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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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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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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六回 阮北海坐收猛虎将 翟士信铺排火龙阵

话说义军得胜城中,柴彦卿、孙腾六将领了阮鲲将令。率领轻骑二百,前往金营附近探看敌情。出城不过十里,早见远处几匹快马迎面驰来。

柴彦卿以为两军对峙之时,小股人马谁敢轻易岸边试险。想起适才军师帐中一番言语,马上不由叫一声道:“军师神算,妙不可言!”当下率众迎上前去,高声叫道:“何处人马,速速报上名号!”

这边叫声未落,就听那边有人应道:“俺乃军师亲随小校李琼,柴将军快快上前救人!”

叫声落处,来骑近前。李琼不及下马,先将孟怀英兄弟之事略述一番。于后告知孟怀玉一人留下断路,此时只怕已与金人追骑杀在一处。

柴彦卿听罢,不及下马与孟怀英当面叙话。匆匆拱手见过,吩咐李琼领人回城。自与孙腾六将,率领轻骑赶来前面接应孟怀玉。

却说孟怀玉截住金帅引领追骑,匹马单斧大战于旷野之上。怒发起来,纵马驰突于金骑当中。一阵挥斧猛劈,连斩金帅麾下亲将十数员。

完颜昌麾下众将皆乃百战余勇,个个身手不凡。此时以众敌寡,要说占尽上风。无奈孟怀玉自从艺成从戎,便以一身胆勇名冠三军。加上他有王子殿下身份,金帅麾下众将无不惧其三分。

今日虽奉金帅严命上前,只怪事发突然,一旦对面厮杀难以展放手段。而孟怀玉欲报国恨家仇,一腔怒火正好发泄在金军众将身上。一骑马、一柄斧,驰突于金骑之中,大斧落处直令对手难敌难当。

后面完颜昌见状大怒,马鞭挥处,喝令所领金骑一起扑上。严命速速擒下孟怀玉,拿回营中好解心头之恨。

金军将士眼见孟怀玉变脸成仇,下手毫不留情,不由人人生恨、个个含怒。性命份上,一时免不了放开手脚。叫呼声里,刀枪并举,轮番上前大战一场!

孟怀玉身陷金骑重围,一身胆气不堕丝毫。当场有心拼死一搏,一身手段越发放得开来。座下战马飞驰之中,口中大声叫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只见他手中大斧旋风一般兜转开来,当面金骑不是马倒便是人亡,竟无一骑一人能近身边。金军将士虽奉金帅严命鼓勇上前,急切里一时却也奈他不何。

孟怀玉一人一斧搏杀正酣,忽闻身后一声叫喊传来耳边:“鞑子休要以多欺少,梁山愣爷来也!”叫声落处,早见杜先飞马扑来,一头撞入金骑之中,舞动双锤连打数骑落马!

柴彦卿、孙腾等人随后拍马赶到,眼见金骑裹住孟怀玉缠斗正酣,不免各挥兵刃闯上前来替他解围。

金帅完颜昌一时擒不下孟怀玉,又见义军人马杀来接应。正自又恨又恼之时,忽见义军一将:铜镜掩心、靑袍罩甲;骑一匹追风马、挺一柄斩将刀。撕开人群,杀气腾腾竟奔自家马前扑来!

当下不由惊叫一声:“不好!”一时哪里还顾得上擒捉孟怀英兄弟,急忙拨马转身掉头疾走。

你道乱军之中,却是何人突马来擒金帅?原来,义军六将来救孟怀玉。马倒跟前,其中关西壮士马行周一眼看见一人金甲黄袍,身边护拥一群侍卫,不由心中一阵暗喜。

叫一声道:“此必青州虏帅无疑。老天有眼,合该让俺马行周邀取这场头功!”叫声未落,抢出众将前头,撞开马前金骑,一人一刀竟奔金帅而去!

