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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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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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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义水浒传》连载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回 料敌将军师传书 夺军机大将探营

话说金帅完颜昌挥众杀来得胜城下,当面约战梁山义军统领阮鲲。二帅城前排兵斗将之时,金帅义子完颜怀玉奋勇上阵,连败梁山桑士龙、孙扬二将。得意之时,正自飞马挥斧耀武扬威,又见义军一将突马闯上场来!

完颜怀玉眼见此人胯驱踢雪乌骓马,手提画杆方天戟,当下不由心中一动。临场喝问一声道:“俺闻梁山大将柴彦卿,贯乘一匹踢雪乌骓马,善使一柄画杆方天戟,不知当是汝否?今欲临场较技,可敢当面报上名号?”

完颜怀玉话音未落,义军上场大将应声叫道:“俺非别个,正是沧州柴彦卿也!”

完颜怀玉一听义军来将正是柴彦卿,不由大喜叫道:“俺在父帅帐前久闻你名,只恨无缘不得相遇。今日巧逢于此,不免正合我意。必当生擒于阵,好让天下传俺完颜怀玉大名!”叫声未落,催马上前。抡开手中七星斧,直冲柴彦卿迎面劈来!

这边柴彦卿眼见完颜怀玉闻听自家大名不惊反喜,不由好奇叫道:“此贼虽则年少,临阵胆勇可嘉。连斗桑、孙二将不败,又见手段非同一般。今日这场搏杀,倒要小心应对一番!”心中主意已定,放马舞动画戟。迎住完颜怀玉这柄七星斧,与之交手杀在一处!

两军阵前,但看场上二将:各为其主、勇争上风;互展绝技、力拼输赢。这一个,方天戟在手,勇似李存孝单骑擒将,雄兵百万尽披靡;那一位,七星斧高举,猛如王彦章飞马突阵,千军万马皆胆寒!

场心之上,二将杀到好处。一时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舍生忘死恶斗将近六十余合,不由惊煞了义军将士,喜坏了金军人马!

惊者,乃是每逢义军大将柴彦卿上场搏杀,鲜有对头能在他那画戟之下走过二十回合。今逢完颜怀玉当场力博六十余合不败,怎不让义军将士深感吃惊?喜者,原为金、伪人马每与梁山兄弟临场斗将多见败仗,今日王子殿下能与义军有名上将厮杀多时不落下风,如何不让金军将士大为高兴?

场上大将杀得性起,场下儿郎看得惊心。一时直教得胜城前:金鼓动地直如钱塘潮涌,杀声冲天犹似雷鸣山崩!

话说两军阵前,二将鼓勇火并一百余合过后,犹自难分高低胜负。当场心有不甘,各欲换马再斗。两家将帅生怕二人阵前稍有闪失,先自折了自家一军锐气,不免同时鸣金趣令罢斗。阵前锣声响起,场上二将不敢违令,各自带马愤愤离场而去。

这边义军统领阮鲲亲自断后,护住将士徐徐退回城中。那边金帅完颜昌眼见得胜城防守严密,也不愿冒险攻城,领了人马原路返回大营。

阮鲲当日收兵回城,晚来独坐帐中观览兵书。军师宫诚见其灯下闷闷不乐,不免慢慢问道:“今日城前斗阵归来,兄长便有不悦之色。想是眼见众兄弟场上无功,一时深忧金将骁勇悍斗之故耳?”

阮鲲见问,掩书慢道:“两军临阵斗将较技,一胜一败本乃兵家常事。一时未见输赢,何足深以为怪?只是我兄弟举义梁山以来,每与金、伪人马对垒厮杀,柴彦卿、杜先等人出马阵上,不曾折了半点锐气。今日二金将临阵与之力博多时,丝毫不落下风,难免让人大感意外。金帅帐下拥有此等人物,着实让人不能心安。”

说完又道:“完颜昌心怀丧子之痛恨我入骨,此番大举而来兵分三路、前后合围,眼见大有一战亡我之心。梁山义军内缺粮草,外无救援。面对十万金、伪人马,其情危若累卵。今日接到各处战报,得知后山一面李定远孤军岸上,连遭伪太子重兵猛攻,所守晒鱼台小城岌岌可危。李琎贤弟被伪贼大将薛亨封堵湖边,不得全力施救,令人不免万分担心。而水寨之中,翟士信人马单弱,战船不整。面当刘猊两万水军健儿,其景更是堪忧。更闻刘猊水军都统陶江、陶海兄弟,皆乃江淮之间有名巨寇。精通武艺功夫,熟识水面之事。横行江湖多年,时人伏其一身胆勇,号为黑白二龙。刘猊奉命创建水寨于白龙庙,听闻二陶兄弟大名,重金招为水军正副都统,欲假其力破我水寨。二陶兄弟心感其恩,立寨以来,招募远近江洋大盗帐下为将,军中不乏骁勇悍战之士。其中三贼、六鬼,皆乃江湖之上有名人物,凶悍骁勇其势不可小觑。想我梁山立寨,利在水泊阻岸。一旦失去湖面之险,我兄弟后事不免大为可忧!”

