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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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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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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五回 显神威怒闯鸿丰楼 劫法场大闹大名城

上回书中说道,刘承父子自兴圣宫、红罗寺两处事发,苦于无法拿获贼人报仇出气。忽听俞通海来报得获贼人消息,刘守礼、刘守信兄弟当下便要提兵前去捉人。

刘承堂上急忙喝住二子,当面吩咐道:“关存孝乃为梁山好汉后人,平日素有声望,无有真凭实据恐惹世人非议。这厮们既然敢动贺礼念头,须不怕他半途而废。你兄弟但当暗做准备,到时兵分两处下手行事,一举可将贼人一网打尽!”

父子们当下细议一番,暗自不动声色。只待贺礼上路之日,刘守礼带兵先去城外埋伏,刘守信领卒待往卢家庄捉人。然后遣将两员引卒三百,车上暗里伏下弓箭手,假作护送贺礼大摇大摆出城而去。

关存孝、卢棐几个,哪知王魁兄弟、刘承父子暗里一番算计。纠合人马依计而行,金波桥前遂遭贼人毒手。

话说几人落入狱中,郑逢吉、蔡光吃那拷打不过唯求速死,不免就将兴圣宫、红罗寺之事悉揽在身。关存孝、卢棐咬牙挺住,不是破口大骂,便是一言不发。

刘承看过几人供词,细查状上所述与兴圣宫、红罗寺之事多不相符,心疑非其一伙所为。喝令手下再施酷刑,必致得出其中实情。

不提关存孝几个牢中吃苦,先说俞通海自从金波桥下擒获关存孝,大受刘承父子赏赐。一时以为手段高超,大名一城无人可匹。得意之余,连日宴请宾客,一时好不风光兴头。

这日,又带了王星几名心腹徒儿,邀来军中二三辈好友。大摇大摆,走去十字街头鸿丰楼临街阁子里。摆下几桌丰盛席宴,教开几坛窖藏陈酿。四平八稳当中坐定,举杯把盏畅饮起来。

耳红面热之时,免不了将金波桥下如何力擒关存孝之事,大肆夸耀一番。在座几辈军将有心攀附,席上免不了齐声奉承。

众人正自说得热闹,忽见竹帘掀处,一人走将入来。俞通海眼看此人面生,以为一般客人走错了地方。正待厉声喝退,在旁侍席徒儿认出此人面目。先自上前喝道:“你这厮不是龙津桥下那疯癫酒鬼罗再遇么?贵人在此饮宴,你怎敢闯来搅人雅兴?还不与俺滚下楼去!”

俞通海身边徒儿并未看错,步进阁子里这人非是别个,正是那大名酒徒罗再遇!

只因兴圣宫、红罗寺两处出手,一时惹恼了刘承父子,牵连了不少无辜之人,罗再遇心中深感不安。后听俞通海为报兄弟之仇,于金波桥下拿住梁山好汉后人关存孝,不免大怒于心。

当日听说俞通海鸿丰楼上宴客,也不知会陈亭、肖八郎二人。独自闯上楼来,掀帘入去阁子里。不顾几个徒儿当面喝骂,指定席上俞通海叫道:“你这几个贼子听了!府衙花园杀死魔头四太子,红罗寺中攧杀金士杰,皆俺罗再遇所为。尔辈今日能活着出去的,可传话与刘承老贼自来寻俺,休再无辜冤枉他人!”

俞通海身在大名,只知有一个疯癫酒鬼,却不闻江湖之上有罗再遇此人。听了他一番言语,心中不以为然。正待于座喝问,不防身边王星叫一声道:“这厮大胆,直敢送上门来寻死。待俺动手拿下,好让师尊问个仔细!”喝声未落,领了几个师兄弟便扑上前。

席上众人疑惑之间,哪里会料到罗再遇有备而来?俞通海几个徒儿扑将过去,只见他先飞一脚踹翻王星,再伸双拳早将后面几个打倒在地。

一员贼将眼见此状,当场不由大怒。当下有心讨好俞通海,跳起身来,叫一声道:“大胆无名鼠辈,怎敢在这鸿丰楼上撒野!”攥紧双拳,扯个架子,扑上前来迎面便打!

