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叛将张仲然丢失粮草逃回济州,为保性命推说部将王昇临阵逃脱,方致军前失机大败一场。济州知府荆超听后,一怒之下,立将王昇斩于衙前,函其首级送去东平府谢罪。
王昇本乃盗匪出身,拥众近千啸聚山林。隳突济州一境,其势甚为嚣张。
荆超惧其悍勇善斗,乃以重金招至幕府为将。于今无辜而死,其党刘藻、李歧怨恨不已,暗里有心为其报仇。当夜拥众作乱,诛杀兵马都统李景耀,纵火围攻济州衙门。勒逼荆超遣出张仲然,欲为王昇偿还一命。
济州城中突遭兵变,荆超急命张仲然勒兵拒战。一时之间,叛、匪人马混战街头,满城大乱无休无止!
却说济州叛军兵马都统李景耀,靖康之先便为军州战将。荆超结义兄弟武震战死以后,知其武艺出众拔为都将,使其统领一州兵马。
李景耀本不愿叛国降贼,无奈天下大乱时局无望。为保家人性命,只好忍辱一时。不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场兵变先行丢了自家一条性命。
李景耀之子李瑛出身行伍世家,性情豪爽、身具胆勇。素日恼恨金虏侵国山河破碎,数劝其父携家南渡去为朝廷效力。李景耀一来看出朝廷无意收复中原,二来兵火之间行路凶险,犹豫多时竟难成行。
至今突遭无妄之祸,其子李瑛忍不住心中悲愤。居丧之间,听闻叛匪连日厮杀难分难解,满城父老受祸遭殃。义愤之下,有心尽诛叛匪得报父仇。
州城北关锣鼓巷,有一壮士刘镇恶。胆力过人,交游甚广。因与李瑛自幼交好,二人情如手足、誓同生死。
得闻噩耗,过府吊丧。当下见面,李瑛垂泪与语道:“弟为人子,今不能手刃仇人,何颜苟生于世!”
刘镇恶也恨金叛祸国,满城父老无生人之乐。眼看李瑛悲愤难忍,执其手道:“贤弟既有复仇之志,吾当以死助之!可乘叛匪两家交斗难解,聚集儿郎壮士突起攻之,当可一鼓而溃之!”
李瑛道:“起事易,了事难。待后事毕,我兄弟又当何去何从?”刘镇恶再道:“愚兄有意投奔梁山久矣。方今金叛连兵东平府,与义军人马大战方始。此时若将州城以献,梁山兄弟必深德于我。日后一同为国效力,收复河山留名后世,也不枉了来世一遭!”
李瑛听罢,不由正中下怀。兄弟二人内室细议一番,告辞过后,刘镇恶自去招聚儿郎壮士。李瑛这里先遣家将偷出城外赶去梁山报信,接着遣人唤来其父部曲人马。当晚与刘镇恶引来儿郎壮士会合一处,臂缚白绢、手操短刃,大呼而起一拥杀来州衙门前。
贼首刘藻、李歧正攻州衙不下,不防背后突遭砍杀。不得已返众来斗,却见火把光里,一人重孝在身,手挺朴刀一把迎面扑来。
刘藻吃惊之余,挥刃上前敌住。长街之上斗不过数合,早被李瑛破开门户,突前一刀斩为两段!
贼首李歧一旁看见吃惊不小。意欲脱身之时,却被一条大汉手提板刀迎面拦住。人马混乱之中,交手斗杀一处。火并数合手脚慢处,被那大汉挡开兵刃,劈头一刀放翻地上去了。
刘藻、李歧手下一伙党徒,本以劫掠为事。今见二人斗死街上,心惊之余当场一轰而散。李瑛、刘镇恶挥众掩杀一场,借势便来攻打州衙。
二人挥刃杀至衙前,不防衙门开处,猛见一人坦膊提刀跳出门外,高声叫道:“吾乃押衙小校王威,旧录李将军麾下为伍。今闻李公子起兵诛仇,特于衙中聚众以应。今已斩杀叛将张仲然,绑了知府荆超,待听李公子当面裁处!”