马行周飞马扑倒跟前,却见金帅抢先一步溜走,只留下侍卫亲骑迎面来斗。不由大怒骂道:“那个不怕死的便上前来!”挥刀连斩数骑落马,撞开一条路,刺马不停猛追上去。

金帅完颜昌座下虽是一匹良骥宝马,只恨转身掉头之际奋蹄不及,一时快不过马行周胯下追风马。四蹄腾飞之中,一闪早至金帅身后。

旷野之上,只听马行周大叫一声:“虏酋休走!”只见他抡圆手中这柄斩将刀,照定金帅脑后,使足了十二分气力一刀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金帅完颜昌不及脱身,眨眼之间就要命丧马行周刀下。猛可里,只听有人高叫一声:“达勒达在此,南朝蛮儿休伤我主性命!”叫声未落,一人一马早到跟前!

叫声未落,金军一将拍马闯上。舞起手中一对大锤,架住马行周劈来大刀。刀锤相击,溅起一片火花。当场但听一声响亮,早见金帅完颜昌已从马行周刀下脱身溜走!

话说金帅完颜昌盛怒之下,实不该轻身涉险。旷野之上,眼看将要命丧义军将领马行周刀下。幸亏麾下大将达勒达及时赶到,伸来双锤架住一刀,方才躲过大难一场。惊怕之余,哪敢在外停留片刻,引领侍卫亲骑一路驰回金营去了。

再说义军大将马行周一刀劈空,瞪眼看去,眼前不见金帅落马,却见一员金军大将挡在马前,当下不由懊恼成怒。骂一声道:“哪个要你多管闲事!”拍马抡刀,便向金将砍将过去!

金将达勒达救主得手,有心再逞威风。挥舞手中一对大锤,接住马行周这柄大刀。放马当场,恶狠狠与之杀在一处。二人交手不过数合,又见大股金骑从后杀到!

原来,金营副帅听说完颜昌引领轻骑出营。深恐元帅身蹈不测之地,急忙亲领千骑出营来寻。前锋大将达勒达一马当先及时赶到,却好救下金帅性命一条。

金将达勒达日前得胜城前斗阵不胜,不免窝下一肚子怒火。当日场上战罢,有心再与义军上将交手拼个高低。今日奉命出营救下元帅完颜昌,挥锤敌住马行周,交马便是一顿猛砸猛打。

马行周不当达勒达之勇,斗不多时便自招架不住。乱军之中,幸被后面杜先瞅见,不免拍马挥锤上前来助。

这里达勒达一眼看见杜先,不由想起日前一场恶斗。当下放过马行周,拍马挥锤直冲杜先迎面扑来。敌我二将今日又遇一处,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话不多说交手便自杀在一处。

话说金营副帅救走完颜昌,引领将士恃众杀上。围了义军二百轻骑,意欲当场一举歼之。

柴彦卿、孙腾六将引领部下奋力厮杀,虽然一时未受大损,却也难脱金军合围。正自竭力支撑之时,忽听一声炮响,又见后面一彪人马猛然杀奔前来。

原来,得胜城中,阮鲲遣使六将出城之后,思量柴彦卿、孙腾引领人马不多,担心几个一旦遭遇大敌难免失势。便让宫诚留守城中,自统李璞、桑士龙、楚丰、武应春四将,引领精骑六百杀出城外。

人马出城不远,正好遇见李琼。匆匆见过孟怀英,即便杀上前来接应众人。

此时,敌我两家遭遇一处,人马旗鼓大致相当,混战多时互有杀伤。眼看不能取胜对方,两家主帅一时无心恋战,各自收兵罢斗而回。

愣爷杜先与金将达勒达再次恶斗一场,匆忙之间不能分出胜负,不免各自忿忿离场。

义军统领阮鲲引领人马返回得胜城,众将卸下甲胄,中军帐内来与孟怀英兄弟当面相见。只因早有爱惜孟怀玉之心,今日有缘共聚一处,阮鲲、宫诚皆各大喜。

孟氏兄弟来投梁山义军,有心要报国恨家仇。眼见阮鲲忠勇仁厚言语慷慨,军师宫诚风度儒雅德才兼备,兄弟二人无不欣慰。当下倒身拜在阮鲲面前,求恕日前一场拒战之罪。

阮鲲急忙扶起,安慰二人道:“两位兄弟不明身世,屈陷金营多年,令人想来伤感不已。今日拨云见日、弃暗投明,可谓此生大幸。昔日城前一战,我等心慕孟怀玉兄弟临阵之勇,深憾不能共聚一处以赴国难。今日有缘相聚一处,足慰多日渴慕之情。往日是非无需再提,你我兄弟理当同心同德、共赴国难才是。”