罗再遇有心逼那俞通海出手。眼见这员贼将扑前来斗,舒展两臂挡开双拳,趁势採住当胸衣襟。大喝一声,就地举起。叫一声道:“让你见过无名之辈手段!”叫声落处,直冲临街窗户丢将过去!

在场众人但看窗棂破碎之处,那员贼将一头翻出楼外。又听街上之人一声惊呼,却不知他死活如何?

至此,席上俞通海方知面前这人非比寻常,说不好是那兴圣宫、红罗寺行凶之人也未可知。当下不由怀怒而起,踹翻面前宴席,伸开铁轴也似一双臂膀扑上前来!

这边罗再遇当面迎上,二人四目瞪定拳脚相加。在那阁子里放开身段,大打出手。怒吼声里,直似山中虎豹互博;力发之处,又如林前熊罴争雄。直惊得阁子里一伙贴壁钻桌,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二人斗到间深之处,俞通海一拳打去,突被罗再遇刁住手腕。只见他坐胯沉腰旋身入怀,使一式霸王扛鼎将他托在半空,丢手便向一旁八仙桌掼去。

当场但听一声响亮,头破桌碎之处,眼见俞通海瘫躺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且说俞通海身边几个徒儿,王星先被一脚踹死,后面几个又遭拳脚打倒在地。眼见俞通海命丢当场,谁个再敢上前送死。连滚带爬溜出阁子里,争相恐后逃命而去。

席上还有两员贼将看到俞通海如此下场,自知非是罗再遇对手。当场脱身不得,只好跪倒地上抱头求饶。罗再遇放过二将不睬,自顾旋身出阁步下胡梯扬长而去。

鸿丰楼上吃酒客人,先听有人动手火并已然吃惊不小。后闻龙津桥下酒徒罗再遇,打死三杰之一俞通海。不由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叫苦争相逃窜。店家娘子只顾拜倒佛前叩头如捣蒜,一时也不知许下了多少罗天大醮?

鸿丰楼消息报到国公府,刘守礼兄弟当即领了兵将赶去罗再遇家中。不想搜遍里里外外,却哪里见他人影一个?后知狗屠陈亭、佣保肖八郎与之常在一处酣饮,不免分头再去捉人。

却不想陈亭尚未成家,唯与一瞎眼老爹相伴过活。自从大闹红罗寺以后,担心一朝事发,早将老爹送去了乡下。自家一人常常不在家中歇卧,一时哪里去寻他人影?

肖八郎自是光棍一条,每日与人佣保,得了钱财便与罗再遇、陈亭吃酒。醉后不管哪里到头便睡,若想捉他也非容易之事。

刘承父子上上下下一番忙乱,到头难寻三人下落。大怒之下,闭了四门阖城搜寻,掘地三尺也要拿获三人。又不料三人自幼生长于此,街头巷尾哪里寻不到藏身之处?任你翻天覆地,难免落个竹篮打水空忙活一场。

大名城中乱了数日,刘承等得不耐烦了。下令二子选日将关存孝、卢棐四人,押赴闹市枭首示众。一来借此立威恐吓满城父老,二来诱逼罗再遇现身法场。

刘守礼、刘守信兄弟领命,先将关存孝几个罪状揭榜城内城外。随后遣使兵将暗守四门,大街小巷伏下兵马。满城明松暗紧,单待诱捕罗再遇。

行刑当日,刘承遣使贼人大名府尹亲自监刑,吩咐刘守礼、刘守信分兵暗做预备。

辰牌时分,将关存孝、卢棐四人以谋反之罪,五花大绑押上囚车。木枷之上,各插犯由牌一道。前有刽子手,披红坦膊抱刀开道。后有府衙皂隶,架起刀枪护定囚车。杀气腾腾,一路赶来城中十字街口。

话说关胜在日,深得一城父老之心。今闻其子遭祸,莫不伤心落泪。胆小者,在家烧香念佛以求天恤。胆大者,各备酒肉门前祭拜,沿街满是围观之人。

关存孝、卢棐、郑逢吉、蔡光,被人押至十字街口。早见贼人大名府尹于街心牌楼之下设定公案,两旁列定一干恶狠狠公人衙役。人犯到前一声呐喊,拖下囚车绑在当街行刑桩上,单待午时开刀问斩。

