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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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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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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七回 豪杰命悬宝莲寺 壮士留刃望海楼

话说伪贼沧州兵马都统蔡君雄,州衙公堂之上,逼陷柴大郎交结白石山贼人阴谋得逞。委令心腹虞侯、州衙节级十二人,押了赶去东庄起赃。

虞侯、节级堂上领命,牵了大郎出城之后。避开大路赶出二三十里地,一行来在山林之中一座古刹门前。柴大郎刚刚看清匾额之上宝莲寺三个大字,便被六节纪借口歇脚推了入寺。

进入寺内,几个节纪趁之不备,架棒将其牢牢锁定在殿前石阶之上。只见为首一个节纪铁青着脸,冲着大郎说道:“只怪大郎命犯白虎煞星,无故恶了蔡小将军,才有今日一场大祸。你今休怨我几个下手无情,及早赶去阴曹地府托生去也。”话音未落,抡起手中短棒大叫一声:“做我不着!”照定大郎脑顶心,恶狠狠一棒劈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声掠过,但听宝莲寺中一声响亮,只见阶前一人应声躺倒在草地之上!

几个节级闻声去看,眼前不见柴大郎血溅铁枷头破命亡。却自看到那为首节级丢了短棒,一头倒翻在阶前乱草之中!

众节纪猛吃一惊,定睛仔细一看。却见一羽雕翎插在地上节级咽喉当中,白眼翻处早已丧命当场!

几个节级眼见此景,不由再吃一惊。正待抬眼查看四周,只听嗖地一声惊风响起。眼见一个节级太阳穴上正中一箭,叫声苦,一头又早睡翻地上去了!

余下几个慌乱之中,猛见殿内跳出一人。当场注目看去,但见那人:头裹金钱巾、身着皂罗泡;手挽铁胎弓、腰悬狼牙箭。熊躯包义胆、虎目瘆人寒;不惧单刀会、敢闯鸿门宴!

却说剩下四名节级,看见这一大汉弯弓抢出殿来,一时不知这宝莲寺中藏有多少埋伏。手脚尚未展动,又被他连发两箭射杀二人。余下两个哪还有兴结果大郎性命,抛了手中短棒转身便走。

殿上大汉怎肯容他脱身,丢了弓箭跳下殿来。就地抢起一条短棒,赶将上去,从后一棒一个打翻在地!

再说柴大郎正自闭目待死,早晚不觉那夺命棒当头打下。心疑之余,却自听到身旁叫苦挣命之声不绝于耳。

睁眼看时,猛见面前站定一人。惊喜之中,不由叫一声道:“七郎贤弟,愚兄莫不是在望乡台上与你相见!”

楚七郎一口气结果了寺内六名节级,上前正待与大郎相见。又听庙外有人说道:“庙里叫声已断,想必那事已了。待咱进去将人首级取下,也好快马赶回去见小将军请功。”

原来,门外六名虞侯听得庙内叫苦之声,误以为几个节级已将大郎结果,不免边说边闯进庙内前来查看。

不想进来打眼一看,庙内情景却令众人大吃一惊!眼前只见六个节级倒翻地上无一幸存,一条凛凛大汉手提短棒站定当院!

众虞侯此时方知这汉暗藏庙内搭救人犯,以一人之力结果了六名节级。吃惊之余,再看柴大郎依旧铁枷在身倒坐殿前。心料院中大汉一个,须不是自家六人对手。不免招呼一声,便挺朴刀围上前来。

不想这楚七郎今日抱定杀人心,早安了事计。眼见众虞侯扑将过来,一声口哨吹响。但闻吼声突起,不知从哪里猛然扑出来那头赤獒!

只见它四爪落处,早将一名虞侯掀翻在地。血盆巨口去喉间咔嚓一咬,一声惨叫登时丧命当场!

这个一死,那几个当场不免大惊。眼见面前这条赤獒犹如虎狼一般凶猛,一时吓得挣不动身子,挪不开脚步。瞠目结舌之间,又被赤獒接连上前扑倒两个!

