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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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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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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四回 贺生辰巧献千里马 伏凶兆犬吠柴家庄

上回书中说道,沧州横海军柴家庄上柴大郎,与几辈友朋前来落雁峰射猎。兴头之上,不防遇上一伙强人打劫山前过路行客。柴彦卿看在眼中不由大怒,当下抢过一柄钢叉,挺身上前要替他人抱打不平!

放马扑近前来,当知对面一个虎面大王正是白石山贼首。一时有心要替州人除害,不免抢上前去挥叉便刺!

这边白石山大王眼见柴彦卿不允所请,当下不由大动肝火。抡起手中两柄板斧,泼风一般迎上前来。二人交马一合,但听山前众人一声惊呼。只见那虎面大王当胸中了一叉,一个倒翻身当场摔落马下!

后面两个贼首见状,一时不由大怒。一个使刀、一个操枪,拍马上来要替虎面大王报仇。

这边柴大郎杀心一起,意欲一并结果了他两个。当下驱马挥叉上前迎住,以一敌二交手斗不过三合。又听一声响亮,两个贼首之中,又有一个当场落马!

剩下一个眼见大事不妙,急呼手下喽啰放过路上车马,攒刃上前来攻柴大郎。

山前高文礼几个见状,各提叉棒驱马上前来助。李济世当头一箭放出,先将剩下这一贼首射落马下!

白石山一群贼伙,眼见三个大王接连落马不能不慌。再被高文礼几个飞马闯来,一口气结果了十数个。剩下的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漫山遍野一轰散了个净光!

话说那一玉冠锦袍公子,眼看命丧荒野突遭有人搭救,欣喜之情一时难以言表。急忙下马趋前,来谢几个救命恩人。

这边高文礼几个待他人到跟前打眼一看,原来此位不是别个,乃是时任沧州通判张嵩之子张鸣凤!

几人皆因同住州城年岁相当,素日难免有所交往。其中廖世雄,与那张鸣凤更为交好。见其来前,急忙下马问道:“原来却是张公子。敢问公子押着车马欲往何处,为甚在此遭遇强人劫路?”

那张鸣凤遭遇几个熟识之人搭救一场,当面施礼不迭。口中连连谢道:“多承几位仁兄仗义援手,小弟方能当面谢过救命大恩!廖兄不知,太子贵妃娘娘寿辰将至。节使大人预先备下几车珠宝器玩,特委小弟押了送去汴京贺寿。因知白石山新有强人结寨,不敢惹动州人耳目。是以今日一早,引领车马悄悄动身上路。不想这般小心算计,依旧难逃贼人劫路。眼看性命即将不保,幸遇诸兄出手搭救。今日活命之恩,小弟理当没齿不忘。待俺了此公事返回登州,势必亲趋诸兄府上,大礼谢过救命之恩!”

远处柴大郎看他几个说的热闹,以为遇上那个旧相知,便也过来当面相见。近前方知救下之人乃是张鸣凤,心头不禁顿生懊悔。

肚中一时免不了苦笑道:“今日之事,煞是荒唐可笑。吾诚乃虎口之下救狼崽,不免多此一举!”

张鸣凤眼见立毙贼首之人,乃是柴家庄上柴大郎。迎上前来屈身便拜道:“柴兄再赐之恩不敢言谢,日后鞍前马后当供驱使!”

柴大郎面冲张鸣凤略一拱手,不冷不热说道:“各自治事,就此别过。”说罢,也不管他人如何,上马掉头自顾而去。

张鸣凤感激之余,还道柴彦卿素性直爽不惯寒暄,心中一时不以为意。与廖世雄几个拱手别过,自去点看车马。随后引了手下家丁,一行赶赴汴京去了。

这里高文礼几个上马追上柴彦卿,不免问道:“兄长脸色不悦,似有所怒。却是何故?”

柴彦卿一肚子懊悔道:“俺要早知路上车马,乃是伪贼州府之物。何故拼了性命,与白石山强贼苦斗一场?”

沈舍人说道:“原来柴兄是怪这张公子乃为伪朝官府之人,怨不得冷眼相对一揖既辞。”

柴彦卿道:“太平时节,张嵩在州供职多年。金人祸国不能死节也就罢了,岂能与刘豫同流合污认贼作父?”

