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万年几十万年以前人类还和其他动物一样茹毛饮血的时候,这里也许还是一片莽荡的森林,滔滔的黄河从这中间喧嚣着翻滚着蜿蜒而去,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成群的麋鹿出没其间,在林间的草地上奔跑栖息交配繁衍,那些被上天惯于主宰的肉食动物,诸如狼豺虎豹也呼啸于左,在这里,它们在较量中生存在生存中较量,一转眼几万年几十万年过去了,那些曾经攀援于树上的灵掌类终于被上天看中,并且以飞快的不可想象的速度进化着,它们的生存智慧在量的积聚下,终于有一支被称为人类的灵掌类赢得了智慧和思维质的飞跃,它们以高于其它生命的智慧高傲的从树上走下来,在上天短视的纵容下,那颗自私贪婪的心疯狂的扩张和漫延,它们在与其它动物的较量中慢慢地占了上风,慢慢地代替上天成了这世间所有生命高不 可攀不可一世的主宰,在它们的眼光里,只要是上天创造的存在没有什么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改变的,所有的所有在它们高超的智慧面前都变得如此的脆弱变得不堪一击,它们掌握希望掌握的一切,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存在都必须匍匐在它们的脚下接受奴役接受毁灭。
这个时候上天那个昏庸的老儿开始昏昏睡去,它手中掌控的书卷也滑落下来,头顶上再也没有控制和监视的目光,这群人类掐着腰目空一切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上天,它们以智慧满足自己幻想的万能化,它们开始按照自己的欲望和喜好随心所欲的改变着上天早已定型的布局,于是它们为所欲为、开始了能给自己带来欣喜和刺激的对其它低级生命肆意屠杀和毁灭的罪恶行为,慢慢地它们的脚下丢满了猪马 牛 羊的弃骨,就是那些曾经被上天视作生命主宰的豺狼虎豹见到它们也开始退避三舍,森林被大量的砍伐,草地被武断的变为农田,于是又过了多少年以后,这里渐渐出现了一片片错落起伏的茅舍,一片片被人类按照自己的意愿改良的植物,又过了多少年,它们终于变成了他们。
这里开始被名字化被群居化被国家化,于是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类居住和诞生的地方都被国家所覆盖,人为的禁区和界线使一群人和另一群人的生命阻隔越来越深,于是怀疑误解猜疑和不安在自私和贪婪的纵容下慢慢地就开始了生命与生命之间的集群对抗,每一个集群都用国家的名誉开始以毁灭和占有为目的进行厮杀,这就是人类战争的雏形,在接下来的几万年几千年里,战争这个被人类以屠杀和占领为目的注释的名词一直像魔鬼一样跟随着人类,在白骨和鲜血铺成的道路上从远古走向现在,足迹遍布人类活动的所有空间,只要在人类生命中这种自私和贪婪存在,战争这个名词就永远不会消失,永远永远会伴随着人类从今天走向明天走向未来,直到上天突然从昏昏欲睡中醒来,在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之后开始愤怒,战争作为人类存在的名词才会随着人类的消亡而消失。
如果人类有突然清醒的时候,哪怕是睡梦中短暂的瞬间,会不会突然看到我们明天的末路、看到因为生命自身的自私和贪婪所引发的相互残杀和毁灭所带来的人类共同毁灭的可怕后果,当看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疯狂厮杀的屠刀会不会就此放下呢?会不会在突然明白我们的未来之后开始忏悔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再以这种国家的方式像猪圈一样把人们隔离起来呢?会不会就此放弃不劳而获靠占有和掠夺的生活呢?会不会放弃所有人类本来没有的所谓的以地位和财产划分的阶层呢?会不会摈弃所有的因为自私贪婪造成的一切呢?包括国家军队警察官员和百姓,是不是要彻底放弃一少部分人骑在一大部分人头上过着吸血式的魔鬼生活呢?作为生命作为独立的单个的自由的生命,我们为什么不能完全自由平等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呢?我诅咒因为自私和贪婪引发的在生命之间漫延的病发症的国家军队警察官员地位权力等等这些寄生在广大平民百姓身上的一个个毒瘤。
岁月如水生命使然,不管什么终会有个尽头,我们作为生命一个普通的再渺小不过的存在,当然也不能例外,作为生命在走过的这段存在的历程中我们走得太苦太苦了,这一切不是因为任何的外部因素,完完全全是因为我们自己,完全是因为我们人类自己的自虐所造成的,洁净的宇宙星辰的诞生和湮灭都本着自我的存在属性,而我们人类不管如何的渺小,我们也应该有自己存在的属性,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今天这种体现和表达方式,它完全应该是另一种平和的美丽的生命世界的最高幻境,只是我们走错了路,可是我们是这样的固执和不可理喻,并不想回头和挽回,时光是永驶的,喜欢异想天开的我们总是把时光倒流作为我们回头的机会,可我们永远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我们就这样五十步笑百步的往前走着,没有谁能够停下来站在高坡上搭起手来瞭望我们的未来还有多远的路程,我们未来之后的结果又是什么呢?更没有谁在乎和寻求这个答案,因为它对于暂时的暂时没有一点关联和影响,我多想大喝一声,让可怜的人类突然清醒,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徒然,我最终还是在上天的耻笑中成为一个孤独的清醒者,在生命奔流的江河上徘徊和喟嗟。
五月的豫东天高云淡、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可是作为一个将军,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心中有半点诗意,他的世界只能是一个血与火的世界,他的世界也只能是一个生死有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他周迅雷这一辈子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在龙塘A军的指挥部里,周迅雷率领着属下为353旅旅长马腾龙将军进行送别之后,立即召开了东集团军事会议,到会的都是各旅团长,还有配属A军的107师所部军官,大家一身战火疲惫,都坐在平坦的地面上,有的屁股下面垫上一块砖有的垫上一把草,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院子里刚才准备的一大缸沁人心扉的井水也被他们像夸父一样喝干了,风轻轻地晃动着树影,天空云白如絮,周迅雷掐着腰正在讲话:
“我们当前进攻的第一阶段暂时告一段落,经过这几天和日寇的村庄争夺战,我们消灭日寇三千多人,自身伤亡一万多人,没有办法在这个兔子奔跑都露脊梁骨的平原上,我们没有任何地形可以利用,在鬼子大炮飞机下进攻这些机枪密集的村庄,我们只能挺着身子往前冲,战区的命令一声紧一声,谁也不敢怠慢,山岩信夫是我们 A 军的老冤家,在鲁西南我们42军面对黄河守着菏泽东明鄄城几个孤单的小城,为了完成战区的阻击时间和计划,我们拼尽老本和他纠缠和厮杀了七天七夜,有幸A军在他们飞机大炮面前没有全军覆没,我们在郑州迅速得到补建,补建后的第一仗又和我们的老冤家打上了,上次是他们围攻我们,这一次颠倒了过来,是我们A军为菏泽死难的兄弟报仇的时候了,通过这次村庄争夺战,我们这支部队打得很好,打得很顽强,称得起A军这个光荣的番号,我们是当之无愧的!
