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山兄弟采用军师宫诚火攻之计,一举打破薛家庄。闯入薛府后花园内,风中看那拂云楼浓烟滚滚、大火正旺。听得庄中厮仆言说,薛万里已然自焚楼中。阮鲲面对大火,不由感叹道:“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薛万里、王炳文一死,薛家庄满庄兵勇不斗而降。梁山儿郎奉命收刃,各处随后来报消息:薛家庄正门之下,杀死大教师雷光远,走了四虎薛礼;东门之上,济州大将王炳文被索云龙一刀劈死;西门二虎薛德遭丁万兴一箭穿心;七虎薛忠被马行周斩于北门,六虎薛信乱军之中下落不明;搜遍薛府内外,不见妖道云中子踪影。
李琎听报,当下不由大怒道:“走了四虎薛礼不打紧,不拿住妖道怎消我兄弟心头之恨!”遂即吩咐众兄弟封住四座庄门,一面救火,一面遍搜庄内,严命务要拿获妖道云中子。
众兄弟领命,分派儿郎各处仔细搜检。未过多时,有人来报,薛府侧院书房之内,搜出薛万里家眷多人。
阮鲲、李琎引领众人去看,只见书房之内,薛万里长子薛仁正襟危坐,身后攒着一群老幼妻小正自哭泣不止。
梁山儿郎见状,挥刃便要上前。阮鲲急忙从后喝住道:“尔等且住!吾闻此子素日为人和善,不惯父弟所为。村坊之内多行善事,邻里之间常有周济。我兄弟今日打破此庄,念在薛氏一门遭此下场,且饶他一命去吧。”说罢,引领众人返身走出书房。
宫诚眼见阮鲲放过薛万里一门老小不杀,一旁由衷感叹道:“古往名将皆以不嗜杀而得士心,今日兄长不戮无辜可谓贤明。梁山义军能得兄长为首,日后定能恢复社稷青史留名!”
宫诚这里感叹不已,兄弟们相继来报。庄内庄外到处搜遍,仍不见妖道云中子踪影。李琎听了恼恨不已,宫诚则叹道:“天道不绝此贼,此恨留待后日矣。”
不获妖道云中子,众兄弟心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放下此节,先行料理目下之事。
待后扑灭大火检看庄内,甲库、粮仓两处完好无损。阮鲲听报大喜,急命儿郎收起甲仗,将仓内粮米留于薛仁一家外,一半给散镇上乡老,一半装车运回梁山。诸事安排已定,收起兵马旋师回山。
话说阮鲲被众兄弟尊为义寨首领,对外始称梁山复国忠义军。遂以宫诚参赞军事,李琎为副首领,其余兄弟皆为领军将校,分头管领义寨人马。
议事厅前,筑台高搭旗杆。上面升起将旗一道,写就“梁山忠义军统领阮”几个大字。将旗两边悬挂两面白旗,一写“驱逐鞑虏”,一写“收复河山”。义寨旧规不改,依就各领职事。山前山后、关上关下,仍有众兄弟分头把守。
寨事得暇,李琎又令索云龙、李璞几位兄弟,引领人马潜回东平府独龙岗庄上。掘出开元寺打劫到手金玉珠宝,带回山寨交于阮鲲、宫诚使用。兄弟们每日扩招人马、屯集粮草;操演军阵、修固关隘;严防金、伪人马兵发湖边,但待王师北伐消息。
为防岸上用兵遭遇不测,进退之间不及登船。宫诚效仿三国东吴大将吕蒙之策,督使儿郎去金沙滩对面岸上,两端抱湖筑起一座缺月水城。
其城,临岸开设三道大门,以便大军兵马进出。当面围城掘堑,引来湖水阻壕。城中营舍仓廪一应俱全,临时可驻上万人马。城后临水一面,堆彻码头建起水寨一座。排布船只与金沙滩小寨相对,单待战时接应兵马之用。御敌方面,宫诚将出多年所藏诸葛连弩图样,督教寨内工匠依样打造五百具。由丁万兴教练弩手,专与缺月城上排布设施。城就之日,就令丁万兴、樊文忠二人引卒把守。
自此,岸上攻守皆备,人马进出湖中十分便利。兄弟们大赞军师才略,名其城为“得胜城”。