余下三人转过神来,方才想起逃命要紧。掉头走时,却被楚七郎抢起地上一柄朴刀,跳将上来从后接连砍倒两个。

剩下一个好不容易逃到寺门跟前,又被那条赤獒一窜赶上,从后一扑便自趴倒在地。

眼见赤獒又待下口,却被楚七郎在后一声口哨唤住。跟着上前将那虞侯一把採至大郎跟前,厉声喝道:“尔等何人,在此荒山野寺欲行何事,今当一一讲与俺哥哥听来。但有半句假话,不见俺这虎头在此么?”

剩下这一虞侯看那赤獒蹲身跟前,呲牙咧嘴只待下口。吓得爬在地上,一味哭求道:“好汉饶命,爷爷饶命!小的几个原是州城蔡小将军身边心腹,庙内六人则是州衙几个押狱节级。只因昨夜面领蔡小将军旨意,严命我等假借起赃之由。押了大郎来此荒山野庙,趁其不备结果了性命。却好割下首级,赶去柴家庄报信。”

七郎挥刀再喝道:“蔡麻荅为何要对俺哥哥下此毒手,又为何在柴家庄坐等消息?”虞侯哭道:“这个小人真的不知。小人几个只管遵命行事,在此一旦结果了大郎性命,不论早迟,即速赶去柴家庄报信。”

柴大郎此时已知自家这条命,硬生生被七郎从鬼门关上一把拽回。听了虞侯之言,不由怒问道:“俺与那蔡麻荅无冤无仇、素不谋面,这厮何故非要至俺于死地?”

虞侯叩头不迭道:“大郎开恩。小的鹰犬之辈,着实无心要伤大郎性命。此行原为遵命行事,内中原因委实不知。大郎慈悲,今日看在庙神份上,千万饶过小的一条狗命!”

七郎怒喝一声道:“尔辈平素助纣为虐,荼毒百姓。今日又在此荒山野寺,欲谋害俺哥哥性命。如此伤天害理,尚敢祈望活命么?”话未说完,手起刀落,早将虞侯一颗头颅斩落地下!

且说楚七郎将一干节级、虞侯杀个干净,再用朴刀将大郎项上铁枷小心砍开。扶去殿内蒲团之上坐下,兄弟二人方才当面慢慢叙话。

大郎逃过大难一场,不免问道:“七郎贤弟,你如何知晓愚兄身遭大祸,特地赶来此间搭救一场?”

七郎说道:“哥哥不知。自从昨日身陷不测,庄上管家便遣庄客赶去枣林庄上报信。小弟见过庄客,情知此事非同小可。当下吩咐庄客速回,叮嘱庄上小妹迅即出庄躲避一时。小弟于后备下刀弓之物,不免连夜赶至州城打探消息。今日一早城门开时,如此这般一番行事,方知哥哥惹下一场无妄之祸。小弟情急之下,先行驱马赶来此间宝莲寺藏下身来,这才救下哥哥一条性命。”

宝莲寺内,大郎听罢七郎口中一番言语,方才明白今日一场杀身大祸所为何来。

欲知其中详情,暂且放过宝莲寺之事不提,先把柴大郎这遭祸根由说个清楚。

话说沧州城中,有一破落户子弟李崧。素日性喜花街柳巷、使酒狎友,专靠谄媚权贵之门栖身度日。

蔡傅来镇沧州,其子蔡君雄骄横无忌、颐指气使。喜得是黄金美女,好得是滑稽之徒。李崧因缘得以结识巴结,不免跟随鞍前马后为其效力。

李崧本乃当地人氏,祖上也是富贵人家。风土人情无不熟识,丝竹管弦诸般皆会。驰得马、射得箭,也能演示几路拳棒功夫。时日已久,讨得蔡君雄十二分欢心,成了他身边时刻不离心腹之人。

于后借了蔡君雄之势,日里也会仗势凌人、兴讼舞赃。郡人惧他手眼通天,见之无不侧目。因他每日出入兵马司衙门,且又族中排行第四,人都唤他叫做“押衙李四郎”。叫得惯了,李崧不以为耻,反倒自以为荣。

这日,因有柴大郎一事,李崧一早便自赶来使司衙门侍候。一人行至十字街口望海楼下,只见里边酒保出来上前拦住。小心陪话道:“四郎有礼。有一客人楼上专候,务请四郎移驾一会。”

