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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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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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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一回 狼牙口巧取地利 陷马塘假借天时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絃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庐飞快,弓如霹雳弦驚。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话说梁山义军奉旨赶赴江淮助战,于定远中渡桥击溃刘猊后路人马。众议兵锋所向,皆以为速当趁胜疾进,与淮东宣抚使兵马前后夹击,定可一举大破刘猊。

军师宫诚听后却道:“刘猊今番来犯江南,挥师十万气势如虹,小受损伤犬牙犹在。义军仓促而来,不当正面交锋。一旦失势被围,必致全军失利。”

阮鲲也道:“刘猊身以伪朝贵胄点兵独当一面,其势不可小觑。去年旧怨遗恨犹在,今日后路遭袭岂能不恼。一旦挥师反噬,其锋势必难当。今以先生之见,义军该当如何应对?”

宫诚笑道:“兄长但依小可几句言语,不日必当生擒刘猊!”李琎再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宫诚不慌不忙说道:“昨日接到快马飞报,刘猊孤军深入,与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将军初战不利,一时停滞不前。今失后路粮草辎重,必致军心摇动,其败指日可待。一旦遭受重创,度其去向:一乃取道合肥去投刘麟,二乃收拾残余北向而遁。兄长可分诸将,统领人马前去截杀。以小可测算,不过旬日必获刘猊。”

军师宫诚妙计言罢,众将听了半信半疑。阮鲲却自大喜道:“先生所见不同凡响,可谓落一叶而知秋。刘猊小儿逞兵弄险,一旦失利难逃先生所算!”

当下便令李定远引领葛元超、姚文定等十将千骑,柴彦卿引领朱世雄、孟怀玉等十将千骑,分头自去一西一北远远埋伏下来。自与宫诚、李琎引领其余人马择地安营扎寨,料敌而动以备策应。

话说伪贼大将陈猛,引领败卒逃至军前。正值东路人马前锋失利,刘猊恼怒未解。闻听后路遭袭粮草尽失,不由踢案而起。破口大骂道:“梁山一伙泼贼,欺人未免太甚。去年之仇未报,今又直敢追来淮上偷袭军后粮草。当速回师击之,先取阮鲲逆贼之首,以报我崔皋之仇!”

刘猊帐前谋士李谔,以为南朝重兵阻淮,东路人马孤军深入已犯兵家大忌。力劝刘猊回师西向,先与太子合兵一处,再谋进取之事。

刘猊于刘豫子侄之中,素以雄狡知兵而称名。此行挥师南犯,一路疾进欲立奇功。不想前锋一战不利,后路又遭梁山义军焚毁粮草。大怒过后,也知劲敌当前不可轻举妄动。不免便以李谔之计,率众西趋径赴合肥,来与伪太子合兵一处。

其时,左相赵鼎以为刘猊疾进犯淮,一旦得利东路大事未免可忧。当朝急奏高宗,力促张俊、刘光世合兵一处前去迎敌。朝廷旨下,殿前大将杨沂中奉命尝敌先进。兵至定远藕塘镇,突与刘猊东路人马遭遇一处。

两军初一接战,刘猊不知宋朝官军众寡。下令将士据山列阵,前置强弓硬弩以备冲突,待与南朝兵马大战一场。

杨沂中观敌势众,大呼于阵道:“吾兵少,情见则力屈。击之不可稍缓!”急遣摧锋军统制吴锡,率领劲骑五千先犯敌阵。

吴锡乃是杨沂中帐前有名骁将,素以武勇著称军中。今见事急,不免披重铠、挥双刃,引领麾下冒矢而进直捣敌阵。刘猊之众虽发乱箭如雨射来,不能当吴锡劲骑突前猛击。军阵遭受重创,一时不免大乱。

杨沂中于后见状,挥众趁乱杀上。自引精骑绕出敌侧,飞马直贯敌阵之中。敌我短兵方接,官兵临阵大呼:“已获贼帅刘猊!”

