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中说道,梁山义军大将罗再遇日抢双关、夜夺三寨,率领前锋轻骑翻过插箭岭杀出芒砀山。人马赶至单州花靥口,恰于金人所授单州知府庞应龙遭遇一处。
两军列阵斗将多时,庞应龙眼见部下大将梁光久斗无功。一怒之下,胯驱一匹追风赤兔马,手提一柄三尖缺月戟。恶狠狠飞马上阵,换下梁光截住秦万霆。与之交马大战不过数合,眼见黑金刚一对锤招架不迭,落败之势立现当场!
义军阵前窦怀素见状不妙,拍马杀上场心,与秦万霆合力战住庞应龙。四锤敌住一戟,人马交合一处,大开大合轮番恶斗!
当场只见:四锤连击锤锤要命,一戟独此戟戟惊心;三马驰逐尘舞黄龙,两军鼓噪气冲牛斗!
话说单州叛将庞应龙,一身武艺委实不可小觑。手中一杆缺月戟,临阵战住义军二将。力博二十余合过后,非但威风不减,反倒越发勇猛。当场直令窦怀素、秦万霆二人,顾前失后、疲于招架。
义军大将罗再遇阵前看出端倪,不待二将当场落败。拍马挥锏杀上场心,当面敌住庞应龙这柄缺月戟,换下窦怀素、秦万霆退回阵前。
叛将庞应龙已知插箭岭抢关夺寨之人,乃是义军大将罗再遇。今见义军一将手舞双锏迎面扑来,知是罗再遇亲临阵上。一阵恼怒涌上心来,不由再弄精神、重放手段。舞开手中这柄缺月戟,飞马扑上前来,抽冷便刺、偷心便搠!
当场交马恶斗五十余合,眼见对头无隙可乘,庞应龙不由性气大发。杀到浓处,大怒之下拍马冒进。一戟刺去,却被罗再遇闪身躲开。马交一处不及错镫,眼见照头飞来一锏,不由痛叫一声,侧翻身躯一头撞死于马下!
可怜:不曾挂印封侯,先自命丧沙场!
庞应龙于阵战死,单州叛军将士大吃一惊。罗再遇趁机挥众上前一突,其阵登时大乱。遂被义军将士扬刃奋击一场,死的死、逃的逃,当场一崩而散。
罗再遇挥众掩杀一场,临阵捉获叛军溃卒,得知单州守备几近空虚,心中不由暗自大喜。
当下对窦怀素等人言道:“此行若能拿下单州,可保一军将士回山无忧!”一言说罢,再与三将引领轻骑鼓勇直进,一路杀向单州城前。
罗再遇引领轻骑杀至单州城下,眼看门前叛军溃卒挤作一团,城上民夫丁壮弃城而走。急挥轻骑上前一突,撞散溃卒一头杀入单州城中。
罗再遇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单州城,驻马街头正待吩咐将士安抚百姓、招降溃卒。忽听一声炮响,猛见大街小巷扑出无数金兵人马。不顾梁山义军将士吃惊发愣,登时封堵了数处城门。随后一片声大喊道:“梁山贼将罗再遇,你已中了我家军师之计。今日单州城中,便是尔辈丧身之地!”
单州城中风云突变,罗再遇几员义军将领不免大吃一惊。着急抬头看时,早见东门城上,大群金军将士环拥之下,有一似曾相识金冠道士,轻摇羽扇、慢抚仙髯,正自笑看城内指画不已。
可叹:一朝结下生死怨,百年难消心头恨!
你道真仙云中子如何突然现身单州城头,义军大将罗再遇为甚轻易中了他人一场诡计?