李崧心中有事,一时不耐烦道:“甚样客人,一早见俺何事?”酒保小心回道:“小人未敢过问名姓。只听客人言道,有一桩大大好处,须要当面送于四郎。”李崧拿人惯了,听到好处二字面色不由少缓,不免随了酒保走上楼来。

说这望海酒楼,坐落于沧州城中十字街口,乃为州城巨富人家所有。日里善能调和诸般精细可口菜肴,积年传下家酿美酒“香满楼”。太平时节,每日里食客如潮、热闹非凡,实乃沧州城内有名一大酒楼。

今遭时变天下大乱,生意难免显得冷清。当日又值一早,楼上楼下不见一个客人。酒保引领李崧上楼,走去一间阁子前,掀开竹帘让进李崧,自家转身退回楼下去了。

却说李崧走进阁子里,只见桌前坐定一个紫面蜷须、身形壮之人。看见酒保领进李崧,双目如电一般直射过来。

李崧见此一愣,不由问道:“客人尊姓大名,一早寻俺何事?”那人起身拱手施礼道:“四郎有礼,俺乃城西枣林庄上楚丰是也。”

李崧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还礼道:“七郎大名如雷灌耳,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李崧不才,但不知七郎枉驾有何见教?”

楚丰一脸毫无悦色,冷冷说道:“四郎明事之人,当知俺此来何意。今有纹银二百两,当面要买四郎几句心腹言语。”边说边从身上取出四锭大银,慢慢摆放在面前桌上。

李崧何等人物?身居沧州多年,自知这楚七郎乃郡中称名壮士,与柴大郎有着八拜之交。今日一早寻来城中,不为此事又为那般。心知恶了此人,只怕当场便要见效。若要坏了蔡小将军一场好事,日后性命又当难保。

当下不免说道:“七郎但有差遣,李崧何敢推辞?只因无拳无勇,虽能出入使司衙门,无非为混一口饭吃。衙内机密之事,怎敢有所旁顾?柴大郎之事,李崧实不知情,七郎还须另寻他人细问方可。”说罢一揖,转身便走。

楚丰闻言色变,大步上前挡住李崧走路。嗖地一声,从袖中扯出亮银也似一柄匕首,脱手钉在桌上。然后一把拿住李崧,沉声喝道:“今日事急,四郎休怪面前无礼!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须犯不着以命相搏。但为哥哥性命份上,今日当面如不尽言,此间望海楼上,便是你我二人毙命之所!”

那李崧眼见楚丰脸色大变,其貌状若凶神恶煞。不由心慌道:“七郎且住,大郎之事小的略有耳闻。此事原是使司蔡小将军意欲奈何大郎,故借白石山贼人之手加以陷害。昨日诱骗大郎先至县衙,后又下在州衙死牢监住。今日欲以打劫官府车马为由,当堂行刑逼使招供。假借东庄起赃,却好押去城外宝莲寺,悄地结果了他性命。于后再让行事之人,回来谎称大郎畏罪逃逸被杀,却好瞒过这一州父老耳目。蔡小将军素知大郎武艺在身,行此一事不敢稍作大意,专委帐前心腹虞侯六人前去动手。为防万一,再选郡衙手段高强押牢节级六名相帮行事。当面再三叮嘱,一旦寺中事了,务必提回人头亲自验看。小的久居州城,也敬大郎为人豪杰。听闻此事,心欲暗中施救。无奈碍于身份有心无力,还望七郎当面见察!”

楚丰听罢,强压怒火再问道:“义兄隐居田庄与世无争,素日不与伪贼官府有甚过节,却是如何恶了这蔡麻荅?”李崧说道:“此事缘由说来甚是荒唐。七郎放手,且待李崧细细道来。”

楚丰眼见李崧不再隐瞒,方才放手坐下,听他慢将其中内情当面道出。

可叹:只为一念成祸因,从头牵出是非来!

原来,柴大郎惹祸起因,果真出在那张鸣凤身上。其中缘由说来可怜,却又令人十分可气可恨!