再说梁山打破薛家庄以后,济州伪贼镇抚使荆超闻讯大惊。自思梁山地处自家管辖以内,阮鲲、李琎直敢如此大弄,一日不除后患势必无穷。急忙修书再奏汴京,再乞刘豫调发大兵前来围剿。
刘豫得奏,以为山东实乃心腹之地,阮鲲、李琎又为梁山好汉之后。若容此辈啸聚水泊之间,日后再与江南残宋遥相呼应,刘氏江山势必难以坐稳。便令二太子刘麒为山东道行军大总管,再以驾前大将孟邦雄为兵马都统。调集济、郓、兖、密数州兵马万余众,前来围剿梁山。
其时,南朝驾前忠锐军大将徐文,以所部海舟数十,官兵四千泛海叛投伪廷。刘豫得知江南沿海防御空虚,即授徐文为莱州防御使,见充山东道水军都统。令其创建水寨于水泊湖西陶庄,征集民间舟船改装战舰。意欲先行荡平梁山,再由胶西密州入海,到时策应金、伪陆上兵马,大举南犯临安。
伪贼刘豫严命一下,刘麒、孟邦雄率领汴京人马气势汹汹杀来湖边。先行扎营立寨于高楼镇,但待山东数州兵马前来会师。随后屯集粮草辎重于寿张县,遣使济州镇抚使荆超率兵守护。再命徐文严督工匠民夫,昼夜无休改装战舰。只待大批战舰装成,数州兵马聚齐湖边,即行发兵攻打梁山。
岸上消息接连报至山上,梁山兄弟不免会集议事厅商议军情。阮鲲于座开言道:“刘豫发兵岸前,大战势必难免。义军初起,难敌刘麒、孟邦雄数州兵马。如若坐待战舰装成来攻,我兄弟大事去矣!吾意应先破其湖西水寨,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寻机上岸,再与孟邦雄一决雌雄。不知先生、贤弟意下如何?”
李琎道:“刘豫今于陶庄创立水寨,用心可谓险恶。如能破其水寨焚其战船,一者可保梁山无忧,二者乃能免去朝廷海上之患,可谓一举两得。只是叛将徐文今以官兵四千、海舟百艘新叛,一时深得刘豫重用,其势不可小觑。如何破其水寨,还听先生良策。”
军师宫诚随后说道:“吾闻刘麒以伪皇子身份典兵,孟邦雄以逆贼妃兄之亲得进。今于数州勉强凑起万余人马,将弱兵散实不足虑。我自打破薛家庄至今,远近义士豪杰争相来投。至于今日,义军麾下儿郎已过五千。兵强马壮,足可与刘麒一战。叛将徐文新投刘豫思欲立功,引领旧部人马匆匆发来陶庄。草创水寨征船拉夫,事乱人杂敌我不辨,相机劫其水寨当不难得手。而寿张粮草隔于贼人大军之后,守将荆超大意之下定会疏于防范。我兄弟当发奇兵一旅,潜军前去偷袭。贼人战船、粮草一旦被毁,必致刘麒、孟邦雄落胆。待其后路大乱军心不稳,兄长挥众上岸临阵一决,刘麒、孟邦雄不走何待?”
宫诚说罢,阮鲲心以为然。当下发令分兵下山前去行事。自与丁万兴、樊文忠、余化龙、阮鲛,引领儿郎两千,赶去陶庄相机焚船。李琎与索云龙、史从进、李璞、秦万霆率领两千人马,绕过刘麒大营,前去偷袭寿张粮草。
阮鲲令下,众兄弟各自整军备马。两路人马于后陆续下山,船渡过湖前去行事。
一支秃笔,难为两叙。先说李琎几人引领儿郎下得山来,船渡上岸悄地径趋寿张而来。路上闻听探马回报,济州贼帅荆超又要发兵江淮以备南犯,又要留下人马把守济州。此番奉命寿张守粮,身边只带了千余人马。
李琎得讯大喜,不免引众一路疾进。次日夜里三更时分,人马接近寿张城前。
兄弟们远远安下人马,悄悄近前借助月光看去。只见那寿张小县城垣残破、四门洞开;虚插旗帜、散布守卒;里外不闻更柝之声,满城如漆黑作一团。月光之下,恍若一片无声鬼蜮。
李琎见状,不由暗里笑道:“荆超此贼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大军屯粮重地如此懈怠无备,一旦遭袭不败何待?”
