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和鬼子的反击部队展开了一场动人心魄的肉搏战,整个麦田里杀声震天,刺杀声惨叫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敌我双方的机枪和炮火都失去作用,1营 长刘心同挺起一杆缴来的三八大盖跳入鬼子群,他那黑李逵一样的身躯前挑后刺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在一声声如震天霹雳的大喝中,不断有鬼子倒在身下,一 个小兵把帽子一甩,对准从后面袭击刘营长的鬼子就是一家伙,还没有拔出来,胸上已经扎上三把刺刀,他大叫一声——手榴弹!就倒下了,满嘴的鲜血喷溅在麦秆上,他那双愤怒如火的小眼睛至死都没闭上,刘心同刺死前方七八个鬼子,那一群鬼子看到同伴一个个都倒在他那娴熟的刺刀之下,对他充满着敬畏,一步步望 着他往后退,不知是哪个绝望的鬼子从腰间拔出一颗手雷,冒着蓝烟丢在他的脚下,他大叫一声抓住鬼子的衣领反方向一拉,那个倒霉的家伙就趴在冒烟的手雷上,轰的一声,刘心同躲过一劫,突然旁边一个战士被鬼子捅倒,他扣开腰里的手榴弹大喊:
“营长卧倒!”
手榴弹轰的一声,周围的几个鬼子都被炸倒了,刘心同也被手榴弹爆炸的气浪推倒,硝烟过后,从旁边冲过来几个鬼子对着他就刺,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口中喷出来的鲜血把身边的小麦都染红了,也正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颗手榴弹随即爆炸了,那几个刚刚拔出刺刀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鬼子也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坐土飞机回东洋老家去了。
激烈的肉搏战还在继续,我第二梯队冲上来了,在一片喊杀声中鬼子渐渐不支,在我增援部队的打击下,鬼子开始一步步向后退,由于双方正在进行肉搏战,要想很快脱离战斗是不可能的,敌我双方在整个横沟几华里的地面上,同时展开大拼杀,麦田里 大树下垄沟里一会儿的功夫到处都是尸体,敌我双方谁也不能用机枪和 炮火对这些正在肉搏的人群进行射击,鬼子的飞机也只能在空中干转圈,眼看着我第二梯队围着他们的反击部队拼杀,没有办法 他只得拿出手里的另一个大队增援反击,无奈本不想进行的肉搏战在横沟左右几华里的地方双方投入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打越激烈。
可是这样的肉搏战对于我们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掩体里举着望远镜的冯冠雄高兴地直喊:
“他娘的小鬼子喝了迷魂汤,竟然在这里和我们进行我们求之不得的肉搏战!”
冯冠雄停下来一想,趁着敌我正在混战,何不再拿出一支部队侧击敌人,那样鬼子很快就会溃退,我们的部队就能追着他们杀到横沟
“尚营长马上带领部队从小马庄方向由西向东打,截断麦田里这群鬼子退路,坚决阻击他们的后继部队,把这群鬼子彻底消灭麦田里!”
说句实话我对人类这种无知愚蠢的相互残杀深恶痛绝,在这个血肉横飞的时刻,我想到了不争气的人类的未来,想到了我们人类的末路,进而对这个存在的宇宙充满了思考,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得其解,既然所有的存在必将消亡,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想问 上天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在上天的意志中,有与无是不断的相互转化的,上天是用什么以怎样的气度和智慧操作这个大的哲学概念的?又是怎样理解和把握它的内涵和外延的?
