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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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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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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二回 夺箭船智设伏兵计 救危机夜战榆林庄

前面书中说道,梁山水寨将领翟士行、翟士忠,领奉胞兄翟士信之命巡检湖上。午后待返水寨,忽见芦花荡后摇出扁舟一叶。

兄弟两个看到眼中,怀疑船上之人乃是伪贼奸细。上前盘问之时,扁舟之上那人怪怨翟士忠言语冲撞。当面笑一声道:“是你不知。俺兄弟久慕梁山水寨统领翟士信,乃襄樊之间有名壮士。今日大胆闯来泊子里,是要将一桩好处拱手送上。既然这位将军冷颜以对毫不领情,请恕在下冒昧。你我就此別过,彼此再不相识。”说罢,拱手一揖,喝令船夫划桨便走。

这边翟士行一听那人话里有话,急忙从后唤住道:“好汉且住!而今两军对垒之际,军情刻不容缓。你既看俺哥哥情面来此,可敢随俺兄弟前去水寨一见!”

那人听了,回头又笑道:“龙潭虎穴尚且不避,区区水寨有何惧哉?承蒙援引,就此一行。”笑罢,将索一条抛过船来。让翟士行飞舸牵了,径随二人赶来义军水寨。

话说义军水寨中军帐内,翟士信正与余化龙、阮鲛等人计较军情。看见翟士行、翟士忠巡湖回来,引一生人进帐。忙问此乃何人,湖上遇见何事?

二翟先将湖上巧遇之事叙说一番,便引那人上前与众人当面相见。

那人入得帐内,眼见翟士信居中而坐。不待让人引见,大步上前抱拳施礼道:“俺乃湖东榆林庄人氏宇文瓒。今奉哥哥宇文璨之命,有紧急要事面呈义军水寨翟士信将军!”

一听此人报出名号,水寨诸将都吃一惊。翟士信急忙起身还礼道:“不才自主水寨以来,常与余化龙、阮鲛兄弟议论湖边壮士人物。闻听湖东宇文璨兄弟忠勇过人、义胆包天,心中暗里羡慕不已。今日幸遇足下当面一见,可慰素日一片相思之情!”

说罢,拉住宇文瓒双手,上下看够一番,再引身边诸将与之见过。随后挽手共坐,寒暄一番。不免于座问道:“目下金、伪重兵围湖,沿岸父老兄弟闻风莫不远遁。今宇文兄弟不避生死前来相见,定有要事当面相告。”

宇文瓒眼见翟士信豁达有礼,余、阮诸将皆各仪表不凡,心中不免高兴。

当下见问,开口说道:“翟将军不知。俺兄弟家居湖东榆林庄上,世以渔猎为生。只因喜好拳棒功夫份上,遭际庄后寺中武僧赏识。收为俗家弟子,教授拳棒功夫。从师习武数年,各自练就一身过人本事。只因生性刚直、不惧豪强,喜好替人出头解危救困,江湖之上不免小有名气。此番金、伪二帅重兵合围梁山,刘猊扎营白龙庙创建水军大营。其水军都统陶江、陶海,知俺兄弟生在水边、武艺不凡,声名能伏远近儿郎。亲自登门拜访,强拉俺兄弟入营,帮他管领操练水上健儿。是俺兄弟逼于一门老小性命,不得已屈身俯就暂栖贼营之中。只因不甘助贼为逆,又慕梁山兄弟报国义举,不免暗里盘算来投入伙。近日巧值伪太子刘麟拨付狼牙五万、粮杖百船,来援刘猊水寨。陶江令我兄弟,跟随刘猊心腹大将曹珖、周升监押接运。于路不免暗商此乃天赐良机,万万不可丢失。故奉胞兄之命来见翟将军,愿献此百船箭杖于麾下。并率所统六百健儿,来投梁山义军入伙。”

义军水寨诸将,都知湖上作战当以弓箭为先。今听宇文瓒兄弟以五万狼牙来献,个个一时惊喜不已。

翟士信也自以为宇文瓒果为此事而来,可谓良机难觅。听罢一番言语,不由促膝而问道:“此行既有刘猊亲将监押,众目睽睽之下,你兄弟何得任意而行?”