急与索云龙几人打一商量,当下兵分两路多点火把。引领儿郎呐声喊,便从东、南二门突起杀入城中。
且说寿张乃是济州辖下一小县治,兵火之余,断壁残垣破败不堪。梁山人马砍散些许值夜守兵杀入城中,不费大力便自合兵于衙前十字街头。
李琎挥众杀至衙前,眼见城内依旧寂无人声,更无一兵一卒上前来斗,一时不由疑心大起。查觉不妥之时,正待挥众退出。只听一声号炮冲天而起,顷刻之间,火光满城杀声大起!
李琎此时已知中计,急忙引领人马原路杀回。兄弟几个奔马扑至东门之前,早见敌楼之上火把高照,伪贼人马簇拥一员大将站立在城头上面。
再看旁边一人挥动手中拂尘,指定城下李琎兄弟,高声叫骂道:“梁山反贼大胆。新朝小太子大兵到来,尚敢登岸自行寻死?贫道算定尔辈必来劫粮,故与济州使臣荆超大人伏下一万人马,单待请君入瓮。今日困于寿张城中,当令尔辈片甲无回!”
李琎兄弟不慎中伏,一时难免心慌。火光之中,看那城上叫骂之人非是别个,正是日前薛家庄内逃走了的妖道云中子,当场不由又惊又怒。
惊者,乃是妖道日前漏刃逃出薛家庄,不知如何改投在济州荆超帐下,今于寿张城中设下伏兵,只怕又是凶多吉少;怒者,乃为此贼自与梁山兄弟结怨,三番两次设计害人,今世之仇可谓不共戴天!
话说真仙云中子叫骂声中,城头荆超令旗一挥大喝一声,伏下兵马蜂拥而出,四面杀向梁山兄弟!
李琎等人眼见此状哪敢迟疑,急引儿郎径前夺门。火把光里,两家人马短兵交接,登时搅做一团杀在一处!
济州兵将今夜设伏得手,一片声叫嚣,要雪梁山岸边大败之耻。合围上前攒刃恶斗,梁山人马一时局势不利。
索云龙、史从进眼见事急,一柄斧、一条枪当先闯关夺门。李琎、李璞、秦万霆引领儿郎随后跟上,不免奋力大杀一场。
亏了寿张小县门破垣残、城防无险,东门之前一番火拼,竟被梁山兄弟斩开一条血路闯出城中。济州伪贼将士不肯罢手,从后奋刃追杀一阵。夜里待看梁山人马去的远了,方才收兵返回城中。
李琎逃出寿张收兵敛卒,知此一阵折了三百儿郎,不由悔恨道:“是俺一时贪功冒进,不小心中了妖道诡计,城中空折了许多儿郎。如今已然打草惊蛇,如何破得荆超人马?不能焚其粮草,又如何去见哥哥、军师!”
秦万霆一旁恨道:“谁知那鸟道逃出薛家庄后,竟自暗里投奔了济州贼帅荆超。今于寿张城中暗设一计,单待诱我兄弟无心上钩。今夜一战不是伪贼人马无能,城中几乎坏了我兄弟几个性命。此贼一日不除,怎消俺心头之恨!”
索云龙随后说道:“寿张城中虽然未如妖道所言有万余人马,也绝非探马所报不过千余。今有妖道相助把守,只怕城中粮草一时难焚!”
