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山义军花霖、秦万霆六将,奉命军前探路。未近鄢陵城下,忽听一声呐喊。只见路旁一带高岗之上,猛然扑下一彪人马,迎头拦住了马前去路。
义军六将驻马细看过去,但见对面为首一条大汉,骑着一匹杂花马,横着一柄截头刀。瞠开双目,怒喝一声道:“何人大胆,竟敢擅闯俺云阳岗!识相时,速将马匹留下,可放你一伙逃去一条性命!”
花霖急于打探鄢陵城中消息,不想节外生枝。眼见这一伙操刀弄杖扑来,不免迎前问道:“壮士姓甚名谁,何故引领人马无端挡俺路头?”
这边云阳岗二寨主梁剑,一摆手中大刀。厉声再叫道:“你又不聋不瞎,来此借路岂能不闻俺云阳寨大名?我兄弟在此聚义多年,远近壮士哪个敢惹。你这一伙不识路道,触我山规令人可恼。要活命时,快快将马留下,不然须教你个个都来俺刀下做鬼!”
义军六将眼见对面大汉猖狂,个个不免陡生恼怒。薛文都拍马抢上,叫一声道:“贼人大胆无礼,先来吃俺一棍!”叫声未落,挥棍早已打将过去。
这边梁剑见状不由也怒,拍马挺刀上前接住。两个马交一处当场过招,便在这云阳岗下杀将起来。
你来我往恶斗十余合过后,梁剑不敌薛文都之勇。卖个破绽让他一棍打空,拨转马头退后便走。手下儿郎随之哄叫一声,四散躲去了路旁林中。
薛文都斗到好处不肯罢手,大叫一声从后追来。不及半里路头,但闻路旁突发一声喊。只见草中猛然扯起几道绊马索,一跤放翻马匹,早将薛文都摔了一个嘴啃地,趴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
跟着,草丛之中跳出无数大汉。伸来挠钩就地搭住,登时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花霖几个于后看见薛文都落马,急忙打马来救。秦万霆怒喝一声,挥舞双锤一马当先扑上前来!
这边云阳岗上罗孝、肖铤,闻听梁剑劫路落败,不免引领人马赶来相助。刚刚下得云阳岗,正好撞上秦万霆飞马扑来。罗孝见状,一匹马、一条枪上前迎住,两个先自斗杀一处。
秦万霆急于搭救薛文都,两柄大锤当场抡开,风车一般砸将过去,有心一锤便将对头击作一张肉饼。
不想交马斗过十数合,气势头上看似占尽上风,内心深处一时难免焦躁。
临场直觉对头一条枪神出鬼没难防难挡,直令自家手下渐感吃紧。心惊之处,生怕在人面前露乖出丑。免不得猛挥几锤逼开罗孝,拨马走下场来。叫一声道:“老窦,这厮手段不济。无奈俺老黑有些内急,且让你上前讨一个便宜!”
窦怀素性情直爽,哪防秦万霆有心捣鬼。闻声拍马杀出,挥锤便扑上前。
对面罗孝战到有兴之处,却被秦万霆识机溜走。一肚子怨气正自无处发泄,眼见又有一个挥锤来斗。不免叫一声道:“来得好!”闯上前来,挺枪便刺!
这边花霖,清楚秦万霆一肚子花花肠子。马上不悦道:“你自不济,何故诱诳窦家哥哥上场。但有失手,岂不坏了我兄弟义气!”边说,边欲上前替下窦怀素。
秦万霆一把拉住花霖马缰,笑一声道:“哥哥且住!”瞥一眼旁边孟怀玉,小声说道:“有此小弟在场,谅那贼人能奈老窦何?”