在得知我们彻底拿下野鸡岗以外的十几个村庄后,战区指挥部给我们进行了通报表扬,让我们发扬连续作战不怕疲劳不叫苦的精神迅速向第11师团野鸡岗主阵地发起更加猛烈攻击,坚决把他们打出去,让山岩信夫接受我们A军的铁拳、接受被我十万大军彻底围歼的命运,在接下来攻打野鸡岗和剩下的几个村庄中,我们东集团要在攻击地段猛烈向小鬼子实施打击,坚决把这个祸害我中华民族最深的师团消灭在豫东平原上,我们要发扬老42军有我无敌的精神和鬼子血战到底,彻底考验我们新A军的时候到了。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我们不惧怕他们的飞机大炮不惧怕重大伤亡,要坚决和小鬼子血战到底,拿下山岩信夫的主阵地,如果那个旅需要兵的话,我和副军长随时听从你们的调遣和指挥,愿随你们的部队抱着机枪打冲锋,生也是这几十年死也是这几十年,在这个风云激荡的伟大的历史时刻,作为这个时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为什么要辜负属于我们的这个惨烈而又伟大的时代呢?
如果我们做了懦夫,在我们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敌的刺刀下接受奴役苟且偷生,那么我们这条不如猪狗的性命在历史的呵斥下走向可耻消亡的时候,在我们对人生最后的回望中,除了满腔的屈辱和悔恨以外还能有什么呢?回头看到我们一路走来的脚印上全都是由懦夫和可耻写成的,难道我们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的生命历程……大家都愿意这样屈辱写成吗?
“绝不!和小日本拼杀到底!!”
下面的旅团长们被周迅雷一番风雷激荡的话语激发得热血沸腾,面对他的质问他们愤臂而呼。
“对!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中华民族的男子汉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华夏民族的英雄儿女,我们的历史永远是伟大的不屈的英雄之光闪耀的历史!”
周迅雷动人肺腑的话语一会儿高扬激昂一会儿缓风细雨,大家的心都随着表情话语手势 低回高亢跌宕起伏:
“弟兄们在这几天的攻击战中,我们牺牲了两个旅长 三个副旅长两个团长,我心里很难过,他们都是好样的,不愧为我中华民族英雄的儿女,合格的男子汉,我希望我们都要以他们为榜样,向他们学习,和日寇战斗到底,我们开过会后,各位回去抓紧时间补充弹药,特别是手榴弹,它是我们对付日寇机枪阵地最有效的武器,抓紧时间对部队进行整编,在接下来的战斗开始后,全旅剩下一个团,旅长就是团长全团剩下一个营,团长就是营长,全营剩下一个连,营长就是连长,决不给日寇喘息的机会,坚决拿下鬼子野鸡岗的主阵地,别的我都不多说什么了,时间紧迫,下一次战斗马上就要开始,现在让副军长宣布人事变动。”
周迅雷看了一下宋铁臣站到一边,副军长站起来走到会议中心:
“弟兄们 由于战斗激烈,我们的军事主官伤亡过半,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新的人员补任名单,354旅旅长由原816团团长张东朝接替,353旅旅长由原354旅代旅长冯冠雄接替……”
会议正在进行,突然头顶上传来阵阵飞机声,会议一片骚动,几个警卫员冲过来要周迅雷下去,他甩胳膊大吼道:
“让警卫部队给我朝天架起机枪,如果鬼子飞机发现我们,就用轻武器织成的火网把他们给我揍下来!”
谢发强旅长挥手喊道:
“要要抓一个会飞的小鬼子,我们今天要吃小鬼子的红烧飞机!”
“哈哈……好的红烧飞机……”
这是个平原上的小镇,这里的居民喜欢在所有空余地面上种植一些树木,包括房前 屋后坑边塘沿,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个绿色的海洋,所有的房屋都掩映在里面,鬼子的飞机飞临龙塘上空高高看下去到处都是一片绿色,要寻找到隐藏在绿色海洋里的目标很困难,他们吼叫着盘旋着就盲目地俯冲下来进行投弹和扫射,顿时被击中的草房纷纷起火,冲天的火焰又引燃相连的其它房子,这个本来美丽的恬静的的平原小镇顿时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