大名城中连日大乱几场,四太子死于兴圣宫,金士杰丧身红罗寺,俞通海丢命鸿丰楼。只至今日,满城父老尚自以为动手之人乃是关存孝。当日行刑消息传出,纷纷聚来观看,到处一片惋惜之声。午时未到,早将十字街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来也怪,大名城中连日天气晴好,行刑当天悄然阴沉下来。将近午时浓云密布、天色晦暗,越发显得那十字街口阴气逼人。

正午时分一到,只听监刑典吏高叫一声:“午时三刻!”再看公案之后大名府尹站起身来,丢手抛下一道令牌,大喝一声道:“斩讫报来!”

街心行刑刽子一声呐喊,上前便将关存孝四人解下木桩按倒在地。那时只见两个服侍一个,一个安定头颅,一个握刀在手。当场大叫一声道:“明年今日是你周年!”叫声落处,挥刀便砍!

关存孝、卢棐四人行事不慎落于贼手,事到如今无可悔恨。眼看钢刀砍来,只待闭目受死。

街心父老满怀愤恨无能为力,正自不忍看他几个人头落地,却不防半空之中有人高叫一声:“罗再遇在此!”叫声落处,只见街心牌楼之上跳下一人,正好落在当街公案之上!

话说太平时节,河北地方因与辽国接壤,大名府又乃御边重镇。仁宗立朝,为防辽人犯边,遂将大名立为陪都,定名北京,遣使大将坐镇以守。

时人以此军国重镇为荣,于城中十字街口,拔地立起三间四柱牌楼一座: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琉璃卧脊、三楼相连。明楼前后大书八字:控扼河朔,锁钥北门。

牌楼四周,商铺栉比、酒楼连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诸般买卖来此赶趁,实乃大名一城最为热闹地方。是故刘承意欲杀人立威,今日特将行刑法场设立于此。

刘承父子百般算计一心捉人,哪里会料到大名酒徒罗再遇胆大包天,竟自夜里潜伏牌楼之上。单待刽子行刑之时,突然跳将下来大闹法场!

此时,公案之后贼人大名府大尹眼见灾星突降,吃惊之下未及看清罗再遇面目。早被他手起一锏,一颗头颅登时打个稀烂。

大尹一死,行刑法场不免大乱。人群之中。随之抢出百十众壮士。挥舞短刃大声高喊:“‘一窝蜂’好汉悉数在此,怕死的休要上前!”呐喊声里,闯进法场。乱刀砍杀行刑刽子,救起关存孝、卢棐四人背了就走。

大名父老都知这“一窝蜂”好汉为首二人刘庭望、田克用,皆乃城北有名壮士。只因不忿金、伪官府欺凌,暗地里聚起一枝义勇,自号称为“一窝蜂”。平日各安家业,时机一到一呼而起。截杀金、伪人马,打劫过往车辆,专与贼人官府为敌。

刘承父子恨之入骨,几番价意欲引兵除之。苦于这“一窝蜂”好汉无寨无堡聚散无常,急切里难寻他二人落脚之处,因故多年不能如意。

今日一窝蜂好汉突然现身十字街头,刑场之上贼人官吏怎能不惊。罗再遇趁机跳下公案,挥舞双锏打开一条路,领了一窝蜂义勇直奔东门而走。

刘守礼、刘守信兄弟正领兵将弹压街面,闻听罗再遇纠合一窝蜂义勇突劫法场,打死大尹救走人犯。不由骂道:“罗再遇果然胆大包天,真敢现身闹市来劫法场?若不趁此机会拿下这厮,任由他与一窝蜂贼人交结一处,须当留下无穷后患!”当下急遣人马封闭各处城门,自领兵将赶往北城前来捉人。

不料当日法场之上,到处挤满围观人群。大乱一起,争相奔走逃命。城内儿郎又因不忿刘承父子素日所为,乘此机会一呼而起,夺下刀枪乱砍乱杀。刘守礼兄弟一时被堵大街之上,哪能及时赶往北门捉拿人犯。