兄弟二人说话之中,看那场上一番争斗,果然不出花霖事先所料。
但见窦怀素斗到间深之处,一对大锤遮拦不住对头一条枪。手脚慢处,早被罗孝逼开大锤,横枪一拨一头跌落马下。云阳岗儿郎跟着一声哄叫,争舞挠钩套索又要上前。
这边孟怀玉见状,当场勃然大怒。一骑马、一柄斧,扑上前去,高喝一声道:“强贼大胆,焉敢伤我梁山兄弟!”话音落处,马到人到。一头撞散云阳岗一群儿郎,就势救回了地上窦怀素。
罗孝闻听对面乃是梁山义军将领,心中不免大吃一惊。欲待收枪上前谢罪,一时却难扭转自家脸面。
不免斗胆叫一声道:“你在山东称雄,俺在河南坐寨。彼此两不相干,休拿大话吓人!今日赢得俺手中这条枪时,俺便服你是梁山兄弟!”一边叫,一边壮胆提气,拍马挺枪迎住孟怀玉便刺!
罗孝碍于脸面一味逞强,却不想自家这身功夫,坐地称王尚且绰绰有余。一旦要与天下高手当面过招,谁优谁劣难免立现当场。
只见他一条枪走不过数合,早觉对那柄大斧:当头劈下直如泰山压顶,拦腰斩来恰似怒蟒缠身;寒光耀目不免心惊肉跳,刃掠惊风自觉丧胆丢魂!
二人斗到惊险之处,罗孝不免心慌胆寒。虚晃一枪,待寻走路。却被孟怀玉飞马扑近,一斧斩断一条马腿,连人带马扑倒地上去了!
孟怀玉随即拍马上前,大斧直奔罗孝面门劈来。地上罗孝一时难以躲避,又看梁剑、肖铤后面施救不及。眼见大斧临近面门,一时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不由脱口叫一声道:“你斩了我一个,便须送了你梁山义军全伙人马!”
后面花霖闻听此言,急叫一声:“兄弟住手,俺有话说!”孟怀玉其实无心要取罗孝性命,只不过看他伤了窦怀素,恼恨之下有心略施惩戒。听了后面喊话,驻马收斧只待花霖上前。
罗孝斧下逃过一劫,不由转惊为喜。待看花霖马近前来,爬起身来于地拜道:“在下不识好歹,误触梁山义军军威。且容罗孝一拜,当面谢过不杀之恩!”
花霖急忙下马扶起,当面还礼道:“壮士休要如此。俺乃梁山义军将领花霖,今奉招讨哥哥之命来此探路。路过此间少有得罪,还望壮士多多见谅。”
后面梁剑、肖铤二人,眼见孟怀玉斧下留人,再听对面果然乃是梁山义军几员将领。不由抛了手中兵刃,喝令儿郎放了薛文都,一齐下马来前谢罪。
花霖看他三人武艺不凡言语豪爽,心中也觉高兴。问过姓名,再与后面五将引见一番。叙谈之间,不免问及罗孝适才言语有何含义。
罗孝三人心感梁山六将义气,不免先将鄢陵城中突现金军一事述说一番。
花霖六将听罢,一时不免心惊。当下引领三人,掉头来迎中军人马。见过阮鲲、宫诚,急将遭遇罗孝兄弟之事报说当面。
梁山诸将听了鄢陵城中消息,不免疑惑道:“此番刘豫父子举国兴师,金人不发一兵一卒相助。如今战事已毕,鄢陵城中何来数万金兵?”
军师宫诚稍加思索,一时不免笑道:“此必黎阳之金兀术也!”李琎一听,不无担忧道:“金帅屯兵黎阳虎视河南,今番突来鄢陵,其中当怀深谋。”
阮鲲接话道:“特为梁山义军来此耳!此贼老谋深算,只怕早已窥破目下军机。于今重兵暗伏鄢陵城中,专待我兄弟一时不查误入牢笼。今当军情突变,大路之上非是久留之地。先寻僻静之处安营扎寨,再遣探马仔细打探金军消息不迟。”
云阳岗上罗孝三人,久闻梁山好汉后人阮鲲、李琎大名。今日有兴当面相见,不由大喜过望。心中有意引领阖寨儿郎去投梁山入伙,不免先请阮鲲引军入寨歇马休卒。
阮鲲应允三人所请,率众登上云阳岗。寨中安下人马,不免聚集众将再议军情。
议事厅上众将坐定,宫诚开言道:“完颜宗弼贵为金邦四太子,自谓命世雄才。统兵两犯江南,其势不可小觑。今番重兵突来设伏鄢陵,意在趁我不备,一举聚歼梁山人马。”
诸将于座听了,不由恨道:此贼端得奸诈无比,竟能事先窥破我兄弟军机。今逢数万金骑截路,后有伪太子重兵追杀。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却该如何是好?