贼众方自惊愕慌乱,又值江东宣抚司前军统制张宗颜率兵杀到。与杨沂中合兵一处近前奋击,贼众一时支撑不住,啸叫声里势如山崩。

刘猊见状破胆,遂以中军人马先行遁走。官军就势掩杀一场,得获刘猊将校李亨以下数十人,舟车粮杖不可胜记。捷报过江,军民无不欢欣鼓舞。

话说刘猊一战大败,其众散乱而走,一时难以收起。当下不敢西去投奔刘麟,自顾引领中军两千人马,先行逃离藕塘镇,一路狂奔北向而返。两日过后,残兵败将狼狈赶至钟离境内,眼前忽见有山阻路。探马来报,此地名唤狼牙口!

刘猊听罢,以为不吉。提心吊胆引众山前走过一半,忽听一声炮响,早见迎面杀来一枝劲骑。高举梁山义军旗号,蜂拥扑上前来!

伪贼溃兵已是伤弓之鸟,见此情景不免心惊肉跳。刘猊情知身边残兵不足御敌,马上不由长叹一声:“我命危矣!”势不得已,不免亲引麾下死士奋刃突围。

两军将士交锋山前,贼众难当义军人马以逸待劳。劲骑突来一触即溃,丢盔弃甲争相逃命。刘猊眼看身边大将侍卫死伤殆尽,脱围逃命已成泡影。绝望之下挥刃自刎,倒翻马下死于乱军之中。

刘猊已死,残余中军人马投地尽降。义军大将柴彦卿检看刘猊尸身已毕,将其葬于狼牙口山前。然后收起甲仗降卒,引领劲骑返回军前报功不提。

伪贼东路人马大败藕塘镇,刘猊命丧狼牙口。消息传到中路,伪太子刘麟闻讯大惊。一时深惧南朝兵马趁虚掩击左翼,当下弃营北走旋师而遁。

路上,军师云中子献计道:“太子殿下此番兴师动众无果而返,回去以后只怕金人面前不好说话。贫道以为梁山贼人东路侥幸得手,势必偷来袭我后路。太子可借旋师之际,速命西路孔彦舟将军回师山东,先行断住贼人退路。再命李成、关师古二大将,各引轻骑绕出淮东兜击其后。太子自引大军正面迎之,如能一举聚歼梁山贼众,一来好在金人面前交代,二来也好借此除去多年心腹之患。”

刘麟听罢,不免狐疑道:“贼首阮鲲受封山东招讨使,今来江淮助战,必与江南贼帅连兵相应。一旦冒险进兵前后受敌,只恐到时不能取胜,反倒又遭东路人马之祸。”

云中子听了,拂髯笑道:“残宋君臣惊弓之余无心进取,诸将掣肘何暇他顾?东路刘将军不幸遇难,不过一时意外耳。以贫道所料,梁山贼人一旦受敌,淮东诸将必无一人率师北进,太子尽可放心行事!”

刘麟也知梁山兄弟气数渐成,今借回师之机,一举除之不失为上策。当下斟酌再三,不免听从云中子之策。快马先报西路孔彦舟,令他速返山东前去截路。再命李成、关师古各引本部人马,兵分两路驱往定远从后兜击。大军随后拔寨都起,奔东扑来寻机合围梁山义军。

话说梁山义军初战告捷,再奉都督府令檄挥师西向,寻机来抄伪太子后路。师至寿春府境内,忽接探马急报。言说伪太子得闻刘猊已死,其胆已破无心南犯。如今驱使手下人马,兵分三路赶来合围梁山义军。

阮鲲得迅,急于帐中计议军情。众将以为梁山兄弟孤军一枝,难当伪太子之众,皆欲遣使过江求援朝廷。

阮鲲以为刘豫倡兵八十万,分路南犯江南响震,朝廷自保无暇难以他顾。且江淮诸将其心不和,难奉都督府令檄行事。一旦坐失军机,必致全局失势。意欲当即下令,挥师速返山东。

宫诚也知南犯伪师已败,义军不可久留淮上。不免献策道:“刘麟之众十数倍于我,今借回师之机率众扑来,意欲聚歼梁山义军于江淮之间。我兄弟临敌措置不当,一旦遭其纠缠,后事大为可忧。今当退师定远诱敌深入,寻机重创其前锋,然后再走不迟。”

阮鲲道:“谍报贼将李成、关师古各帅马步数万分路扑来,义军人马只恐难与正面交锋?”

宫诚笑道:“兄长勿忧。小可闻报,贼将关师古锐师疾进,前锋轻骑已过寿春。此贼恃众骄狂轻敌无备,我可寻机一战一击破之!”

