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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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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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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记》连载

第七十五章 身价飚涨成头牌 夫妻猜忌有隔阂

小蘑菇坐台不易,客人花了钱出来寻花问柳,自然不老实,动手动脚的,想方设法占点便宜。她心理上排斥,却没得法子。既然选择做这一行,可不是让你赚钱立贞节牌坊的。小蘑菇深知,想玩清高,根本没法在这行混。

小蘑菇坚守底线,每天上班前,仔细穿着打底裤,防止被过分的客人轻薄。尤其怕醉酒客人,色迷心窍,死缠烂打。万一包间里用强,黑灯熄火的,吃了亏上了当,后悔的可是自己。身边不是没有例子,姐妹坐台期间,被人长驱直入者有之,吃了暗亏,还不敢报警。出来陪须穿安全裤,这是防狼神器,可让对方干着急没办法。

遇到咸猪手直接伸进裙底的,你不能臭脸,得赔着笑打手,婉言谢绝,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去,被轻薄也还隔层布保护,不至于被人羞辱。实在遇到不上路子的客人,原形毕露,硬抓乱挠,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隔靴搔痒占得一点便宜。

你在这圈里混,总得给男人几个甜枣吃,才能聚拢人气和财气。

确实,有几个超级富豪被小蘑菇迷惑得神魂颠倒。有个香港佬,香港房地产拖拉斯集团董事局主席,晚上常开“双牌车”冒来深圳点卯小蘑菇。妈咪阿兰心底暗暗折服:“这大佬什么样女人没见过,香港明星、时尚界模特玩过一大把,还能被小蘑菇笼络住,从侧面说明了小蘑菇确实有料。”

当然,小蘑菇也有独特优势。粤港澳男人喜欢高挑北方妹。北方妹多肤白貌美大长腿,不像南方女孩个子矮、皮肤黑、脸型不圆润者较多。小蘑菇有舞蹈功底,歌唱在线,论才艺比那一帮小姐妹不知高上几个档次,自然有一帮狂蜂浪蝶跟在后面趋之若鹜,舍得砸钱,恨不得立刻抱上床去一亲芳泽。

小蘑菇谨守际分,从不乱来,更不和客人出台,圈内名声渐大,已成为银江轩头牌。阿兰训话时说:“你们学学小蘑菇,才来几天,就像那首流行歌曲—‘东方之珠’,红透香江两岸! ”

小姐常为客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可没人敢惹小蘑菇。大家知阿兰特别宠着她,把她当作亲女儿一样疼,平时舍不得说一句重话。阿兰把小蘑菇当作摇钱树,认她作干女儿。虽然,小蘑菇年龄比阿兰小不了多少,本该姐妹相称,可小蘑菇聪明,嘴又甜,进进出出的都喊阿兰干妈。小蘑菇能给阿兰赚钱,阿兰自然偏爱她。

谁会拒绝钱财呢?又不咬手!

阿兰头疼,几位大佬抢着点小蘑菇台。这些人不缺钱,花钱如流水,为小蘑菇顶起牛来,自己夹中间,谁也不敢得罪。神仙打架,别人还不敢拉架。阿兰思前想后,决定雪藏倾国倾城的小蘑菇,不是一掷千金、富可敌国的“大水鱼”,不让随便见到小蘑菇。

不过,越保护越显得小蘑菇神秘,名气反而越来越大!

有位官二代,一家保险公司和一家金融公司控股大股东,据说其为吃到小蘑菇这块天鹅肉,私下派人找阿兰攻关。阿兰挡了,道:“小蘑菇不出台的,她有自己主见的,不可侵犯的,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我还是尽力劝说吧。”

阿丽知道这位公子不是一般人,随便跺下脚,能让银江轩关门。阿兰自然不敢怠慢,知道这位公子要小蘑菇不是为了满足最简单的肉体欲望,他身边什么女人没有,他追求的纯粹是一种征服欲,能征服头牌是一种成就感,也是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权利欲在作祟。

小蘑菇名声大到一定程度之时,命运就不是她自己所能掌控。

阿兰私下给小蘑菇灌输迷魂汤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遇到挥土如金大老板,陪几夜陪得痛快了,年纪轻轻就能实现财富自由。”阿兰把小蘑菇当成手下“艺人”,要亲自为她布局,三番五次动员她出台。

小蘑菇倔强道:“我不会为钱去出卖灵魂的。”

阿兰心里好笑:“觉得这丫头太幼稚,再高档也不过坐台的,以为自己屁股上插几根凤凰毛,就能小鸡变成凤凰?!”

阿兰软磨硬劝,小蘑菇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我下水倒是可以,但要给我选择权,必须我看上眼的,且要有感觉的,不然宁死不从。”

阿兰嘴角撇了撇,暧昧地点了点头。

小蘑菇第一次下水,阿兰拉的皮条,客人自然是那个官二代。不过,官二代带出台两次,也就不太过来。下面得手的,就是那个坐着双牌车有保镖贴身保护的香港房地产大佬。周末瞒着妻小来深圳,在酒店里与小蘑菇共度春宵。

这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不久,小蘑菇开始夜不归宿。

许伟内心恐惧,隐隐知道大事不妙,可一则惧内,不好当面追问,二则没切实证据,乱嚼又怕小蘑菇恼。三则,现在吃喝拉撒全靠小蘑菇,是可忍孰不可忍,还得忍!万事开头难!开始出台,小蘑菇内疚,总为夜不归宿找个恰当理由。

可一旦习惯成自然,谎言便魔鬼一样不胫而来!

