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埠机场至市区35公里。我欲找车接,阿丽不肯,善解人意道:“何必麻烦别人,还欠人情,我乘坐机场大巴进市区,你直接到落站点接我就好。”
“嗯,那也行!你在天然居站下,天然居大厦是连云港地标,在市中心,离我家近,走路五分钟。”我不放心,特别叮嘱道,“‘天然居’三字,天气的天,当然的然,居住的居。注意看着,可千万别坐过站!”
“把我当孩子呢。”
我又仔细估算了阿丽即将的行程,算与她听:“你乘坐波音747航班,早上8点45分从广州白云机场起飞,空中飞行时间2小时15分钟,大概11点左右抵达连云港白塔埠机场,再乘机场巴士到市区,大约一个小时,中午12点左右应该在天然居站落车。”
“算这何用,每次坐飞机都晚点。我还是祈祷飞机能够准点吧!”
“这倒也是,飞机晚点挺烦人的。,希望明天阳光大太阳的,天气好,旅途一切顺利!”
“终于来了!”飞机落地前,阿丽深情地俯视着脚下的土地,刚才飞机还在棉絮朵朵的白云上飞翔,现在正在降低高度准备降落机场。阿丽俯视着远处的山峦和海岸线,眼睛湿润起来。她对这座城市充满遐想,在心中这是一座承载着神秘和希望的城市。
刚才飞机经过雷雨上方云层,遇到平流层强气流,上下颠簸得厉害,犹如失控的电梯一般,忽上忽下,失重之感觉让人很难受,一飞机人被吓得惊叫连连,阿丽真怕没有个交代。阿丽庆幸地暗舒一口气:“早上,广州还下着雷震雨,本以为要延时飞行,结果机场上空突然间雨过天晴,犹如神助!”
飞机平稳降落后,路途可能遭遇不顺的一切隐忧,彻底放下,阿丽顿觉身上阵阵轻松,颈椎也不再酸痛。坐在驶往市区的机场大巴上,阿丽拿桌吸管惬意地喝了一口橙汁。车窗外面,天蓝云白,绿油油的田野。
阿丽对连云港太神往:这是一座云深海阔的城市;《山海经》记载的海外三座神山所在之地;西游记里所称的东胜神洲遨来国;毛委员笔下的孙猴子的老家。
赵本夫笔下写道:连云港是一座虚构的城市,更像是一座海市蜃楼,这里是另一种人间,弥漫在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很少有烟火气,更多的是野气、神气、仙气。
阿丽很兴奋,像一只正在天空飞翔的自由的鸟儿。那些青砖红瓦的房子,正在飘着炊烟,屋前房后,堆着一垛一垛金黄色的稻草,时不时闪过的沟渠,被绿树簇簇包围,眼前绮丽的农村美景,一望无垠,犹如一幅素美、恬静的油画,铺陈在天地之间。
阿丽想:“这眼前一幅幅飞奔而过的美丽景色在哪里见过?电视连续剧的墨西哥庄园好像这个样子?”阿丽从竞逐蝇头微利的大都市出来,乍见云淡风轻的田园,自然尘俗顿忘!
我提前半小时来天然居站,等候阿丽。路政正施工修理,挖得到处乌烟瘴气,尘土飞扬。真不明白,刚竣工的马路为什么又要修来挖去,弄得东一块补丁西一块补丁,一天也不消停?终于,看见有标志的机场大巴车远远过来,我内心有些激动,感觉地下的路面微微颤动。
车停稳后,车门打开,阿丽在我翘首期盼的目光里,拎着拉杆行李箱从容走下大巴。我被阳光照耀下的她所惊艳:一身不中不西的阿丽,头带紫罗兰色运动帽,帽尾、露出不黄不黑大波浪,儒雅中透出野性;穿一身白色丝绸荷花边及踝长裙,外罩一件蓝灰休闲薄料西装,妩媚中透出端庄;脚蹬六厘米尖头细根侧露高跟鞋,高贵中透出挺拔。
简直仙女徐徐降临人间!
我赶紧上前,接过她手中行李箱。
阿丽认真端详我一番,感慨道:“你一点没变,男人真不容易衰老。”
“老了,天若有情天亦老!”
“油嘴滑舌没有变,”此时,大中午的,路上行人不多,阿丽却不平静了,开始人来疯模式,张开臂膀道,“来,抱抱我!”
“别,小城市,撒一泡尿走两个来回,熟人看见不好。”
“嘛--,怕别人看到呀,我可不怕。”阿丽侍宠刁蛮。
我右手虚抱阿丽腰。阿丽不满,夺下我手中行李箱,撒娇道:“不嘛,我要你抱我,要你吻我。”我在阿丽脸颊上蜻蜓点水连点三下,阿丽不依,我只好再鸡吃食般连啄三下,方得阿丽饶过。阿丽路上仍然不满道:“你怎么见我如此矜持,没一点感觉,白开水一样?”
“有感觉呀,成熟之人不动声色。”
“哼--。对了,你喜欢我穿白色丝织长裙,我专门为你选的这一身,喜欢不?”
“喜欢。仙女下凡!”
“你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胸大了,屁股大了,腰细了,腿长了,像文艺报版式,错落有致!”
“你认真点夸好不好,你这夸人听起来都坏坏的呢!”
“哈哈,我正经点夸:倾城倾国,国色天姿,绝色佳人……”
“好了,别拽文嚼字呢!”阿丽妩媚轻声道,“不是看到你,差一点坐过站。你说天然居是城市地标,这什么地标呀?最多十几层吧,看起来灰不溜秋的。我以为还在郊区没进城呢,谁知道已到市中心。”
“别看灰不溜秋的,天然居上面旋转餐厅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上去喝咖啡的不是官员就是企业家。大小姐,这小城市哪能和深圳比,你看惯了深圳满眼三十层以上的高楼,乍乍来到小城市,当然有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