李琎问道:“不知军师如何用兵?”宫诚道:“以计诱之。前日军过马桥河,查看其地水浅滩阔,塘泥深过数尺。人畜误陷其中,无一能够脱身。小可看在眼中,不免多加留意。问过当地之人,方知此地名为陷马塘。今值天赐地利,万万不可轻易放过。兄长今可遣将迎前诱贼至此,暗伏强弓硬弩于两旁芦苇之中。待等关师古人马入塘,当可一举聚而歼之!”

李琎听了,不免疑惑道:“泥塘滩涂人皆识之,关师古大将知兵,其会冒险而入?”宫诚再道:“贤弟不知。小可夜来推演天数,算得连日天色晴好。我兄弟可借秋阳高照之日,以计用兵行事。贼将一时无识,定当轻敌冒进掉入我兄弟陷阱之中。”李琎听罢,不置可否。众将一旁听了,也自疑惑难解。

阮鲲深知军师料事如神,当下决意以计而行。随后计议一番,吩咐李定远、柴彦卿引领步骑三千,多携残旗败鼓,迎前去与关师古接战。葛元超、朱世雄引领劲骑两千绕去两侧,专待截杀贼人后路人马。孙腾、孙跃兄弟引卒千人,打着中军招讨使旗号,待于马桥河对岸等侯诱敌渡河。其余人马则暗伏塘头芦苇之中,排布强弓硬弩,专待贼众追来大杀一场。

话说伪贼大将关师古,自投刘豫叛国为逆,与梁山义军素未谋面。私心以为阮鲲一伙不过乌合之众,坐寨自大尚可自保,那里晓得什么野战兵法。自家帐下皆乃多年旧部、百战儿郎,梁山一伙贼人岂是对手。今奉伪太子之命,兵发定远思欲邀功。引领所辖马步三万,取道寿春一路杀来。师至定远境内,前军探马来报。梁山人马,夜来宿于军前二十里外桑树坡。一早起来埋锅造饭,欲待饷士之后兵发钟离。

关师古闻报大喜,急与诸将言道:“果然不出云中子军师所料。梁山贼人妄逞一时之侥幸,真个敢来偷袭我大军后路。今日天幸教我撞见,可趁其造饭无备急击勿失!”说罢,亲引轻骑在前,留下副将督众于后。杀气腾腾赶至桑树坡,一声呐喊鼓勇杀上。

桑树坡上,梁山人马毫无防范。突遭袭击,仓促之间不及抵挡,丢锅弃灶散乱逃离而去。

关师古挥众杀上坡来,眼见灶釜以内余羹尚在,旗鼓甲仗到处乱丢。捉得几个散卒喝问一番,得知面前一伙正是阮鲲所领中军人马。

兴奋之下,不由叫道:“贼众不暇饮食仓皇而逃,可追而歼之,一举得获贼首阮鲲。”当下分军为二,留下副将引领大军于后,自引轻骑五千,扑下桑树坡一路追杀上前。

话说伪贼轻骑一路杀来,但见残旗败鼓不绝于途,老弱伤残落路逃散,关师古见状以为得计。挥骑一口气追出三五十里地,前面侦骑来报。梁山贼人被赶得走投无路,不得已躲去路边林中暂避追杀。

关师古听报,挥骑上前杀入林中。梁山人马立脚未稳一触即散,仓皇逃出林中,又是一路狂奔不停。

关师古挥众杀出林外,眼见梁山人马散乱而逃,唯余数百骑卒,簇拥中军旗鼓一路奔走不停。不由挥剑叫道:“今日不获阮鲲,本帅决不收兵!”拍马率众一路追出五六十里,早将副将人马远远丢下。所引轻骑也有少半马力不继,陆续落在后面不能跟上前来。

关师古兴头之上,那顾手下士马疲惫。一马当先猛追不止,意在一举擒杀阮鲲。

麾下大将见状,一时不免担忧。有人献言道:“多闻太子身边诸将言说,梁山贼人骁勇善斗。今日所见,不与所同。将军慎重,岂不闻兵法有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趣利者军半至?”

关师古马上笑道:“谍报贼首阮鲲,只帅步骑万余入淮。前与东路刘将军一战,自当伤损不小。今闻太子十数万兵马杀来其胆已破,丢旗弃鼓奔走无暇,何敢与我当面交锋?眼见贼人中军旗鼓在前,一路逃奔难躲难藏。此乃天赐良机,诸君速进勿疑!”

