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鼓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话说张浚罢相,赵鼎奉诏再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宗恼恨淮西兵变不已,朝堂之上面谕道:“张浚误朕极多,今日理应远窜!”
赵鼎奏道:“张浚母老,且有勤王大功,虽有罪不应远窜。”高宗大怒难解,犹自恨道:“勤王之事,固已赏之为相矣,功过自不相掩!”
赵鼎又对道:“张浚之罪,不过措置军事一时失策耳。凡人计谋欲施之际,岂不百般思虑,安能保其万全?倘因一失便置之于死地,后人虽有奇谋妙算,谁敢当庭献之!此事利害自关朝廷,赵鼎非敢独私张浚也。”
赵鼎奏罢,高宗怒意稍解。乃下诏责授张浚提调江州太平观,徙其家去永州居住。
话说宋高宗七年九月,叛将骊琼率部来至东京。刘豫正值焦头烂额之际,闻讯不由开颜大喜,以为深得天佑。急命粉饰宫墙、增饰仗卫,以户部侍郎冯长宁为接纳使,太子府选锋统制李师雄副之,排旗鼓、备军礼出城迎接,亲御文德殿召见叛降众将。当庭面授骊琼为靖难军节度使兼知拱州府事,靳赛为左军统制,刘光时为大名府兵马副总管,王世忠为太子府副军统制。其余将校各有恩授,一军人马厚给赏赐。
骊琼得受伪职高官以为得志,献言南师必谋北伐,当庭细述沿江诸帅兵马之虚实。刘豫听后,深纳其言。复遣大臣冯长宁乞师金邦,意欲连兵再行南犯。
其时,金太保完颜宗翰先以疾薨。左副元帅鲁国王完颜昌,右副元帅沈王完颜宗弼,二人共谋军国事。
刘豫僭立,实因晋国王完颜宗翰、尚书左丞兼参知政事高庆裔以力举荐。得位深感其恩,二人面前多有厚赠,而视金邦其余诸帅犹如无物。
鲁国王完颜昌兵屯青州,山东州郡莫不据为己有。金庭自封刘豫,以割膏腴之地白手送人,其心恨不能平。
完颜宗翰薨,不免暗怀废除刘豫之谋。恰值朝臣廷议刘豫乞师南犯一事,当庭启奏金主道:“吾非不欲出兵。顾以先王用兵以来无往不捷,而自晋国王听信刘豫连兵南下动辄失利。今若再允所请,只恐重蹈覆辙,难免再挫军威!”
金熙宗也恨刘豫立国数年,外不能相助金邦平定江南,内不能剿除残宋余孽安抚中原。得奏,下诏责之曰:“建尔一邦,逮兹八稔。尚勤吾戍,安用国为?”
遂令完颜昌、完颜宗弼二帅,就以连兵再犯江南为名,赶赴中原东京去废刘豫。
其年十一月,完颜宗弼帅骑抵近东京,先遣信使约令刘麟单骑渡河来议军事。
刘豫父子以为乞师获准不为深查,伪太子自以卫骑三百渡河来谒金帅。行至武城地方,与完颜宗弼相遇于路。金骑突张两翼围之数重,当场擒下刘麟囚于军中,悉屠身边所领侍卫三百骑。
金人二帅拿下刘麟,挥骑渡河突入东京城内。分遣金将守住宫城诸门,完颜宗弼亲领数骑奔马径入宫中。伪贼皇城使及侍卫诸将,目睹金兵露刃入宫。惊愕之下,不敢近前稍加触犯。
刘豫时于讲武殿观阅禁军较射,忽见金帅现身登殿,大惊之下不及起身,早被完颜宗弼上前拉住手道:“今有紧急公事,须与陛下当面同议。”于后,亲露两刃挟其直出宫城,遂以重兵囚禁于金明池上。
完颜昌随后奔马闯入京城,召集伪贼文武百官于宣德门下。先出金主诏令废除刘豫为蜀王,徙其家于临潢府安置。再令伪贼太子太傅张孝纯权为行台左丞相,契丹叛将萧保寿弩为右丞相,其余文武百官皆依旧职,使之暂统中原地方军政之事。
刘豫囚于贬所谒见金帅,蹙额怨望道:“父子尽心竭力,无负上国之望。”完颜昌道:“蜀王不见赵氏二帝出京之日,满城百姓燃顶炼臂号泣于路。今值汝废,竟无一人当面生怜,汝何不自知罪也?”
