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战沙场,马革裹尸谅无妨。
直捣黄龙擒胡酋,敢效汉将封远疆!
话说梁山大将李定远,率众来夺湖东晒鱼台小城。人马杀至城下,却好看到前锋秦万霆、葛元超二将,引领豹子岗好汉崔光远、刘龙仙、沈彪,与晒鱼台壮士杜淳文、杜淳武兄弟上前来见。
李定远当面问过各自来历,知晓五人皆愿同投义军入伙为国效力,心中不免大喜。答应五人暂且留下相助守城,却待破走金、伪来犯之师,一同过湖去见阮鲲、李琎二位将军。
五人得允,不免大喜。当下唤开各自儿郎壮士,言明愿意为国效力者留下守城,不愿者尽可自择去就。
豹子岗儿郎多为乌合之众,城中壮士各有家事牵累,此时皆知金、伪势大,性命份上登时散去大半。留下愿随五人举义者,也不过五七百人马。李定远眼下正缺人手,得此已是喜出望外。当下合了众人,便自进入晒鱼台城中。
崔光远、杜崇文几个值逢乱世不幸刀兵相见,有兴巧得义军前来解围,方能化去干戈以为玉帛,捐弃前嫌共赴国难。可叹只是苦了程虎一人,一时眼高手低时乖运蹇,城前无端轻抛了一条性命!
李定远引众进入晒鱼台,唤聚城中乡绅父老,言明义军守城之意,恳求众人出力相助。
晒鱼台百姓已知伪太子大兵发来湖东,再看李定远麾下不过两三千人马,都知后事大为可忧。心中害怕之余,不免纷纷逃离出城。
李定远知晓也去不怪他,当下分拨众将守住四门。亲督将士沿城掘堑阻壕,遍植鹿角拒马。运木石、备弓弩遍布城上,单防伪太子发兵前来攻城。
又因担心孤军敌后,一旦受围粮草不济。急命秦万霆、葛元超为一队,姚文定、孙跃为一队。绕出敌后,前去劫杀金、伪运粮车马,得手之后即速运回城中。
不提李定远备战晒鱼台但待恶斗,先说伪太子刘麟亲提重兵,来助金帅合围梁山。人马出得京城,一路之上议论军情。麾下大将皆各以为,阮鲲此番应对之策不过二事:一是弃山登岸仓皇出逃;二乃困守水泊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将难逃一死。
大军方近湖边,谍报探得梁山贼人勒兵备马据巢待战。刘麟不由挥楇遥指梁山骂道:“阮鲲小儿,江淮侥幸一场,犹自狂妄如此。直敢螳臂挡车,痴心以卵击石?本太子大军到日,当令其片甲无存立成齑粉!”马上笑骂一通,不免挥众疾进。先与金帅会师湖边,再领金帅之令,自来谋攻梁山后山。
却说刘麟引领人马杀至湖东岸边,下令沿泊子一带扎下十数处营寨,先行封住义军出湖之路。接着,一面吩咐众将拘集沿湖一带民船丁夫,一面传令近处府县速速运粮军前。
忙乱之中,探马来报。梁山贼首阮鲲、李琎,分兵守住山前山后。贼人大将李定远引领马步三千,已然过湖登岸袭居岸边晒鱼台小城,正自遣使人马劫路夺粮。
刘麟得报,不由破口大骂道:“此乃贼人惯用伎俩,不敢与我当面决战,专以袭扰后路为能事。今日大兵到此又行此事,其实让人可恨!不知李定远这厮又是何方神圣,直凭如此大胆,竟敢以三千弱旅困守岸边孤城之中?”
军师云中子,此番再随刘麟身边参赞军事。见其发怒,小心上前献言道:“殿下暂息雷霆之怒,且听贫道一言。殿下不知,这李定远家居山东郓城地方,乃为中唐名将李光弼之后,当世有名豪杰人物。江湖之上,传闻此人神机过人、用兵如神。临阵之际,善能以少制敌,颇有其先祖之风。自投梁山贼人入伙,骁勇敢战、数犯我师。昔年江淮之战,此贼率师一旅,曾于来安城下大破李成将军数万之众。经此一战扬名天下,致令我军将士至今犹自心存余悸。此贼今以三千人马孤守岸上,其中定有深谋远虑,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小觑此人!”
军师云中子一番话说罢,大将孔彦舟不以为然道:“探马报道,梁山贼人不过万余乌合之众。今日兵分数处敌我十万人马,其弱可知其情可笑。殿下但当安坐岸前,李琎必不敢出湖来斗。却待末将引领本部人马杀去晒鱼台,攻破城池先捉李定远这厮来见!”
