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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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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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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记》连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同学会阿丽现身 噩耗传殷戈病重

阿丽生我气,怀疑我和陈大四出去洗桑那,可没有真凭实据。深圳我有前科,她心里有数。老民主路食街新开一家万州烤鱼馆,听说京江鱼、龙利鱼都从泰国空运过来,所用拌料朝天椒、密酱和花椒皆天府之国空运过来,活鱼现称现杀,很是新鲜,川味正宗。我和阿丽说,想带她去尝尝鲜,想借此赔罪。

阿丽欣然道:“何罪之有?你先说说!”

我醒悟,不能说的坚决不能说,道:“莫须有。”

久未谋面,我小范围约了几个要好同学,来万州烤鱼馆小聚,也想顺便带阿丽与老同学认识。去鱼馆路上,阿丽念起紧箍咒道:“最烦男人喝烂酒,没完没了,今晚快哒哒的,早吃早归。”

食街上清一色小饭店,工薪消费,接地气。同学见面,阿丽大大方方,言行得体,同学对她第一印象颇佳。男人喝的白酒,阿丽要的啤酒。既是新人,出于礼貌,同学先敬她酒。阿丽并不太推辞,拿酒就喝,很给我同学面子。

酒桌上气氛融洽。

殷戈南京归来,欣然践约,来赴酒局。私底,顾岩柏通过其小姨口中得知,殷戈确诊,我们几人小范围知晓此噩耗,颇唏嘘。大家知他性格刚正,万事不求人,既然他自己不提,大家不便说破,皆装傻不知,也不细问。

见面时,我见殷戈脸色死灰泛青,知他正在化疗。然,他谈笑风生,让大家不得不心底暗暗钦佩:果然是条汉子!生死攸关之时,竟只以乐观一面示人。

我拿菜单欲点菜。殷戈开口说话:“前番多事,又去南京游历了六朝古都,好久不见,对大家甚是想念,今晚必须由我来买单,方能了却心事。” 其发言让我颇觉意外,感觉眼眶湿润。真怕人前落下泪来。毕竟,他下岗在家,手头窘迫,听说化疗的钱都借的亲戚。我忙揽过来道:“按老规矩,谁约谁请。”

大家说说笑笑吃着菜。不一会,店家端上来一条尺把长京江鱼,烤得黑黄色,旁边堆着豆皮、金针菇、豆芽和红辣椒等配菜,大电磁锅一通上电,便“嘟嘟”冒起气泡来。我要的微辣口味,那辣椒笃的烂,红汤颜色喜庆,鱼香气扑鼻。

我对阿丽道:“辣神,你先尝一筷头,看看辣味正不正?”

阿丽道:“够人,尽会给人起别号。”

阿丽把鱼头转向主席位置,对面坐的马天野,同学里年龄最长。阿丽道:“马哥,你先尝。”阿丽懂规矩,酒桌上要长者动鱼。马天野拿阿丽筷子给她夹了鱼鳍部位一块蒜瓣肉,递给她道:“不是正式宴会,不讲究,你是尊贵客人,该你先动第一筷。”

阿丽吃了。我问道:“辣神,鱼味道怎么样?”

阿丽道:“味道可以。不过,你别乱给我起外号,乱七八糟的。唯一让我觉得舒服的,上次苏马湾给我起那别号--‘海螺姑娘’,我还略略喜欢。”

顾云松笑道:“秦三叠上学时候就爱给人乱起外号。上学时,一位同学叫刘刚,上课睡觉,被他起外号‘醉书。’”

马天野笑道:“还记得那孙少鹏吧,小黑脸着,天天穿见黑铁的颜色的白衬衫。有一天晚自习,大门关了,大家从传达室出去,人家都推着自行车,他非要一路抱着自行车出去,被秦三叠起个外号—‘抱兄’。”

殷戈笑道:“女同学张星,有一次夏天,乳罩从衬衫里滑下来,被秦三叠起个外号—‘眼镜姐’。”

顾云松道:“你还不要说,这些外号起的勉强,也不合理,但却能起一个响一个。”

阿丽尝了鱼和辣椒后冒了几句湖南方言:“味道辣醉哒!辣爽了,翻了!”