李琎随后说道:“义军转战千里,将士疲惫不堪。今逢金人重兵设伏阻路,我多步、敌皆骑,一旦显露行踪,金帅以精骑来突,我兄弟大事必危!”
宫诚于座观看李定远沉思不语,不免笑问道:“为今之计,子良有何妙策?”李定远见问,不免开口言道:“只恨黎阳路远,不然暗发奇兵一枝偷袭黎阳仓城,定可倾其巢穴,立解目下之危!”
宫诚一听,击掌赞道:“英雄所见略同!金兀术突来鄢陵,意在一击得手,势必聚集重兵倾众而出。其后巢穴一时空虚,此机万不可失!义军三战得获战马甚多,兄长可选能乘之士补为骑卒,集骑连夜北向。不出两日,必能偷袭黎阳得手!”
李定远、宫诚二人言罢,诸将不由为之一振。当下以为此计可行,纷纷请令愿为前锋偷袭黎阳。
众兄弟于座细议一番,商定阮鲲、宫诚引领一半将领,集骑六千,返道前去偷袭黎阳。李琎引领将领一半,率领步卒先于云阳岗寨中藏下。但待金兀术伏兵之计落空,再引人马兵还山东。
话说义军兄弟分兵而动,阮鲲、宫诚潜军夜发一路疾驰。两日过后,军至黎阳仓城已然不远。
阮鲲择地安下营寨,先遣崔光远、刘龙仙、吴襄、石澄四将,引骑偷往城前打探消息。
不料想四将奉命前往黎阳,未能探清城中金兵消息,反倒引来一场意外遭遇!
却说黎阳仓城不远村中,有一卸任宋将名唤裴业。宣和年间,曾任澶州兵马都统制一职。为国守边数年,二子战死疆场,一身落下遍体创伤。卸任回乡之后,又逢金人兴兵祸国。感愤朝廷懦弱己身年老,一恨之下,夫妇先后染疾亡故。身后遗下一子一女,相伴田庄之上度日过活。
其子裴廷蕴,为人不苟言笑,立身状貌伟然。其女裴玉环,年方二八佳龄,乃为裴业夫妇老年所生。只因出身将门,自幼喜好骑射之技。裴业老来得女,惜如掌上明珠。心忧天下将乱,不免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多年下来,练就一身惊人功夫。以致其兄裴廷蕴,犹自不可与之攀比。素日贯乘一匹点额白玉马,善使一柄画杆双头绣缨枪。襄助其兄仗义行侠扶危济困,除恶歼寇来去如风。乡人感其恩惠,暗里敬呼其为“玉飞燕”。
靖康以后,天下大乱。裴氏兄妹不堪金人祸国,与姑表兄弟刘在礼、本乡壮士李知俊。聚起近千儿郎,占住本地大伾山立帜举义,专一劫杀金、伪人马。金、伪当地官府几番发兵来攻,皆因山高寨险,裴氏兄妹措置有方,马到山前无功而返。
梁山义军兵至河南,伪贼地方乱作一团。裴氏兄妹寨中议论此事,正逢探马回山。得闻金兀术引众夜发黎阳,仓城数万金兵一时不知去向。裴氏兄妹担心金帅用兵诡诈,一时不敢稍作大意。连日分派儿郎昼夜戒备,遣使轻骑不时沿山巡检。
这日,轮该刘在礼当值。引领人马刚刚下得山来,便听路上传来一阵銮铃声响。扑出林中迎前去看,只见一彪人马猛然闯来跟前。
刘在礼急忙引众上前拦住,摆开手中大刀,怒喝一声道:“你这一伙莫不是黎阳城中金人探子,直敢偷来窥俺大伾山虚实?不要走,先吃俺一刀!”