刘豫一时语塞,当面无言以对,悉家遂被迁往北国。后于宋高宗绍兴十三年,抑郁病死于金邦临潢府。其子刘麟,仕金历任燕京都转运使、参知政事、尚书左丞、兴平军节度使等职,后被金人封为韩国公。
话说伪贼亡国,金帅完颜宗弼收录伪太子府谋臣武将悉纳帐下。军师云中子因祸得福,又以鼓说之能事得宠金帅。侍从幕府之中,为其出谋划策。
其初,金熙宗继位。心忌完颜宗翰功高震主,以恩加封为太师、晋国王。先夺兵权,后杀高庆裔等心腹重臣。致其饮恨于心,不久染病而亡。
金庭宗室大臣眼见金主所为惧祸临身,不免小心伴驾暗求自保。太师完颜宗磐,本乃金太宗长子,为人豪滑难驭。以为太宗卒己当立,尝与金熙宗暗中争位。金熙宗得立,当面虽加尊礼,其意不能平,素日心常怏怏。
鲁王完颜昌,本乃金穆宗完颜盈歌之长子,实为金熙宗大父行一辈。自从完颜宗翰失势,位尊权重渐生异志。后为左副元帅主军国事,与完颜宗磐深自相结。二人暗蓄逆谋,欲夺金主之位。
先是,宋徽宗卒于金邦,后值金人再废刘豫,二人以为时机已到。力主送回徽宗梓宫、太后皇后,割还河南与宋议和。但待外事已定,而后图谋国柄。
金熙宗当庭不能违,于宋高宗八年夏,遣令太原府少尹、河东北路制置都总管乌陵阿思谋,太常少卿、骑都尉石庆充为使,过江来与宋廷议和。
宋高宗自从淮西兵变以后,深忧大臣不可靠,将帅拥兵难制,有心暂保江南而息兵事。
因知大臣之中唯有秦桧善解人意,颁诏命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欲以使之为助。
秦桧一朝得志,暗测帝意欲挟金人之势以为己功,力主屈己息兵议和。先使其党侍御史萧振等散布流言于朝堂之上,倾陷丞相赵鼎去位。再荐心腹翰林学士承知孙近,以为参知政事以固其位。
恰逢金人议和使节来朝,君臣二人喜从其请,当朝议定与金议和一事。政令已定,群臣廷议此事。枢密副使王庶,极言金人不可信,和议不可行。当庭怒责秦桧道:“公不思东都抗节全赵之时,而忘眼前殁世之仇敌耶?”
秦桧朝堂之上一时失颜,心恨王庶入骨。先奏高宗罢斥王庶出朝,后儆朝中大臣道:“大抵守身立朝,应须优游委屈,乃能于事有济。”
权吏部尚书侍郎张九成当堂驳斥道:“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秦桧闻言色变,深知朝臣难付己意,不免暗谋尽逐直臣之计。
其党中书舍人句龙如渊暗识其意,私下里献言道:“相公今为天下大计,而遭群说横起。何不择人以为台官,使尽弹劾击去,则相公之事不难遂意矣!”
秦桧闻言大悟,立擢句龙如渊以为御史中丞,使其尽驱有志之士出朝。一时朝野上下喧哗一片,群臣汹汹多日不安。
张浚贬所闻讯,接连上疏五十道。力言金人不可信,士气不可泄,大仇不可忘,万万不可与敌议和。高宗览奏内心不悦,将疏留中不报。
淮东宣抚使韩世忠,上疏极论金人反覆难信,朝廷不当与之议和。
高宗赐以手札:“朕勉从人欲,嗣有大器。而梓宫未还,母后在远;陵寝宫禁,尚尔隔绝;兄弟宗族,未遂会聚;十余年间,兵民不得休息。早夜念之,何以为心?所以屈己和戎,以图所欲。赖卿同心,其克有济!”