说这张鸣凤那日醉闯花园逃出柴家庄以后,深惧大郎性情手段。一连月余藏在家中,等闲不敢出门半步。躲避多时,心中依旧放不下那柴家小姐。以往只闻其名,已然暗里羡慕不已。自从花园一睹芳容,美姿娇态无日不在眼前。直弄得自家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恨不得肋生双翅,顷刻之间飞到伊人闺阁,当面成就一场好事。

连日思来想去,难免由爱生恨道:“想俺张鸣凤才貌无双、家事富贵,与那柴小姐堪配鸾凤之俦。只恨这柴大郎不识时务,阻了这门上好亲事。使俺不得与小姐洞房花烛、交颈帐底,真乃可叹可恨!叹者,原为可心人儿不得到手难成好事;恨者,乃是柴家庄有这柴大郎当家,今生今世只恐难随人愿。老天无情,何不稍作眷顾,替俺寻事奈何了这柴大郎,却好搬开了这块拦路之石!”

张鸣凤此念一出,自家先自吓了一大跳。于后慢慢思量,果然要想小姐到手,也只有奈何了柴大郎,方可圆成一场好事。

俗话说得好:欲得生快活,须下死功夫。张鸣凤一有此念,接连数日不免思谋奈何柴大郎之策。

自家暗里以为:其一,绝不能出面与柴大郎作对,如其不然日后小姐面前无法自圆其说;其二,那柴大郎武艺高强手段了得,更不能寻人暗里下手,一旦失机只怕陪了夫人又折兵。如想哄得小姐到手,须是寻一瞒得过郡人耳目之事,先陷他于死地,再装幌出面相救。到时方能在小姐面前讨好,让那柴大郎感恩戴德无语可言。

张鸣凤思忖至此,不由得意起来。心中暗道果能如此设施,何愁柴家小姐不能到手!只是要寻何事陷害大郎,踌躇多日又难觅得一条良策。

忽一日,闻听府内家丁言说,使司小蔡将军帐下哨马,城外拿住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后经拷问得知,乃是白石山新立贼首惧怕柴彦卿手段,遣使喽卒前去献宝被赶出柴家庄,回山途中不巧被人拿获。

张鸣凤不听则已,一听不免惹动心中之事。当下不由一阵狂喜,心中暗道:“有了。俗话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老天休怨俺张鸣凤心狠,且教这柴大郎先吃些苦头,再慢慢着俺道儿不迟!”

张鸣凤心中巧计定下,不免急于安排行事。这日一早,吩咐厨下备办精美席宴,命人望海楼寻来两坛好酒。于后将自家书房打扫干净,再让管家拿了拜帖,赶去州衙请那蔡君雄到府一会。

蔡家父子这几日正为一事犯愁,蔡君雄接到拜帖,正好想起张鸣凤足智多谋善解疑难,不免领了两个心腹亲随走来府上。

门前下马,张鸣凤笑脸迎进书房。二人叙礼坐下,蔡君雄说道:“多日未与公子过话,今日相约可有要事见教?”

张鸣凤陪笑道:“在下偶染贱恙,连日有失奉承。近闻将军正为一事犯愁,故此略备菲酌,待为将军排忧解难。”

蔡君雄听了说道:“州人赞誉公子机敏过人,智赛隋和、机强陆贾,今日看来此言不虚。实不相瞒,目下府中正有一事烦人。尚望公子略施小计,一解燃眉之忧。”

张鸣凤道:“承蒙将军抬爱,敢不殚精竭虑,一效犬马之劳!”说罢,吩咐管家设下宴席。自与蔡君雄宾主落座,把盏相敬慢斟慢饮起来。

酒过数巡,食过数味。张鸣凤唤进两个心爱侍妾,各抱琵琶箫管一边坐下。细细吹几腔时曲,轻轻抚几弦古乐。待看蔡君雄面带三分酒意,方才借机言道:“在下冒昧,敢问将军心中所忧,莫非大名府魏国公生辰在即一事?”