宇文瓒道:“此番运箭,只在湖边往返。故此,上自刘猊下自陶江兄弟,不去过多防范。曹珖、周升二将,也只带亲兵百人跟随船上。而我兄弟手下皆乃湖边儿郎,人人不愿附贼为逆,皆有投奔梁山义军之心。此行更有结义兄弟彭万春、庞君弼,湖边壮士谢家三兄弟相助。但得我兄弟一声令下,曹、周二人所将百人何足挂齿。翟将军到时但遣数将临湖接应,百船箭杖即可笑纳帐下。”

翟士信听了,不免再问道:“水面之上不乏敌船巡抄,见面之时以何为号?”

宇文瓒道:“临来之时,胞兄也曾再三嘱咐。昼则七星皂旗,夜则红灯三盏。只是阵前反戈事大,动手行事之前,尚有一事乞求翟将军出手相助。”

翟士信笑道:“你兄弟既愿投奔义军入伙,日后便与我等兄弟同生死、共患难。如今有事何言相求,但讲当面无妨。”

宇文瓒道:“俺兄弟此番行事匆忙,一时无暇顾及家小。一旦陶江兄弟得知其情,一门老小难免遭受屠戮。敢求翟将军先发一旅暗赴榆林庄,偷偷搬取一家老小上山,却好躲过一场灭门之祸。”

翟士信听了,正色言道:“此事不须担忧,你兄弟只管以计行事。榆林庄家中妻小一事,包在俺兄弟身上便是。”说罢,吩咐亲随领了宇文瓒下去歇息,自与众将再议接应之事。

话说义军水寨众将,心喜百船箭杖轻易到手。但又疑惧宇文瓒身居贼营,难知其心腹之事,一时不免大为犹豫。

刘昭、赵延寿二将先道:“两军之间,皆知弓箭为重。如今敌我水战将发,数万狼牙非同小可。此事莫不是黑龙兄弟报仇心切,设此一计暗投鱼饵,指使宇文瓒前来诱我上当?如今大敌当前军情难测,哥哥还须慎重而行。”

蔡德明随后也道:“目下朝廷南渡,金、伪猖狂。天下无望之际,屑小之人心存侥幸,甘愿附逆以求富贵,其中难辨善恶忠奸。今日为求稳妥起见,眼前五万狼牙不要也罢。”

余化龙、阮鲛一旁也自犹豫道:“宇文璨兄弟虽于湖东地面大有威望,只是素日无缘相交,一时难知他兄弟心腹之事。如今事发仓促,一时冒然拒之,只恐冷了远近慕义壮士之心。如依所请动手行事,又怕湖上中了他人鬼计。事在两难之间,还请哥哥斟酌做主。”

翟士信听罢众人言语,不免笑道:“军中行事,深患举棋不定、瞻前顾后。众位兄弟听俺一言,眼前疑难但可立解。自从刘豫为逆篡国,天下人心难附。此番金帅完颜昌兵发水泊,伪太子麾下将士反戈投诚者不计其数。宇文璨兄弟素日称名湖东,今日遭陷敌营,不甘附逆趋义而行,当在意料之中。今以一门老小性命相托,眼见其情更无虚假。加上连日谍报回营,未曾探得陶江大股战船出临湖上,可见箭杖百船当非诱饵。而临湖水战,我军飞舸捷于敌舰,脱有不测避战不难。但受降事大,不可侥幸。众位兄弟听俺将令,分兵而动见机行事,当不难收此百船箭杖到手!”

翟士信分说已罢,当即下令:“余化龙、阮鲛、刘昭、赵延寿四位兄弟可引飞舸五十艘,由宇文瓒导引前去湖上接应宇文璨箭船。翟士行、翟士忠、李宏立、蔡德明四人则率飞舸二百艘,潜出湖上远伏左右但备不测。至时,宇文璨兄弟果真前来献箭,即可助其斩杀刘猊押船亲将,夺下箭杖运回营中。一旦遭遇不测,各自寻机脱身可也。”

翟士信帐中叮嘱一番,众人听罢,皆以为如此行事当无大碍。正待分头干事,余化龙却道:“宇文瓒家人一事,哥哥下来如何筹措?”