兄弟们正为失机懊恼,探子来报。军师宫诚担心寿张一路兵少,特遣杜先、葛元超二位头领引五百人马前来相助。李琎等人迎上前去见过二人,不免先将寿张遭伏一事细说一番。
葛元超听罢,稍加思索说道:“军师哥哥曾道,伪太子治兵江淮,中原伪贼州府为之一空。贼帅荆超又要留守济州,又要护粮寿张,所引势必多不过两三千人马。一旦伏兵之计得逞,难免军心懈怠。哥哥可引人马原路杀回寿张,趁其无备,必能大破荆超!小弟不才,愿为前锋入城捉拿妖道报仇出气!”
葛元超一番话说罢,众人不免为之一振。史从进当先赞道:“诚如兄弟所言,今夜之败实为不慎中伏所致。如是临阵当面决斗,意料荆超那厮怎能胜我。今添二位兄弟五百生力人马,再往劫城可谓回马一枪,出其不意必获全功!”
李琎眼看众人皆愿再去劫城,当下思忖一番,也觉兵无常形,须当度势而为。回马一枪杀去,即或不胜也不至再败。遂即提刀上马,引领众人一路杀回寿张。
却说薛家庄军师云中子,那日于薛府之内,眼看薛万里自焚于拂云楼上,一时不愿以身追随。大乱之中脱去冠袍,易装混入兵民之中,好不容易逃出薛家庄。于后一路跟随伪贼散兵,走入济州来见荆超。
伪贼镇抚使荆超先败湖边,再失薛家八虎强援,深感日后对付梁山兄弟力不从心。因闻真仙云中子计谋过人、料事如神,见其来投不免大喜。当下留在身边,待为日后出谋划策。
刘麒、孟邦雄兵发梁山,荆超奉命前来护粮。私心以为寿张远隔大军之后,兵将无须多带,尽可高枕无忧。
而军师云中子深知梁山兄弟骁勇善战、运兵如神,粮草重地万不可懈怠无备。当下献策对外放言只带一千兵将,暗里却凑起三千余人马,与荆超一道赶来寿张。日则严守,夜则伏兵,单防梁山人马前来偷袭粮草。
想不到暗里一番算计,果然等来梁山人马前来劫城。当夜寿张城中一战得胜,斩杀梁山人马数百,荆超当下不免大喜。立命分发酒肉犒赏将士,其众醉饱一场皆入梦乡。
真仙云中子伏兵之计得手虽胜不喜,只为一来低估了梁山兵力,二来荆超勉强凑起人马实不足聚歼入城之众。悔恨之余,担心梁山人马卷土重来,却又不敢当面拂了荆超兴头,只好自家多加小心而已。
实不想疑心生暗鬼,多虑引邪神。伪贼将士大胜之后,谁都不备当夜五更时分,李琎竟敢引众回马杀回寿张!
城上守卒突见梁山人马卷土重来,急忙鸣锣示警。无奈城垣无防、将士无备,叫呼声里,早被梁山人马破门杀入城中。
梁山兄弟回马一枪劫城得手,分领儿郎赶去各处大砍大杀。伪贼兵将梦中遭劫,糊里糊涂多做了刀下之鬼。
中军衙内贼帅荆超闻乱,引领亲兵闯出衙门来看。早见火把光里阖城大乱,梁山人马正自满地里杀人放火。
大怒之下,拍马挺枪上前来斗。不防大街之上,一头撞上梁山兄弟葛元超。仇人当面、各自眼红,不由分说,便自交手杀在一处。
要说荆超行伍出身,从军多年,一身功夫自也了得。奈何大意之下,突遭梁山回马一枪。心神扰乱之中,一时放不开手脚。交马不过十合,当场难敌葛元超这柄银缠槊。
眼看危殆之时,麾下大将武震提刀拍马赶来。近前大喝一声:“休伤吾兄!”上前敌住葛元超,挥刀交马与之杀在一处。
荆超侥幸脱险,眼看部下躲避白刃纷纷乱窜,耳听喊杀之声惊动满城,情知今日大事已去。一时心慌胆怯,自家混入乱军之中,先行逃出寿张城中。
葛元超眼见荆超趁乱逃走,心中不免恼恨贼将武震。拍马挥槊与之大战街上,一来二去搏杀二十合过后,武震当场早见力怯。刀法乱处,遂被葛元超近前一槊斩落马下!