原来,云中子手持金帅令符赶来山东。路上得报梁山义军取道芒砀山,前锋大将罗再遇袭破插箭岭,率领一枝人马正向单州杀去。心惊之下,引领金兵金将昼夜疾驰,一路飞马不停急奔单州而来。
到得单州城前,得闻知府庞应龙前去截杀义军人马。恨其失策之时,忽然灵机一动,不由计上心来。当下引领五千金骑突入单州城中,拿住叛军副将,伏兵城上城下。虚开四门,但待义军人马前来夺城。
等到罗再遇中计杀入城中,先以炮声为号封堵了四门,再驱金兵围攻上前,意欲当场尽毙义军前锋人马。
罗再遇心怀侥幸冒险杀来,引领轻骑误入云中子圈套。眼看被困城中身处险境,不由恨道:“贼道现身单州城中,只怕我兄弟性命难保!”一声恨罢,急挥双锏上前夺门。
云中子待看罗再遇返马杀回,临城羽扇一挥,乱箭如雨射下,金兵合围上前。飞羽白刃交舞之间,义军将士虽经奋力死斗,难敌金兵人马势众。苦战多时,无法破门而走。
罗再遇眼看夺门无望,不得已引领轻骑驰离东门,连突北城、西城两座城门。几经拼死血战,终难突破金兵人马杀出单州城中。
最后杀至南门城下,眼看所领将士已然死伤多半。窦怀素、秦万霆二将,情急之下冒矢而进。杀至门前各负箭创,犹自挺前血战殊死力斗。
卢棐引领人马断后,挡不住金兵攒刃猛击,一身连中数十创,不幸战死于乱军之中。
罗再遇眼看部下将士死伤无余,不由仰天长叹一声道:“今日一死不惧,只恨不能夺下单州城,势必累及后路阮鲲哥哥人马!”
罗再遇一声叹罢,挥舞双锏正待上前拼死一决。忽听城外杀声突起,猛看城上金兵一片大乱。内心喜处,不由大叫道:“此必义军后路人马及时杀来,我兄弟当趁金兵慌乱,寻机破门突马出城!”
云中子设伏单州城,眼看当场就要擒下梁山大将罗再遇。高兴之余,不意梁山后路人马忽然杀到。当见城前打出一面河东、淮东招讨使宋军旗号,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梁山中军人马突然杀来,满城金兵难免慌乱。金将斡鲁古调兵不及,遂被罗再遇引领窦怀素、秦万霆斩关夺门,引领剩余人马死命杀出单州城中。
话说义军后路人马赶来插箭岭,阮鲲闻报罗再遇抢关夺寨,一路不停杀去单州城。感叹之余,唯恐他孤军有失。急忙挥众翻过插箭岭,跟随其后杀上前来。
于路接到快马急报,得知罗再遇兵困单州城中,不免引领轻骑赶来救援。李琎知他箭毒犹在、体力未复,极力劝他身留军后,自领人马前去解救罗再遇。
其时,义军尚未接到黄天龙战死、柴彦卿一军覆殁两处消息。阮鲲唯恐八员虎将再有闪失,当下不听李琎劝阻。怒而言道:“梁山八虎已去其三,今不能再让罗再遇遭难单州城中!”
一马当先率骑直进,杀至南门城下,遣使众将引领死士撞破城门落下吊桥,恰好接应罗再遇三将杀出城中。
话说阮鲲引领轻骑及时杀到,攻破单州南门救出罗再遇。再值梁山后路人马大举杀来,敌我态势登时为之反转。义军众将得知贼道云中子现身城中,纷纷请命即刻上前攻城。
阮鲲已知单州叛将庞应龙兄弟战死,再看南门已破城内金兵人慌马乱,心欲一举除去后路之患,令旗一挥驱使众将杀向城中。
真仙云中子巧设一场伏兵计,实不料梁山人马大举杀来。心知临近州郡援兵一时难以赶到,唯恐单州城破当场被捉。急收庞应龙残余兵将增援南门,亲自督战于城头之上。驱使金叛人马排弩置砲,飞箭落石以扼义军攻势。
梁山将士欲报宿仇,奋勇上前冒矢扑城。两家将士白刃交舞,血博城上城下。单州南门几经易手,金、叛人马渐感力屈难支。
阮鲲意在破城,驻马城下亲自督战。眼看城破在即,不免再调人马上前助力攻城。
话说叛将庞应龙帐下,有一心腹部将王鹱极善用砲。今随溃卒逃回城中,城头之上厮杀之中,偷眼瞅见数十骑义军将领簇拥城下。急于城上草创砲具,亲操砲车连发数砲。
阮鲲引领中军诸将近城督战,不防叛军偷发冷砲。当下躲闪不及,砲石飞来正中当胸。不由痛叫一声,一头翻身摔落马下!