李瑛、刘镇恶听罢王威一声喊,再看衙门豁然打开。兴头之上不及多想,挥众便随王威杀进州衙。
火把光里立足未稳,忽见叛将张仲然手提一剑跳出堂来。指定二人笑骂一声道:“李家小儿无知狂妄,直敢大胆弄兵造反。如今中了我家知府大人之计,看你还能逞凶多时?”
叛将张仲然一声骂罢,但听衙中发一声喊。四下里跳出一伙叛军将校,闭门落锁先将二人家将壮士挡于衙外。接着挠钩套索一拥而上,当场放倒李瑛,就地绑了个结结实实。
刘镇恶见势不妙,情急之下仗了两膀力气,排开一伙将校撞进后衙,翻墙越垣逃出州衙去了。
张仲然以计拿下李瑛,开门杀散二人手下家将壮士,闭城大索刘镇恶。
李瑛一番义举不遂初衷,虽然斩了刘藻、李歧,反倒成全了叛将张仲然。今被下在州衙死牢之内,又不知刘镇恶死活如何,心中一时悔恨不已。
话说济州城内叛匪大乱,消息先后报入梁山义寨。李琎、宫诚正议此事,得胜城徐世荣领了李瑛报信家将来到山上。
当下仔细盘问一番,悉知济州城内一场乱局以后,李琎遂命葛元超、罗再遇引骑五百先行下山。自与宫诚领了大将二十员,点起精骑两千,船渡上岸竟奔济州杀来。
义军大将葛元超、罗再遇引领轻骑抵近济州城下,却见关钥高锁、四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应于外。
李瑛家将正待上前叫城,忽听上面一声炮响。再看城头拥出无数刀兵,直冲城下大呼叫杀。
义军二将一时不知其中缘故,尚自以为中了他人诡计。欲待退离城下,却见一员叛将凭城指骂道:“梁山贼人听者!反贼李瑛已被我家大人拿下,东平府小鲁王兵马不时杀到。贼辈误闯城前,须教你一个也走不回梁山!”
葛元超、罗再遇二将一听大怒,正待挥众上前攻城,又听远处传来一声炮响。掉头看时,果见金叛千余人马,打着东平府小鲁王旗号,已从后面杀上前来。
原来,东平府接到荆超急报,小鲁王唯恐梁山义军闻讯,趁乱打下济州。急命额特勒留守东平,自与韩昌、云中子点起人马,连夜赶来施救。前锋轻骑一路急驰,率先赶至济州城下。
义军二将一时退兵不及,索性引众反击上前,与敌大战于济州城下。城头荆超眼见东平府援兵赶到,急令张仲然开城杀出。梁山前锋轻骑不当金叛人马势众,当场顿显不利之势。
葛元超、罗再遇二将眼见事危,一槊双锏当锋突围。大杀一场撞开金叛人马,引领轻骑脱离城下。
金叛将士意欲围歼义军前锋人马,连辔从后追杀上来。葛元超在前看见,吩咐罗再遇引骑先走。自家一匹马、一条槊,回头挡住追兵,孤骑独斗于荒野之上。临阵斩将十数、毙敌过百,神威大发之下,直令金叛人马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葛元超查敌怯斗,收槊返骑掉头再走。不出二里,又见一人一马追赶上来。心中一怒,不由骂一声道:“金叛千骑犹自止步,这厮匹马单刀直敢前来寻死!”
一声骂罢,拨回马头挺槊来迎后面追骑。对面相遇一处,细看追来之人如何摸样?
眼前但见:狮盔铁铠英姿爽,腰弓壶箭性气刚。人为将种浑身胆,刀出青龙漫天光!