张鸣凤口中所言魏国公非是别个,乃是伪贼刘豫之弟,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兵马大总管刘承。

说这刘豫篡国,先是立都大名,称名北京。以后迁都汴京,以为大名乃为河北重镇,非其心腹不足镇之。故改北京为北都,以其弟魏国公刘承领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兵马大总管,使之统兵镇守大名。

沧州一郡本其辖下,国公府素日索要贿赂无虚日。如今又逢魏国公生辰,蔡傅父子故此正为贡礼之事大为犯愁。

此时蔡君雄见问,不免于座叹道:“正为此事!公子不知,自从父帅来抚此州,为了金人皇上礼贡之事,多年以来州郡财物几乎为之一空。今逢魏国公生辰临近,虽也勉强凑起几车礼物,其中却无几件稀世之宝。到时魏国公怪罪下来,后事只恐多有不便。”

张鸣凤眼见蔡君雄着了道儿,心中不由暗喜。急忙低言引诱道:“此事何须犯愁,将军可知沧州城外有一柴家庄否?”

蔡君雄随口说道:“柴家庄柴进父子,两世豪杰声名遐迩。州人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张鸣凤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柴进一族,实乃先朝周世宗一脉。自陈桥让位有功,历代皇帝多有赏赐,家中珍玩不胜其数。传至柴进,先是交结江湖巨盗饱受馈赠。后受招安南征方腊,施反间计得做贼庭驸马。事毕还朝叙功,厚得赏赐更是无以计数。以后辞官还乡,一生各处聚敛收藏于室,奇珍异宝可谓充箱盁柜。今日将军事急,如能少假一二,便可足够大名府一行。”

蔡君雄听罢张鸣凤一番言语,不免为之心动。随口慢道:“俺知柴彦卿拙守愚志,从不与新朝官府往来。他又不同郡中一般豪门巨室,惧我父子威风,无不顷家以献。是俺看在他乃先朝帝王之后,父子豪杰份上,从未为难与他。今日有事,如何向他当面开口?”

张鸣凤道:“开口假借只须放低了将军身份,何不寻他一些私下过节逼使当面出献!”

蔡君雄一听为难道:“闻听此人隐居田庄洁身自好,无有恶迹怎好治罪于他?”张鸣凤献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须忘了日前拿住白石山贼人一事?”

蔡君雄听了,不由摇头道:“公子误矣。白石山贼人惧怕柴彦卿手段愿与交好,其中实无交结之情。”

张鸣凤再道:“将军休以君子之心,测度小人之腹。白石山与柴大郎书信来往只是其表,外人谁知其中交结实情?将军但许贼人信使不死,让其咬定柴彦卿罪名。到时又有书信金宝为证,试想堂刑之下何人能免?那时只将柴彦卿下在牢中,这柴家庄岂不由得将军任意搜检么?”

蔡君雄虽也为人凶狠,心机却不在张鸣凤之下。听罢当面一番说辞,两眼瞅定张鸣凤问道:“俺知日前公子汴京公干,曾于落雁峰前遭遇贼人劫路。那时巧逢柴彦卿山中射猎,方才得其出手搭救公子于危难之间。以后公子感恩戴德,与之交好多有来往。今日何为翻脸一如寇仇,设此一计暗加陷害?”

张鸣凤不意蔡君雄有此一问,急忙掩饰道:“将军不知,柴彦卿一介莽夫不识时务。在下念其救命之恩,数次上门相谢,却遭此人冷面相对严词相拒。近日州县科派钱粮,皂隶上门催缴分文不纳,反以恶言诋毁州县官吏。在下恨其不识抬举故设此计,一来让其吃些苦头知晓今非昔比,二来又替将军解了大名府一事之忧。”

蔡君雄听了,不以为然道:“非也,非也!公子说辞未免牵强。救命之恩,岂能以此相报?其中只怕公子别有它意,如不尽言,俺却不愿在州人面前担下一场恶名。”

张鸣凤深知蔡君雄乃为色中饿鬼,自家这点心事哪敢让其知晓半分。实不想一番托词遮瞒不过,眼看他面色不悦,无奈离席告罪道:“将军不知,柴家庄有一小姐年方二八,与在下两情相慕,愿结百年之好。只恨柴彦卿从中作梗,一场好事难以成全。无奈之下,意欲先行聊示惩戒,再假将军情面救他无事。也好让他知恩图报,应允下小姐与俺这场婚事。将军看在我父子多年辅佐份上,望乞施恩成全此事。”

张鸣凤话一出口,蔡君雄不听则罢,一听柴家小姐正当妙龄,当下不由神驰心迷,一时于座闭口无语。

张鸣凤一旁见状,内心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心慌不已!

正是:弄巧成拙哭无处,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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