京西宣抚使岳飞,自于鄂州上表言道:“金人不可信,和议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人讥笑!”秦桧览表恼恨于心,自此暗蓄罢免岳飞以儆诸帅之心。
其时,枢密院编修胡铨,上疏痛斥朝廷所遣奉迎梓宫使王伦乃为狎邪小人,专务欺诈,以误天听。秦桧相国无术,欲导高宗为石晋故事。参知政事孙近徒取台位,专务奉迎秦桧,临朝不敢可否一事。愤而言道:“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日!区区之心,愿断三人之头竿之于藁街。然后羁留敌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宁能甘处小朝廷而求自活耶!
胡铨表上,秦桧览奏大怒。批旨怒斥道:“北使至境,朝廷夙夜讲究,务使上下安帖,贵得和议久远。铨身为枢属,既有所见,自合先就使长建白。乃敢狂妄上书,语言凶悖,多散副本,意在鼓众劫持朝廷。今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移送昭州编管,永不收叙!”
胡铨遭贬,朝臣皆知高宗意不可回,无不切齿痛恨秦桧。礼部侍郎晏敦复私语同僚道:“倾尝言桧奸,诸公不以为然。今方专国,便敢如此,日后得君,和所不为?”
话说宋高宗绍兴九年春,金使复至江南。秦桧下令三省、枢密院官吏朝服导入。自与参知政事孙近,屈身谒见金使于其馆。当面互受国书,南北遂成和议。
国事已定,秦桧以为得志。奏请高宗廷赐大臣王伦同进士出身、同签枢密院事,充奉梓宫、迎两宫、交割地界使,副以知阁门事盛公佐赴金议事。再令宗室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宗正事赵士儇、兵部侍郎张焘,随行前往朝谒永安诸陵。又以与金通和收回河南故土之功布告中外,奏闻天地宗庙社稷,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随后加封少师刘光世辅国功臣,少保韩世忠迁少师,少保张俊迁少傅,太尉岳飞、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并为开府仪同三司,以赏将帅护国之功。
朝旨颁下,岳飞上表言道:“唾手燕云,终欲复仇而报国;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称藩。今日之事,可忧而不可贺,勿宜论功行赏取笑敌人。”秦桧朝堂闻奏,其心更为恶之。
钦差王伦身赴东京,金人右副元帅完颜宗弼,交割河南地界已毕。遂将行台府移于大名府,并未允许归还梓宫、两宫于宋廷。
赵士儇、张焘河南谒陵返回江南,高宗当庭细问:“诸宫陵寝于今如何?”
二人当面不对,唯言万世不可忘却此仇。高宗听罢,其心默然。多日过后,其颜犹自不悦。
话说南北和议消息传至山东,梁山兄弟闻讯不安。阮鲲遣使过江求计,枢密院官员奏闻朝廷。秦桧听了,一时不悦道:“大金国今已遣使议和,朝廷议事务存两国大体。河北、山东义勇兵民,皆宜悉听其便。”
阮鲲得报,愤而对众人言道:“我兄弟孤军山东,为国血战数载。今遭朝廷一言,弃之敌境而不顾。其情可伤,其境可哀。”
众兄弟群情激愤,大骂秦桧擅权、奸臣误国。皆欲上表奏请朝廷罢褫奸相,而后立意北伐,大兴兵马收复故疆。