葛元超眼看这员叛将胯下一匹卷毛青鬃马,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姿貌雄杰、气势逼人。赞叹之余,不免放马上前来斗。
追来叛将舞起手中青龙刀当面迎上,二人槊来刀去大战三十余合,临场直令葛元超惊奇不已。
心中不由暗道:“自俺聚义梁山,每逢临阵厮杀,对手能在这条槊下走过三十合的也不过数人。今与此人斗到这里尚无破绽可寻,真不知叛将之中会有此等人物?”
好奇之余,说不得再弄精神、更放手段,催马运槊大战于当场。一来二去再又斗过二十多合,犹自难占半点上风。
性气上来,正待发力恶斗一场。却见对面叛将勒马收刀叫一声道:“葛将军且住!俺乃国难之初京师殿前禁军指挥使王嗣勋之子王洲是也。今被贼道云中子签军为伍来援东平,临行之际身领父命,要俺临阵择机投奔梁山。今日随军杀来济州,城前看见梁山一将白马银槊,心知此必梁山八虎葛元超将军。只因慕名已久难得相遇,一时手痒单骑赶来比试技艺。冲撞冒犯之处,当面望乞恕罪。今请葛将军回禀李琎将军,一旦义军再次兵临城下,末将愿帅心腹壮士阵前倒戈,相助轻取济州一城!”
王洲一番话说罢,马上一揖掉头便走。葛元超大怒之余,听了王洲这一番话,一时摸头不着。见他远走也不好追赶,呆愣一会儿,方才拨马追上罗再遇,引骑来见后路李琎。
二将迎来后路人马,忙将济州、王洲之事细说一番。众将恨失良机之余,都道王洲一事当是贼道云中子设下诈降之计,且勿轻易听信上当。
军师宫诚马上却道:“众位兄弟不知。吾闻老将王嗣勋,乃前朝后唐名将王宴球之后。此人生性忠勇,武功盖世。哲宗元符年间仕为澶州防御使,曾以劲骑八百重创辽师于澶州城下。一战过后,直令契丹人马再不敢越境犯边。今日其子王洲意欲阵前倒戈,查其言语当为实情。”
葛元超也道:“小弟与之交手之间,也看王洲言语直爽行事磊落,实不类奸猾之徒。此人一身武艺不在小弟之下,若能收于义军麾下,梁山势必再添一员虎将!”
宫诚再对李琎说道:“贤弟此番所率皆乃劲骑,与小鲁王当面对垒实无后顾之忧。当速挥众杀去济州城下挑战,待看王洲如何举动。即便其中有诈,以今日之人马不难突围脱险。何况李瑛、刘镇恶儿郎壮士散落城中,但闻义军兵临城下,必当突起应之于内。”
李琎听罢,深以为然。当下勒兵疾进,直抵济州北城门前。布阵于野,挥众大噪只情叫杀。
话说金人小鲁王,亲帅兵将来救荆超。人马刚刚入城,梁山兄弟已然杀到城下。当知李琎所引不过三千轻骑,以为剿除梁山义军时机已到。急与大将韩昌引领人马杀出城来,背壕列开阵势,与梁山人马对垒于济州城下。
两军将士列阵已定,济州叛将张仲然欲借金军之威立功赎罪。一马当先出临阵上,摇枪大呼连声搦战。
义军一边薛世良新投梁山,有心临阵一显身手。突马飞上场心,扑向张仲然挥刀便砍!
张仲然急于见功,眼见义军一边有将来斗,当面岂肯示弱。挥枪架住劈来一刀,与之交马大战一处。当场斗杀不过十合,薛世良不当叛将之勇,临阵渐显不支之势。
义军一边不待他将上阵去助,早见李定远一马一枪飞上阵去,截住张仲然换下薛世良。
李定远自投梁山举义,每逢兴兵常为领军主将,罕见飞马临阵身自搏杀。今日马出场上,一显名门风采。一柄金枪在手,大展家传绝技。交马不过十合,叛将张仲然早已手忙脚乱。心惊肉跳之余,一个遮拦不及,早被李定远飞马一枪挑落地上!