廖世雄听了,一旁替张鸣凤分说道:“柴兄见事,不可过于拘泥。张嵩父子虽处伪职,在任多有匡救,州城父老口碑尚可。如今鞑虏乱国朝廷南渡,乱世之中须也怨不得人求自保。”

柴彦卿随口驳斥道:“廖兄此言大误。国难当头,世人怎可屈膝夷狄,又何甘助纣为虐欺凌同胞!”

李济世在旁听了,生怕他两个斗口伤了和气。急忙插话道:“我侪今日原为消闲而来,山中得获许多猎物,且回庄上整治吃酒,管甚他人闲事!”

高文礼也随声说道:“李兄之言甚是。柴兄今日立毙白石山贼首,乃替一州父老除了一个大害。回庄之后怎不摆个庆功宴席,你我兄弟吃他一个痛快?”

他二人一番言语岔开话头,兄弟们当下方才回嗔作喜。说笑之中,驱马赶回柴家庄去了。

话说柴彦卿自从那日射猎回庄以后,一月之内,伪贼官吏不时上门催要钱粮。虽然每每多说好话乞延时日,眼前一场烦恼终须不能了过。

这日,闷坐书房自家思忖,如此敷衍下去终非了局。意欲告借亲朋,乱世之中谁家富裕?即便侥幸到手,日后如何还贷?思欲出庄躲避一时,一来年节将至难以脱身,二来伪贼官吏到门只恐为难家人。一旦惊动了蔡傅父子,后事又要大费思量。于座思来想去,一时无计可施。

正自烦恼不已,门上小厮来报。县衙钱粮典吏,亲引几名皂隶到庄求见主人。

柴彦卿一听,不由恨道:“这厮们要替金、伪官府做狗,没完没了直凭欺人!试想太平时节,何人敢在俺柴家庄前如此聒噪?是俺仓中尚有几担谷米,箱内还有一些银两,须不能把来都献于伪贼官府,却教俺兄妹日后如何过活!刘豫贼子,汝献媚金人盘剥天下,惹得大爷急了,闯入城中杀了一府伪贼官吏,却看哪个还来催要钱粮?”

叫骂一番,也自无奈。只得让小厮再去门前,谎称主人不在庄上。

不成想,门前典吏皂隶宋时便在府县供职。个个皆乃奸猾之徒,如何猜不透你柴大郎这点心思?

一听大郎不见,只管对小厮罗唣道:“管家休怪打搅。吾等日里常受大郎恩惠,如何不知滴水涌泉之说。若非汴京严命,州县老爷板子难挨,何故苦苦频来庄上搅扰?也只怪都是一般父母皮肉,又要养活一家老小,说不得抹下脸来替人当狗做事。今日完不得钱粮,实实不敢回衙去见老爷。劳烦管家且于庄上寻一间草房,吾等住下单等大郎回庄。”口中说个不了,一时赖在门前不走。

大郎在内知道,不免忍住一肚子恼怒,步出书房来在庄前相见。

典吏皂隶眼见大郎出来,自在一边偷偷暗笑不止。正待上前见礼,忽闻身后一阵銮铃声响。回身去看,只见一个玉冠锦袍公子骑着一匹白马,引着十几个家丁,抬箱挑担一拥来在庄前。

那玉冠公子眼见柴大郎站立庄前,急忙滚鞍下马。近前便拜道:“柴兄有礼,小可汴京一行多有延误,不得亲来庄上当面致谢。昨日返城,念兄心切。略备几箱湖绸蜀锦、中州土仪,专为到庄叩谢柴兄日前救命之恩!”

柴大郎正恨庄前典吏罗唣,后再认出面前之人乃是落雁峰被救之人张鸣凤,心中恼怒一时不可名状。

待看那张鸣凤施礼当面回避不及,只好还礼说道:“日前之事何足挂齿,今日礼物更不敢受。庄上略有闲事不便叙话,就请公子返驾回城。”

张鸣凤虽与柴彦卿相识日浅,却知柴家庄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今日到门致谢却遇冷面相对,正自不知何故,却见一旁典吏皂隶近前拜道:“小的黄林、何桂等,见过张公子大驾。”

张鸣凤随父久在州衙供职,又因沧州一郡州县同城为治,见他几个乃是县衙之人,不免问道:“你辈在此何事?”典吏黄林回道:“正是县衙有些公事,来在大郎庄上当面催办。”

张鸣凤听了说道:“莫不是为了田科钱粮之事在此聒噪?柴兄钱粮一事,包在本公子身上便是。你等自回县衙说与太爷知道,日后休要再来庄前罗唣!”

