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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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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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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往昔的岁月(26)

大标题已定,接下来就让我用一生的生命之爱来书写这部旷世的伊甸园之歌吧!”

又到了周末,杨妈妈回来了,杨云真和她妈妈的性格一样,相来就是一个敢作敢当角色,她和母亲同躺在一个被窝里,躺在这个习惯的温暖的怀抱里,把她的爱情故事像天方夜谭一样慢慢告诉了妈妈,这个正准备吹灯睡觉的知识母亲惊诧之后一把把云真从怀里推开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你说什么?”

她大张着嘴巴满脸的惊色:

“你……你 ……你这个小孩真是胆大包天!”

云真看也不看妈妈的脸:

“你大惊小怪什么呀……我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嘛!我都十六岁了,也师范毕业了,妈妈 虽然我是你的女儿可是我大了,我已经不是整天在巢穴里张着嘴嗷嗷叫着 等待你喂食的小鸟了,我有自己成年人的思考能力,对于自己的事情,我有一个成年人思考和见解,至于我要有什么样的人生我要有什么样的事业我要有什么的爱情,在充分考虑你们的建议之后,应该完完全全由我自己来选择和决定。”

杨妈妈突然被女儿这种惯用的反守为攻的凌厉攻势弄得目瞪口呆:

“妈妈 我长大了,你承认吧,你想赖着不老也不行,你看着吧,再过几年云天也会有自己的一切,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也都会离开你的怀抱,你和爸爸养我们不会是让我们永远也长不大吧!”

杨妈妈眼里露出严肃的眼神。

“你这个铁嘴鸟牙的丫头片子,你还年轻 考虑问题总是带一定的幼稚倾向性,你还处在青春的萌动期,初涉爱河,你现在一切的美好都建立在海市蜃楼的幻想上,这件事情 我先不拿意见,也就是说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一个充裕的时间静下心来…… 把你的终身大事作一个深刻的思考,然后再慎重的作出决定和选择。”

杨妈妈停下来,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一声不吭的云真:

“一个人并不是仅凭短暂的接触就所能完全了解的,他各方面的性格和品行完全展示和暴露需要一定的时间,不管他怎样刻意的掩盖和小心,时间会让他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这永远不是掩盖和伪装所能做到和穷及的。

你现在刚刚处于爱情的萌动期和幻想期,孩子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真正的爱情生活和当初的想象是大不相同的,期间的落差,并不是所有的浪漫男女都能承受的,从生活中从书本的故事里,你看看它曾经让多少失于慎重思考的男女抱恨终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渐渐的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风也发起狂来了,呼呼地吹打着风雨中不肯倒下的树木,刚才还断断续续清吠的狗,这一会儿惊于苍穹那隆隆的雷声恐怕也夹着尾巴钻到避难的柴火垛里去了,窗下的那棵可怜的月季早已被风吹得没有踪影了。

“小真啊!你现在风花雪月处处美好时时甜蜜,一切一切的都被天真的浪漫所遮盖,等你真实的走向婚姻才会突然发现,恋爱和婚姻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当你和一个男人走向婚姻,你就必须要有承担这桩婚姻的心理准备,它和臻于美好幻想的少女时代有着天壤之别,除了拿出你的全部身心相夫教子以外,你还要面对他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和我们现在的家庭相比那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你能应付得了吗?离我们那么远,妈妈我担心哪!”

云真静静看着母亲一句话没说。

“你现在处处都是妈妈爸爸的原谅和鼓励,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可是你到一个新的环境 新的家庭,你是以一个媳妇 一个要承担一个大人应该承担的一切责任的身份出现的,他和他的所有家庭成员都不会再用一个娇女儿的尺度来要求你的,因为 你已经完成了一个从女儿到媳妇的截然转身,我为你的选择充满着忧虑和担心。”

杨妈妈说着停了一下,她伸出手来深情的抚摸着女儿的一头秀发。

“我真的 真的希望你能够给你 给我 给你爸 还有他一个重新慎重考虑的时间和机会。”

杨云真静静的看着妈妈,耐心的听着母亲对问题的分析和建议,她知道这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担心和慈爱,可是 她有些观点和母亲的想法大相径庭,她体谅母亲,她不想惹她生气,等妈妈说完,她微微的一笑,像个小猫似地一下子钻进妈妈的怀里:

“妈 我的好妈妈,女儿会充分考虑你对问题的见解和看法的,我耐心的倾听着你的每一句话,甚至于不放过中间每一个停顿的标点,你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我有个问题一直纳闷,当初你嫁给我爸爸的时候不也是十六岁吗?在我外公 外婆的反对下,你不还是毅然决然地和我爸爸从白洋淀跑到高阳来了吗?你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幸福吗?那么时间已过,你为什么现在站到自己当初相反的观点上了呢?为什么你就不看好女儿的选择呢?我爱的是他的人,我不会看错,他是我一生可以托付的那个男人,他现在的一切倒霉都会过去的,你看看现在世事混乱,军阀政客你唱吧来我登场,今天你是罪犯,说不定明天你就是英雄好汉,请你不要用静止的观点看问题,我多少读了一点哲学,西方那些亚里士多德 柏拉图 什么尼采 康德我多少知道一点他们看问题的方法观点和角度,所以我从来就不用静止的观点看问题,我愿意和他一起度过他人生中这段艰难险恶的日子,我相信他的人品我觉得他值得我用一生的爱来经营我们的婚姻。”

面对女儿言辞犀利口角凌厉的攻势,着实让母亲张君英猝不及防,从这一刻起,她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在她怀抱里撒娇的小女孩了,她对问题的思考 判断和选择正在日趋成熟,突然面对女儿如此大的变化,杨妈妈虽然表面上没有动声色,其实 她的内心还是暗暗大吃了一惊:

“你 你……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想翻天呀!那是那是因为我看准你爸爸他是一个爱我 负责人的好男人!”

说着 说着 张妈妈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一相得理不饶人的杨云真,像那战场上机智的指挥员,犀利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对方失败的时机,对方任何的一点疏漏都有可能成为他赢得最后胜利的那个重要的砝码:

“这不就对了,我是你的女儿,你的眼光那么好,你想想我的眼光能比你差吗?好妈妈 你相信你的眼睛……我相信我的判断和选择!”

“他就现在这个处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怎么办呀?”

“我不是说过了吗?什么事情都在变化中,祸福沉浮都在自己的造化,路在人走 事在人为,活人怎么能够被尿憋死呢?我们两个都有学问,在这个绝大多数文盲的国家里还怕找不到饭吃,无论到哪里,就我们这学位都是凤毛麟角,一只小鸡有两只爪子还饿不死,更何况我们两个有知识有学问的大活人呢?你说是吗….. 我的好妈妈!”

“少给我耍贫嘴!你这个臭丫头片子,真是三斤鸭子二斤嘴……反正这事我们得考虑清楚,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再做决定!”

云真又撅起小嘴撒起娇来:

“反正我不管,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杨妈妈看女儿的意已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好像 我真的要老了……”

“哎!妈妈,你不是说让我明天去上班吗?我爸爸和王叔叔去北京,那你们学校不是又差两个人吗?为什么不让张汉召去应聘教师呢?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呀!”

“唉!说你幼稚你还嘴硬,你仔细想想….. 那怎么能行?我们那个学校是一个大学校,又在县城里,人员多,来往人事复杂,他那个事眼下风声正紧,这样不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去学校用不了三天,他都会被警察抓去,学校门口的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的都是他们四个的捕榜和画像,再说 他这次犯的可不是一般的普通案子,这小子真有种,他可是把京城里有权有势的警察局长的儿子给宰了,你想想我的傻丫头 这事一时半会儿能拉倒的吗?”

杨妈妈带着埋怨而又无奈的口吻:

“这事先别急,让我想想再作打算。”

听妈妈这么一说,杨云真还真的发起愁来了。

“那该怎么办呀……总不能把一个大男人在咱家藏一辈子呀,再说长期下去这也不是办法呀!”

杨妈妈并没有理会女儿带着撒娇的口气说的什么,她把被子轻轻掀了一下,那昏黄的油灯被带起的风扇得摇摇晃晃,她把手压在女儿的胳膊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哎!要不这样,我有个同学在一个乡村学校做校长,前一段时间还来信说他们那里条件不好,总是留不住人,要不让他到那里试一下,也许是个比较安稳的地方。”

“哦 妈!你说的是徐明山叔叔吧?我可是认识他,我们和爸爸放暑假去他那里玩过,离这里很远哟,行 我看行……去他那行!”

