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云台山顶,隔海俯瞰东西连岛,犹如一只巨大的海螺浮在辽阔的蓝绿色的海面上;人至岛上,再回眸海上云台山,由大桅尖二桅尖三桅尖组成的三奇峰,犹如一艘三桅帆船昂首航行在大海上。多么壮观奇妙的场景!想当年,东坡先生隔海相望这座海中的瀛洲仙山,笔下生花--
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
“阿丽,眼前这些山,即传说中的海外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所在地,离凡人尘世间并不遥远,是人间天上。传说,这三座仙山都有神仙居住,仙山上飞禽走兽是白色的,亭台楼阁都用黄金白银打造。人们远远看这三座仙山都在云中,一驾船接近时,仙山就潜伏海水下面。你看,今天我们来了,也来当一回仙人。”
“那仙山见我们不会潜伏到海水里吧?”
“它们要敢潜伏,我派你到大海里抓。”
“你这个夜叉婆。”
此刻,飞驶在拦海大堤上,神清气爽,仙气飘飘。拦海大堤与东西连岛主干道呈“Y”字型。海堤是树干,至岛上岔路口,道路左右分开,一条伸向西岛,一条伸向东岛。西岛是渔场码头,一到傍晚,万艘渔船夕阳下归港的画面美轮美奂;东岛则是幽静的浴场和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我载着阿丽直奔东岛景区而去。
环岛盘山路,盘在半山腰悬崖上,曲折环绕,路面狭窄,交汇口错车非常危险。我开着摩托车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路小心慢行。路右侧全是陡峭岩壁,岩壁上杂树混长,怪石嶙峋;路左侧,峭壁悬崖,下边深壑大沟,林深草密,植被幽深。深壑下面,是一道宽阔的弯弯曲曲的褐色海岸线,由一堆堆被海浪侵蚀的海蚀石组成,经历千万年日晒风侵、雨打浪蚀,呈现出千姿百态。
沿着海岸线,修建有一条窄窄的木制步行栈道,供游人步行赏海。栈道上有游人正在拿面包喂食海鸟。海面上翱翔的海鸟成群在盘旋,翅膀扇处,闪现一片又一片银光。惊涛拍着沿海礁石,浪击石飞。白色的波涛一浪浪爬上来,如白色的巨大爬山虎爬上来,又泡沫退散下去,如巨大的爬山虎退下去。一路过来,可见栈道下很多人拿着钓竿,或坐或立在礁石上海钓。一旦铃铛响起,海钓者马上抬腕起钩,一条鱼儿闪着白光活蹦乱跳被钓起在空中。
大苏马湾崖壁之上,有一座观海亭,占据观海最好位置,亭内竖着“水天一色碑”。路过时,我特意停车,带阿丽赏观海亭。观海亭视线好,角度广,向大海望去,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早合为一体,分不清哪是海面哪是天空。
我们屹立在观海亭看海,阿丽头依偎在我肩膀上。
我和阿丽讲起海边往事—
“小时候,海边长大的大表哥带我驾小舢板下海抓海蜇。海蜇外形像蘑菇,半通明,四边带灰蓝色的边沿,顶上有七、八十来个粉红色肉瘤,把它翻过来,可以看见里面紫色的肺脏。海蜇在碧蓝的海水里慢慢游过,阳光下,像悬挂在龙王宫内的美丽玻璃挂灯。”
“好美,童话世界一般。我去深圳前没见过大海。第一次和同事去深圳大梅沙游玩,还闹了笑话,海浪往岸上涌时,我急不迭地后退,还摔了一跤。”
“七八月份时,岛上渔民家家下海推虾皮,拿着三角形的手推细网,两面用竹竿固定成扇状,开网迎着海,人立后面,脚踏高跷,腰背竹篮,借着竹篮四周固定的葫芦的浮力,巧用海浪的冲力,张网推举,踏浪缓行。”
“现在我还吃不惯海蜇和虾皮,觉得太腥。粤菜好一些,海鲜会细细烹饪,你们连云港,拿白水煮了就吃,我吃不惯。”
“上千年下来,我们本地人就这吃海鲜的 习惯,家家渔船上船尾都有灶,架着烧草锅,海获上来时,渔民把螃蟹、虾婆、八爪鱼什么的直接扔进锅,白开水煮熟了,拿点姜醋占着吃,只吃那海鲜本味。”
阿丽听得入迷,嘴唇一噘、一努,风情万种。
美丽的女孩子,都有一双美丽的动人的眼睛。
阿丽眼睛亮亮的,眺望着永不疲倦的大海感叹道:“大海波涛不停,情意绵绵,我来到这里,觉得这个世界开始情意绵绵起来。”
“风是多情的,在她温柔吹拂下,大海自然情意绵绵!当风发怒时,大海自然也狂风怒号!”
“海的那一边有什么?”