县衙典吏知晓这张公子乃是本官上司之子,听了他一番言语哪敢多言。施礼退下辞了柴彦卿,灰头土脸回城去了。

这里张鸣凤再与柴彦卿施礼道:“小人无知,柴兄勿怪。日后府上有事,但遣小厮知会小弟一声诸事可办。”

柴彦卿眼见张鸣凤三言两语便将典吏一行打发了事,一身烦恼不免烟消云散。

当下碍于情面,再不好拒人千里。只好还礼道:“公子厚情,柴某心领。且请入去书房待茶。”张鸣凤听了大喜,随了柴彦卿一同入去庄中。

二人书房见礼落座,张鸣凤吩咐家丁当面献上礼物。柴彦卿此时再不好推辞,谦逊一番,不免让小厮收过一边。

话说张鸣凤生自官宦之门,一表人才、风流儒雅。自幼饱读诗书、博闻强记;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实乃沧州一郡名流俊士之楷模。

素日为人且又略识拳棒,也好弯弓驰马。今日要讨柴大郎欢心,书房之内搜肠刮肚、曲承诙谐。谈论半日,方才告辞出庄而去。

自从张鸣凤来庄过后,柴家庄再无一吏前来叩门。柴大郎躲过田科钱粮,在家不免自思,这张鸣凤言谈举止颇有儒士之风,姿容仪表又居名流之貌。只可惜父子自甘辱身贼人官府,不免让人难以理解?想俺恪尊父训守此田庄过活,委实不愿与此辈有所瓜葛。彼如只为落雁峰搭救一事来庄一谢,也属人之常情,日后两不兜搭也就罢了。

柴大郎思忖一番倒觉心安,先将此事放过一边不提,自去料理庄上其他闲杂事务。

却不料:祸福前程安排就,万般注定不由人!

光阴倥偬,年节将至。这日大雪初晴,高文礼几个又来庄上相聚。大郎不免陪了,自在前厅书房围炉闲话。

说到热闹之处,小厮入房来禀,州衙张鸣凤公子来拜。大郎听了迟疑片刻,只得让小厮引来书房当面相见。

张鸣凤今日冬衣暖帽,风采依旧。看见廖世雄几个也在庄上,不由大喜过望。

当下一一见礼说道:“诸兄救命之恩,时刻不敢有忘。年节将至,须当到府再行拜谢。今日领了家奴,抬来几坛封窖老酒,挑了几担羊鹅鱼肉,先来柴兄庄上贺节。冒昧登门,还望柴兄笑纳。”说罢,连连拱手不止。

大郎不免还礼道:“公子休要如此多礼。钱粮之事多受惠顾,只因庄上事繁,无暇入城面谢,敢屈公子尊步再辱?”

高文礼见他两个作揖不迭,一旁不免笑道:“我辈乃为一州之豪杰,须不是戏文之中多情公子、痴心小姐,你两个何须如此多礼?”众人听了大笑,方才坐下慢慢叙话。

谈论之间,众人忌讳张鸣凤身份不触时论,专去讲些趣闻轶事。说到落雁峰之事,又不免争论些拳棒功夫。

话到热闹之处,张鸣凤说道:“江湖之上,久闻柴兄乃是河北第一条好汉,只不知身边可有趁手兵刃?小可冒昧,私下寻来几件兵刃,意欲当面献于柴兄,不知能否中意?”

李济世听了,好奇问道:“公子看中兵刃,必有精妙之处。但不知那里寻得,又是何人打造?”

张鸣凤见问,一时得意说道:“李兄不知。昔日周太祖驸马张永德,骁勇过人、力能伏虎。军中常为诸将之首,积功得授殿前诸班都点检一职。归宋以后,徙授武胜军节度使。宋太宗雍熙年间,为防辽人侵边。选遣名臣宿将戍防沧、霸、雄、贝四州,特命张永德镇守沧州。在州之日,延请郡中有名匠人,精打细炼造成一长两短三件神兵,藏于府库以为镇库之宝。长者,乃是一柄画杆双耳方天戟,连杆带刃实重六十六斤;短者,又是两柄单耳青龙戟,通体镔铁打就,各重四十余斤。只因后任州将无人能使,三件神兵一直封藏库中。小可先日随父点检库藏,看到三件神兵,自思柴兄乃为一郡之豪杰、武技之名家,身边正堪配此神兵利器。故此请过父命,让人抬来庄上,乞请柴兄过目一看。”张鸣凤说话之中,家丁已将三件兵刃抬在书房门外。

众人听这张鸣凤说的热闹,都愿一睹为快。当下拥了大郎步出书房,果见一长两短三件兵刃摆在眼前。

仔细看去,只见那柄方天画戟:龙盘画杆、四角方天;刃如新发、寒光瘆人;古传利器,堪称百兵之王!

