知其一行当日前往城外东店,往返皆须路经独龙岗下。此事想来,不免让人大为生疑。末将私下以为,那李琎称雄一方,兄弟二人独霸独龙岗。素日又与官府之人不和,赵怀忠果然在此遭遇毒手,只怕与他兄弟难脱干系。”
张孝纯听了吴炳一番言语,不免于座恨道:“此贼梁山强盗余孽,生来本性难移。素日行事机密,可谓点滴不漏。一日不除,后患无穷。只恨苦无把柄,一时难以下手!”
吴炳再道:“相公勿忧。末将以为此贼若行此事,势必纠合徒众人马。其间人多嘴杂,难免走漏风声。吾知独龙岗下当坊里正冯玉,也乃一方豪强,平日又与李琎兄弟私怨颇深。相公今可遣人悄地赶去冯家庄上,命那冯玉暗里仔细打探李家庄消息。但有蛛丝马迹到手,末将遂即发兵围了独龙岗。拿下李琎兄弟,却好解去京城问罪!”
张孝纯听罢吴炳一番话,当下击掌大喜道:“将军用心妙不可言,今日就以此计行之。但凡拿住这厮点滴把柄,到时下手须不留情。一来可除后日之患,二来又能在金人面前讨得一场功劳!”
张孝纯说罢,遂唤大将朱天麟入衙。当面仔细叮嘱一番,遣他领兵速去独龙岗干事。
吴炳心知李家庄两世结恩地方,人情交结、耳目甚广。担心朱天麟临事鲁莽,一时大意走漏风声,惊动李琎后事不便。当下唤进心腹军校王立,让他相伴朱天麟同行。嘱咐到时一旦遇事,二人也好当面有个商量。
张孝纯、吴炳两个令下,朱天麟、王立二人当下领命出衙。自去营中挑选干练健儿三十辈,快马短刃领了出城。一鞭落下,一行竟奔独龙岗而去。
且说独龙岗当坊里正冯玉父子,也乃本地有名豪强。自从宋江打破祝家庄,三庄联盟瓦解。冯玉之父借机而起,恃强凌弱、武断一乡,以其势力称霸地方。
靖康国难之后,中原陷落金人之手。冯玉与兄弟冯魁转身投靠伪贼官府,复为独龙岗地方一霸。只因素日多行不义,常被李琎兄弟出面干预。时日已久,不免与之结怨成仇。水火难容之下,无日不思除之而后快。
这日旁晚,忽见朱天麟、王立引领府城兵马匆匆到庄。叩其来意,知为李琎兄弟缘故,冯玉心中不由大喜。当下急备酒宴款待朱、王二人,一同细商下来该当如何行事。
席间,朱天麟问到李琎兄弟近况。冯玉先道:“这厮素日做事机密,非其心腹实难知他肚中鬼事。我兄弟虽与他同处一村,平日难寻他半点不是。只知他庄上养着远近闲汉多人,近日平白无故又添了许多好马。有人看见,他那庄客日里牵了,常去岗后坡上吃草。”
王立听了,恨一声道:“不做歹事,平白无故何来许多好马?蹊跷之处,必有流言蜚语。你兄弟既然与他同住一村,日里自当有所耳闻。”
冯魁一旁小心插话道:“小人听人传道,岗后杜先近日手头阔绰。日里常聚一些相熟儿郎,去村头店中吃酒。酒后兴起之时,夸口日前曾与几个哥哥,去河北道上干下一件惊天动地勾当。替那江南赵家老儿,暗地里出了一口恶气。小人听到肚里,不免有所怀疑。今日闻听上差大人说及此事,莫非河北冀州道上一场,真个与这厮们有关?”
朱天麟一听,急忙问道:“杜先何人,与李琎兄弟素日可有交往?”
冯玉一旁回道:“这厮乃是昔日梁山贼人‘鬼脸儿’杜兴之子,与李琎兄弟自幼相交,其情恩若同出。”
朱天麟再问道:“此贼年岁几何,可有武艺在身,手中惯使何等兵刃?”冯玉再答道:“这厮年方十六,天生力大无比。手中惯使一对百斤重混铜锤,抡动开时断木碎石应者披靡!”
冯玉一言说罢,王立听了不由想起日前一事。当下起身叫道:“好了!俺知京城缉捕公文之上,开列有年轻后生,手舞双锤字样。加上村头店中夸口一事,眼见冀州开元寺行凶之贼,不是他这几个又是何人?”
