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中说道,梁山义军回师途中,统领阮鲲单州城下不幸身受重创。李琎、宫诚引领人马一路北走,军过任城进至塔梁镇,又与金帅金兀术大兵遭遇一处。
临阵一战,幸亏黑面雷公凌重威突发火炮轰散金骑。再由葛元超、杜先六将,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方才护住中军人马,突开金骑奔前再走。
金兀术已知阮鲲身受重伤,自然不肯轻易罢手。自引麾下精骑一路追杀十数里,两家将士几经接战,各自伤亡惨重,一时难分难解。
金帅意欲全歼义军人马,不计将士生死,亲自督众上前猛攻。梁山将士边斗边走,渐离水泊岸边不远,忽听几声炮响,猛见左右杀来两股人马。
原来,梁山大寨接到李琎回师急报,张乾、孙显、裴廷蕴、孟怀英急领三千人马登岸接应。杀上前来,先行放起几声号炮,随后敌住追来金骑,与李琎、宫诚合兵一处,边斗边向岸边退去。
金骑战至此时,虽则士马疲惫不肯罢斗,犹自轮番上前一味猛攻。梁山人马奋死力战,退至得胜城前幸有强弓硬弩掩护,方能慢慢退回城中。一场混战下来,当阵又折了彭万春、李知俊、郑逢吉三人。
大将罗再遇率骑断后,杀入金骑阵中拼死激战。数遭合围、几经生死,只至衣甲尽染、面目全非。最后引领燕赵死士十余骑,突出重围无恙而回。城中卸去甲胄,自身不受一箭一创。将士见之无不惊奇,一军为之赞叹不已。
金人此番大举南侵,江淮鏖兵数遭重创其势已衰。今日聚众徐州,实乃勉力而为。一战不能遂意,一时无力再举。金帅无奈收兵退回汴京,徐谋后事不提。
话说阮鲲身受重创,一路昏迷不醒。义军返回得胜城,李琎、宫诚急遣人马赶去远近州府,重金聘请名家医师来山疗伤。
先后也有五六辈名医到寨,看过阮鲲伤势,都知重伤之下引发此前箭毒,到此皆无回天之术。用尽老者所赠丹药不见效用,不外乎献些膏方药剂暂缓伤情。于后婉言告知众人,下来之事大为可忧。
李琎、宫诚以下众兄弟眼看阮鲲伤情无望,不由悲痛欲绝。人人茶饭不思,日夜不能安枕。
数日过后,阮鲲榻上忽然醒来。眼见众兄弟环侍堂上,心知全军已还梁山。
恰逢柴彦卿、翟士信引领叶世兴、梁定方死里逃生返回山来,跪身榻前正自悲泣。阮鲲见之,不由喜极。亲执柴彦卿一手说道:“贤弟无恙,我心甚慰。”随后环侍周围,慢慢问道:“怎不见我那黄天龙兄弟?”
李琎、宫诚闻言不忍,皆各转头落泪不止。阮鲲见状,内心明白。榻上痛呼一声道:“天不佑国,死何足惜!”大口吐血,再复昏迷。至此,医药无效人事束手。
三日过后,阮鲲再复醒来。慢将榻前众兄弟环视一遍,一手拉住李琎,一手牵住宫诚。开口说道:“解散部曲,各寻僻壤,以安天命······”言犹未尽,双目已瞑,一代英雄就此殁世!
李琎、宫诚与榻前众兄弟,眼看阮鲲撒手人寰,登时如丧考妣。人人捶胸顿足,个个捣地痛哭!一军将士闻讯,阖寨大放悲声!
