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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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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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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八十三章 兰封大血战(49)

头顶上大雨如注暴雷隆隆,老天爷在这样一个设定的大背景下,我们人类演尽了人寰的惨烈演尽了尸体和鲜血的泼墨,都要置对方于死地,是那样的愤怒和仇恨,是那样的切齿和眼红,让他们在这个大雨夜里为那两个名词而死去,正义非正义就是这样直白的被注解和诠释着,就这样的残暴,就这样的血腥和禽兽,让我们为人类的悲哀而哭泣,让我们为人类的不幸而痛伤,一切的生命都在这场惨烈的厮杀中焦躁不安,树木庄稼小河村庄都在这个血海拼杀的暴风雨之夜哭泣着呜咽着倾诉着向着上天向着大地向着无穷无极的苍宇。

上天你可看得清楚,你可听得明白,万能的主宰,为什么 为什么不用你的万能来制止人类彼此之间的仇恨和厮杀,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共生共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在共存中接受你的眷顾?

都说你是万能的仁慈的,我看你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万能仁慈光环的昏庸无能的老儿,你什么都不能做,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玩那些简单造人的用于自慰的游戏,你并不能左右这些出自于你手下的一切,收起你这一套突发的奇想吧,他们来自哪里还让他们回到哪里,让他们作为一棵树一棵草一个沙粒又有什么不好?你说说你这个多事的老儿,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们运动成人呢?既然给他们赋予智慧,你就应当给他们赋予约束这些智慧的道德底线,让他们平和的相处,让他们平静接受你赋予的普天的光辉和田园,你就这样的不负责任,轻率的随手把他们造出来,任他们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毁灭一切践踏一切,难道说你当初营造这样一个美丽的世界就是为了让这群叫做人的野兽来毁灭和践踏吗?如果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你是一个低级趣味的无聊者,什么万能?什么仁慈?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我光环 自我欺骗的谎话,结束吧 结束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结束,如果你还余意未尽,为什么不能重新再来呢?

就这样人类无视上天的暴怒在电闪雷鸣下拼命地厮杀,所有参加意志对抗中的生命都在被动中的主动下努力地把每个和他相遇的对手置于死地,坐享其成的死神默默游荡在这场激烈的生命与生命的荼毒之中,它把所有失去生命的魂魄悄悄地一个又一个地揣进自己的黑斗缝。

在兰封这场大战中,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之夜究竟要收下多少亡魂,这个素来以可怕而著称的大神,因冷酷而遭嫉恨的它面对生命间的仇杀和战争,它的冷酷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它的道路上向来蔑视一切,但是当它面对相互毁灭的人类战争的时候,就不得不放下它那傲慢冷酷的态度,躬下身来为一个又一个大部分处于青春年少的蓬勃生命瞬间消失或毁灭而全身战栗,在它向来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同情和怜悯这两个词语,但是当它真要鼓起勇气面对人类之间仇恨相杀的战争的时候,不得不痛苦地在自己的观念里徒然地给这两个词语留下应有的位置,让冷酷的自己揪心于生命瞬间的毁灭。

如果它是上天,它就会戛然而止这个世间一切的关于人类相互屠杀的战争大剧目,因为它太残酷太血腥太让世界悲惨和绝望,可是它能力有限,只能跟随人类的仇恨引起的一场又一场惨烈的大屠杀默默地收葬那些死亡在同类屠刀下一批又一批悲惨的亡魂,作为死神,它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再也无能为力。

郑冠山355旅就这样在电闪雷鸣的大雨之夜突然与敌人展开了激战,前面的两百多鬼子很快被消灭,后面还有四百多鬼子,这群恶魔不接受灭亡的命运拼死抵抗,他们虽然被杨大伦团打乱了建制,但是单兵单群作战的鬼子很有战斗力,他们还是占领了附近的崔小庄,在村头负责阻击的两个排全部战死在鬼子的突击之中,鬼子占领村庄,迅速四面撒开兵力,架上机枪拼命向我冲击部队吐出一条条火舌,郑冠山借着天空的闪电趴在田埂上看了看,他命令杨大伦团围三缺一,给鬼子造成可以乘机向北突围的假象,打急了的鬼子见有机可乘就会夺路而逃,只要他能脱离崔小庄,腾出手的魏开山团就会作为堵截部队一跃而起对他们迎头痛击,失去依托的鬼子就成了入网之鱼。