不表城中大乱何时得了,先来说说一窝蜂好汉如何会助罗再遇来劫法场。

原来,罗再遇那日鸿丰楼上打死俞通海,心知又闯一场大祸。不免唤来陈亭、肖八郎,相聚一处寻地躲避一时。后见刘承父子满城捉人无休无止,因知城内大悲寺庙宇宽阔,又与高僧弘忍座前记名弟子苏定保素有旧交,不免暗里转来躲藏寺内。

苏定保原与罗再遇同居一巷,自幼家贫常得资助,二人交好情如兄弟。后值金人侵国一门遭难,无奈假借师门以存其身。这日忽见罗再遇来寺,听说连日之事皆其所为。急忙领了三人躲入藏经阁内,自家不时偷往寺外打探消息。

数日过后,街上传闻刘承父子认定兴圣宫、红罗寺行凶贼人乃是关存孝一伙,不日即将押赴法场斩首示众。

罗再遇听在耳中不免焦躁,不由恨道:“连日之事皆俺所为,事到如今奈何坐看他人拿命顶祸。想那关存孝、卢棐等人皆乃梁山好汉之后,只这般送了性命须教世人耻笑于俺。说不得拼了性命闯去府衙劫牢,也好救出几个性命!”

苏定保急忙劝住道:“若以哥哥一身勇武,加上我等出力相助,前去劫牢须也不难。难在救出人来,如何走出大名城?到时只怕救人无果,又须白白搭上我等几个性命!”

陈亭一旁也道:“试想哥哥鸿丰楼上打死俞通海,刘承老贼明知连日之事已是哥哥所为,奈何依旧栽祸他人头上?眼见他欲诱逼哥哥出头,明里暗里只怕早已设下圈套,专待等人上钩。今日欲救关存孝,只恐不聚大股人马难以使之脱险。”

肖八郎恨道:“要和刘承父子兵马火并城中,一时却去哪里寻来大股人马?”

罗再遇道:“事已至此,无非一死!今夜便当府衙走遭,救得救不得,待看天意如何?”

众人也知目下再无妙计,不免说道:“愿助哥哥前往劫牢!”罗再遇急忙吩咐道:“到时你兄弟三人自在远处等待接应,如有不测无需上前白白送命!”苏定保三人皆道:“生死一道,岂能临阵而逃!”

他几个正自议论不停,忽听寺外猛然大乱,隔墙传来一片喊声:“拿贼!”

几个吃这一吓,抢出藏经阁来看。早见寺后墙上跳下一人,慌慌张张满地里正寻藏身之地。

陈亭、肖八郎以为被人看破行踪,不免上前一把採住挥刃便砍。

那人眼看明晃晃钢刀临颈,吓得脱口大叫一声道:“好汉住手!你今杀了俺一个,明日便须送了一窝蜂数百儿郎性命!”

大名府一带,一窝蜂义士闻名遐迩,在场几个岂能不闻不晓。那人话一出口,罗再遇急忙唤住陈亭、肖八郎:“兄弟且慢动手,休要坏了无辜之人性命!”说罢,正待上前细问,又听墙外人声鼎沸,寺前打门声急。

苏定保见状,急忙叫道:“先去阁内藏过,待后再问不迟!”挥剑押了那人,入去阁内掀开佛座下面一道暗门,先让几个藏身密室,自家随后悄悄赶来寺前。

此时,大悲寺内早已涌进无数贼人兵将,口中一条声乱嚷拿贼。满地里搜查无获,闹够多时方才慢慢出寺去了。

人去寺空,苏定保走回藏经阁放出密室四人。慢慢闻讯一番,方知面前这人正是一窝蜂头领之一田克用。

原来,刘庭望、田克用二人,闻听关存孝、卢棐等人打劫生辰纲不成反遭暗算。痛惜之余,猜度刘承必定再送贺礼进京。不免暗里打定主意,趁其不备出手劫之,好叫一城父老出上一口怨气。