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话说梁山忠义军统领阮鲲,为人天性忠壮。生逢乱世感愤国难不已,立意荡平胡尘恢复社稷。自从举义梁山血战连年,数遭挫折其衷不改。
身为一军统帅,知人善任、爱才若渴,颇有往古名将之风。战事一兴闻命而动,士卒不安身不入帐。恤士爱卒亲为汤药,一餐一饭必与将士相同。临敌决机胆略过人,幸遇军师宫诚运筹帷幄,谋定而后战,常能以少制胜。
治军严整行不扰民,师之所过秋毫无犯。以致沿途父老子弟,遮道荷锄驻足而观。自与近百兄弟结义梁山,推心置腹恩过手足。以致殁世之际尚自为之忧及后事,竟无一语言及家人。
时值朝廷弃淮议和,金人逞凶肆志。国难如是再丧良将,消息传出,天下无不痛惜之。
谍报传到东京,金兀术得闻不由大喜若狂。连声叫道:“阮家一死,吾可安枕矣!”即命宫中置酒,大会群臣狂饮以贺。
真仙云中子心知李琎、宫诚犹在,深忧梁山兄弟一朝再起。宴间献策,应趁阮鲲之丧用兵大举。一役荡平梁山,永除后日之患。
金庭此时内乱不已,外患难平。加上连年兴兵动众,良将比丧、劲卒已空。值此南北和议已定,中原已落己手。金兀术权衡再三,打消兴兵念头。遣使奏禀金主,先行除授中原州府官吏。再遣重臣镇抚山东地方,以防梁山兄弟东山再起。
金主得奏,下诏建立山东道行军总管府。封授皇子阿林为鲁王、总管府兵马大元帅,统领山东地方州郡兵马,待机剿平梁山兄弟。
说这小鲁王阿林,诸位皇子之中最得金主之宠。为人年轻气盛骄横跋扈,暗中怀有觊觎皇位之心。此番身受一方重任,情知阮鲲已死,梁山义军遭受重创。有心邀功金庭,一显自家身手。
金主诏命一下,即刻引领心腹群臣驰赴山东,手握帅印坐镇东平府。先命所领州郡签兵备马征集钱粮,再令湖边州县重金招募壮士,连骑巡绰岸边。勿令一尺一粟入去梁山,以待后日刻期大举。
因闻刘豫伪太子部将水军都统陶江、陶海兄弟,现在济州兵马司麾下任职。当下命为水军都统,令其重建水军大寨于湖边。征集民夫丁壮,限期打造战船。
山东州郡先遭完颜昌涂炭,今遇阿林再来蹂躏。村坊不安民不聊生,父老子弟逃奔不跌。遍地传出一片骂声:“大鲁王吃肉,小鲁王嚼骨!”
陶江、陶海兄弟初始测度天下大势,意欲攀附伪庭建功立业。不想梁山一战大败而回,方知伪庭难得民心。后值刘豫父子被废,不肯再为金人效力。心灰意冷之中,接到小鲁王诏令,一夕挂印而去,携领家眷逃往他乡去了。
小鲁王得闻陶江兄弟逃走,不免大为光火。心恨汉人居心叵测,严命地方州郡火速缉拿二人归案,意欲当众杀一儆百。
不提小鲁王调兵遣将,一心欲攻梁山。先说义军统领阮鲲不幸战死,梁山兄弟痛不欲生。李琎、宫诚强忍悲愤举哀治丧,全军缟素、满寨大放悲声。
守灵其间,关西壮士马行周心痛良兄离世,感愤后事无望。大哭连日,竟自一头撞死于阮鲲灵前。
梁山兄弟痛上填悲,不免将二人尸棺停放一处。守灵七七四九日过后,先护阮鲲棺椁下山。抬回石碣村祖茔埋下,墓前痛苦几场,再返山上将马行周尸棺送去后山安葬下来。
丧事已毕,阮鲲之妻意欲携领子女留下守孝。李琎、宫诚那里肯听,苦劝回山奉养后寨,起居饮食一如阮鲲在日。阮鲲之妻性本明慧,身居后寨与众位兄弟家眷相处和睦,萧如玉、纨素女以下无不尊如至亲。