当下留将待收落后散骑,自引壮骑两千鼓勇再进。奋力赶出三四十里,翻上一道沙岗,忽见一条河流横亘面前。

关师古驻马岗上,远见梁山人马散落河上半涉而渡。再看河边滩涂一片平坦,以为此番必获阮鲲。喜极之下,一时贪功心切,挥剑大呼猛扑上前!

可叹:为将须收三分胆,莫待临险回头难!

话说此间沙岗之下,正是那梁山军师宫诚所言,马桥河边陷马塘。

只因连日天晴,秋阳高照,直使塘涂泥表燥如实地。不是此间人氏,那知其下乃是漫塘淤泥。加上伪贼将士贪功心切,兴奋之余一时不查。轻骑扑下沙岗,登时马陷泥塘四足难移。

关师古一时中计马陷泥塘,吃惊之余,忽听一声炮响。回头看去,只见两边芦苇之中,杀出无数梁山人马。从后一拥,早将自家引领轻骑挤下泥塘。强弓硬弩排头射来,将士登时死伤无数。

关师古马陷泥塘之中,战不能战,走不能走。眼看乱箭如雨飞来,不免长叹一声道:“天不佑我,致使梁山小儿一战成名!”

可怜伪贼大将关师古与麾下两千轻骑,突遭梁山义军疾风暴雨般一顿乱箭,当场尽殪于陷马塘中!

关师古不幸战死陷马塘,落后骑卒又遭义军大将葛元超、朱世雄引领劲骑突击一场。一半丧命,一半逃走,竟无一骑赶到马桥河边。待到后路副将引兵杀来,梁山义军早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贼人副将看到陷马塘上一片惨景欲哭无泪,无奈收敛起关师古尸身,引领人马去见刘麟请罪。

梁山义军击毙关师古,探得前有孔彦舟截路,后有李成兜杀,伪太子刘麟亲引大兵当面扑来。不免采用军师宫诚之计,一面遣使过江奏捷,一面挥师西向绕出敌后。然后掉头北上,直奔河南地面扑去。

于路,阮鲲分派大将李定远、柴彦卿、姚文定、朱世雄、孟怀玉、翟士信、花霖、康方立、孙腾、武应春十将分为五队,各引精骑二百,分路进击而前。一路扬言直驱东京,要当擒捉伪贼刘豫。

沿途贼人府县官吏闻警丧胆,弃城逃命唯恐不及。消息传到河南地方,京师登时一片大乱。

刘豫此番举国兴师,京城守备不免空虚。闻讯义军杀入河南,大惊之下,一面飞报军前急命太子率师回援。一面遣使大臣赶去黎阳,乞求金帅速速发兵来救。

其时,金国右副元帅完颜宗弼,亲提重兵屯驻黎阳。闻讯伪太子丧师江淮,伪都群臣慌乱失策,不免笑骂刘豫父子无能。

自与部下大将言道:“梁山贼人此来虚张声势,实欲借道河南退遁梁山。今值刘麟回师淮北,孔彦舟兵至宿亳之间。本王测度,梁山贼人唯趋鄢陵一路以奔山东。此乃天赐良机,万不可失。吾当如此如彼,必可坐擒贼首阮鲲。任你那军师宫诚如何神机妙算,此番决难逃出本王手心!”当下急命大将赫舍哩留守黎阳,自与副将色格点起精骑五万。夜发黎阳,不舍昼夜轻军东进。

再说梁山义军统领阮鲲,采纳军师宫诚建议,取道河南一路北进。待后探得伪朝上下乱作一团,不免悄然收回人马,潜师改道径往山东而来。

这日,军至鄢陵地面。探马来报,城中囤积无数钱帛粮秣,专待支应伪太子军前。

义军转战江淮军无蓄积,行军急促正缺粮草。阮鲲闻报,不免正中下怀。当下便令花霖、秦万霆、薛文都、窦怀素、孟怀玉、孙扬六将,引骑五十于前探路,大众随后径奔鄢陵城而来。