朱天麟于座迟疑道:“如此看来,李琎一伙嫌疑颇大。只是无有真凭实据,恐难回禀知府相公、统军大人发兵前来拿人。”
王立再道:“这个不难。将军可将杜先这厮捉来,先行严刑拷问一番,那时不难问出其中实情!”
朱天麟不免犹豫道:“如欲下手拿人,须先禀报相公、统军二位大人知晓。此时冒然行事,只恐于事不妥。”
说这东平府统军吴炳心腹小校王立,出身行伍、性勇好斗。只为两膀生来有千钧之力,能开硬弓、驭悍马,军中人送绰号“铁胳膊”。
因此份上,遭际统军吴炳赏识。收为侍卫随从军校,素日视为心腹之人。
王立日前曾来独龙岗亲族家中贺寿,宴席之上使酒夸口,当场卖弄自家一身好力气、真本事。却怪座间好事儿郎一时不忿,拉来杜先要与当面比武较棒。
王立座间得知面前这位乃是梁山好汉后人,一时胆怯不敢起身。凑巧李璞让人来唤杜先,那时一场尴尬,方才侥幸遮瞒得过去。
今逢机会到来,要出日前胸中这口恶气。眼见朱天麟迟疑不决,当下便道:“将军且住!须知府城往返空费时辰,一旦这厮们闻风先遁,那时岂不误了相公、统军大事。俗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将军只管放心行事,日后但有不妥之处,统军大人面前自有王立一身担承!”
冯玉、冯魁兄弟也欲借此良机除去李琎兄弟,日后方好独霸独龙岗。眼见王立一心动手,也自从旁劝道:“梁山贼人自受先朝招安,恩授高官、两世尊荣。今替残宋出力,正在情理之中。将军此来村中所领人马众多,一行一动难保风声不漏。一旦贼人闻风先遁,后事反为不美。眼下事不宜迟,宜需即便动手!”
朱天麟被他三个一味撺掇,心中一时没了主意。不由叫道:“也罢,李家小儿借了先辈梁山好汉声名,于东平府内装幌吓人多年。相公大人心虽恶之,只恨顾了世人耳目,一时无可奈何。今日如能坐实其罪,一来显俺朱天麟本事,二来也好替相公大人除了这心腹之患!”说罢,起身离席,先遣快马飞报府城,再点健儿准备行事。
冯玉、冯魁兄弟见状,急忙抓扎一番。聚起庄上所蓄一伙恶棍无赖,准备相帮二人动手。待至二更时分,各自提了刀棒,引领朱天麟、王立开了庄门出外便走。
话说今夜冯家庄上朱、王四人一番算计,暗地里自以为手段高妙。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出手之时,先自伏下大祸一场。
可怜:猪羊入屠户,步步寻死路!
却说冯氏兄弟世居此间,深知李、杜两家两世一体、耳目众多。因此份上,不敢打草惊蛇稍作惊动。
当夜出得庄来,引了朱天麟、王立一行,大宽转绕去村后杜先庄上。吩咐健儿恶棍堵了前后,几人紧握刀枪上前便去打门。
杜先日里趁食李琎庄上,晚来歇宿却在自己家中。他那庄上别无他人,只有门房一名老仆支应门户。当晚听得叩门声急,老仆免不了张灯披衣出看:“三更夜半,甚人庄前敲门打户?”
门外冯玉压低嗓音喝道:“前庄大郎今有急事要寻小郎说话,老奴急便开门!”里边老仆一听,一时不辩轻重,急忙打开庄门。
庄门开处,朱天麟、王立一拥而入。拿住老仆一把推进门房,灯下喝问一声道:“老狗仔细,杜先那厮可在庄上?”
老仆吃那一惊,再看灯下这伙戴盔披甲、提刀弄棒,不由张口问道:“小主人自在后堂睡下,官爷寻他何事?”