阮鲲、马行周二人丧事已毕,史万宝引领张岚挣扎回山。众兄弟劫后重逢,相抱一处唏嘘不已。二人听闻阮鲲已死,不免赶去石碣村墓上大哭一场。
话说梁山义军此番兴师南征,原先九十九位兄弟之中,薛文都、孙跃、桑士龙、桑士豹、庞君弼、胡洪、张策、索云龙、楚丰、丁万兴、曹虎、焦奇、孟怀玉、朱世雄、霍存、刘在礼、陆登、姚文定、孙腾、孙扬、吴襄、石澄、刘龙仙、崔光远,杜淳文、杜淳武、何良、何刚、黄天龙、史万岁、罗孝、梁剑、肖铤、 韩继祖、韩继宗、翟士忠、韩城、翟士行、张赫、范无忌、卢梁、卢棐、苏定保、肖八郎、李璞、彭万春、李知俊、郑逢吉四十八人先后战死疆场,加上阮鲲重伤殁于梁山,马行周哭死灵前,至今剩余仅只四十九人。
淮南回军之日,麾下人马三万有余。师回梁山,全军剩余不过五千。加上国是如此后事无望,整座山寨一片凄凉。
诸事已定,众位兄弟同坐议事厅商议后事。军师宫诚先自开言道:“兄长归天已去,我兄弟尚存于此。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义寨诸事,敢请李琎贤弟为尊执掌。”
李琎自从淮南撤军,迭遭变故身心俱疲。听了军师言语,不免含悲说道:“阮鲲哥哥一去,我心一片茫然。记得哥哥临终有言,劝诫我兄弟解散部曲、各寻僻壤、以安天命。如今权臣当道复国无望,看在众位兄弟身家性命份上,须当遵命而行。”
李琎话未说完,柴彦卿、葛元超应声而起说道:“哥哥休要心灰意冷!想我兄弟自从举义梁山以来,苦斗中原、三赴江淮;连斩金叛名将、数挫金伪诸帅;名扬天下、威震中外。如今时运不济,非我兄弟之过。其忍一朝解散而去,直令半世英名一旦灰飞烟灭!”
二人说罢,李定远、翟士信跟着起身说道:“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天下之大,何处能觅安身立命之所?即便侥幸苟活于穷乡僻壤,日则揣测难安,夜则惴惴不眠,何有生人之乐?”
张乾、孙显接着又道:“金人恨我入骨,一朝散众下山,定会穷索不休。但凡一吏到门,势必束手就擒。目下之事,审时度势,万万不可散众下山!”
杜先奋身而起叫道:“想我梁山兄弟皆乃当世英豪,岂能束手死于鞑虏。既然朝廷割弃江山不要,哥哥当须重整兵马、再振军威。杜先不才,愿舍一条性命,充为先锋一路打去东京。擒金帅、荡金兵,于后收复失地,那时再看朝廷有何话说。须也不负了阮鲲哥哥一世忠义之名!”
杜先话音未落,众兄弟七嘴八舌一片吵嚷。皆愿共尊李琎为首,再举义帜重振军威,寻机驱逐鞑虏收复中原失地。
军师宫诚见状,随后献言道:“兄长遗言,实乃怜我兄弟孤军难支处境悲惨。看在各自身家性命份上,临终一片良苦用心。今日之事,诚如众位兄弟所言。天下之大,无我立足之地。唯当保聚梁山整军备战,以待朝廷翻然醒悟,黜奸臣、用良将,再兴王师北伐中原。到时好助国家荡平胡虏、收复疆土,须不负了男儿生平之志!如今众兄弟皆愿生死与共,诚乃梁山之大幸。当此危急关头,愿贤弟临事勿疑,速主寨事!”
李琎听到此处,不由起身谢道:“自助阮鲲哥哥举义梁山,已然存下一死报效国家之志。今值哥哥战死疆场,其衷犹自不改。何况国难未止兄仇未报,岂能各顾性命窜身岩穴以求自安。李琎不才,愿与众位兄弟同生共死以保梁山!”