宫诚眼见阮鲲深忧军情难以放怀,不免慢言开解道:“目下义军之处境,诚如兄长之所忧。但敌我相持之间,又免不了旧话重提。去岁刘麒大举来犯,尽拘远近官船民舟,陶庄一战却被我焚之无余。而今州府残破、百姓凋零,刘猊虽然有众如此,一时哪里凑起大批战船?水寨翟士信久居襄樊,熟识水面之事,一身胆勇足可独当一面。今得余化龙、阮鲛相助,正似如鱼得水。三人相辅料敌度势,不难定下破敌之策。后山李定远为人深沉,熟知兵机。胸无成算,怎会轻易孤军登岸?而得胜城雄峙岸边,城高壕阔无隙可趁,完颜昌纵有雄兵数万其奈我何?我兄弟虽然分兵三处,势单力孤。但只持重坚守,待敌士气已泄,寻隙而击之,金、伪二帅定当大败而去!”

宫诚一席话说罢,阮鲲听后面色稍缓。于座言道:“先生之言,足开肺腑。测度今日敌我之势,确如先生之所见。只怪今日阵前眼见二金将骁勇难制,一时不免心中烦闷。想那完颜氏父子崛起北夷,兴兵灭辽、南侵天朝,军中广聚凶悍之徒,当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完颜昌帐前拥有此等人物,日后用兵不免须要加倍小心。”

宫诚笑道:“兄长生平素以雄豪自任,奈何为眼前一介匹夫烦恼如此?金将达勒达本乃金军有名力士,今日城前斗阵欲灭义军威风。可惜与杜先兄弟恶斗百合以上,并不曾占得半点上风。不是金帅鸣金罢斗,场上相持下去,势必难当杜先天生之神力,此时怕不早已做鬼而去?不过后来上场金将完颜怀玉,马上身手敏捷,技艺实属罕见。能与柴彦卿搏杀多时不败,可谓武艺超众骁勇过人。”

阮鲲道:“桑士龙兄弟今日下场曾言,观其貌不类女真,听其名半为中原称谓。实不知此人身世如何,又怎会有此一身绝伦超凡之手段?”

宫诚又笑道:“兄长不知。自从金帅坐镇青州以来,小可便遣探子漏进金营打探金军有名上将消息。谍报传回,已知这完颜怀玉实乃中原人氏,与其兄完颜怀英家居太原府城中。靖康之初,金人兴兵南犯攻破太原府。纵兵屠城之际,金帅完颜昌眼见二子年岁幼小、相貌清秀,心中一时喜爱不已。当下收在身边认为义子,教习文武之艺,伴随军中时刻不离左右。兄弟二人长大成人,哥哥完颜怀英知礼仪、具气节,为人见识不凡。其弟完颜怀玉自幼喜好拳脚棍棒,有缘得遇异人传授绝技,学成一身惊世骇俗武艺功夫。临阵之时,好乘一匹五花马,贯使一柄七星斧。百万军中搴旗斩将,如入无人之境,素以骁勇善斗名冠金军。只因其兄完颜怀英心疑二人身世,常戒完颜怀玉不得肆意逞勇。是故虽在金帅帐下为将,并不曾听闻此人有甚恶行。”

宫诚说罢,阮鲲灯下不免问道:“听先生之言,似有劝降二人之意。只可惜他兄弟既为金帅帐下义子,怎肯轻抛眼前一片荣华富贵,身蹈不测之地?”

宫诚又道:“圣人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兄弟既非女真族人,与彼终是心存芥蒂难以相容。一旦明白自家身世,面当国恨家仇,心中能无所动?不瞒兄长,小可早已修书数封,暗遣几个妥当之人携至金军营前。一旦得便交予完颜怀英兄弟手中,不日当有佳音传回城中!”

阮鲲听罢大喜,开颜笑道:“先生一纸,可敌上将十员!完颜怀英兄弟如是中原热血男儿,一旦明白事理,当能见机而作。我这里但守持重慎战之策,只待完颜昌气竭力疲,却好寻隙击而走之!”二人灯下议论军情已过夜半,方自各去歇息不提。

次日天晓,得胜城中接到快报。言说刘猊水军副都统陶海,当日亲引战船杀过湖来。直抵梁山水寨栅前挑战,耀武扬威要与翟士信一决高下!

