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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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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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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记》连载

第一十九章 情侣缠绵庐山恋 芦林湖畔打水漂

(19)

不管有多少故事发生,过了一夜,太阳照常升起。

微姐今早穿了一件短裙,明眸皓齿,露着直直玉腿,很是清凉,简直要斩杀所有男人。早餐桌上,范婷摸了微姐大腿道:“大腿不粗不细,很是受看,我要是男人也想摸一把。”微姐笑着轻轻打了她手一下。

昨晚,她穿了微姐凉鞋约会,现在心存感激,自然不吝啬赞美之辞。

陈碧真在旁损她道:“一大早的放彩虹屁,腿是好看,还不是天天看。”

美女姜走到桌子中间,通知道:“上午游览计划临时取消,大家就地休整,自由活动。但大家不要走远,下午四点整来会议室集合,参加‘首届炎黄杯全国诗歌大奖赛’颁奖仪式”。美女姜还特别宣布一个好消息:“庐山江西省疗养院给大家送来一只野山猪,中午给大家上一道大菜--野猪肉烧嫩笋。”

闻者一片欢腾!

潇潇提前知晓,诗歌大赛一等奖颁给了范婷。她心里不服,认为这小贱人拿身体换来的,觉得这小贱人全身上下都是贱骨头。于是乎,一见范婷,眼神里处处露出挑衅,还夹杂着极度的鄙夷。小组本来气氛就颇尴尬,两大阵营之间大小眼,但尚能维持塑料友谊。潇潇小肚鸡肠之人,吃不得一点亏,餐桌上早把脸拉成过季老丝瓜子,带着脸色摔碟子掼碗的,弄得饭桌上“劈里啪啦”乱响。大家见状,都冷着脸不说话,只顾蒙着头吃饭。

在我看来,饭桌上宛若下起了雪,寒心。

“菜冰凉”没话找话,可没人搭理他。他吃完饭,送碗筷到水池去,一边走一边敲,嘴里诵着:

床前明月光,

地上鞋两双。

不荤又不素,

竹笋焖猪肉。

大家笑成一片,都喊好。

商朝小眼睛睁圆了使劲鼓掌道:“啊,长江真他妈的长;啊,黄河真他妈的黄。”

赵安邦附和道:“狼好,狈好,狼狈好;大好,叔好,大叔好;蚂蚱好,苍蝇好,一山一水好。一切都好!好,就是好!”

“菜冰凉”在旁接话道:“‘好’‘了’,‘好’‘了’。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要‘了’。”

我在旁起哄道:“‘色’‘空’,‘色’‘空’。可知世上万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打油诗并不是“菜冰凉”专利,孟浪也能来,拿铁勺子敲空盘子唱和道----

吃饭不写诗,

写诗会变痴。

不饱也不饿,

写诗变小资。

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我和微姐对了个眼神,彼此刹那间秒懂。微姐先行一步,走出宾馆,随后,我跟了出来。微姐大口呼吸着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欣喜道:“丑石,屋里太闷,还是外面山青水秀。”我道:“还记得上次经过那家‘庐山恋电影院’吗,我们去看《庐山恋》电影呀?”微姐道:“好!”

我和微姐往坡下去。

路上,我道:“微姐,我想回忆一下男女主人公那深情一吻。”

“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怎么乌七八糟的,那是改革开放后第一吻,代表着打破顾忌,象征着追求天性,标志着时代的进步。”

“算你有理。想不起哪部作品有个主人公,叫常有理,你应该叫常有理,不,你应该叫秦有理。”

电影精彩情节没有吸引我,眼前老闪现微姐两条玉柱般美腿,非常诱惑。我正襟危坐,脑海里驱赶着不洁念头。色欲,是对我们之间纯洁情感的一种玷污。

微姐沉醉在情节里,转脸问我道:“女主人公很时髦。墨镜,贝雷帽,高腰喇叭裤,几乎每个场景换一套衣服,女主角换衣服未免太频繁了点。这些衣服今天眼光看,也还算新潮。”

“女主人公华侨身份,导演为了表现她时髦,给她来回换时装。那年代,从电影到文学作品,常用的艺术手法基于是塑造典型环境里典型人物,人物形象高大全,好人的好都写在脸上,坏人的坏也写在脸上。”

“所以,很多经典的作品不一定禁得住时间的考验。”

“微姐,你看现在诗坛上被奉为笏板的优秀诗作,很多也是流弊之作。”

“只脚上那双凉鞋今天看起来有点土。”微姐换了话题。

“人家归国华侨,高干子弟,难道比山里野丫头土?!”我故意刺激微姐道。

“你好讨厌哦,那个年代要有年代烙印的嘛!”

电影中出现标志性的中国银幕第一吻。哪里是吻?评论家说得石破天惊的,不过女主人公在男主人公脸上蜻蜓点水一下。微姐屏住呼吸不说话。我拿过她的手,她紧张得厉害,紧紧攥住的手松开,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

我学舌女主人公道:“你就不能主动点吗?” 微姐手像被马蜂蜇了一下,抽走了手,道:“你看你都看些什么想些什么!”我道:“没劲!要我吻,可不会这样斯文。”微姐不搭话,显然没有同意我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念头到此为止!说句真心话,我也害羞,让我厚脸一些不敢的。

看完电影,我和微姐步行前往芦林河。路上,微姐道:“我们这个小组成员都很有才华,可为何不能和谐相处?庐山如此美丽,大家坐车坐船跑这么远,不会专门跑来呕气找堵的吧?这样想来,多不划算呀!”我道:“是呀,这帮人吃饱了撑的!”