身边宫诚、李琎见状大惊,急忙下马扶起抬了便走。李定远于后收住攻城人马,自与众将迭相掩护,远远退离单州城下。
真仙云中子躲过一场大难,仓促之间不知梁山人马何故退军。当下自保无暇,哪里再敢出城追杀。一边调配人马闭门坚守,一边遣使急报金帅速速发兵来援。
梁山义军撤离单州城下,一路北走四五十里。草创营寨按下人马,诸将齐集帐中来看阮鲲伤势。
阮鲲不幸身中砲石,胸骨折断伤及内脏。军中医官于路查看伤势过重,已用刀创之药为其先行止血。
只因此前身中箭毒本就虚弱,此番伤得重了,昏卧帐中大口吐血不止。李琎、宫诚以下众将眼见此景,人人无不伤心落泪。
捱至夜半时分,阮鲲呕血虽为暂息,其人依旧昏迷不醒。众将惶恐不安之时,军师宫诚心忧金、叛人马既知义军动向,势必连军倾众来战。目下唯一良策,莫过疾速回军梁山。当下忍痛劝住李琎,建言宜速全军北返。
李琎悲痛之中,也知军情紧急时不我待。当下便命李定远、花霖以下六将,率领千骑当先开路。再命罗再遇、关存孝以下六将引领千骑于后断路。自与宫诚率领中军将士护住阮鲲马舆,连夜拔寨而起,全军投北一路疾走。
军行两日,人马进至金乡以北地方。后路快马谍报传来,说是金帅军师云中子督率金、叛人马,已与东平府叛将李成合兵一处从后追杀上来。
李琎得报,吩咐宫诚、徐世荣等人护住阮鲲马舆继进勿停。自引步骑五千掉过头来,列开阵势等待金叛人马来前。
话说单州一战,金、叛人马于后得知城前重创义军统领阮鲲,士气不由为之大振。真仙云中子正欲纠合人马从后追来,恰好东平府大将李成率领部下人马来到城前。云中子接入城中当面见过,稍事叙话,分领人马杀出单州,从后来追梁山兄弟。
师至金乡猎鹿苑,一头撞上梁山人马。排布将士列阵已毕,云中子查看梁山义军人马势弱,意欲先行坠其士气。一马直出阵前,挥舞拂尘高声叫道:“已知尔辈贼首阮鲲重伤在身,不日自当丧命于路。如今大金国都元帅亲提雄兵杀到,水泊梁山虽然近在咫尺,却教你一个也逃不回巢穴之中!”
云中子叫声未落,叛将李成麾下统军使朱勇、朱猛兄弟连辔杀上阵来,面冲义军阵前耀武扬威连声搦战。
义军一边眼见此景气愤不过,苏定保、肖八郎应声而出,一个操枪、一个挥刀连马杀上阵去。一家敌住一员叛将,与之交马火并场上。
话说李成麾下朱勇、朱猛二将,武艺出众、生性凶残。二人初曾坐寨为盗,每逢恶战性喜连马临阵。与人厮杀眼疾手快、手段凶狠,斗不移时既能力毙对头于当场。
今日兄弟二人马临阵上,有心要在金、叛将士面前逞能。一个手持一杆虎头枪敌住苏定保,一个挥舞一柄砍山刀斗住肖八郎。当场弄精神、放手段,飞马大战十数合过后,义军将领肖八郎先自力怯。心慌之时,忽被朱猛抢近马前,一刀劈来应刃死于马下!
一边苏定保正与朱勇杀到难分难解之处,猛然瞅见肖八郎落马,再看朱猛提刀从后杀来,一时不免暗自心惊。
义军阵前李璞见状,急忙拍马杀上场去。不待叛军二将联手去斗苏定保,抖手先自放出一口飞刀。
李璞飞刀放出急于救场,却不料一刀飞去虽然中伤朱猛左肋,苏定保却被朱勇一枪刺落马下!
话说朱家兄弟果然凶悍,朱猛身受刀伤却不下场。强忍痛疼不顾伤情,提刀拨马径来迎斗李璞。不想这番迎面扑来,一时正中李璞下怀。马上再抽飞刀一口,趁其不备抖手抛出。
朱猛眼见飞刀迎面扑来为时已晚。马驰之中躲闪不及,直觉咽喉一痛,不由大叫一声,倒身一扑一头跌落马下!