按照郑冠山的命令,所有的部队很快到达指定位置,攻击部队迅速向村庄发起猛烈进攻,大雨中我重迫击炮营的炮弹呼啸着带着尖利的声音向村庄飞去,村庄里的老百姓早在鬼子打进双塔集的时候逃跑一空,一个个空余的房子围墙都成了鬼子向我攻击部队射击的堡垒掩体,那些土墙的民房在一群群炮弹覆盖下纷纷倒塌,村庄的围墙在我炮兵第一批炮弹的打击下就坍塌了,但是围墙后面鬼子的机枪还是像狼群一样织成火网,压得我攻击部队趴在积水里无法抬头,郑冠山十分清楚,如果今夜不能把这股小鬼子全部消灭,那么天一亮他们就会在飞机大炮装甲车的接应下破围而去,所有攻击部队都会暴露在鬼子的强大火力之下,成为无助的可怜的待宰的羔羊,他咬着牙喊道:

“王更生张树涛你们两个快把杨团长和迫击炮营营长给我叫来!”

“是!”

通信员转身消失在漆黑的风雨之夜里,头顶上的炸雷一个接着一个爆响,白得发蓝的闪电瞬间把大地照得一片煞白,从积水里爬起来的攻击部队被鬼子一批批打倒在水窝里,在惨白电光下,刚才的水泊一会儿就漂满了我攻击部队的尸体,攻击部队正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手榴弹根本不能打到攻击的位置,郑冠山看到一群群在积水里匍匐的战士刚一起来都被鬼子的机枪火力打得东倒西歪,雨劈头盖脸的往 下浇, 猛烈的雨水甚至让他有点睁不开眼,部队有点混乱,炮兵不能掩护步兵冲锋,郑冠山怒火中烧,炮兵营长披着雨衣跑来,他指着鼻子大吼道:

“赵全国你个狗日的,你的炮怎么打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杨大伦的冲击部队被压在水窝里抬不起来头,冲上去的都被鬼子机枪打成了谷个子漂在水里,把你的雨衣脱下来给老子淋淋雨清醒清醒!”

炮兵营长被旅长一通臭骂赶紧把雨衣甩在地上,杨大伦也来了,他跟郑冠山时间比较长,知道旅长的脾气,他还没有到郑冠山身边就提前把雨衣甩给了警卫员,顶着大雨跑到旅长面前,看到杨大伦二话不说又是一顿臭骂:

“杨大伦你看你这仗给老子打的,愚蠢得很,鬼子那么集中的火力,你命令部队挺着身子硬冲,你让我平白无故损失那么多兄弟,我枪毙你个狗杂种!”

火冒三丈的郑冠山就是这样说说并没有真动手,他骂完,拉住他们两个的手,来到一个小土坡面前趴在上面,借着电光用手往前一指,仔细交代了兵力的布置:

“杨大伦正面你展开一个营,其他部队助攻吸引鬼子,等鬼子转移火力,再发起猛攻,主攻方位你们两个都看清楚,就是村南那三棵大树的地方,从鬼子的火力喷射的位置来看,三棵树方向至少有五挺以上的机枪,重迫击炮营向村子东西两个方向佯射之后,突然掉过头来,向村南鬼子机枪位置给我覆盖,只要压住鬼子的机枪十分钟,我突击部队就上去了,即使上不去也到了手榴弹的攻击距离,在铺天盖地的手榴弹爆炸中,鬼子的防线就可能会被撕开,打进去把这群王八羔子从村里给我赶出来,让他们往北跑,留给魏开山收拾。就这样半个小时后给我准时发起攻击,一个小时内,我要听到埋伏在村北的魏开山打响围歼战,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这个大队一个不剩的全部消灭。”