翟士信道:“榆林庄远在湖东,我当遣人赶去后山禀告李琎哥哥,求他出手相助去接宇文璨家人。”

这里众人计较已定,再请宇文瓒入帐相见。当面先将议定之事说开,就由他带路前去接应宇文璨箭船。

因知他带来那一船夫,乃是身边亲信之人。翟士信便唤帐下小校领了,赶去后山去见李琎,就作眼线偷去榆林庄搬取一门家小。

宇文瓒眼见翟士信安排得当,不免放下一片心肠。自家扎缚一番,背后插了一双钢刀,又借了一副弓箭带上。与余、阮等人辞了翟士信,引领飞舸五十艘驶出水寨,先行赶往岸边去了。

翟士行、翟士忠、李宏立、蔡德明四人则点起健儿,分领飞舸百艘,随后跟去湖上悄悄设伏不提。

话说翟士信手下小校,引领宇文瓒船夫赶来山后。去鸭嘴滩寨中见过李琎,将宇文璨兄弟献箭投诚之事细禀一番。后山众将听罢稍加议论,也以为此事当非伪贼诈降之计。翟士信料理得当,后事无需为之担忧。

只因宇文璨家人身处危境,李琎即命索云龙、史从进引领健儿二百,驾驶大船三艘,从速过湖前去搬取榆林庄一门老小。

李琎一声令下,众人正待领命行事。索云龙一旁却道:“哥哥且住!俺想那榆林庄既在岸上,大船过湖势必难躲贼人耳目。一旦遭人追杀,于事反为不美。今知宇文璨一门家小不过十数口,俺和史从进兄弟只须伴当数人,驾驶轻舟一条夤夜过湖。人不知鬼不觉,悄地赶去榆林庄上,明日午后便可接来宇文璨家人。”

李琎听了,大笑道:“愚兄一时失察,不及贤弟妙算。如此行事可谓瞒天过海,准保宇文璨家人性命无忧。可着樊文忠兄弟相助一行,你三人速去榆林庄走上一遭。”

李琎言罢,三人奉命起身。各自扎缚一番,背了弓箭、带了随身兵刃。领了几个伴当,岸边摇出轻舟一条。载了宇文瓒船夫,驶离滩前悄悄划入湖中,径往湖东而去。

船入湖中,已是下晚时分。借助晚风升帆一路速行,入夜二更时分,船近湖东岸边。随后由那船夫导引驶进一条河汊,降帆摇橹又过一个时辰,慢慢近得榆林庄村前。

船一傍岸,索云龙吩咐船工将船藏在河边柳下,留下伴当守在船上。三人则由船夫领了,登岸竟奔宇文璨兄弟家中而来。

四人摸到榆林庄村后,借助月光看去。只见一片青草坡上,周遭乱石矮墙圈就一所庄院。当中一座青砖大门,两边歪着几颗老柳。前面望过一片乱林,远远便是那大片水泊湖面。

正是:渔耕荒村卧晓月,淡漠山林啸残阳!

话说索云龙三人夜入榆林庄,不免惊动了街坊人家。但闻犬吠之声相继而起,不多时满村便自叫成一片。众人听了也自无可奈何,跟着船夫赶紧上前叫门。甫近门前,月光之下却见一把铁将军,牢牢栓定两块门板!

门前几个见此光景,不免都吃一惊。面面相觑之时,忽听身后风声惊起,猛听有人低喝一声:“看刀!”

后面樊文忠闻声掉头去看,早见黑乎乎一条大汉高举朴刀一口,恶狠狠照定自家当头砍来!

樊文忠情急之下顾不得躲闪,转身急架双鞭去挡。刀鞭相击之处,但听一声响亮。不由打一趔趄,险些失脚跌倒在地!

荒村之后,夤夜之中。樊文忠不防被人偷袭,当场险遭一劫。大怒之下,不免抡开双鞭反打过去。

身后那条大汉偷袭一刀不能得手,心中也自恼怒不已。眼见樊文忠扑上,挥动朴刀架住他那双鞭,二人便在门前月光之下斗杀起来。

宇文璨门前突遭变故,索云龙、史从进一时不知那汉子是好是歹。正待开口喝问,却听风声再起。跟着一左一右,接连又跳出两条大汉。眼看他各挥朴刀一口,扑近前来迎面便砍!