朱勇眼见兄弟当场送命,一时不由痛彻心扉。拍马抢上前来,迎住李璞挥枪便刺。李璞舞鞭接住,二人交马大战二十余合,一时难分胜败输赢。
李璞杀到好处,急切里斗不下对头难免焦躁。又一合里,虚挥一鞭拨马便走。
叛将朱勇临场杀得眼红,怒发之下驱马追来。一时大意,不备李璞扭身再放暗器。一刀飞来面门受伤,大叫一声一头摔落地上。李璞带马返回,就地一鞭打下登时将其了账。
朱勇兄弟斗死于阵,不由恨坏了叛将李成。一怒之下,舞起一双成名钢刀。拍马闯上阵来,要为部将报仇当场。
李璞上阵之前,已见东平府一伙叛将,簇拥大将李成驻马门旗之下。见其白马红袍亲临阵上,哪敢稍有大意。挥鞭放出手段,交马与之大战一处。
两军鼓噪声中,只见他两个一鞭双刀发恨恶斗,一来一往拼死力搏。交马不过十合,李璞当场相形见绌。情急之下。难免故技重施。虚晃一鞭,拨马再走。李成恨他连伤二将,一时不肯轻易罢手,挥刀拍马从后便追。
李璞偷眼看他追来以为得计。暗掣飞刀在手,急叫一声:“休赶,看刀!”话随口落,刀从手出。寒光一掠,竟奔李成面门扑来!
叛将李成久经战阵,老于沙场。适才已知李璞飞刀厉害,从后追来不免加倍小心。此时见他扭身抖手,闪身鞍边躲过飞刀,纵马不停再追上来。
李璞一刀走空,心中难免发慌。眼见李成飞马扑近身后,再取飞刀急急抛出。
叛将李成早已吃透了他暗器手段,眼见飞刀再来却不躲避。架起双刀迎前一档,但听叮当一响,一口飞刀随声跌落地上。
李璞见状不由大怒,急忙探手再取飞刀。心急之下,不料五口飞刀已然用尽,背后只余一副空空刀囊!
大惊之下,但看李成飞马扑近,耳边惊闻暴喝一声。那时再也走避不及,遂被叛将双刀劈来翻身死于马下!
义军阵前李琎眼见李璞落马,拍马提刀便欲上阵。不防身边罗再遇叫一声道:“哥哥亲临阵上搏杀,要我兄弟何用?”叫声落处,一骑马、两柄锏,竟奔场心飞扑而去!
叛将李成因与梁山兄弟交手多次,悉知义军大将名号。今见一人双锏在手杀上阵来,知是梁山八虎之一罗再遇。因闻单州庞应龙兄弟命丧此人之手,一时难免兔死狐悲。当场大叫一声道:“强贼来得好,待俺先替庞氏兄弟报过冤死之仇!”
李成一声叫罢,飞马扑上前来挥刀便砍。罗再遇举锏挡住还手打回,李成闪身飞马躲开,拨回马头舞刀再斗。
但看二人怒马交驰、兵刃对舞,叱咤沙场大显威风,火并阵前尽展手段。杀到天昏地暗之处,直令大将变脸失色;斗到锣鼓无声之际,须使三军神慌胆寒!
话说叛将李成自投伪庭金人,高官得做、富贵在身。临阵决机顾惜一命,鲜于亲临场上与人搏杀。今日要报部将之仇,初始携怒登场尚能鼓勇而斗。待和罗再遇火并过得五六十合,眼见久斗不下,难免瞻前顾后意乱神慌。
与之相比,义军大将罗再遇则不然。争锋场上不计生死,火并阵前少有顾忌。斗到间深之处,一身手段越发放得开来。双锏打去,察觉对头已显力怯,不免鼓勇杀上恶斗当场。
二人斗到分际之处,李成双刀已然乱了章法。罗再遇瞅准时机刺马闯上,突起一锏打落双刀,再复一锏照头砸去。李成闪身躲开头面,后背难免遭受一记重创。一阵痛疼袭上心头,由不得口血狂喷,抱马伏鞍狼狈逃离两军阵前。
大将李成重伤而走,不由惊呆了金、叛两军人马。李琎趁势挥众而起,左骑右步大呼杀向对面。
义军骁将葛元超单骑先进,拍马挥槊径向金叛中军人马杀去。真仙云中子急令侍卫亲军迎前接战,却难当葛铁枪来势如风。但看那雪里红四蹄到处,撞开金兵金将突入阵后。银缠槊一闪刺来,金军大将斡鲁古猝不及防,当胸中刃仰面摔落马下!