眼见张仲然斗死于阵,韩昌部将阿库哈珠一时忍不住胸中怒火。高擎一柄斩将刀,猛驱一匹卷鬃马。一声怒喝飞扑上阵,照定李定远便砍过来!
李定远枪挑叛将尚未离场,看到一员金将挥刀扑来,运起金枪挡住大刀,与之交马搏杀一处。
话说金将阿库哈珠,本乃韩昌麾下有名上将。胆勇过人、威猛彪悍,素以雄健好斗名闻军中。今日上阵借助往日威名,紧握斩将刀,怒驱卷鬃马;连番猛扑、一味狠斗,急于一刀下去见功当场。
殊不料交手之人乃是中原名将之后,当世称名英雄。一身武艺手段,放之四海也难遇上对头敌手。
但看金枪到处,架隔遮拦全无破绽,挑拨击刺无隙不入。临场大战三十合过后,金将阿库哈珠怒火早熄勇气渐消。刀法乱处勉强而斗,却被李定远寻隙一枪刺来,登时中伤左肋。性命关头强忍痛疼,丢下手中斩将刀,拨马逃离场上去了。
阿库哈珠阵前失利,金叛众将失色惧斗。真仙云中子唯恐丧失军心,急遣身边庭子都指挥使王洲出马登场。
金叛将士皆知王洲乃为宋军名将之后,听到军师云中子一声令下,瞪起双眼待看他临阵大展手段。
谁都不料王洲闻命而出,提刀拍马未至场心,猛然拨回马头刺斜里竟奔金兵中军扑去。金兵金将不及防范,惊看他飞马闯近门旗之下。一刀劈去,竟将小鲁王当场挥为两段!
济州城下战局突变,金叛将士不由大惊。当场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王洲连斩数员金将,跃马挥刀大呼于阵:“王洲一门数世忠勇,岂甘叛国以鞑虏为主!今欲献此州城于梁山义军,有志报国杀敌者,可与王洲一同斩将立功!”
真仙云中子招募亲军庭子都,皆乃宋朝旧将子弟,其心不甘叛国投敌。眼见王洲于阵倒戈,当场一呼百应,挥刃便于阵中乱砍乱杀起来。
梁山义军阵前,李琎、宫诚眼见对面小鲁王落马,已知王洲其言不虚。欣喜之下,急命将士擂鼓大进。诸将飞马上前破阵而入,突进金叛军中乱搅乱杀。
金叛人马连遭重创,将士惊慌大乱不已。正值此时,又听城头之上一片声大喊道:“叛将荆超已死,李瑛、刘镇恶已然拿下北门。敢与梁山义军为敌者,一概戮之不留!”
金叛将士回头看去,早见北门城上乱作一团,守城叛军士卒如雨一般堕落城下!
原来,济州城内果如军师宫诚所料。刘镇恶逃出州衙躲过追杀,不免再聚壮士谋救李瑛。
当闻梁山义军兵临城下,却趁金叛人马出城斗阵之机。引领壮士突入州衙,斩关落锁放出李瑛。相伴一处杀至北城,前来接应梁山人马。
叛贼荆超仗着金人之势,以为刘镇恶不足为惧。正在城头之上观战,不防萧墙突然祸起。只至李瑛、刘镇恶引领壮士从后杀上城来,方知大祸降临头上。临城一时走避不及,早被刘镇恶撞开乱兵抢上前来,一刀落下随刃坠下城墙。
城下城上大乱连起,金将韩昌情知大事已去。急命部将抢起小鲁王尸身,挥众杀离济州城前,一路退回东平府去了。
真仙云中子自从王洲一刀斩了小鲁王,当场已然惊出一身冷汗。于后再看庭子都一军倒戈于阵,金叛两军大败而散。思及额特尔前事,深恐韩昌等人要了他性命。乱军之中,不敢随众走回东平府,自引亲随逃离城下,竟自西向落荒而走。
义军大将罗再遇,自从单州城前阮鲲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心怀愧疚至今难以消解。今日临阵,有心寻机擒获云中子好为阮鲲报仇。当见金叛人马大败而走,乱军之中死死盯住妖道不放。挥舞双锏打散马前乱兵,从后紧紧追赶上来。