再看两柄小戟,通体镔铁打就。单耳三刃、不长不短;近身博斗,真为绝妙之利器!

众人看罢,当下赞不绝口。李济世先自耐不住手痒,从家丁手中提起那柄方天戟,走去厅前阔地之上。吐几个架子,丢几个解数,早觉气喘吁吁不堪其重。

不由面红耳赤直叫:“重、重、重!画戟虽好,太过沉重。只中看,不中用。可惜,可惜!”

沈继宗见了,一旁笑道:“张公子方才说过,此戟乃为镇府之宝,非有过人膂力,如何使得他动。你是不济,且待柴兄舞动来看。”高文礼几个跟着一起叫嚷,都让大郎下场试演几式戟法。

柴彦卿本乃武学名家,一见三件兵刃早已心爱不已。只怪碍于张鸣凤身份缘故,一时不便接受。

此时被高文礼几个撺掇不下,一时耐不住心痒。当下脱去外面长袍,先将一对小戟提起试试轻重。随后也去空地上立个架子,丢开解数便舞将起来。

场边众人瞩目看去,眼前只见:戟锋耀目透光寒,冷风扑面惊人胆。青龙摆尾抖玉爪,金蟒吐信飞白练!

舞到间深之处,人戟合一混作一团光影。映着四周残雪,在那空地上滚来滚去。直令旁观众人:惊风袭来毛发倒竖,飞光耀目彻骨生寒!

忽闻一声大叫,早见寒光陡散。再看柴大郎双手抱戟立定当场,面不改色气不作喘,自身浑如无事一般。

在场众人看到好处,不禁齐口喝彩道:“好兵刃、真手段!如此神兵利器得遇柴兄,须不辱没了各自身份!”

沈继宗又道:“张永德乃太祖之婿,柴兄乃世宗之后。今日得此三件兵刃,可谓大有因缘,实乃可喜可贺!”

张鸣凤也赞道:“柴兄一身武艺可谓绝伦超群,放眼天下只怕鲜有对手。今日有此兵刃相配,可谓如虎添翼!”

柴大郎听了,将双戟交与张鸣凤家丁说道:“公子过誉。彦卿实乃一介凡夫,虽也喜好拳棒功夫,却不过是班门弄斧。只恐无德无功,万不敢受此神兵利器。”

高文礼道:“柴兄不必自谦。俗话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我等今日见过柴兄手段自愧不如,若论英雄也只好在宴席之上斗酒罢了。”

廖世雄也笑道:“张公子慧眼识英雄,今日携宝来庄实乃大功一场。柴兄快快收下,好让我等借公子之光,再叨扰几杯酒吃!”

柴大郎一来心爱三件兵刃,二来碍不开情面。被众人撺掇一番,只得让小厮将三件兵刃抱回书房,吩咐管家设席款待众人一场。

说这张鸣凤极是好酒量,又与廖世雄几个说得来。席间谈笑风生传杯换盏,一顿酒直吃至下晚时分,方才辞过大郎出庄去了。大郎送走众人,灯下将三件兵刃把玩多时,方才熄灯睡下。

河冰复开,燕子又来。年节过后,早又是阳春三月。当月十六日乃是大郎生辰,家中备了几桌酒菜,不免约来高文礼几个小聚一场。

宴席已备,众人去往花园楼上。尚未分礼落座,小厮来报,张公子到庄贺寿。

大郎听了,不免纳闷。心想这张鸣凤何知自家生辰吉日,来得不早不迟恰是时候?

正待下楼去迎,只见那张鸣凤不待小厮回话,早已跟上楼来。廖世雄几个急忙起身相见,叙礼已罢不免便邀入席。

张鸣凤却先拦住道:“诸兄且住。柴兄生辰大喜,小弟思忖若以常礼为寿不见人情。是故备下一件稀奇之物献于柴兄,就请兄长下楼去看。”说罢,拉了大郎,招呼廖世雄等人一起下楼。

众人不解其故,满心疑惑跟随下楼。一路走出庄门之外,只见张鸣凤指着庄前一物说道:“不知此物兄长可否见爱?”