自古以来,兵家有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梁山兄弟自从淮南回师山东,一路孤军苦斗损兵折将,其景甚为悲惨。好不容易过得芒砀山,单州城下一战,又令阮鲲身受重伤。面对如此惨状,一军将士无不含恨于胸。
今日面当仇人云中子,以一当十肉搏于阵,利斧短刃舍死大战。
金、叛人马虽然连兵数万,只怪互不所统,实属一群乌合之众。先见李成重伤于阵,后看金将斡鲁古落马,上下离心,惶惧不安,哪里有心当场恶斗。义军将士奋刃突来,东平府叛军一触即溃。亲军将士护了李成,仓皇逃离战场远走而去。
金骑已丧主将,其众难免大乱。再被义军人马近前一突,不免四散乱窜。剩下单州叛军人马,本来已是惊弓之鸟。临阵独木难支,稍作抵挡遂即一崩而溃!
李琎自从阮鲲单州一战身受重伤,心恨贼道云中子入骨。当见金叛人马临阵崩溃,跃马大呼于阵道:“今日不获贼道云中子,我军誓不收刃!”
义军将领花荣、杜先、马行周、秦万霆等人应声而起,突入乱军之中,连声大呼捉拿贼道云中子。
云中子先见部众已成土崩瓦解之势,再听义军将士于阵大呼其名,不由吓得丢去道冠扯去道袍,斩襟裹首易马而遁。心惊胆战混入乱兵之中,偷偷逃离猎鹿苑,好不容易找回一条性命。
梁山兄弟临阵斩杀金、叛大将数十员,毙其士卒数千之众,一战大获全胜。待敌远遁而走,收起人马撤离战场。赶上前路宫诚、李定远,连夜径奔梁山而去。
人马一路急行,师过任城渐近湖边。前路谍报传来,金帅金兀术接到云中子急报。得知梁山人马潜出芒砀山,全军已然杀过单州。一怒之下,自引轻骑三万昼夜急驰,先行赶来湖边,迎头截住了梁山义军回山之路。
李琎得报,虽知将士疲惫至极,执兵堪战者不过五千。无奈遭遇劲敌,不得不励众继进。军至任城塔梁镇,突与金帅人马遭遇一处。
金兀术已知梁山人马自插箭岭、单州城、猎鹿苑几次大战,损兵折将士气大伤。心欲趁其势弱集骑突击,当阵一鼓而溃之。两军遭遇塔梁镇以西,不待梁山义军列开阵势,便挥金骑猛突过来。
李琎心知今日一战,事关生死。急命葛元超在左、杜先居右,各引死士当锋开路。再命罗再遇、关存孝引骑断后,翟士信、花霖诸将护住中军人马。自家提刀不离阮鲲马舆前后,吩咐李定远道:“我死汝继之。但余一人一马,必使阮鲲哥哥无恙回山!”
话说义军将领黑面雷公凌重威,回军途中身边尚余数十枚震天雷。阮鲲轻军令下,一时不忍丢弃,自与亲随小校弃马不乘驮炮而行。于路未逢恶战,惜之未得一用。
今日眼见事危,急命火器营士卒创立炮具于军阵之后。待看金骑黑云压顶一般扑上前来,不等李琎令下,先行点火发炮。
说这震天雷端得厉害无比,昔日八公山前重创金兵拐子马,一战扬名天下,直令金叛人马闻风丧胆。今日与敌遭遇塔梁镇,两军阵前再显往日威风。
但看火炮落处人马披靡,雷声一响堕胆亡魂。金人轻骑突遭炮击,登时马翻人倒一片大乱。
义军将士眼看金骑阵脚大乱,葛元超、康方立、武应春三人三枪在左,杜先、窦怀素、秦万霆三人六锤在右,引领死士各披重甲,趁乱突前撞击上去。
葛元超一人一槊连挑金军上将十数员,杜先双锤打死金骑过百。六将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护住中军人马突开金兵金骑,径奔梁山而去!
正是:千里回师血战不停,孤军一旅险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