话说路上这伙,正是前往黎阳打探消息义军四将。路径此处,不意突遭有人截路。吃惊之下,勒住战马看时,早见一人拍马挥刀砍上前来!
刘龙仙见状,急忙挥刀上前去迎。当面话不多说,交马便斗一处。大路之上,一来一往力拼十数合,恰好斗个难分难解。
刘在礼在此坐地称王日久,今在自家地盘之上急切里不能得手,一时不由性气大发。一柄刀旋风也似舞开,没头没脑只管乱劈过去!
刘龙仙这边被他抢了先机,一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后面吴襄眼看局势不妙,只恐刘龙仙一时失手送了性命。拍马闯上前去,叫一声道:“兄弟且住,待俺来斗此贼!”挥刀敌住刘在礼,替换刘龙仙下场先去歇息。
刘在礼杀得兴起,忽被吴襄闯上前来坏了好事。一腔无名之火,猛然高起三千丈。抡开手中大刀,上前又是一通乱劈!
无奈身上本事,与这梁山四将不相上下。适才经历一番恶斗,此时未免气力见亏。再与吴襄盘马大战十数合过后,手下难免渐觉吃紧。
心虚之时,猛劈几刀逼开吴襄带马而走,却又不忘找些脸面,回头叫一声道:“教你这几个贼汉子不要慌,待俺寻个帮手前来拿你!”
崔光远四将见他狼狈而走,不免于后笑道:“这厮无赖,没来由撩拨我兄弟一场。休要管他,且去城前打探消息要紧。”谈笑之间,引领人马再行赶路。
梁山四将走不出数里,忽听身后骤然响起一片马蹄之声。跟着又听有人大声喊道:“你那几个贼汉子休要溜走,我家小寨主下山来也!”
崔、刘四将闻声,心中不由动怒。叫一声道:“这厮太过欺人。适才饶他一命,不思报恩返来报怨。待我兄弟拿下此贼,再去打探消息不迟!”
四将刚刚勒回马头,早见数骑快马,领着百十众儿郎,大喊大叫迎面扑来。
等那来骑近得跟前,四将方才看个清楚。只见当先一匹白玉马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身披软甲、外罩绣袍,手提一柄画杆双头绣缨枪,身后跟着两员贴身女家将。再看旁边一个,则是适才斗败而走那一汉子。
崔、刘四将看罢来骑,不由笑道:“我兄弟还道这厮引来何等样英雄人物,原来不过是一细弱女子。看她一身装扮,如何是我等对手?与之当面交手,需让天下壮士笑我梁山兄弟无能!”
四将边笑,边待拨马走路。不防那女子娇喝一声道:“你等休走!大伾山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日若容你这一伙走过山前,日后直需让人小觑了我大伾山兄妹!”话音落处,手下健儿哄叫一声上前一拥,登时便将四将一行圈围在大路之上。
义军崔、刘四将见状,一时不由大怒。回马叫道:“谅你不过一撮劫路蟊贼,怎敢断人走路口出狂言?今日是你自寻没趣,休怨我兄弟以强凌弱!”叫喊声中,石澄拍马先出,提刀便奔上来。
那边女子岂肯示弱。一匹马、一柄枪,上前迎住石澄。二人马交一处,出手便斗。刀枪互博不过数合,眼看石澄这柄刀,当场渐渐落了下风。
不等后面三将出手来助,只见那女子突马近前。画杆绣缨枪一挥,拨开石澄大刀,竟奔面门刺来。眼看枪尖近前,石澄不免大惊。被逼无奈之下,不由大叫一声。一头撞落马下,这才躲过当面一枪!