雨越下越大,敌我厮杀的枪炮声轰鸣着,好像与天上的雷公竞赛似的,他们两个各自回到部队不久,崔小庄东西方向的佯攻就开始了,我们的炮兵发射的炮弹也一发发飞过头顶在村子东西两个方向不停地爆炸,大雨中村子四周都响起了我攻击部队呼喊声,鬼子四周的机枪火力把黑夜打成了一片火网,风裹着田野里的庄稼和树木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呜咽,一个响雷从头顶上轰隆隆的滚过之后,我们的炮兵突然改变射击方向,同时加强了射击密度,密集的炮火向村南敌人的阵地盖了过去,就这样鬼子村南的阵地陷入了铺天盖地的爆炸中,那些刚才还疯狂的向我们射击的鬼子机枪都被一挺接着一挺地淹没在我密集的炮火所形成的海洋里,鬼子的机枪哑灭了,我攻击部队在突然的冲锋号下从水里一跃而起,踏着积水冲向鬼子的阵地,到处都是我们攻击部队的呐喊声,主攻的助攻的他们像一波波汹涌的大浪一样向着既定的方向席卷过去,电光下我勇敢的突击部队端着机枪挺着刺刀山呼海啸般的向已经哑火机枪扑去,越来越近了,眼看就到了手榴弹的攻击距离,正在这时候鬼子的机枪突然复活了,又重新从黑夜里向我冲锋部队的血肉之躯发射密集的弹雨,我正在冲锋的部队猝不及防,又被打倒了一片,突击连长穆天猛大喊道:

“张廷云带领一个班给老子爬过去,用手榴弹把鬼子的机枪给老子敲掉!”

话音刚落,积水中十几个战士分成不同的方向朝着几挺复活的机枪快速爬过去。

在雨中指挥的郑冠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推开身后的几个警卫员迅速向麦田里的炮兵阵地跑去,我炮兵正在拼命的朝着鬼子的阵地倾泻炮弹,他趟过一片齐腰深的洼地,爬起来拉住一棵大树对着前面的炮兵喊道:

“坚决给我敲掉村南的几挺复活的机枪!”

他边跑边喊,炮兵营长一看旅长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炮弹扶住摇晃的旅长:

“你娘的不要管我,赶紧给老子打,三分钟你要是消灭不了鬼子几挺机枪,我就要你狗日的脑袋!”

营长赵全国看到旅长那握着手枪的架势真要杀人,他把旅长放下一转身大喊道:

“听我的,正前方五号位置给我齐射,放!”

所有的炮弹都向同一个地点发射,几十发炮弹过去,侧翼的那几挺机枪很快就是失去了吼叫声,只剩下中间的那几挺,正在向我们攻击部队吼叫:

“四号位置准备放!三号位置准备放!”

炮兵营几个集中齐射之后,鬼子的机枪全部被打掉了,我攻击部队再次吼叫着发起冲锋,在电光下,我突击部队很快就要接近阵地了,突然正前方的几挺被我炮火打瞎的机枪再次复活,密集的子弹把来不及卧倒的部队打倒了一片。

“弟兄们手榴弹给我打手榴弹!”

随着几十个手榴弹飞过去,鬼子的机枪哑了,我主攻部队攻了上去,顷刻间敌我短兵相接机枪炮火都失去了作用,一道道耀眼的电光下,冲击与反冲击的杀成了一片,敌我搅在一起缠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敌人的反击力量上来了,我突击 部队渐渐不支,很快战场向村子的边沿退去,如果不及时投入兵力,撕开的口子很可能就会被鬼子堵上,鬼子阻拦的炮火越来越猛,我后继部队被阻隔后面无法逾越,情况紧急,营长薛剑锋把帽子往水里一摔:

“3营都跟我冲!”

一声怒吼3营长带着部队杀了过去,冲锋的战士不断地在敌人密集的炮火战倒下被撕碎抛向天空,尽管这样我冲锋的人群前赴后继向着死亡的火墙冲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踩着前面人的尸体冲上来。

“手榴弹!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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