索云龙、史从进见状,一时顾不得问个清楚明白。一个拔出一柄靑锋剑,一位挥起一把蘸钢刀。一家抵住一条大汉,各做一处分头便斗!

夜色之下,只见他六人当下分坐三伙。在宇文璨兄弟门前摆开战场,猛冲猛撞发力火并。

说这现身宇文璨兄弟门前三条大汉,个个手段非同一般。夜里误将索云龙几个认作他人,三条朴刀各自敌住一个。放开一身手段打上前去,急于要将三人当场擒下。

索云龙三人夜月之下突遭偷袭,一时看不清对头面目,急切里难辨是敌是友。眼见他三个朴刀凶猛,说不得也自放开手段与之火并当场。一来二去恶斗多时,三伙里边那一处也不见分出输赢。

梁山三兄弟来此原为救人,想不到一到门前险遭不测。搏杀多时,难免心烦气躁。史从进斗到间深之处,压不下胸中一腔怒气。舞起手中钢刀,发力上前就是一顿猛砍。

刀光闪处,对头登时乱了方寸。一个架格不及,遂被史从进破开门户拦腰一刀,就手放倒在地!

这边大汉一倒,余下两个不由暗自吃惊。其中一个稍一愣神,当胸露出老大破绽。索云龙见状,不肯放过。猛喝一声,突前一剑刺去,眼前大汉登时随刃倒地了账。

余下一个恶斗多时,已知三个对头不是易与之辈。眼看两个同伴倒地,心慌之处,免不了叫声:“着!”猛砍一刀,撤步便走。

樊文忠适才险遭毒手,心中恼怒一时难解。见他转身要走趁势赶上,一鞭打去正中后背。那汉子叫声苦,当啷一声丢掉朴刀,急闪身钻入村巷之内,登时溜之乎也再不见其踪影。

索云龙三人没来由苦斗一场,到此也不知三条大汉所为何来。待拣一个受伤的问时,却不料适才下手重了,地上两个没有一个还是活的。

领路船夫就着月色仔细检看一遍,只知地上两个不是村上之人,一时也说不清三条大汉所为何来。

索云龙三人弄不清适才之事,一时又寻不见宇文璨家人,心中不免大为焦躁。询问那领路船夫时,也不知他一家老小去了何处。

无奈之时,忽听村前犬声大吠。三人赶过去打一看时,但见村边一处庄院亮起灯火,跟着传来一片嘈杂人声。

索云龙急问那里庄院是何人家?后面船夫回道,那里乃是当坊里正陈大郎庄上。

索云龙再问那陈大郎与宇文璨兄弟素日交情如何?船夫答道,陈大郎见充伪职,与宇文璨兄弟素日不睦。

索云龙听罢,不免对史从进、樊文忠说道:“那陈大郎既是此间当坊里正,当知适才三个乃是何人,说不定又能问出宇文璨一门老小下落。我等这便赶去问个仔细。”说罢,便与史从进、樊文忠领了船夫,大步赶去陈大郎庄前。

三人刚近庄前,只听“吱呀”一声响亮,庄门大开之处,早见明火执杖哄然抢出一彪人马!

但看当先一个晃着熊罴一般凛凛身躯,提着泼风也似一柄朴刀。恶狠狠站在火把光下,冲着索云龙几个怒吼一声道:“你几个是哪里走来的野鬼,怎敢夜闯村坊,大胆伤我兄弟?”

索云龙急于寻人,眼看眼前一伙不怀好意。也叫一声道:“我乃水泊梁山义军将领索云龙,要寻此间陈大郎说话!你是何人,哪个又伤了你兄弟?”

索云龙报出名号,陈大郎庄前一伙听了不免一愣。当前那条大汉眼见面前不过三人,又是大笑一声道:“难怪我家将军心疑宇文璨兄弟私通梁山,今日到此方知果真不假。俗话说得好,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这几个叫俺黄葵遇上,说不得一齐捉了,连同宇文璨一家老小,带回营中去见个头功。”

那黄葵一声笑罢,挥刀喝令身后儿郎一起涌上,有心要将索云龙三人就地拿下。

书至此处,你道这黄葵乃是何等人物,夜里来在这榆林庄上又为着怎样事情?