“秦始皇几次遣使来此寻觅长生不老药,当年的方士徐福就从这带五百童男童女东渡出海,最后不还。海的那一边,应该有美丽的海岛,有青草鲜花和走兽飞鸟。对于诗人来说,大海的尽头,是一个未知的永远值得追寻的梦。”
阿丽情不自禁张开臂膀道:“这天,这海,真美!”
我转头看阿丽,道:“这人,这诗,也真美!你听听,有两句诗多合此刻意境--仿佛身处蓬莱境,美酒三杯入梦来!”
阿丽痴痴看着大海若有所思,她的魂儿已经插上翅膀飞上虚无缥缈的云端。那光洁的额头、高高的鼻梁、红润的娇唇、仪态万方的身子,是一幅轮廓分明的美丽剪影。
在苏马湾,阿丽拎着鞋子,光着象牙般肤色的小脚丫,在金色的沙滩上小心翼翼走着。阿丽一双小脚,纤细清秀。沙砾里一些发出银光的贝壳,会时不时硌疼她的脚。阿丽试探着用脚接触那咸咸的略有些冷的海水。阿丽的裙角,被不时涌来的浪花打湿。看到脚下跑过的小螃蟹,阿丽来了兴致,孩子一样抓起小螃蟹,顽皮得很。我给她捡来一些空矿泉水瓶,让她盛入小螃蟹、小贝壳,不一会儿,瓶子里装满了。
走到南面的礁石区,沙滩上布满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我低头拣石头。阿丽问:“看每一块石头都好美,究竟如何拣?”我笑道:“石头与石头本无差别,总的来说,稀少的就珍贵。经历过火淬的结晶的石头,则成为玉石,较珍贵一些。玉石总能散发出迷人光晕。这类似于众生中,总会出现一些出类拔萃的人,或是能够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伟人!”
阿丽道:“你这是错误的精英论。记得小时候家里悬挂着一块镜匾,上书毛主席语录: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我寻寻觅觅第捡了几块漂亮圆润的石头。其中一块灰褐色的的石头,鸡蛋大小,上面被厚重的岁月剔透地雕刻出一丛丛橙黄或红色,犹如远山傍晚燃烧的枫树林,让我爱不释手,拿在手上不停赏玩。我感叹道:“海水一遍一遍抚摸这些石头,才会让石头如此五彩斑斓、晶莹剔透。这些小石头孕育的是大海亿万年的宠爱。孔望山上有一块丑石,被峡谷里的海风抚摸了亿万年,当初,我见到这块丑石,热泪盈眶。石头是大自然的精华,这是我痴爱石头的大概缘由吧!”
中午,整个海面平静不扬,海浪涌向岸边,卷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阿丽想下海戏水,我怕她着凉,劝道:“五月,日照不充分,海水还冷。”阿丽坚持要下海,我只好去上面服务部,买来泳衣,交押金租了两只救生圈,陪她下海。
阿丽一步一步试探着往海里走,不时卷冲过来的水墙,让她畏畏缩缩紧紧抱住救生圈,生怕被波浪卷走。海水漫过了腰部,阿丽再不肯往前。看阿丽在浅水处“狗刨”真有意思,抱住救生圈拼命划拉,大白腿拍打得浪花四溅,人却只在原地打转。我浪里白条炫耀着来回几小趟,四个游姿来回替换,让阿丽羡慕不已。
阿丽道:“我就是学不会游泳,天生旱鸭子!”
我更来了劲,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仰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吹牛道:“给我一本书,可以飘在海面看书,两小时一动不动,书都不湿。”
正说着话,冷不防一个大浪涌过来,把阿丽给压了下去,等海浪翻滚过去,阿丽从水里翻出来,早呛上一口海水,咳得脸红脖子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乱抓,直道:“这海水又咸又苦,呛进喉咙里真难受!”我哈哈大笑。阿丽不满道:“你这家伙幸灾乐祸,真是气人。”
我潜下水去,憋气游行。阿丽等半天不见我冒出海面,吓坏,大声叫喊我的名字。我从水下接近阿丽,抱住她脚踝,把她掀了个倒栽葱。
“你要死呀,害我!”阿丽吓得花容失色,借力紧抱着救生圈不撒手,双腿紧紧攀在我腰间不放。
阿丽皮肤细腻,水中触受敏感。当她身体接触到我时,觉察到我的隐秘部位起了变化,阿丽红了脸,水下不老实,伸出一只手,隔着泳裤抓住我勃起的下体。阿丽铁着我耳朵道:“我想要!”她下身轻浮起来,紧紧贴住我下身。
我用下巴指了指了望塔上的救生员,忙推开阿丽。
“昨晚你不是有很多要求,还来回变换花样,真讨厌,现在却变成了正人君子,哼!”阿丽气恼道。
“等晚上回家,有足够的时间再调戏你!”我厚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