看那对面女子,显然不愿伤及石澄性命。虚晃一枪逼他下马,不等这边三将施救。喝令身后健儿一拥而上,就地捞起石澄,一索子绑了个结实。
崔光远、刘龙仙见状,不由又惊又怒。一枪一刀,扑上前来夺人。却又被那女子匹马单枪截住,以一敌二大战一场。
三人当场拼杀多时,崔、刘二将难占半点上风。斗到热闹之处,方知眼前这一女子一身武艺非同凡响。说不得放下胸中一团怒气,放出手段与之交锋恶斗。
三人马打盘旋,斗过二十余合。崔、刘二人招数用尽,难敌女子手中这杆双头绣缨枪。斗到分际之处,崔光远一枪走空。被那女子绣缨枪拦腰一拨,不由翻身跌落马下!
刘龙仙吃惊之下,当场一不小心。却被那刘在礼刺斜里快马扑上,反转刀背从后一剁。叫声苦,一头摔在地上。
眼见义军二将,一前一后落马。大伾山儿郎哄叫一声,上前便将两个就地绑了起来。
义军一边,只剩下吴襄一个。见状有心上前,又知不是那女子对手。一时只怕无人报信误了军情,一咬牙一狠心拨马退下。引领骑卒逃离山前,绕路赶回营中报信去了。
这边刘在礼与那女子也不追赶,自顾押了崔光远三人,径返山上寨中而去。
话说义军安营扎寨已毕,阮鲲兄弟正于帐中等待四将打探消息回来。忽见吴襄气急败坏一头撞进帐中,不免急问何故如此?
吴襄气喘吁吁叙说一番,众人方知四将打探消息路过大伾山前,崔光远三人不幸被一女子捉去,只余吴襄一人侥幸逃了回来。
阮鲲得知其情,勃然大怒。斥退吴襄,恨声叫道:“一大伾山不能过,何能下得黎阳城!”急拔令箭一枝,再唤葛元超出列。喝一声道:“速去将这女子擒来,不能得手,休来见我!”
葛元超奉命而起,披挂出帐提槊上马。只引亲随小校十骑,出营竟奔大伾山前。
军师宫诚在旁,唯恐将帅负气一时失手。急命李定远、姚文定引将十员,再领精骑五百随后赶去相助。
却说葛元超快马赶至大伾山,寻路杀至关前。挥槊大叫道:“速将俺三位哥哥放出。不然定当踏平贼寨,覆尔巢穴!”
再说山上刘在礼一行,刚将崔光远三人押上山来。又听关前来报,有人单骑闯关。那一女子听了,不由怒嗔道:“贼人大胆!在俺河南地面之上,岂不闻俺大伾山兄妹之名。竟敢匹马单骑,前来闯关挑战!”不免重新披挂起来,上马再开寨门,挥枪杀下山来。
葛元超领命负气而来,急于解救崔光远三人。不想马到山下,真个等到关门开处,却见一名妙龄女子戎装杀出,一时难免大伤脑筋。
当下驻马仔细看她怎生摸样,眼前但见:蝉鬓金钗花容貌,风姿绰约女英豪。绣带柳腰飞玉马,占尽风流赛天骄!
葛元超怀看罢这一妙龄女子,内心不由大为踌躇。无奈急于救人,不免上前叫道:“俺乃梁山义军将领葛元超,今奉招讨哥哥将令来此救人。但放俺那三位哥哥下山,当可饶你马前不死!”
话说关前这一妙龄女子非是别个,正是那大伾山义寨小寨主裴玉环。
只因兄妹身在江湖之上,早闻山东水泊梁山义军大名。今日一听关前挑战之人报出姓名,知其乃为阮鲲麾下有名虎将,世人号为白马银槊之葛元超。不由先是一惊,后又一奇:惊着,乃是山东河南相距甚远,不知梁山人马为何来在此间;奇者,原为梁山有名虎将葛元超大名在外,不想乃是如此一个相貌翩翩英俊儿郎。
芳心萌动之下,有心当场一试身手。挺枪上前娇声说道:“不管你是哪个?赢得小女子手中这柄画杆枪时,后事但依君命。”
葛元超一心解救三位义兄,哪知这裴玉环心中之事?免不了狠下心来,拍马上前与之交手厮斗。
实不想二人山前一经交手,后事有分直教:三生石上续鸾俦,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