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荆超逃走,武震战死,济州将卒人人心慌个个胆寒。挡不住梁山人马突前奋击,白刃交舞之下,夺门越垣四散逃离寿张去了。
李琎从初下令劫城,便命将士留意捉拿妖道云中子。不想大战一场夺下寿张,满城搜遍,又不见云中子踪影。怅憾之余,无奈饮恨收兵。
一战得胜,李琎急于前去应援阮鲲。收起荆超丢下甲杖器械,将财物粮米给散城内残存父老。然后放起一把大火,将带不走的粮草辎重当场焚之一炬!
刘豫此番兴兵山东,意欲先平梁山,再发舟师从海上南犯。严令一下,远近各处调集粮物,陆续发来寿张。值此府库之中堆积入山,一经大火点燃,连日无休无止。
再说李琎引众撤出寿张,先令索云龙、史从进在前开路,再命秦万霆、葛元超护众断后。众兄弟引领人马,大宽转绕过刘麒高楼镇大营,悄地径往湖西陶庄赶来。
这日,前军索云龙、史从进,引领儿郎路经一座山岭之下。马上正自观看那岭上景色,忽听一棒锣响,只见谷中扑出一彪人马,涌上前来早将路头截住!
索云龙、史从进停住人马迎面看去,只见对面马上坐定壮士二人。头一个,岁过双十、身长七尺;丰姿绝世、仪表非凡。头上裹一顶青绸巾,身上披一领月白袍。手中提一柄方天画戟,胯下骑一匹踢雪乌骓。
再看二一个,浓眉凸目、紫面卷须;头戴金钱网巾,身着绿锦纳袄;挎一张金臂铁胎弓,横一柄泼风断头刀。
但看这两个驻马路上横刃当中,指着梁山人马叫道:“尔等那里贼人,怎敢大摇大摆路过俺孤峰岭前!”
这边索云龙见状,笑对史从进说道:“一伙无识山贼,也敢挡俺兄弟道路。俺这大斧寿张城中不曾过瘾,今日且与这两个戏耍几合!”说笑声里,拍马抡斧便自扑上前来。
那边乌骓马上壮士,眼见索云龙也不答话拍马扑来。一挺手中画戟纵马迎住,两个便在山前路上交马拼斗起来。
且说梁山兄弟索云龙,初始以为岭前不过一伙乌合之众,为首贼目有甚真才实学?私心以为自家马到跟前,不消力斗便可轻而易举将其拿下。
实不料交手数合便觉不妙,当场但见对头这柄方天画戟舞动开来,犹如飞龙垂天,又似巨蟒出洞;围定自家身前身后,专取破绽偷冷刺来!
硬着头皮强撑几合,一时不免心慌气短。手中大斧在那画戟面前,直觉相形见拙招架不迭!
后面史从进看见索云龙斗不多时便自手忙脚乱,不由心中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挥枪杀上,二人合力敌住那柄方天画戟,与那壮士盘马大战一处!
不料想,梁山二将以二敌一连手以博,一枪一斧轮番上前,犹自不是那人对手。斗到分际之处,索、史二人直觉门户洞开,周身无处不是破绽。心惊胆颤之处,情知再斗下去不想落败而走,便要命丧当场!
索、史二将正自无奈之时,李琎引领中军人马赶到。兄弟几个眼见索、史二人在那壮士画戟之下,勉强招架狼狈不堪,一时不免又惊又急。
愣爷杜先当下怒喝一声:“二位哥哥下场且歇,待看这厮可赢得过俺手中一对大锤!”叫声未落,拍马闯上前去。替换下二人,迎住那壮士抡锤便打!
那边壮士看见索、史二人来了帮手却也不惧,当场叫一声道:“纵然来上一千,俺也只是一个!你有胆时不要走,可敢和俺当场火并百合么!”叫声落处,拍马挥戟接住杜先,拨开双锤分心便刺!
正是:河北生壮士,横戟逞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