李琎说罢,众位兄弟听了大喜。宫诚急命摆设香火纸烛,李琎、宫诚以下张乾、史从进、杜先、余化龙、阮鲛、花霖、萧如玉、秦万霆、葛元超、樊文忠,李定远、柴彦卿、纨素女、康方立、窦怀素、翟士信、李宏立、蔡德明、孙显、孙鹏、仲凤鸣、仲凤举、桑士虎、武应春、宇文璨、宇文瓒、谢三、谢五、孟怀英、李天佑、白宗安、白宗庆、李凤、裴廷蕴、裴玉环、丁全、丁义 、史万宝、徐世荣、凌重威、路遥、罗再遇、陈亭、关存孝、蔡光、刘庭望、雷文进原有四十九人,加上此番战罢带回崔玄、桓绪、段广、房惠、叶世兴、郑太初、梁定方、刘公瑾、李远恒、张岚十位壮士,合共五十九位英雄。当堂叩拜一番,共尊李琎为首,再举李定远为副,宫诚依旧参赞军事。其余兄弟分统马步三军,对外仍以忠义军称名,共保梁山以待时局之变。
于后,分派花霖、萧如玉把守山上三关,关存孝、徐世荣驻守得胜城,翟士信仍与余化龙、阮鲛提调水寨,孙显、裴廷蕴分守山前山后两处小寨。
然后修整关隘、休士养卒;招兵买马、操演战阵;但备金、叛人马连兵来攻。
话说李琎率领众兄弟正自料理山寨诸事,忽接岸上探马急报。金人小鲁王阿林,身领金主之命坐镇东平府。一边整合数州金、叛人马,连骑巡绰湖边,截杀义军运粮车马。一边设水寨、造战船,欲待兴师大举前来攻山。
李琎得报,不由怒道:“此贼险恶,趁我虚弱,意欲困我兄弟于穷山之上!”
葛元超、罗再遇应声而起,上前乞请将令道:“愿领哥哥将令一枝,引骑下山毙其湖边逻骑,当令金、叛人马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宫诚也知阿林初来性气猖狂,不先堕其锐气,于后难以行事。便令葛元超、史从进、仲凤鸣、仲凤举四将引骑五百当济州一面,罗再遇、康方立、陈亭、路遥四将引骑五百当东平府一面。下山登岸远道巡探,专一截杀金、叛湖边逻骑人马。
八将当堂领命,分头下山过湖,一日击杀逻骑数百。东平、济州两地金、叛将士闻听梁山二虎下山,引骑远遁而去,等闲不敢再近湖边。
这日,罗再遇、康方立再出得胜城,四将分作两路引骑远探。陈亭、路遥二人沿湖一路北行,赶至寿张五马坡前,猛听一声呐喊,只见坡后涌出三五百人马,争舞兵刃迎头杀上前来。
陈亭、路遥驻马看时,但见领头两条大汉戴盔披甲、操刀舞枪,扑上前来恶狠狠高叫一声道:“大胆梁山贼人,怎敢无端闯俺螺口店地面!”
五马坡前两条大汉如不开口也许罢了,开口一提螺口店,陈亭、路遥不由大怒。应声骂道:“正要与你崔家父子合气,不想今日在此撞上。速速报上名号,快来刀下领死!”
你道梁山义军陈亭、路遥二将,为何一听面前一伙报出螺口店名号,便自如此生气?
原来,螺口店乃水泊湖西一处有名市镇。镇上有一富豪崔元礼,出身行伍世家。精通骑射、马槊过人,素以雄豪人物称名湖西地面。
此人靖康之时也曾投军勤王,以后康王南渡军散还乡。刘豫盗国,伪贼地方官吏征其为州将。金人废刘豫,崔元礼引领军中结义兄弟李子雄、赵玄挺回到螺口店。借助宋金两家隔江大战无暇他顾,招合散匪游勇江湖好汉,打家劫舍称霸一方。
崔元礼身边有子侄五人,个个武艺高强,人人雄健好斗。平日辅助崔元礼打打杀杀,恶名传播开去,东平一府称之为崔氏五狼。
除了这子侄五人,膝下更有小女一人,芳名叫做崔凤娇。身受家传武艺,马上能使双头撒缨枪一杆。素日练就一门飞刀绝技,腰间革囊藏就精炼飞刀十口。与人斗杀当场,随手拔出偷偷施放,常令对头防不胜防。
东平府一带父老知其手段厉害,传出一句歌谣唱道:“崔氏五狼,毒不过六娘!”