二人商议一番,当下分头行事。刘庭望自去纠合手下儿郎,田克用则去城中打探消息。分手之前当面言定,必待亲眼看到车马动身,才好出城回来报信。

田克用混入大名城中,得知刘承虽然拿获关存孝、卢棐一伙,犹自忌惮河北地方义勇儿郎。贺礼再番上路,不免故技重施。遣使大将周子达引领兵马一路暗护于后,确保贺礼安然送到京城。

田克用得知此情,自思以二人之勇,势必难敌大名三杰之一周子达。麾下数百儿郎,更不是刘承父子上千兵将对手。心慌之下,急于出城报信。不想正好赶上罗再遇大闹鸿丰楼,刘守礼兄弟锁了四门,正自满地里捉拿行凶之人。

田克用急切里脱身不得,不免到处寻觅出城之策。一不小心,却被街上贼兵逻卒暗里盯上。逃命之时慌不择路,却好误入大悲寺,正被罗再遇几个当场拿下。

田克用述说一番过后,谢过几个救命之恩,当下便要着急出城。罗再遇急忙拦住道:“足下已然惊动城内兵马,此时出城必落贼人之手。何妨且忍一时,却待风声稍息再走不迟。”

田克用急道:“恩公不知。俺那哥哥性急如火,既知生辰纲车马上路,只恐不等俺带信回去便要动手,却不正好中了贼人一场奸计!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今日看在一窝蜂数百儿郎性命份上,好歹救俺一救!”说罢,倒身便拜。

陈亭、肖八郎急忙扶起道:“壮士不知。此乃义兄罗再遇是也。连日兴圣宫、红罗寺、鸿丰楼之事,正是义兄所为。”

城内几场义举,田克用早已听到耳中。此时得识真人之面,不免扑翻身再拜道:“俺与哥哥听得兴圣宫、红罗寺之事,暗里早已仰慕不已。今日之事,可谓逢凶化吉,天幸教俺当面拜识罗壮士尊颜。”

罗再遇也闻城北义士刘庭望、田克用,暗地里聚着数百骁勇儿郎,专与贼人官府放对。正巧眼下要救关存孝,有心借他两个人马一用。急忙扶起田克用,当面说道:“俺兄弟今有一事相求,当与你一道出城,去见你那义兄刘庭望。”

田克用听了大喜,放下心来方与众人一一见礼。于后,坐下叙话至晚,苏定保寻些斋饭几人吃过。候至午夜三更,各自抓扎一番。带了随身兵刃,悄悄摸出大悲寺。街上躲过巡城兵卒,赶去僻静之处缒城而出。一路疾走十数里,来在城西一座古刹门前。

田克用投进一块石子,看见山门开处有人出应。上前交谈一番,转身来与罗再遇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俺那哥哥等不得俺出城,早已领了儿郎赶往太子坡去了。眼见中了贼人设下圈套,这便如何是好?”

罗再遇听了,说道:“事已至此,急亦无用。足下速当引路太子坡,我等赶去看是如何?”

当下顾不得歇息,一路急奔二三十里。天光大亮,赶至太子坡前。早见大路之上,贼人兵马正与一伙义勇杀在一处。

田克用远远一指,大声叫道:“恩公且看!乱军之中,那匹黄骠马上,正是俺那结义兄长刘庭望!”

原来,刘庭望城外探得贼人生辰纲上路,却等不来田克用返回报信。心急之下,不免领了一窝蜂儿郎,先来太子坡设伏。候至天明时分,眼见贼人兵将押了几十辆车马一路走来,不免大呼而起杀上前去。

押车贼人兵将突见有人劫路,拼死上前拦挡。交锋不及半个时辰,后路人马杀到。当下从外裹住刘庭望一伙,刀枪乱舞大砍大杀起来。

刘庭望到此,已知中了刘承父子一场奸计。眼看所领义勇不敌贼人兵将,气急败坏之下,拍马挥刀拼死突围。

乱军之中,连斩几员贼将落马,又被一员大将迎头挡住。耳边只听一声大喝:“大名府大将周子达在此,强贼待走哪里去?”

正是:恨无翻天覆地手,撕破罗网脱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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