军师云中子,生怕孔彦舟大意轻敌一时失机。又知李定远兵屯晒鱼台,实为后路大患。不免献计道:“将军慎重。贫道已知晒鱼台未遭兵火,其城虽小坚固易守。轻师前往,只恐难以如意。但若容留此贼扰我后路,又实为兵家之所忌。殿下不如暂留大将镇守岸边,自引大军赶去晒鱼台。一举擒下李定远,先令阮鲲、李琎破胆,于后再行攻山不迟!”
刘麟听罢以为然,于座叫道:“若容此贼逍遥岸上,怎显我大齐国一军将士之威!即刻发兵晒鱼台,擒下李定远,先断阮鲲一臂,令其一伙堕胆亡魂!”随即下令薛亨留守岸边,亲帅孔彦舟等将,引领万余人马,杀气腾腾扑奔晒鱼台而来。
义军大将李定远袭居晒鱼台,料定伪贼人马必来攻城。连日以来,亲帅将士日夜备战不停。
一闻伪太子刘麟帅领兵马杀来,急收秦万霆、姚文定等人回城,挥令将士登城据守以待大战。
当日巳牌时分,伪太子率师扑至晒鱼台城前。眼见其城弱小,心中不以为然。
马鞭一指,笑谓众将道:“李定远这厮哪里是本太子对手,此城直须靴尖便可踢倒耳!”
当下折箭为誓,以激其众:“诸君努力一战,晚来定当会食城中。玉帛子女,任尔自取。梁山贼人,一个勿留!”叫罢一番,遂即挥鞭下令攻城。
伪贼将士自发东京,心恃金帅一军之势,上下以为此番攻取梁山须当易如反掌。今见晒鱼台城小,无不意欲一举破城先事抢掠。一听伪太子令下,大将布置人马先将晒鱼台团团围住,再分轻骑扑至城下强行攻城!
话说伪贼将士纵骑大举扑来,却不防李定远事先早于城前掘下多处陷马坑。也怪伪太子一军将士骄横猖狂,未曾探明义军布防,便自急于攻城。眼看轻骑扑至城前,突遭陷马坑阻挡,登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落马士卒不是被马踏死,便是痛遭竹枪刺杀于坑中。侥幸扑至城前者,又被城壕挡住不得逾越。喧嚣声中,但听城上一声梆子响,乱箭犹如飞蝗一般迎头射下。直逼得伪贼将士立脚不住,叫苦声中纷纷拨马远远退下。
伪贼人马遭受重创,刘麟当场不由大怒。眼看轻骑不济事,急令大将督使步卒上前。
严命之下,将士簇拥盾牌挡住城上飞来乱箭。推倒城前鹿角拒马,填平几处壕堑。近前轮番猛扑,冒死强行攻城。
又不料伪师此番兵发梁山,参赞大臣皆以为济湖攻山当以战船为要,是以军中不曾备下砲具冲车。步卒扑至城下,苦无攻城之具,猛遭义军将士滚木雷石砸下,一时死伤无数,不免数度受挫。
伪太子驻马远处,观看将士几番攻城无果,不由大怒骂道:“一李定远奈何不得,如阮鲲、李琎何?”亲引身边众将驰近城下,挥楇下令:“敢退一步者斩,登城夺关者赏。日落之前不破此城,本太子誓不收兵!”
刘麟一声令下,将校迫于严命,挥舞白刃驱使士卒轮番猛攻。一时之间,晒鱼台四城飞矢如乱雨,落石似山崩;杀声震远野,血光罩城头!
且说敌我两家将士舍生忘死激战正酣,不防晒鱼台城上一声梆子响,眼看一阵乱箭猛然飞向伪太子中军!
刘麟正自引领亲将近城督战,耳边只听一阵嘶鸣之声响起,眼见身旁将校纷纷落马,不由面色大变猛吃一惊!
军师云中子一旁见状,不由惊叫一声道:“危哉!”急令亲军护住太子退离城下。驱马急走二三百步开外,方才躲过义军乱箭从后一通追袭。
刘麟侥幸躲过城前一劫,惊怕过后冷汗之余,不免急问适才一场所为何故?
军师云中子,献上小校捡来羽箭一支。随后言道:“贫道曾闻先朝守边之时,军中打造劲弩以御西夏来犯。此弓身之长三尺三寸,弦之长二尺有五。箭发可射二百步远近,城守野战无坚不摧,时人号称凤凰弓。贫道观看此箭长不过数寸,远射非比寻常,当是此物无疑。今日若非苍天保佑,太子殿下焉能躲过城前一劫!”
刘麟听罢云中子一番言语,再看手中箭枝,果见尾羽劲挺、镞刃锋利。思及适才一场险情,当场直觉不寒而栗!