孟氏兄弟眼见阮鲲不计前嫌,心中更觉宽慰。孟怀英便将自家身世以及养母抚孤之事,当面细说一番。

众人听罢,方知孟氏兄弟二人并非凡俗遗孤,乃是尽忠报国忠良之后。唏嘘感慨之际,又无不叹息王氏夫人一场抚孤义举。

阮鲲当下便令备置良棺一具,乘殓王氏夫人尸身。就于得胜城中设下灵堂摆起香案,一城缟素,先为王氏夫人发丧举哀。

一连大祭三日,方送尸棺渡湖浮厝山上。留待日后天下安定,再由孟氏兄弟送回乡间安葬。

再说金帅完颜昌自从走了孟怀英兄弟,返回金营不由越想越恨、越思越怒:一恨王氏昔年谎口欺骗,直令十数载养虎为患,父子到今反目成仇;二怒孟氏兄弟负恩背叛,致令孟怀玉一身胆勇不为我用,反倒前去投靠了仇人!

恼恨之下,咆哮于帐大发雷霆,直令副帅以下诸将不敢仰面而视。叫骂多时,遣使严命刘猊三日之内,备齐战舰渡船,待与伪太子刘麟刻期会攻梁山。

消息报进得胜城,阮鲲、宫诚深知此战关乎梁山存亡之大计。一边安置人马以备大战,一边知会李琎、翟士信两处速谋迎敌之策。并撤得胜城守卒八百,疾速赶去援助水寨。

话说义军水寨大将翟士信,自主水军以来,无日不思破敌良策。湖上与黑龙陶江兄弟周旋多日,心中悉知敌我之虚实。当下接到阮鲲将令,便聚水寨众将于帐中会商军情。

李宏立、蔡德明等人以为,陶江水寨人马虽然数倍于我,然其战船高大不利驰逐,义军飞舸不难与之周旋。而我水寨守备坚固,无隙可趁。待其来攻,凭借城栅重创其卒。于后趁其力竭,杀出水寨决斗湖上不迟。

余化龙、阮鲛则道,坐守水寨可谓良策,黑龙兄弟固然无奈我何。但闭城自守,无法策应得胜城及梁山大寨。一旦金、伪大举攻山,我兄弟失之应对,岂不是作茧自缚。

翟士信听罢众人议论,于座开口慢言道:“今日敌我决战,成败在于两家水军,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对敌之策,不可不慎。此番虏帅兵发水泊,意在一举荡平梁山。一旦大军过湖登岸,梁山义寨势必不保。今日两家水军敌众我寡,陶江兄弟受宠伪朝气势正盛。依仗船坚士众,以为我必不敢与之决斗湖上。一旦奉命出战,当携日前损兵折将之耻,势必倾众前来攻我水城。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鉴于敌我之势,我兄弟当先阻杀金军于湖上,后与黑龙兄弟决斗于水城之前。暗里再伏奇兵袭击伪师水寨,一战可解日后之忧。”

水寨众将眼见翟士信胸有成竹、料敌无误,都愿听令而行。当下纷纷起身请战,愿充前锋先行尝敌。

翟士信眼看众将皆欲一战,遂于帐中颁下军令。余化龙、阮鲛、庞君弼、彭万春四将,引领健儿两千,驾乘飞舸百艘、大船五十条。船上多带火药柴草,当夜悄悄驶出水寨。潜入湖面之上,去寻芦荡深处暗伏下来。到时,如此这般动手行事。

翟士行、翟士忠、宇文璨、宇文瓒四将,引领飞舸百艘,健儿千人。悄地赶去伪贼水寨附近,也去湖上将船藏好,等待失机按计行事。

水寨之内,李宏立、蔡德明等人,每日引领余下飞舸混杂其他船只,驶出水寨前去湖上操演水战阵法,虚张声势混淆敌人耳目。

翟士信发令已毕,起身对众将言道:“今日一战,事关梁山存亡之计。诸君须当竭力一战,重挫金、伪之师,扬我梁山军威!”