却说鄢陵城南十八里外有座云阳岗,岗上有处义寨。寨中有三条好汉,手下聚着六七百壮士,占山为王称霸一方。

这三条好汉皆乃本地人氏,头一个姓罗名孝。孔武有力,生性好与人较。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县人畏惧避之如虎。二一个姓梁名剑,身长貌丑、膂力过人,素以拳棒功夫见长于人。三一个姓肖名铤,生性机警多智,为人是非分明。人有一恩倾囊相报,人有一怨牙呲必报。

太平时节,三人拜盟结义,专以贩运私盐以为生涯。自从金人祸国,恼恨赵家老儿宠信奸臣败坏天下,致使父老子弟身陷水火之中。面当天下大乱,金、伪横行。自谓壮士豪杰,岂能坐待白刃临颈。一怒之下,聚起近处数百儿郎,占山为寨专与金、伪人马放对厮杀。

这日,三人寨中闲坐。探子下山探得,此番伪贼大兴兵马,鄢陵城中囤积粮草钱帛如山。只因伪太子兵退江淮,一县官吏正自备车备马,以待运往东京而去。

罗孝闻讯,不免与梁剑、肖铤二人商议道:“闻道梁山人马杀奔东京而去,伪太子刘麟率众回援不迭,势必无暇顾及地方钱粮。此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兄弟当趁其乱,打去城中夺下钱粮,日后也好招兵买马壮我义寨。”

罗孝说罢,梁剑、肖铤二人皆知鄢陵城中守兵无多,难与三兄弟人马为敌。便令心腹壮士数十人,暗藏兵刃下山,先行潜入城中。当面约好,入夜时分举火为号。突起夺下南门,接应罗孝三人引领人马入城。

心腹壮士奉命下山先去行事,罗孝三人随后饷士已毕,各自扎缚起来。傍晚时分,引领儿郎倾寨而出,一路杀奔鄢陵城而来。

一行人马杀气腾腾未近城前,却见先遣几辈壮士狼狈奔回。上前拉住罗孝三人马缰,气喘吁吁叫道:“三位寨主,速回寨中躲避一时。今日鄢陵城下,万万不敢近前一步!”

罗孝三人大惑不解,着急问时,壮士回道:“小的日里奉命潜入城中,自去避静之处伏至入夜。待要动手之时,忽闻城中一片大乱。悄地起身出头探看,方知城内忽然涌进来无数金兵金将。当下拿住满城官吏,封了四处城门。只容进、不容出,但有可疑之人拿下便砍。小的遭此一变,唯恐三位寨主如约而至羊投虎口,急忙乘乱匆匆出城。多亏熟识地利,虽然折了许多兄弟,却幸逃出一条性命。不想城外遍地也是金兵金将,几经遭遇躲过追杀,仅余小的三人脱险而回。路上闻听逃难之人传说,一夜之间,不知哪里杀来数万金兵,突然围了一座鄢陵城。”

罗孝三人听罢,一时摸头不着。虽自眼馋城中满地钱粮,却也不敢以身试险去投虎口。当下不由面面相觑,无奈垂头丧气拨马返回寨中。

罗孝三人返回寨来,一时不知金兵来此何意。只恐危及自身,不免多遣儿郎再去打探。

次日天明,有人回来报说。但近城者,皆被金兵拿去砍了。余下儿郎再也不敢近城半步,着实不知金兵来此何干。

罗孝三人听了不免焦躁,深恐城门遭火殃及池鱼。正自无奈,又有探子飞报入寨。言说岗前大路之上,驰来数十匹快马。马上之人不类金兵装束,颇似伪贼官府之人。

梁剑一听,不由叫道:“夜来鄢陵一行,空折了我兄弟一番锐气。天幸送来这数十匹快马,稍解俺心头一场怨恨。待俺引领儿郎下去劫了,先发一个小小利市!”叫罢,急唤儿郎抬刀备马,随后点起四百壮士。哄叫一声杀下岗来,登时便将大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待看来骑近前,梁剑一横手中大刀。高叫一声道:“何人大胆,竟敢擅闯俺云阳岗!识相时,速将马匹留下,可放你一伙逃去一条性命!”

可笑这梁剑三人犹如井底之蛙,一世只见到罗底大一片天空。哪里会想到今日遭遇眼前一伙,一时险些丧命于云阳岗下。

正是:人前莫夸好手段,阵上谨防马失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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