真仙云中子素来行事谨慎,身边常蓄死士以防不测。逃离济州城前,顾看身后有人追来。急命身边死士留下拦挡,自家加鞭打马一路狂奔而去。
说这云中子身边两员护卫,乃是东京地方有名巨盗。一名贾赟,一名董璋。二人联手作恶、凶狡善斗,一刀一枪纵横江湖大有声名。只因深受云中子厚遇跟随身边多年,今日遇急有心为其出力。一闻令下,连马一处,恶狠狠径奔罗再遇迎头扑来。
罗再遇意在擒获云中子,见他二人上来拦路,纵马迎上一头撞开,飞上前去再追妖道。
贾赟、董璋一心待为主子解忧,恃勇返马追回,一刀一枪只在罗再遇背后弄影。
罗再遇摆脱不开身后险情,大怒之下,盘马回来先斗贾赟、董璋。当场交马互博数合,二人挡不住罗再遇双锏来势沉重。贾赟临场一时失手,先被罗再遇一锏打落马下。董璋见状不由心虚,虚晃一刀拨马待走,又被罗再遇背后飞来一锏登时跌下马背。
罗再遇斗不移时结果了二人,欲待再追云中子。放眼望去,旷野之上溃卒之中,哪里还能瞅见那妖道一个人影?当下不由长叹一声,收起双锏带马返回济州城前。
济州城下一场大战,金叛人马临阵兵溃。李琎、宫诚有心报仇,严命将士留意贼道云中子。
乱军之中,却也先后拿获两三个道家装扮之人,检看过后并非云中子正身。众兄弟失望之下,无不大骂鸟道奸猾狡诈、诡计多端。
书至此处,你道战场之上,梁山将士为何接连拿获几个道士,验过正身而又皆非真仙云中子?
原来,云中子每与梁山人马对垒厮杀,常引几辈道徒相伴身边。今日全军溃败于济州城下,急忙驱散几个道徒去使引人耳目。自家则于马上卸去道袍,易装混入乱军之中仓皇而走。
不想刚刚逃离济州城下,却被义军将领罗再遇追杀一场。无奈舍去心腹贾赟、董璋,方才躲过大难一场。
好不容易走马远离是非之地,顾看后面却又紧紧追来二人。至此黔驴技穷,只好抱鞍刺马一路急走。一口气驰出二三十里,却见后面二人越追越近。大急之下,眼见前面不远有桑林一处,急忙打马如飞,一头扎入桑林之中。
你道云中子连施妙计,一人一马好不容易逃离济州城下,为何后面却又跟来两个追兵?
原来,新投义军将领高景辉、高景崇兄弟,随众杀入金叛溃兵人群。无意之中,瞅见云中子脱冠卸袍易装而走。大喜之下,目不转睛紧紧盯住,一路连骑追赶上来。
后见罗再遇敌住妖道两个心腹斗将起来,兄弟二人唯恐走了云中子,丢下三人不管,只顾放马再追上前。
当见妖道打马下路走入桑林之中,一前一后急追上来。马近林前,忽见岔路旁边桑枝之上扯下道袍一件,兄弟二人不由相顾而喜。急忙拨转马头,顺路一阵猛追。快马赶出三五里地,驰出桑林之外,旷野之上却不见妖道一个人影。
气恼之下,哥哥高景辉忽然大悟道:“坏了、坏了!兄弟,我二人许是中了鸟道奸计,桑林之中追差了路头?”
兄弟高景崇也叫一声道:“是了,是了!哥哥,想那鸟道乱军之中易服而遁,今入林中何得道袍缠挂枝头?定是鸟道故意为之,以此诱骗我兄弟误入歧途!”
兄弟二人越说越恨,急忙拨转马头重回林中。赶去那条三岔路口,再沿另一条小路猛追下去!
正是:欲捉金龟淘江海,待擒玉兔揽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