话说宋神宗熙宁年间,羌酋李定举族内附于国,曾将军中利器偏架弓献于朝廷。以后将士用于边事,临阵抑制西夏精骑驰突,多赖此弓之力,军中号为凤凰弓。
高宗立朝临安,索图专委大臣督造,交付军前以扼金骑驰突。临阵恶战,能透重甲善破马具,杀伤金骑甚众,将士号为克敌弩,又称神臂弓。
义军去秋应援江淮,朝廷拨付器甲之时,将此神臂弓五十具以赠。军师宫诚见其威力巨大,回师梁山以后,督令寨中工匠依样打造。时值金、伪重兵会师水泊,已赶制出三百余具交付军中使用。
阮鲲心知此番大战非同以往,以一百五十具付与水寨翟士信,得胜城、鸭嘴滩两处各留五十具,单待临阵恶战克敌而用。
李定远登岸来守晒鱼台,李琎以为孤军敌后,战事凶险难测,便将五十具神臂弓悉付军中。
今日伪太子近城督战,李定远城上测度弓力能及,心中不由暗喜。急命弓手突发冷箭,意欲一击毙杀敌酋于城前。
却不料刘麟不该命绝此地,冷箭袭来身边亲军将校虽被射杀无数,自身却好躲过大难一场。
刘麟遭此一惊,狂妄之气难免大损。麾下将士眼见义军神臂弓有着如此威力,叫嚣声中远退城前,不敢上前再行强攻。
军师云中子心知士气一时难振,当下便劝刘麟暂停攻城。收众退后扎下营寨,先将晒鱼台围困起来,待后再谋破城之策。
次日天晓,伪贼人马倾寨而出,再番杀至晒鱼台城下。军师云中子昨日相度地势,以为南门面临阔野易于进退。建议刘麟遣将佯攻东西北三门,聚集精卒轮番跌进猛扑南城,必致李定远力竭而使城溃。
刘麟也知一时赶造砲具冲车不及,而拖延时日,又难保湖前李琎不会趁隙而动。无奈之下,不免采用云中子之策。重兵云集南门之下,排开马步军阵,遣将直出阵前叫骂搦战。意欲先挫义军锐气,随后趁机大举攻城。
却说阮鲲、李琎自从举义梁山以来,数与刘麟、刘麒兄弟交战,几度重创贼人兵马。伪贼将士丧败之余,上下一时畏之如虎。此番再发山东,刘豫欲借金兵之势鼓舞士气,遣使亲军侍卫大将高淮、杨承恩随军前来,意欲临阵擒杀义军骁将以壮军威。
高淮、杨承恩二将恃勇而来,一路之上扬言于军中道:“梁山贼将有名者,不过柴彦卿、葛元超数人。我二人今随太子兵发水泊,临阵之际必当生擒此辈,挫其士气扬我军威!”
今日兵临城下,伪太子排布人马已毕。大将高淮手提一柄方天画戟杀出阵前,拍马突至城下。挥戟大叫道:“城上梁山贼人听了,俺乃大齐国皇帝驾前武卫大将军高淮是也!今日马临阵上,特来擒捉贼将柴彦卿、葛元超。你那两个不怕死时,可敢出城与俺当阵一决?”
说这刘豫武卫大将军高淮,本乃东京地方人氏。其家世为行伍,父祖皆为京师禁军枪棒教头。
徽宗宣和年间,其人曾任殿前诸班侍卫将军,以一身家传绝学称名军中。只因手段高强、生性骄暴,每逢临阵之际,驰突如飞、状如疯魔。依仗手中这柄方天画戟,闯阵擒将来去如风。一军将士伏其晓勇,名其号曰“高夜叉”。
金人攻破京师,禁军诸班一朝散尽。高淮一身无所依附,不免流落地方避难于民间。刘豫迁都京城,招揽宋廷遗臣大将出仕伪朝为己效力。因闻其名,遂以重金延聘高淮来至身边,授以要职欲籍其用。
高淮心感其恩,甘替伪廷卖身效力。因闻梁山大将柴彦卿手中也使一柄方天画戟,早已有心一较高下。今日随军来打晒鱼台,不免争先出马上阵搦战。
再说晒鱼台城上,义军将士眼见伪太子重兵云集南门,不免严阵以待,但防伪师人马再度攻城。此时看到贼人大将高淮貌似丑鬼、势如奔马;驰突城前、咆哮搦战,人人无不心感吃惊。
恰巧葛元超随同李定远正与城上观查敌情,听到高淮直呼其名高声骂战,心中一时哪里能忍?
当下上前请战道:“此贼太过嚣张,小弟请令出城一决。誓必擒杀此贼于城前,挫其一军之锐气!”
李定远听了,摇头不允道:“听闻此人乃是先日京城禁军有名上将,身经百战、鲜有人敌。自助刘豫为逆,河南一带义勇壮士多遭毒手。今日盛气而来,意欲临阵立功,贤弟万万不可大意轻敌!”