慌说得多了,小蘑菇便懒得再为谎言编造谎言!

沙埔头老乡之间开始疯传小蘑菇闲言碎语。许伟倒果为因仔细分析,觉得这是大家嫉妒心作祟,见不得自己发财,背后编故事败坏小蘑菇。许伟公开表示道:“嫉妒羡慕恨的人,让他们嫉妒羡慕恨去吧。”

许伟众人面前几次忿忿发恨,称找到嚼舌头根、捕风捉影之人,一定掀他大嘴巴子,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许伟细细查访,看谁背后戳自己和小蘑菇脊梁骨,却发现流言蜚语如同淤泥之黄鳝,十分狡猾,微微露头,将要伸手抓却隐身泥中。

许伟想找人辩护,不知找谁。别人再混账,也不会当面戳他,毕竟打人不打脸。事态发展远超想像,风凉话像断线之风筝,在沙埔头村上空飘了一圈,最后坠落到许伟耳朵里。

他察觉到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一股悲凉直冲脊背。

确实,老乡酒桌上都把许伟当笑话讲,背后直哙道:“不知他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恐怕早绿成内蒙古大草原。”陈海生当时在场,不仅不为兄弟许伟辩护,还帮腔作势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顶点绿。”陈海生揣着灯下黑心态,语气刻薄、表情轻蔑的埋汰道:“一个成功女人背后,一定站有一个优秀的男人。”

散布流言之人,许伟没找到源头,却有人告知他陈海生之精辟见解,气得许伟跑我面前气愤道:“恨得牙痒痒,那帮老乡太可恶。最可恨的,陈海生不帮说话也就算了,还背后添油加醋嚼我和小蘑菇舌头根。”

我给许伟灌溉心灵鸡汤道:“不会吧,海生不是那种人。你咬牙切齿证明你太在意别人的话,何必呢,《增广贤文》说得好:谁人面前不说人,谁人面前不被说。”

在我劝慰下,老半天,许伟才释然道:“小蘑菇是我女朋友,处了好几年对象,他什么人我难道还不知道。我对她很放心,绝对不会乱来的,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许伟嘴上这么说,心底没有底气。他看最近小蘑菇常常夜不归宿,早怀疑她和客人不干净。许伟郁闷,又无处排泄,这种事情出去说,只会遭人笑话。许伟在一帮老乡眼里,是一只每天把头埋在沙砾中的驼鸟,屁股露在外面任由人踢。

小蘑菇财路广进,许伟那点工资早看不上眼。作为夜班工作者,她晚出早归,每天回家自然一身疲惫,需要补觉。白天洗衣做饭等杂务,需一个好样样之人使唤。两人把男女社会分工和家庭角色彻底颠覆。小蘑菇分不出多余精神来,让许伟辞掉工作,专职负责后勤保障。

许伟吃起软饭,自觉处处矮小蘑菇一头。小蘑菇见了世面,对许伟越发“瞧不上”。她和许伟说话常带反唇相讥之语调,尾音里夹杂着不屑一顾之语气助词,讨论任何事情表情极不耐烦。

在别人眼里,小蘑菇开始翘尾巴,说话不再温婉谦逊,举止越来越拿大。

许伟每次想和小蘑菇交流,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道扑朔迷离的隔膜。这一道无形心墙,看不见摸不着。偶尔,许伟来了兴致提出要做那事,小蘑菇总找理由推辞,不让许伟近身。偶遇小蘑菇心情好,会让许伟幸会一次,这带给许伟极度畸形的满足。他把小蘑菇压在下面,心底狠狠操着,把自己想成嫖客的爹和娘,狠狠发泄着。

小蘑菇让他靠一次身子,会让他积蓄了许久的不忿的溪水,找到泄洪闸口,一发而不可收拾。小蘑菇还奇怪问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强,做一次没完没了的,谁受得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在家养着,细皮嫩肉的,我可是累得骨头都疼,天天需要出去工作的。”

尽管小蘑菇不给许伟余钱,可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许伟经手。许伟活学活用起毛主席游击战法,需要时聚零为整,必要时化整为零,经常性克扣一点虚报一些,偷偷聚存起私房钱。

夜晚,小蘑菇上班,许伟百无聊赖外出厮混,或跑小放映厅看黄片,或去路边洗头房泡洗头妹,或跑南国影院门口搭讪小太妹。那些小太妹电影院门口转悠,袒胸露乳的,陪看一次电影50元,能让寂寞的咸湿佬食髓知味。

小蘑菇那双老虎眼冒精光,早发现许伟背着自己乱来的蛛丝马迹。许伟这些让小蘑菇不齿的行为,反让她出台变得心安理得,甚至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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