正是:巧计设就成竹在胸,奇兵叠出分路御敌!

话说金帅三日军期已过,伪贼山东道水军大总管刘猊,下令水军都统陶江兄弟引领健儿倾寨杀出。会合金军人马,大举来攻梁山。

陶江奉命,先让冯春、冯兰与蔡家兄弟二人,引领凑成大小渡船四百条、战舰百余艘。驶往湖西岸边,来与金帅人马会合一处。

金帅完颜昌,已将部下人马一分为二。自率金兵两万,待攻得胜城。下令副帅布撒引兵两万,登船过湖趁隙进攻梁山。并传令湖东伪太子刘麟同时兴兵,前后夹击、数道会攻,意欲一举荡平梁山,拿下阮鲲、李琎。

话说金帅当日分兵已毕,自与麾下众将率领金骑直逼得胜城前。环城立起砲具数十座,先发砲石毁城。继而驱使掳来丁壮冒矢石、运沙土近前填堑,开出通道数条直至城下。随后挥令前军将士身披重铠,架云梯、推洞屋,杀至城下轮番猛扑抢城!

梁山自创水城于岸边,军师宫诚算定义军孤立敌后,难免遭受金、伪合力围攻。筑城之初,务使城峻墙坚。是故伪贼兵马数至城下,皆以无功大败而返。

此番更知金帅兴兵意坚,得胜城必遭猛攻。预先下令将士,囊填糠沙遍覆城头。此时虽值金军砲石如雨落下,楼堞依旧安然无损。

待看金兵扑至城下蜂拥抢城,遂即部勒将士分城守御。落木石、发弓弩,阻杀攻城金兵;燃柴草推堕城下焚其洞屋,烧杀穴城之士。一军将士血博城头,拼死力斗!

金帅完颜昌此番誓欲破城,亲自驻马城前,挥鞭督师猛攻。金军人马虽然死伤相继,始终不敢后退一步。

得胜城头,但看两军将士:白刃交接、短兵肉搏;飞矢如雨、杀声如潮;前仆后继、殊死力斗!

不提金帅完颜昌督师大战,能否一举拿下义军得胜城?先说金军副帅布撒,趁着金帅猛攻得胜城之机,岸边会合伪贼水军大将冯春、冯兰发来舰船。挥令金兵两万登上船去,先由冯春兄弟驾驶战舰当先开路,自率金军大批渡船随后跟进。战旗如云、樯帆如林,浩浩荡荡一路杀奔梁山而去。

义军大寨守将张乾、孙显得知金、伪大举来攻,心知留守将士不足应对金军人马。便弃山下寨栅不守,自与众将分头把守山上三关,部勒将士以待大战。

金、伪人马半渡过湖,遥见梁山岸边无人把守,金军副帅布撒不由大喜。挥鞭遥指梁山,喝令将士:“一鼓作气杀上山去,先行荡平贼人巢穴。回头再与元帅会师城前,一战擒捉巨贼阮鲲于岸边!”

金、伪将士皆以为今日大军以众击寡,梁山人马前后不得应援。只等船到岸前,梁山便可不攻自破。不由争挥刀枪,雀呼大喊于湖上!

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伪将士只顾注目梁山,全不防湖面之上有人偷袭背后。一片叫呼声里,谁都不见大股战船悄悄驶出芦荡,刺斜里径向金、伪船队侧后杀来。等到有人发现,杀来战船已然相距不远。

冯春、冯兰正与蔡家兄弟,在前引导金军渡船乘风疾进。听到后面传来叫声,回头看去,早见义军飞舸百艘已近身后。大惊之下,急令战船转舵杀回,扑向后面来敌义军飞舸。

冯、蔡两家兄弟此时虽则吃惊不小,心中尚自以为义军飞舸现身湖上,公然近前决斗,也不过是迫于无奈上门找死。正好借此时机合围湖上,一雪数次丧师之耻。不免喝令将士撑橹摇桨,弯弓挺刃奋力杀上。