阮鲲得迅,未免心中焦躁。下令翟士信随时禀报军情,再命山上张乾、孙显调拨人马前去增援水寨。

得胜城上下正为水寨担心不已,却不知水军统领翟士信,早为金、伪人马大举来攻,已将水寨防守铺排一定。

原来,日前自奉阮鲲将令提调水寨军事。翟士信深知金、伪人马欲破梁山,非假舟楫之力不可,到时湖上大战势不可免。因查水泊湖面虽阔,其中芦苇横生、港汊极多。加上内湖之中风力不足,大船调动不利。便与余化龙、阮鲛商议一番,督使船工匠人,打造轻舟三百艘,装成战船以备作战。

其舟前尖后阔船底平滑,用于湖泊芦荡作战甚为轻便。船首蒙铁叶、置铜钉,专备敌船近前冲撞。前舱载健儿,多携强弓硬弩、利刃快斧但备厮杀。后舱排坐船工于两边,摇桨搬橹专供行舟。其行轻盈快捷驶动如飞,出战湖上易进易退甚为便利。义军水寨健儿喜其灵便,一时呼之为水上飞舸。但待驾舟出临湖上,与刘猊水军大战一场。

于此同时,翟士信督促健儿扩建水寨、整固旱寨,加构水城于湖面之上。临城水下暗置木桩铁栅,但防敌舰近前冲撞。城上悬临湖面高竖敌楼,易于凭城防守。多备滚木雷石于城上,再置诸葛连弩、神臂弓于敌楼之中。敌舰来攻,近可落下木石击沉其船,远可发射弓弩毙杀其士,当令临城受阻无功而返。水城中间,搭就板桥又与岸边旱寨相连。战时不误军机,水陆两端皆能相互应援。

话说翟士信正与水寨诸将备战无暇,金、伪十万人马已然会师湖边,兵分三路待谋大举攻山。

刘豫之侄刘猊,接奉金帅之命。统兵两万之众,屯扎对岸白龙庙。掳掠民夫丁壮,筑码头、竖围栅,匆忙草创水军大营。每日遣将四出,搜拘远近船只人家板材,连夜赶制大船战舰。但待金帅令下,却好大举会攻梁山。

翟士信得到消息,再遣细作前去打探。得知刘猊麾下水军都统陶江、陶海,本乃一母同胞。祖居淮河岸边,世为私盐生涯。兄弟二人生得面如阎罗、目似鬼判;膀阔腰圆、悍如金刚。自幼随父习武,通拳棒、便弓马,素以勇悍好斗称雄地方乡里。只因家居淮上,难免熟识水性善假舟楫。伏波踏浪只当儿戏,水中开目能辨鱼虾。江河之上一身勾当无人能及,沿淮两岸儿郎闻其名,无不甘拜下风。又因哥哥陶江面黑,兄弟陶海面白,江湖之上传他兄弟一人一个名号,唤作“黑龙”陶江,“白龙”陶海。

刘猊此番兵发山东,闻其大名,遂以重金招至麾下。委以水军正副都统之重任,期借二人之勇以敌梁山水师。

陶氏兄弟骤得要职,不免心思知恩图报。当下邀来旧交好友三贼、六鬼,分统水军部众。筑水寨、装战船,操演士卒但待大战一场。

说那陶江麾下三贼,原为兄弟三人,与二陶兄弟同属乡里。长名冯春,次名冯秀,末名冯兰。冯家三兄弟自幼操舟水上,杀人越货,贯作无本生涯,实乃沿淮之间有名水寇。良善之人惧他兄弟声名,暗地里唤作“淮上三贼”。

说到六鬼,乃是扬子江边蔡氏昆仲。兄弟六人生性暴横、行事毒辣。太平时节,以力称雄乡里、武断一方。国难之后,更是放手交结江洋巨寇,劫掠杀戮无恶不作。江淮一带父老但闻其名,无不切齿痛恨。暗地里也送他兄弟一个绰号,叫做“截江六鬼”。

且说梁山水军都统翟士信,知悉刘猊水寨详情以后。不免聚集余化龙、阮鲛几位水寨将领,当厅面议军事。

众人帐中坐定,刘昭、赵延寿当先开言道:“刘猊人马虽然数倍于我,奈何所率水军皆乃乌合之众。哥哥但守军师持重之策,谅那陶江、陶海兄弟一时不敢犯我水寨!”

翟士信听罢,心中不以为然。于座面对众将言道:“刘猊今来兵多将广,而以陶江兄弟管领水寨人马独当一面,以此看来,二人必有过人之处。目下金、伪重兵合围梁山,一决胜败当在两家水师之上。阮鲲哥哥委我兄弟统领水寨,万不可恃地利而怀侥幸之心。须知水战失利,梁山势必难保。湖上一旦失机,我兄弟有何面目去见哥哥、军师?”

余化龙、阮鲛也知此番军情沉重,一招不慎全局尽失。不免于座问道:“以哥哥之见,却当如何应对刘猊水军人马?”