军师宫诚心知时事难为,劝抚众人道:“而今奸臣专国,难启天聪。以致忠臣爽口,良将扼腕。我兄弟空有一腔热血,无奈身份卑微于事无补。靖康以来,金人携诈反覆,亡我之心始终不改。今日幼主分权内患不已,一时无暇顾及军事。一旦平定内患,必当倾巢以出再犯江南。我兄弟目下良策不过休卒养士,固守梁山。但待金虏渝盟再犯江南,朝廷到时翻然醒悟,却好辅佐王师以复国土。”
宫诚说罢,阮鲲、李琎心以为然。不免分令众兄弟整固关隘、备储粮草;操演士卒,耐心以待。
先是,金邦右副元帅完颜宗弼亲奉金主之命,兵屯黎阳镇抚河南。心忌左副元帅完颜昌位在其上,每每暗怀吞并之心。自从南北议和,恼恨完颜昌一时得势。密言于金主道:“河南之地,实为太师与鲁国王合谋割还南朝。暗观其意,二人怀有阴结敌国以谋朝政之心,圣上不可不防。”
金熙宗初夺完颜宗翰兵权,先封完颜宗磐为太师领三省事,使其位在完颜宗翰之上倚以为助。而完颜宗磐骄横跋扈得势猖狂,陵忽群臣蔑视金主,尝于殿上拔刀以胁大臣,金熙宗看在眼中甚为不忿。今听完颜宗弼献言当面,其心愈加不忍。
宋高宗九年秋,金邦国内忽有郎君利什者谋反不遂,下狱招供事连完颜宗磐等人。
金熙宗遂令完颜宗弼即行勒兵,诛杀完颜宗磐及亲信诸王完颜宗伟。犹以完颜昌地位属尊,且有大功于国释而不杀。罢其元帅之职,降为燕京行台左丞相。事毕,以完颜宗弼辅国诛逆之功,加授为金邦兵马都元帅,进封为越国王。
完颜昌遭贬燕京,心中恼恨金主、完颜宗弼不已。在燕骄肆不法,暗中又与翼王完颜古兰交通谋反。事闻金庭,金主下诏以罪诛之。完颜昌闻讯出逃燕京,完颜宗弼遣将追至祁州,将其杀之于途,函首以献金庭。
其时,宋朝同签枢密院事王伦,奉旨再往金邦议事。金熙宗恨其先与完颜宗磐、完颜昌暗有交往,当庭责之曰:“汝但知有元帅,岂知有上国耶?”下令大臣将其拘禁于河间,不复遣使还朝复命。
宋高宗绍兴十年夏,金邦都元帅完颜宗弼,上奏金主此前割还河南非计,如今宜趁残宋不备兴兵南下,一举平定江南。太师完颜宗干以下大臣,皆以为赵构身蒙再造之恩,不思报德妄自嚣张,今若不取只恐日后难图。
金主当朝览奏,遂携完颜昌谋反之恨,下诏大集兵马于祁州元帅府。就以金兀术为一军统帅,部分将士分道南犯。
金主诏下,金兀术自将精骑十万,统领降将李成、骊琼等先行南下,一路杀奔东京而来。
其初,南北和议已定,河南诸郡复归宋朝。高宗遂以观文殿学士孟臾,以为东京留守前往镇抚。因忌骊琼一军前事,唯恐虚内事外耗竭府藏,不遣重兵跟随护驾。是以河南地方大臣守将,多为金、伪原班人马。听闻金兵复来,无不望风纳款、非逃既降。
金兵临近东都,孟庾惶惧不知所措。统制官王滋,请命以兵护之夺门出走。孟庾以为金骑势猛难以遽去,遂帅其下官属开门迎拜于金兀术马前,东京复落金人之手。
金人渝盟,孟庾已降。谍报过江,朝野震动。宰相秦桧闻讯,一时不由大惧。
其心腹王次翁时为御史中丞,素日但以秦桧颜色行事。此时惧怕秦桧失位,牵引大祸于己。面奏高宗道:“前日国是,本非一人之意。事有小变便易他相,只恐后来者未必贤良,而排黜异党累日不能定,又当贻误军国大事。值此紧要关头,深望陛下以此为戒。”
宋高宗连贬张浚、赵鼎出朝,倚恃秦桧与金议和已失朝臣之心。如今事与愿违难以圆转,朝堂得奏深然王次翁之言,一心更用秦桧为相不疑。