大郎几个瞩目看去,早见庄前一棵歪脖柳下,系着一匹飞云踢雪乌骓马!

众人当下一惊,不免近前打眼细看。只见柳下那马,青绸也似一身皮毛,白雪一般四只马蹄。峻耳如棱、披鬃过胸;龙种瘦骨、气势奔腾。再看那马身之上,配着银鞍铜镫、革缰丝襻,更显得超凡脱俗、不类常物。

正是:潼关阵前走赤兔,檀溪水上飞的卢!

须知昔日大唐诗圣杜工部,曾有赞誉胡马一诗写道: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披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话说众人看马发呆,大郎一双眼睛也片刻不离马身。口中不住声赞道:“好马,好马,真乃绝品良骥!俺看此马骨架不类中原之物,当为胡地所产之千里马!”

张鸣凤听了,不免在旁夸耀道:“兄长多识,真好眼力。此物正是那西域所产汗血宝马!只因一身毛片油亮似绸,衬着四蹄白如霜雪,故名踢雪乌骓马!此马本乃节使大人前从汴京带回,小弟看在眼中,不惜重金买下,特来献于兄长以贺寿辰。”

柴大郎本乃贵胄子弟习武之人,素日爱的是良弓宝马、神兵利器。今日看见如此龙种,心中岂有不喜之理?

无奈又出自张鸣凤之手,当面不免推辞说道:“彦卿与公子无德无恩,日前拜受良刃已觉惶恐,今日此马绝不敢受!”

张鸣凤说道:“救命之恩,胜同再造。小弟迂腐之辈无以为报,敢以此马聊表寸心!”说罢,双手奉上一柄亮银马鞭。

大郎哪里肯收,不住口再三推辞。高文礼几个见了,不免又劝道:“公子一片厚情,柴兄不当推辞。此马既非凡品,他人得去直须误了他一副好脚力。古人有云: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柴兄就便上马驰骋一番,也好让兄弟们见过此马威风。”边说边将张鸣凤手中银楇,强行塞于大郎手中。

柴大郎一时又碍不开众人相劝,不免走去柳下,解开马缰翻身踏镫而上。

说来也怪,那乌骓马初始见了众人踏蹄抖尾嘶鸣不已。一旦大郎捉缰在手,犹如见了主人一般着实驯熟。只待大郎抖缰扬鞭,便去那庄前细柳林中,放开四蹄飞驰起来。

众人远远看去,只见那踢雪乌骓:四蹄腾空轻如紫燕,身尾一线快似飞龙;倏忽之间,绕出林后早又来至庄前!

大郎勒缰下马,高文礼几个近前贺道:“闻人传道,大宛之马实乃龙种。今日一见,果非一般。柴兄喜逢生辰又得良骥,真乃可喜可贺。快快牵马回庄,且与兄弟们爽快吃它几碗!”

大郎也喜道:“兄弟们所言极是,就请公子一同入席去者!”说罢,让小厮牵马进庄。自与张鸣凤几个重回花园楼上分礼坐下,把酒相敬宾主尽欢。

楼上正然热闹,门上小厮又来禀报,楚七郎来庄贺寿。大郎一听,停盏大喜道:“多日不见七郎之面,正自思念不已。今日到庄,却好当面痛饮一场!”说罢,辞席下楼。赶至前院,早见院中立定一人!

但看此人:虎目阔口、蜷须紫面;凛凛一躯人间壮士,义胆包天乱世英雄!

大郎看罢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义弟楚丰——楚七郎,不免疾步上前来见。

楚七郎看见大郎来迎,近前屈身便拜道:“哥哥生辰之喜,小弟贺寿来迟!”大郎急忙扶住回拜道:“贤弟何须如此?”

二人当下见过,后面猎户已将几担野味山货挑于大郎跟前。楚七郎说道:“些许物事不成敬意,哥哥收下。”

大郎急忙让小厮接住,自对七郎说道:“去冬一别又早三月,贤弟今日到庄,当须多住几日以慰思念。”说罢,吩咐家人安置猎户前院吃酒,拉了七郎便往后走。

兄弟二人刚进花园之门,忽见七郎身边领着一条赤獒,猛然窜上前去,对着楼上大吠不止!

正是:奸邪暗伏人不识,义犬有灵辨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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