朱天麟、王立听得杜先睡在家中,急命健儿看住老仆。两个引众闯入后院,摸上堂去打一看。只见灯下一人,横卧榻上正自呼呼大睡。
二人见状,不由大喜。灯光之下打一手势,引领手下健儿呐声喊扑上前去。就于榻上拿住杜先,七手八脚登时捆了个结实。
杜先梦中惊醒,已然着了他人道儿。睡意朦胧之中,一时难以挣扎,却好当场束手就擒。
冯玉、冯魁兄弟知他神力惊人,那时不敢少事放纵。特用备来几条牛皮绦,从头到脚捆作粽子一般,方才放下心来。
接着张起火把满堂一搜,早于一边柜中掏出一囊金银珠宝,又从墙角拖出来那对混铜大锤。
朱天麟眼见人赃俱获、凶器到手,不由大喜过望。急命健儿扛起杜先,抱了大锤出庄便走。
庄前门房老仆眼见小主人突遭横祸,不免大哭上前。拉扯之时,却被王立兜心一脚,直踹出庄外去了。
杜先庄上老仆年老体弱,已是风烛残年。突遭闷心一脚,大口吐血登时昏死于地。
朱天麟、王立哪里睬他死活,引领健儿一轰返回冯玉庄上。先命守住庄前庄后,然后抗了杜先入堂丢在地上。鞭打一番,仔细拷问冀州开元寺一事。
话说愣爷杜先被人拿住,虽则年少却也识趣。心知开元寺事发,鞭打之下,咬定牙关一言不发。
王立一旁忍气不过,当下发起恨来,拔下堂上门栓上前就打。
杜先灯下早已认出王立面目,此时被打急了,就地打滚骂道:“你这厮日前不敢与俺当面较棒,今日暗算小爷有何能耐。你有胆时,可敢放起小爷火并一场?”
王立听了越加恼怒,不免发力猛打一通。直使杜先疼得就地乱滚,当堂破口大骂不止。
不提朱天麟、王立两个,能否从这杜先口中掏出实情。先说李琎、张乾几个,自从开元寺返回独龙岗,分些金银珠宝散去随行儿郎。兄弟几个则藏身庄内韬光养晦,日遣庄客暗地里打探伪贼府县消息。
后来闻听伪贼山东州郡到处画影揭榜,严缉冀州开元寺行凶之人。兄弟几个情知风声已漏,各自不免心中焦躁。
这日夜里,众人聚于花园楼上议论后事。李琎先自担心道:“河北开元寺一事震动天下,金人岂肯善罢甘休。此番逆贼刘豫严命山东州郡缉捕人犯,只怕是我兄弟行藏已露,独龙岗上须安身不牢!”
李璞当下恨道:“开元寺香积厨内,是哥哥一时不忍,放过一干火工厨役不杀。眼见当是此辈多口,泄露了我兄弟日后行踪!”
李琎无悔说道:“我非强盗,赶尽杀绝恐遭天遣。何况此辈皆我国人,一时何忍痛下杀手。”
索云龙道:“庄上打探之人连日回来,言说伪贼官府画影图形,要拿手持双锤后生,只怕杜先兄弟日后多加小心!”
李琎道:“明日便唤他来庄上藏下,休要在外招人耳目。只是村中冯玉兄弟,乃为贼人官府耳目,又与我兄弟素日不睦。但有风吹草动,难保不动恶念。”
索云龙道:“俺在庄上多日,已闻此贼声名狼藉、凶恶无比。今不如先行下手除之,也可免去日后之患!”李琎劝住道:“此时不宜妄动,一旦失手反惹大祸上身。”
史从进一旁说道:“开元寺行事之时引领儿郎甚多,日久难保风声不漏。为防万一,可趁贼人官府尚无把柄在手,先自寻下一条走路也好。”
张乾听了,从旁说道:“动手之前,俺知此事忒为凶险,日后行藏难以久掩。自从河北道上返回独龙岗,私心便已办下一条走路。今值风声日紧,祸发早晚不测。我兄弟不如见机先发,就便打点行装,护了庄上家眷,先行赶去一个地方投奔一人!”
李琎一听,忙问:“何地,何人?”张乾正待分说,忽见一名庄客大步抢上楼来,满脸惊慌叫道:“后庄杜家老仆爬来庄前打门!”李琎心吃一惊,当下顾不得多问,急忙起身下楼去看。
众人随后赶至庄前,门房灯下,见那老仆浑身血迹,歪坐凳上只顾喘气,一时不知所为何故。
老仆看见李琎进来,强挣扎说出一句:“后庄小主人被府城兵马捉走!”便自大口吐血,身子一倒,死于地上去了。
李琎见状,不由又惊又怒。当下迭脚连声恨道:“我兄弟尚自狐疑内室,却不料萧墙已然祸发!”急命庄客料理老仆后事,吩咐兄弟几个抓扎起来,备马出庄就要赶上前去救人。
却说李琎、张乾兄弟几个,操刀备杖才要出庄。忽见村中儿郎,陆续跑来报信。言说下晚时分,府城统军大将朱天麟,引领人马赶来独龙岗,一行悄悄下在冯玉家中。二更时分,悄地捉去村后杜家小郎。正于冯家庄上鞭打拷掠,逼问冀州开元寺一事。
李琎听罢,不由大怒。叫一声道:“罢、罢、罢!今日一不做、二不休,就此一并结果了冯家那厮,也好还村坊日后一个安宁!”说罢,兄弟几个引了庄客儿郎跳出庄门,急匆匆一路赶来村边冯家庄前。
且说朱天麟手下健儿,奉命把守冯玉庄前。夜里忽觉有人闯近,不免惊呼一声:“何人,何事!”未等答话,早被索云龙、史从进二人抢上前来,一棒一刀就手放翻两个!