原来,黑龙陶江自主伪师水寨。因知宇文璨兄弟素以胆勇闻名湖东,不免强行拉入水寨欲籍其用。

不想宇文璨兄弟其心不愿附逆,虽被授为伪师水寨领军将校,素日却与黑龙一伙貌合神离,难以与之同流合污。

陶江兄弟惜其胆勇,大战在即为防他兄弟临阵倒戈。暗里遣使心腹小校黄葵四兄弟,前来搬取宇文璨一门老小入营为质。

黄葵兄弟帐中奉命,领了二三十辈水寨健儿,划了两条大船,径直赶来榆林庄上拿人。到庄却值天晚不好返回营中,便将宇文璨一门家小捉来当坊里正陈大郎庄上,以待天明再行上路。

榆林庄陈大郎乃是地方一霸,见充伪朝府县辖下当坊里正。碰上刘猊军中将校来此公干,一时不敢怠慢,备酒备肉小心款待不及。

黄葵兄弟在陈大郎庄上吃酒将至夜半,闻听村前犬声大吠,兄弟黄二不免领了两个兄弟出庄去看。赶到宇文璨门前,不想一头正好撞上索云龙三人。

只因夜色之中难辨其貌,黄二一时误以为宇文璨兄弟逃来家中。兄弟三人不免打一暗号,偷上前去暗下黑手。实不想命乖运蹇撞上对头冤家,一场火拼先自折了两个兄弟。

那黄二虽然侥幸逃脱一命,却被樊文忠一鞭打成重伤。惊怕之中,连滚带爬逃回陈大郎庄上,不免将一场遭遇告诉了黄葵。

黄葵眼见兄弟逃回,也以为夜入村中几个真乃宇文璨兄弟。大怒之下,唤起手下儿郎,赶来要报兄弟之仇。

不想明火执仗刚刚扑出庄外,迎头正好撞上索云龙三人。到此话未多说,彼此已然明白遭遇了冤家对头。

黄葵心恨对面三人伤了自家兄弟,当下挥舞朴刀一口,口中怒喝一声,扑上前来迎着索云龙劈头便砍。手下健儿随即发出一声大喊,刀枪棍棒一齐涌上。就将史从进、樊文忠围在一处,轮番上前乱砍乱搠!

说这黄葵自幼便与陶江、陶海结识一处,闯荡江淮贯为水寇生涯。只因多年杀人越货,不免练就一身本事手段。今日发狠要报兄弟之仇,一条朴刀在手,恶魔一般扑向索云龙,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猛砍猛剁。

索云龙急切里不知宇文璨一门老小下落,反被黄葵兄弟撩拨不休,难免憋下一腔怒火。看这黄葵扑来,挥剑敌住这柄朴刀,放开手段,与之竭力厮拼起来。

二人一来一往斗过多时,索云龙手中这柄剑终显单薄。斗到深之处,挡不住黄葵手中朴刀凶猛,手下难免渐感吃紧。

这边索云龙正自苦苦支撑不住,那边史从进、樊文忠不免占尽上风。原来黄葵手下健儿终是一般人物,虽然人多势众,却难敌二人杀伐勇猛。

庄前一片火把光里,但看他两个一柄刀、两条鞭,杀入人群之中。一冲一撞,一跃一扑。犹如猛虎荡羊群,又似苍鹰驱雁阵。斗不多时,早将黄葵手下健儿放倒无数。

二人杀到酣畅之处,火把光里,瞥见这边索云龙挡不住对头一味猛攻。史从进急忙杀出人群,跳上前来与索云龙合斗黄葵。

黄葵瞅见手下健儿躺倒不少,又看史从进扑来相帮索云龙动手,不由怒上加怒、恨上添恨。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猛然窜起三千丈。挥动手中朴刀,疯魔一般只顾砍上前来。

庄前夜月之下,但见他三人纵前跃后、转角腾挪。斗到好处,猛听一声响亮,眼见里头一个应声栽倒在地!

正是:荒村深夜惊风起,有缘遇上对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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