其年六月,宋高宗颁旨进封淮东宣抚使韩世忠为太保、英国公,淮西宣抚使张俊为少师、济国公,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为少保兼河南、河北诸路招讨使。诏令三大帅沿江部置兵马,合力抵御金人来犯。
随后再令枢密院檄告天下:······金人自靖康以来,称兵南下,荡覆我京都,邀留我二圣;长驱深入,所至焚灭;残忍不道,载籍靡闻。前岁忽然遣使南来,割还河南故地与我议和。皇帝深念一纪之间,兵挐怨结,祸极凶殚;南北生灵,肝脑涂地。许其修睦,因以罢兵······今使方入境,兵已济河。托以捕贼之名,绐我守疆之吏。掩其不备,复取旧都;信义俱亡,计同贼寇。惟彼乌珠,号为四太子。好兵忍杀,乐祸贪残;阴蓄无君之心,多为倡乱之首。既不恤壮士健马之丧亡,又岂念群藜百姓之疾苦······河东、河北、京东三路,皆吾本朝赤子。偶留敌中,皇帝宵旰不忘,日思拯救。今者既困暴敛,复遭签发;室家田里,不得保聚;身犯锋镝,就死何辜······南北官员军民,如能识运乘机,奋谋倡义,生擒乌珠,或斩首来归者,大则命以使相,次则授以节钺······乡党豪杰,忠义旧臣,虽遭敌人迫胁之凶威,岂忘国家涵养之大德!纠合戮力,建立奇功;高爵厚禄,上所不吝;前愆往咎,一切涤除。此意不渝,有如皎日;天地鬼神,实鉴临之。檄文到日,上下僚采,远近兵民,递相告谕,共赴师期。富贵之报,泽及子孙;忠义之名,光于史册······
话说金兀术兵不血刃拿下东京,抚定河南。因知叛将王山旧为金人所用,尝知顺昌府,熟悉江淮地理人事。遂命其导引三路都统葛王褒、大将韩昌,分路南下先犯顺昌府。
叛将骊琼随行军中,于路语其同党道:“自投北国,每见元帅临阵督战,亲于矢石交集之间免胄指挥。用兵制胜皆与孙、吴意合,可谓命世雄才。至于亲冒锋镝,进不避难,将士视之,孰敢爱死?今日江南诸帅,才不及中人,勇不能出众。每当用兵,身居百里之外,制敌决胜委之于偏裨。是以智者解体,愚者丧师。辛有小胜,则露布飞驰,虚增虏级以为己功。而国政不纲,权臣误国。少有微功厚加赏赐,或有大罪置而不诛。不既覆亡已为天幸,大兵到日何能御我!”
金兀术闻之,招至幕府,问以此行兵锋所向。骊琼当面献宠道:“江南无良帅,又皆败亡之余。国王今以大军临之,赵宋君臣方且破胆。譬如伤弓之鸟,可以虚弦下也。”
金兀术听罢大喜,因忌梁山阮鲲忠君爱国,军兴之时必举全力策应江南。便命骊琼兼知亳州事,使其帅领旧部人马,去断义军南下之路。
金人归还河南故地,新除东京副留守刘琦率部赴任。路经顺昌府,知府陈规得报金人渝盟,东京已陷,不免遣使约至府衙共商应对之策。
刘琦,字信叔,秦州成纪人氏,泸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第九子。自幼随父从军,以骁勇善战闻名于世,积功出任泾源经略府兼知渭州府事。
高宗闻其勇武招至阙下,得授侍卫亲军指挥使,使掌宫中宿卫禁军。金人归还河南,奉旨率兵辅助孟庾留守东京。兵至顺昌,闻讯金人毁盟来犯,得知城内粮草充足,府库多蓄伪贼旧将所留毒药。当下敛兵入城,亲与陈规商定捍御金兵之计。
高宗得报金帅挥师杀来,唯恐金兵再度过江,亟命韩世忠、张俊、岳飞三大帅分兵应敌。于后庭询近臣,得知梁山忠义军兄弟尚自保聚山东。立命枢密院遣使身藏蜡丸密诏暗赴梁山,升授阮鲲为河东、淮东两路招讨使,令其帅众速赴江淮策应敌后。
正是:金兀术大兴兵马,宋高宗调兵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