其余走避不及,又被李璞、张乾赶上撂倒几个。剩下活着的见状不妙,争先恐后退入庄内。点起火把,一片声大喊道:“有贼!”
堂上朱天麟、冯玉几个闻声跳将出来,就着院中火光看去,正见李琎手挺朴刀一口闯进庄来。
朱天麟身在东平,平日里自然认得李琎。此时翻脸当面,心知已无回旋余地。不由骂一声道:“好恶贼,河北道上做的好事!”拔剑在手,跳将上去劈头便砍!
李琎心知若不结果了眼前一伙,势必难以救转杜先。眼见朱天麟舞剑扑来,跳步上前挥刀抵住,放开手脚与之斗杀院中。
后面铁胳膊王立见状,一时有心逞勇。急拔腰刀上前来助,不防李璞跳入院中挥鞭拦住。两个不由分说,又做一处火并起来。
冯玉、冯魁兄弟,平日里仗了金、伪官府之势作恶。每每面对李琎,终存忌惮之心。今日仗着朱天麟、王立一伙在此壮胆,兄弟两个不免挥刀上前来斗。
正待相帮动手,正好撞上索云龙、史从进二人结果了庄外健儿,一前一后跳入院中。仇人当面,分外眼红。当下不由分说,冯玉舞刀上前敌住索云龙,冯魁挥刃战住史从进。四人捉对当场,又作两下里厮拼起来。
却说院内众人分作数处火并多时,冯家兄弟临场终嫌武艺不济。斗到间深之处,冯玉腿上苦遭一棒,一跤跌倒在地。未及挣扎起身,又被索云龙当头一棒打来。不及叫声苦,便自死于地上。
冯魁素日为人机警,初见李琎打进庄来,原就藏了一肚子鬼胎。此时眼见哥哥中棒倒地,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挥刃逼开史从进,一脚跳出圈外。丢下朱、王二人不管,转身窜去后院踹开后门,一头钻入夜幕之中去了。
索、史二人追赶不及,索性与张乾联起手来,满庄乱杀一气。过不多时,便将院中健儿、恶棍放倒一片。
王立急切里正斗李璞不下,眼看他几个行得凶了,一时难免心虚起来。猛砍几刀逼开李璞,掉头转身朝后便走。
不想迎头却被索云龙挡住去路,喊声“着!”就手一棒劈翻在地。史从进跟着补上一刀,可怜:未曾扬名身先死,枉称人间铁胳膊!
王立一倒,朱天麟困兽犹斗。舞开手中一柄剑,团花飞影拼死力博。李琎知他黔驴技穷,瞅准破绽挡开剑锋,近前一刀,便将其砍倒在地。
朱、王二人一死,余下健儿、恶棍丢了刀枪火把一哄而散。张乾、索云龙杀得性起挥刃不止,借势便欲洗荡了这冯家庄。
李琎一旁见状,急忙拦下道:“冯玉兄弟作恶,一庄妇孺何罪?”收住兵刃,抢入堂上去看,灯下只见杜先血肉模糊滚倒在地。
众人急忙解绑扶起,仔细查看一番。还辛无损筋骨,只不过受了些皮肉外伤。李琎放下心来,吩咐庄客连人带锤背回庄上,用些刀枪之药先为止血疗伤。
事定,李琎再问张乾:“哥哥适才曾道,今有一人可救目下之急。如今开元寺一事已然生发,东平府兵马不时杀到。此人果能投靠,我兄弟速当连夜动身。”
张乾说道:“贤弟身在山东,自当有所耳闻。此人天性忠勇、义胆包天;能救人出水火,善解困于倒悬。我兄弟欲救目下危急,非去投奔此人不可!”
李璞在旁急问:“此人身在何处,端得姓甚名谁?”
李璞一声问罢,兄弟几个灯前凝神瞩目盯住张乾。但听他不急不慢,开口说出一人姓名。
正是:点开乾坤惊破胆,说破江山水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