葛元超为人性气虽刚,却也深明事理。心知孤军守城持重为要,主将不允出斗,自也不敢违令而行。无奈城下高淮眼见城中无人出斗,以为义军将士心虚怯战。兴发之下,飞马驰骋于城前,摇戟叫骂不休不停!
葛元超眼见此状,一腔怒火万般压抑不住。不由上前再请令道:“主将哥哥如容此贼城前叫骂不休,只恐长了伪贼一军志气,灭了我梁山兄弟威风!且容小弟出城一决,如不能临阵毙杀此贼,誓不回城来见哥哥!”一声叫罢,便令亲随抬槊备马!
李定远心知再不允许葛元超出城一斗,势必难压众将愤愤不平之气。正待嘱咐一番遣将助其出城,却不料身边转上一人,拦住葛元超说道:“贤弟且住。愚兄自投梁山,尚未建立尺寸之功。今日先让一阵与俺,若不能力取贼将无功而返,贤弟再行出马不迟!”
葛元超正要下城,忽然被人当面拦住,心中一时甚不耐烦。抬眼看时,却见面前之人不是别个,乃是中山府壮士姚文定。情知不允其请,当会伤了兄弟和气。便道:“哥哥出马,意料此贼难逃一死。小弟且在城上待为哥哥贺功!”姚文定闻言大喜,当下披挂起来便欲下城。
李定远日前跟随李琎兵发登州,曾于登云山前见识过姚文定与柴彦卿等人车轮大战。知其武艺高超临阵见识不凡,意料出城一斗当无凶险。但为慎重份上,不免问道:“贤弟出城斗阵,需用步骑多少相助?”
姚文定随口说道:“此贼正自骄狂,出城人多反令警觉。小弟只此一人一骑足矣!”
李定远哪里放心得下,再道:“伪太子今以重兵围城,意在颠覆我军士气。贤弟一人一马出斗,只恐涨了贼人威风?”
姚文定壮言道:“哥哥无需担心。小弟此去,必斩此贼于阵上,定堕伪师气势于城前!”
姚文定气高胆壮,李定远不免为之一振。当下叮嘱道:“得意便回,切勿恋斗。愚兄自在城上排布弓弩,待护贤弟无恙脱阵而回。”
姚文定一声得令,随即提刀下城。喝令亲随小校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自家稳坐鞍上,一骑马、一柄刀徐徐出临阵上。
且说伪贼武卫大将军高淮城前搦战多时,不见义军有将出斗,不由骄狂放纵忘乎所以。当下驻马城前,植戟于地,高翘一足于鞍上,戟指城上喋喋大骂不休。前后将义军有名大将谩骂殆遍,犹自不能住口。
得意忘形之余,忽见城门开处,义军一将胯下一匹卷毛靑鬃马,手提一柄青龙偃月刀,策马徐出,不急不慢竟奔自家马前而来。不由收住骂口,注目细看一番。
眼见此人匹马单刀临阵,身后不带一兵一卒。不由大笑一声道:“这厮直凭如此大胆,真个不知俺高淮手段厉害,竟敢一人一骑出城前来寻死!看他手中兵刃,当非柴、葛之辈。也罢,待他近得前来,说不得用俺这杆画戟当场搠上百十个透明窟窿,先教梁山贼人吃上一惊!”
高淮心中主意打定,不免开口大喝一声:“来将报上姓名,须知俺高淮戟下从来不斩无名鼠辈!”
高淮一声喝罢,单待义军将领报上姓名。却不料来将闻声不答,待后慢慢策马近得前来,才听他口中暴雷也似一声怒吼:“梁山义军大将、中山府壮士姚文定在此。今日马临阵上,特来取尔贼将首级!”吼声未落,只见姚文定拍马而起,挥舞大刀直扑过来!
须知两军阵前与人争锋相斗,当场讲不得半点疏忽大意。一时失机误事,丧身丢命只在顷刻之间!
今日实怨高淮临阵太过骄纵放胆,也怪姚文定骄兵之计一时得手。城前风云突变,两军将士瞪眼看处,早见义军大将姚文定一人一骑,眨眼之间已然扑近高淮马前!
伪贼大将高淮眼见梁山这员大将,威风凛凛、貌似天神;胯下靑鬃马驰如闪电,手中青龙刀寒似冰锋。说时迟、那时快,倏忽之间已至自家马前,却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乱?
仓促之间,急忙落足提戟迎前来斗。马交当面,急切里不待展放手段。早被姚文定那柄青龙偃月刀当头劈来,叫声苦,连人带戟翻身摔落马下!
可怜:阵前一战撒手去,成就他人功与名!
姚文定马临阵上,一刀斩杀贼人大将高淮,思及李定远此前一番嘱咐,不免拨转马头提刀便回。
刚刚转过身来,忽听晒鱼台城上有人大声喊道:“有贼来追,小心身后!”
正是:显英雄单刀闯阵,逞威风连斩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