伪贼水寨将士只顾近前大杀一场,一时却又忘了兵戎之事非同寻常。一招不慎,势必招至满盘皆输。

且不说陶江水寨战船驶动不灵,交锋之际终显迟缓。更何况义军飞舸有备而来,出其不意占尽先机。一旦遭遇湖上,哪里由人摆布有余。

话说义军水寨余化龙、阮鲛、庞君弼、彭万春四将,奉命暗伏湖上多时。当日探得金、伪人马大举过湖,不免挥令将士驾舟杀出湖荡,刺斜里径向金军渡船袭来。

此时眼见金兵渡船已离不远,不待冯、蔡两家兄弟引众杀回。一声呼哨,手下健儿早将备好五十条草船发火点燃。猛从水下推了,径向金军渡船拦腰撞去!

义军水寨大将翟士信,用兵有勇有谋。心中算定此番与金、伪人马大举会战,只要焚其渡船,使之丧师湖上,梁山便可高枕无忧。

因此暗嘱余化龙事先备下轻舟五十条,上面满覆柴草,舱内多储火药,伏兵湖上但待迎敌大战。

此时,余化龙、阮鲛四将以计先用火攻。五十条草船一经点燃,大火汹汹而起。犹如数十座火山漂浮在水面之上,乱哄哄一头撞入金军渡船当中去了。

金、伪将士今日出师,个个以为大军动处,梁山义军天胆也不敢近前厮杀。一战拿下梁山,须当易如反掌。上上下下,哪里会想到义军人马大胆从后偷袭上来。猛见火船扑倒跟前,登时看傻了眼,惊呆了心,两眼茫然一筹莫展。

大凡船上多是布帆苇蓬之物,今日陶江运兵渡船也不列外。更何况因受金帅严命所限,渡船大都是临时拼凑,为载人马上面多铺板材木料。此时一触火头,满船皆燃。功夫不大,便见湖面之上火球乱滚、金蛇飞舞,金军渡船登时烧成一片。

更可恨义军草船之上内储火药,一经被火点燃,砰然作响柴火乱飞。漫天飘洒之处,不免引燃更多渡船。

功夫不大,只见湖上大火猛起。金军人马无处可躲,无处可藏。衣甲皆赤,头面焦黑。一片哭喊声中,纷纷赴水逃命。

急切里,一时又忘了自乃北国之人,大多不娴水性。一经落水,大半不免溺死于湖上。

余化龙、阮鲛一经得手,不肯轻罢干休。促令健儿上前,急发火箭乱射一通。金军渡船簇拥而行,遭此大劫,一时难以躲避,多半渡船先后连被大火吞没。湖面之上,但见浓烟滚滚、风火怒吼,人喊马叫声里,顿成一片熊熊火海。

金军副帅布撒眼见此情此景,哪里还顾得上杀向梁山。急令部下将士,四散躲避各自逃命。无奈船上金伪兵将早被大火烧慌了手脚,乱挤乱撞无处逃避。眼见数百条渡船,于湖面之上乱哄哄搅作一团,一时不能排解开来。

冯春、冯兰兄弟眼见此景,当下欲哭无泪。心知旋师之时,难免项上一刀。不顾所领战船也有不少着火,驱众扑上前来,要与义军飞舸拼命。

义军飞舸之上,余、阮、庞、彭四将,眼见金军船队大半着火,船上人马死伤无数。心知此战已获全胜,梁山大寨可保无忧。庆幸之中,眼见冯春战船杀来,急伏所携五十具神臂弓于船首。待看敌船驶至寻常弓弩一箭地开外,一声锣响,迎头发弦便是一阵怒射。

冯春兄弟已被大火烧昏了头脑,此时只顾上前拼命,早已忘了梁山义军神臂弓厉害。怒矢到处,船头将士躲闪不及,哭叫声中登时跌落一片!

正是:曾于城头退敌酋,今出湖上再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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