顾云松道:“还是湖南人最能吃辣。有俚语道:四川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湖南人怕不辣。”

马天野平时爱辣汤就二锅头,拿勺子舀了滚烫辣油汤,在嘴边吹了几滚,待凉了一些,直接喝下嘴去,直喊道,“辣的过瘾,辣得头上直冒火。”又用四川话接了句--“真是舒坦。”

我道:“老马,叫你辣的过瘾,你媳妇保证叫你每天辣的更过瘾。”大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乐成一锅粥。阿丽没听懂,看着我们莫名其妙。我讲这话有典故。一次喝酒,马天野和我们讲了件“促寿”事,他未婚同居时,一次午睡,女友非要做那事,谁知中午切辣椒没洗手,手一靠上,辣得他下面辣不可支,直咧着嘴在地上跺脚跳。他出来当笑话讲,结果,大家对这事记忆深刻,每次见面要提。

马天野现在有个千金,牙牙学语。他媳妇下岗,在这边一学校门口开了家凉面馆。老马爱吃辣,尤其喜欢白酒就辣椒,顿顿吃辣,一顿不吃辣椒吃不下饭。我在深圳时候,听说他辣得痔疮犯了,很厉害,去医院做了割痔疮手术。这才两年,又犯了痔疮,现在一吃辣,屁眼里就会掉下来一个小肉疙瘩,很不舒服。

我两杯酒下肚,明知道不该提,但还是忍不住,道:“殷戈,和你说过几次,徐老师年轻时得过肝病,后来去终南山,师承马礼堂一脉,学得六字诀养身密法,不仅治好了病,现在身强体壮。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建议你还是找他学六字诀为好!”

殷戈坦然道:“我本不信中医,只信西医,更不信玄学、旁门左道。世间一切皆是天定,人这一生皆有命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天注定的,没什么好埋怨的,坦然面对就好。”

“你这样放任自流不对。”

“我脚睬西瓜皮,滑到哪算哪!”

“徐老师能起死回生,定有过人之处。你为何如此犟筋头,不去找他交流交流。”

殷戈黯然道:“我不相信那些稀奇古怪功法,并没什么科学根据。我妈妈肝上毛病走的,练香功、八卦步、太极拳,十几年,天天上香拜佛,行功德结善缘,最后一样走了。我相信,人命天定,不可人为。再说,医生只能治能治的病,不能治治不了的病!”

马天野抹了抹稀疏留海,道:“你就听三叠兄所言,行不行去看看,死马当活马医。”他说完话,惊觉自己失言捅破窗户纸,忙闭嘴不言。

众人见状,陷入一片沉默。殷戈心情大受影响,表情阴暗下来。顾云松看冷场,转移话题道:“刘健在深圳怎么样?”我道:“他现在老牛比了,刚跳槽去了一家电子公司,在珠三角一带推销探头、监视器。”

阿丽道:“刘健能吃苦的,在深圳定能出人头地。”

我道:“有件事情,我印象比较深,刘健刚去深圳时,公交车车费七角,一般人怕麻烦换零,会投一元钢蹦,刘健不厌其烦,到小杂货店把钢蹦换零成纸币,回住处把两角和五角钱叠在一起,一个一个摆好放包里,预备坐公车用,从这细节上,可看出他做事很有计划性。”

顾云松道:“刘健自我管理确实好,在家健身都列计划,不论苦夏寒冬、刮风下雨,一直坚持不怠。”

殷戈道:“他前一段时间不是做了部门老总,拿年薪,怎么又跳槽做业务员?”

我道:“刘键告诉我,现在银行、超市、小区、街道都在安装监视器,做监视器业务未来一定会发大财。他心里有个计划,想偷这个单位监视器技术,以后自己投资开厂单干。所以,把部门老总职务辞掉,委屈在一家高新企业做业务员。”

殷戈道:“刘健两年没回家,也不知道给兄弟打个电话。”

我道:“他天天忙得陀螺一样,哪有时间和别人扯淡聊天理闲篇。”

马天野道:“再能干,也不能不要兄弟呀。”

顾云松道:“不在一个频道上,打电话也没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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