过了一会儿,云真似乎若有所悟:

“妈我看 要去我们两个一起去,你们学校里的那个位置我不要了,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他一个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口音又不一样, 如果没有人照应,我想 过不了多久就会露陷的,我想好了,你干脆把高阳小学的聘书给我退了吧!反正 我要和他在一起!”

杨妈妈显然有些生气了:

“你这个疯丫头 你要作死呀!我和你爸爸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位置……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云真看妈妈真的生气了,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她一下子抱住母亲:

“我的好妈妈,你也是接受新思想教育的人,怎么还这么封建呀,你仔细想一想,在风声鹤唳的环境压力下,他一个人能行吗 ? 如果是这样,我们当初还救他干什么,干脆让他死在我们家的院子外面不更好吗?妈妈 俗话说‘杀人杀个死 救人救个活’,既然如此 为什么送佛不送到西天呢?”

杨妈妈睁大眼睛瞅着女儿:

“看来今天我是说不过你了,你这个臭丫头真是变了,自从他一来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看着你 我真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在我眼前的就是我的女儿。”

过来一会儿她们的谈话看似突然中断了,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着,风也比以前紧多了。

“看来 你说的有些是对,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没人照应就目前这个形势也确实危险,你的位置放弃实在可惜了,既然这样放弃就放弃吧!我女儿大了,我也就不得不支持你啦!”

杨云真看到母亲终于同意了她的想法,高兴的一下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趴在妈妈的脸上就是狂吻:

“谢谢您 我的好妈妈,您终于理解了……哦……妈妈万岁……理解万岁 !”

“起来!这个疯丫头,口水都流到我脸上了,我还要给你徐明山叔叔写一封信。”

“写信?啊 好妈妈!信都不要写了!反正 他那里的人和路我都熟悉,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女儿的活动能力吗?”

张君英妈妈带着怀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儿:

“疯丫头 不写信能行吗?”

“哦!妈妈 你为什么不给女儿一个机会呢!看看你的女儿是不是长的了。”

“也是!我看你到底行不行,张汉召彻底恢复了吗?”

“呵呵……完全恢复了,我准备明天和你一起去县城给他买几身替换的衣服,总不能让他穿着我爸爸的衣服去应聘吧!”

夜深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雨中的一切都睡去了, 如果不是偶儿的犬吠声,这个世界还真的就失去了存在的证据和理由,以至于整个大地的存在就仿佛用这几声可怜的犬吠摇摇晃晃的撑着。

在华北大地上的这个小村庄,在这个风紧雨注的黑夜里,我们的主人翁的命运又该向何处发展呢?相信历史吧,历史写就的故事还是要历史背景的存在来彰显这个背景下生命存在的坚韧和美丽。

“转过身来 让我看看 再转过去一点,哦!这衣服合身极了,就好像量着你的身材做的,你不愧为是一个衣裳架子。”

啊!穿上新衣服的张汉召和趴在门缝里求救的那个张汉召简直判若了两人,当一身可体的衣服罩在他身上,笑着在云真面前来回走动的时候,还真让她惊呆了,这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还真够帅气,甚至帅得都有点无法收拾了。

深情的杨云真看到这个帅气又性格坚韧的异性生命将永远永远属于人世间一个叫杨云真的少女,她茫然的心里有些不相信 有些失去自制,在她的心中还是禁不住暗暗问自己: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的吗?这个异性的生命为什么让我突然感到是那样的陌生又是那样的熟悉,我的爱神啊!他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不明白 为什么爱情的故事非要这么传奇,难道只有这样才能刻骨才能铭心?在我十六岁的生命里,我对自己的爱设想过一百个方式,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方式,为什么不是那种平淡的充满着俗气的相遇,难道这辈子的生命故事接下来要和这个年轻人一起开始跌宕起伏吗?

唉!人生有很多出乎意料,既然让我臻于幻想 让我萦系心怀的爱情以这种方式来到身边,那就让我欣然的张开双臂接受它吧!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在芸芸的众生中,只有他属于我 他是我的,我爱这个上天送给我的男人,我爱这个让我砰然心动的男人,我愿我生命的故事将永远和他一起书写。”

这个凌牙利齿的十六岁少女暗暗陶醉在自己的爱情里,她的心像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微微的海风里泛着美丽的快乐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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