翟士信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完颜昌今来梁山兵分三面,相较而言,刘猊最弱。如能寻机击破此贼,必能摇动金、伪军心,使之不战自溃而走!”

李宏立、蔡德明二人发愁道:“以我水寨四千健儿,去敌刘猊两万人马。守之犹显不足,攻之无疑以卵击石。如何破走此贼,这个不免强人所难。以目下之事度之,不知哥哥胸中有何良策?”

翟士信笑道:“世无难事,重在人为。刘猊手下虽然兵多将广,一来行军疲惫,将士不习水土;二来新委将帅皆乃草寇,一时难以服众。更何况二陶水寨初创、舰船不备,其间不难有机可趁,只看我兄弟如何施为耳!今若坐守此寨,待敌来攻。一旦敌舰装成,我兄弟大事去矣!为今之计,俺当亲临二陶水寨,观其形势,寻其破绽之处,方好谋定破敌之策。”

余化龙、阮鲛一听翟士信要探刘猊白龙庙水军大营,无不心感吃惊。一时起身劝道:“哥哥乃为水军之首,岂可贸然亲临险地。一旦变生不测,势必追悔莫及。哥哥但须安坐寨中,却待小弟前往探寨!”

翟士信道:“不亲身走上一遭,难知敌我之势。吾意已决,众位兄弟不必相劝。今可留下余化龙兄弟暂摄水寨诸事,待俺与阮鲛兄弟前去探看敌营。”

众兄弟眼见翟士信主意已定,却也不好苦苦阻拦。只得叮嘱道:“连日探子回来,多言陶江、陶海兄弟乃是江淮之间水上巨寇,凶险狡诈、悍勇好斗。如今更有淮上三贼、截江六鬼相辅一处,其势不可小觑。哥哥此去探营,必当留心此辈,万不可与贼人缠斗湖上。”

翟士信笑语道:“俗话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一伙水寇,有何惧哉!俺正有意诱其出营来斗,当于湖上射杀一二贼首,先堕其一军胆气,好壮我梁山水师军威。众位兄弟但须安坐寨中,待后愚兄探营归来,到时再议破敌之策。”

翟士信笑语一番,便与阮鲛一同起身出厅。当下辞过众人,只引家将两员。各带随身兵刃,后背弓箭一副。登上飞舸一艘,喝令船工摇出水寨,径向白龙庙刘猊水军大营驶去。

正是:义躯包熊胆,单舸探敌营!

话说当日未时,梁山水军都统翟士信所乘飞舸抵近白龙庙。喝令桨手慢慢绕行寨前,自与阮鲛站立船头,遥遥观看二陶水上营寨。

目光到处,但见寨前水面之上,排列撒星木桩两道。下布渔网、上牵铁链,两端环岸锁住水面数里。虽鱼虾难以逾越,任飞舟不得近前。当湖开出水门五道,下设巨栅、上施敌楼,植旗架鼓、遍布刀枪。

寨内沿岸多建船坞,环集远近拘来民船私舟。大者装成战舰,小者三五相连,铺设木板用为渡船。丁壮工匠赶造不停,上上下下纷乱如蚁。

再看寨后岸上,营帐环水而立,三面树栅围城。寨前掘壕阻堑,多设拒马鹿角以防冲突。营内逻卒相继,营外巡骑迭出。整座水军大营,岸上水下防守严密,一处一地无隙可乘。

翟士信船头看够多时,不由临风叹道:“刘猊旬日之内创建水寨如此,可见二陶兄弟深谙水面之事。我兄弟遇此巨贼,用兵不免大费周折!”

阮鲛一旁也自惊讶不已,随口说道:“贼人水军立寨如此,可见黑白二龙见识不凡,日后一场血战只怕难免!”

翟士信、阮鲛正于船头议论不已,忽听身旁家将大叫一声道:“有贼人战船杀出水寨!”

翟士信瞩目看去,早见水寨栅门开处,驶出贼人战船两条,杨帆摇橹直向自家飞舸逼近前来。

细看前面一条船上,高悬刘猊水军帅旗一面,上面大书一个陶字。旗下站定三员将领,全身甲胄、各佩利刃,两旁簇拥锐卒五六十人。

后面一船挂着将旗一道,旗上书就蔡字一个。船头摆着两条壮汉,网巾短袄、袒胸赤足。一个握定钢刀两把,一个提就板斧一双。二人身后,也自排着三五十辈水上儿郎。

话说两条战船驶近前来,船上健儿挺起明晃晃刀枪,乱哄哄一片声高叫道:“哪里贼人如此大胆,直敢近前窥我白龙庙水寨?我家白龙将军有令,拿住活的重重有赏!”叫声之中,只见两条战船满帆升起,一左一右径向翟士信飞舸迎面撞来!

义军飞舸之上,船工桨手眼见此状,无不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之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黄口孺子怎闻霹雳之音,病体樵夫岂忍虎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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