崔元礼内有子侄辈出力,外有李子雄、赵玄挺相辅。数年之间渐次做大,竟将一座螺口店霸为己有。不附者杀之逐之,附己者尽收其丁壮以为镇兵。前前后后聚起两三千人马,多年称霸湖边一带地方。
金人小鲁王来镇东平府,闻其声名,恶其势众。意欲遣将发兵赶去螺口店,将其父子一伙一举剿之。
其时,金人所授东平府知府李成,已去东京寻医疗伤。其心腹部将魏世龙,暂统一府兵马。于帐眼见小鲁王失策,急忙出班奏道:“崔元礼经营螺口店多年,其地城堡坚固,其下兵强马壮。王若发兵讨之,只恐兵连祸结数月不能随意。而今梁山贼人方为大敌,不如许其高官为我所用。待后平定梁山,那时再行除之不迟!”
小鲁王听了大喜。当下遣使赶赴螺口店,拜授崔元礼为登州知府一职。令其率众先助征剿梁山,待后再行到州赴任。
崔元礼已闻南北议和,中原之地将落金人之手。情知日后不附小鲁王,难以立足螺口店。当闻梁山阮鲲已死,以为李琎之辈实不足惧。小鲁王信使快马到来,不由正中下怀,有心就此套取日后一场富贵。
当下引领李子雄、赵玄挺大开镇门,具礼迎进金使,跪倒堂上接下诏命。当面满口允诺,原为小鲁王效力马前马后。自此以后,日遣子侄引领轻骑巡绰湖边,但遇梁山人马即行上前截杀。
梁山兄弟治丧期间无暇他顾,面对崔元礼所作所为早已忍无可忍。今叫陈亭、路遥当面撞上,一时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当面一声骂罢,陈亭拍马挺刀杀上,径奔对面两条大汉扑去!
话说螺口店一边为首两条大汉,一个是崔元礼三子崔逞,一个乃其侄崔遥。二人眼见陈亭飞马扑来,自然不甘临场示弱。
崔遥一枪一马当先杀上,大叫一声:“大金国登州兵马统制官崔遥在此。待俺捉下你这一伙,先去小鲁王面前献一个小小功劳!”
五马坡前,两家人马霎时摆开阵势。一片哄叫声中,但看二人交马火并一处,刀枪舞作一团;来来往往斗过十数个回合,却好战个旗鼓相当。
螺口店一边崔逞看不下去,焦躁之中带马上前。趁他二人不备,操弓在手偷发一箭。飞羽一闪扑来,正中陈亭一只肩膀。
陈亭当场受伤,手中朴刀不得全力施展。崔遥借势杀上,舞开枪来一味猛刺。
陈亭勉强躲闪,一时摆脱不开崔遥那条枪,临场不免险象环生。危急之中,路遥拍马突来。一柄枪挡住崔遥,救下陈亭脱离战场。
崔逞有心当场捉下梁山二将,不待场上见个分晓,便自引领手下人马围裹上来。
这边陈亭已受箭伤,路遥无心当场恋斗。挥枪战退崔遥,带马回来护了陈亭,引众退下掉头便走。螺口店二崔兄弟引领人马从后追杀一阵,小胜一场得意而归。
梁山二将摆脱螺口店人马追杀,于路查看陈亭箭伤。见有甲胄遮护入骨不深,剔出箭簇看过无毒。不免仓促包扎一番,快马径返得胜城前。
人马将近湖边,不防刺斜里窜出数匹快马。迎头撞上前来,正好挡住梁山二将去路。
路遥见状,不由大怒。骂一声道:“这厮们真个可恶,直敢斗胆追来湖边!待俺杀他几个,先出一口恶气!”
叫骂声罢,喝令手下护了陈亭先自回城。自家一马一枪,径向来骑撞上前去。
那边几匹马上,也不防猛可里撞上他人。眼见路遥迎头扑来,为首一个叫一声道:“崔家小儿欺人太甚!当面恃众伤人不说,竟敢一路追杀至此。俺林元真不报适才一刀之仇,便非好汉一条!”
那人一声叫罢,挺起手中一条亮银枪,驱马扑上前来,要与路遥大战一场!
正是:才遭不速客,又遇莽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