在我眼里,微姐是一位优秀倾听者。一般人,对不同意见很难保持耐心,微姐则不然,她不爱表现自己,待人接物含蓄宽容,对别人始终保持着热忱和善良的期许。

芦林湖畔湖光山色,绿波粼粼。我们倚着芦林湖边栏杆,尽情欣赏着眼前美景。

微姐道:“好远,11路走了好久,脚咯得疼。” 我拿右手食指放嘴里哈出一口热气,作出欲咯吱微姐的胳肢窝动作道:“我来给你加加油。”微姐红着脸躲开。微姐贤淑文静,突遇我这等油滑与调皮不太适应,可内心并不讨厌,甚至隐隐升起一丝欢喜。

“这次来庐山,最遗憾的是,不能去一趟白鹿洞书院!”

离白鹿洞书院这么近,组委会却没有这个行程安排,微姐自然懊丧。微姐父亲是宁都大书家,德高望重。微姐学前,父亲教她描红写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自小受家庭熏陶,写得一手娟秀好字的微姐,特别想去白鹿洞书院看看古碑。

“微姐,不然我陪你单独去一趟?”

“算了,这样不好,毕竟一个集体,中午还要点卯。”微姐又道,“昨天,两位还在打趣我,说我们五里一徘徊,孔雀要双飞。”

微姐话一出口,惊觉失言,脸羞得通红。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我们”两个字让她娇羞难耐。那夏季的风正从背后悄悄吹来,轻拂着她微微发烫的耳廊。

微姐说出“我们”这人称代词,让我开心,表示她内心正在把两人“趋一化”,无意间把我们归纳为“同一命运共同体”。异性之间如此称呼,预示着彼此即将拥有男女之间的某一种特殊权利!

“你对婚姻怎么看?”微姐问我。

“钱钟书先生说婚姻是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我倒有自己观点,忘了哪本女性杂志上看过这样警语:谁都会一辈子干上一两件蠢事,结婚是一辈子都在干蠢事!”

“你这家伙,天天歪理邪说。”

我指着群山环抱的芦林湖,学着大评委赵安邦口吻,咏他写在诗集扉页上献媚陈碧真的诗:“修竹沉思呈画卷,芦花暗忖动心旌。寻幽探胜人还是,山水为媒诉我情。”

“你真讨厌,真刻薄。不过,学赵评委还真有三分神似!”

我从脚下捡起一块小石子,侧身使劲扔向芦林湖,打出一串水漂漂。小石头好像正砸在赵安邦脸上,砸出一团团不断向外发酵的暧昧涟漪。微姐学我,捡一颗小石子打,可力气小打不成串。石头一下水,“嘟”一声沉底不见。

“微姐,你这石头苯得可以,像一头猪。”

我扔出一枚五彩小石头,乘风破浪,经过之处卷起千堆雪。我又扔出一颗小石头,河面上轻盈地蹦跳着,像只奔跑在草原上的小梅花鹿。我打得最长一串水漂漂有十几个旋,像一串糖球穿梭在水面上。微姐看得禁不住拍手叫好,拿起石头再试,还是不成。

无论我如何手把手教她,仍然打不成串串。

“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都不会,苯死!”

“晕,你不会教,还说人家苯,岂有此理!”微姐很有挫折感,噘嘴“哼哼”。

我骄傲地打出一颗石头,激荡起蝴蝶效应--涟漪一圈一圈扩散,整个水面都在荡漾。水面上,我和微姐并肩的倒影随着波浪泛起,散乱开来。

我停下来,问道:“湖面无风,何来波浪?”

“哪有波浪,尔心太浪!”

我们突然都不说话,时间忘记了走动,一根针掉在地面上都能听见,天地间只有我们两颗红色心脏的跳动声。

微姐率先打破尴尬道:“对了,明天集体游览静潭。听说,静潭上湍急溪流,但只要流入静潭,立马风平浪静,任那潭上的云、鸟、人的影子,一落到静潭里立刻安静下来。”

“微姐,你这辈子就是我的静潭。我想,任我的心如何躁动不安,一投入你的湖心,立刻找寻到心灵之静谧。”

我说话大胆而露骨。微姐黑潭一般眼睛,先是羞涩,后突然光亮起来。她抬起头,大胆地看着我,默默地期待着。那黑黑潭水里,映现着两个风清云淡的小人人儿。我知道,我该低头噙住她的红红的唇,可关键时刻我却退缩了。

微姐依偎在桥栏上,目光注视着蓝蓝湖面,她沉浸在对未来甜蜜的梦想中。

草在结她的种子,风在摇他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很美好!

这时候,除了美妙的感觉,全世界都不复存在。看微姐不说话,我醉醉地看着微姐好看侧影,不敢说话,怕一有声音,就驱散她落在水面上的美丽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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