既然上天意味着无限,那么上天本身是否还应该用存在来彰显,我不敢设想,当时空作为最后的存在在上天的大概念中消失之后,那个相对的“无”字又将以怎样的形式和气度将这些无极的存在来湮灭?我在这个小小的寰球上举笔摇问,我们的上天我们的宇宙时光空间星系黑洞云团以及我们人类这些小数点,在有与无的往复中,我不知道在上天手里它们将以怎样的包容与狭隘同时出现?我漫步人类生存的广场上,举首遥望蓝天,那样的广柔无极,那样的浩渺和遥远,在终必湮灭的大前提下,那些日月星辰从没有因为存在的绝望而停止自己的诞生旋转和死亡,在空间的包容下,在时光耐性而又严厉的催逼中,它们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一丝不苟。
面对宇宙面对广漠浩渺的天宇,我们作为一个特殊的能动的存在者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 作为滔滔长河里一朵瞬间湮灭的浪花,用上天赋予我们的感知,在我们有限的局限内无限的感知着我们所能感知的一切,感知空间 感知时间感知星辰云团感知我们所能感知的一切,我们只是上天确认自己存在与否的印证者,在那些上天的存在中,并不因为我们的有无而存在,我们是一个上天并不特殊的课题,上天创造了一切,然而它闭上眼睛的时候心中充满着疑问,于是我们就作为存在的一面镜子出现在它的存在中,我们应照时光,我们应照空间我们映照八极宇宙中一切的一切,包括上天本身,我们只是上天自信的一个工具,当它一不小心打碎的时候,他的存在也不会因为一个虚拟的反照的存在而失去,在有与无的环境中,我们作为一种印证作为一种工具也只是昙花一现。
作为生命,十分感谢上天把我运动成为人,我欣赏你感谢你可是我又对你十分的不满,作为一个至高无上者,你既然创造了生命创造了人类,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路漫漫其修远兮”?为什么在时光的长河中给他们的总是瞬之又瞬的存在时间,作为一个知足者和不满者,我多么渴望生命和日月星辰一样,即使不能亘古永恒,至少也可以永远永远。
我真的于心不足和不甘,在我们还没有驻足回眸的时候,我们的生命都走到了终点,我不想就此结束生命的形式,从此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存在的天宇中,在这个上天的玩具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了解 去认识去感叹,可是上天你对我们总是那样的冷漠和吝啬,在你鄙夷不屑的眼光中,我们甚至不值得你用心一瞥,可是在你的存在的玩具桌上,我渴望着真想参与你每个消失和诞生的大剧目,哪怕做一个道具或者做个不引人注目的跑龙套的小演员。
我们乐于在你恩赐的存在中拥有一些渴望而又不可触及的遥远,为什么不能以我们的遥远让我们为你做一个场记,见证一下你那些星辰云团黑洞诞生和死亡的壮观场面,你是那样的懒于回顾那样的大手大脚,其实 如果你能把我们聘为轰轰烈烈剧情的场记,就是到最后的最后,终必灭亡的时候,我们遗落在地上的手稿也是你回望过去的珍贵素材,闲暇的时候,你稍加整理就可以写出关于有与无的伟大的壮阔的宇宙诗章。
很遗憾我知道我们终必灭亡和消失,作为一个普通的小数点进入你有与无的大手笔的循环,可是当我们灭亡之后,谁来感知时光和空间?那些有中的存在还会不会以我们存在时的视角进行诞生和湮灭,空间还是不是就这样无限的漫延,时间还会不会永远永远的向前,可是我们灭亡了。
我的上天啊!如果你愿意给我们不远的永远,我们作为一个感恩的信用者一定会给你呈上一个满意的我们自己视觉世界里的答案。
可是你看看我们的世界自从你创造以来,就是纷纷乱乱,来与去 生与死是那样的简单和频繁,你把人类从众生之中脱颖出来,可是你赋予他们聪明和智慧的同时,为什么 为什么又赋予他们那终必加速走向覆灭的自私和贪婪?这些要素构成的人类啊!谁又把上天放在心间,他们整天沉溺于生命世界的争吵和厮杀,谁还有心低下头来认识生命抬起头来认识世界认识我头顶上的天宇认识上天你本身,人类的今天完全是你创造时的失误,试看我们人类仇恨厮杀的世界,正在悲哀的绝望的加速我们的金字塔之旅——走向万劫不复的悲哀和灾难。
在中国的大地上,中日两民族正在上演这种必然中的偶然,假若没有日本的自私和贪婪,这场两个民族的灾难又怎样能在必然中偶然上演?既然剧目已经拉开,在发起者的势能和欲望没有消耗殆尽之前又怎能停止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二十世纪的旷世之难呢?
唉!既然意志相加哪还有妥协的可能!
在冯冠雄攻打兰封车站的时候,攻防双方都没有意识到会发生大规模的肉搏战,他带着两个旅全部投入的战斗,守火车站的山木联队也投入两个大队,飞机大炮机 枪在双方几千人肉搏的大拼杀中都失去作用,冯冠雄虽然非常乐意和鬼子进行这样 的肉搏战,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鬼子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又投入一个大队进行这次兰封战场上又一场惨烈的横沟肉搏战,但他把手里仅有的3营投入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了,身边只剩下几个参谋和四五十个警卫人员,如果在战斗中有几个鬼子跑过来,他也就得亲自操起家伙和鬼子干,他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站在树林中的 掩体中不停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战斗的态势和场面,在双方投入的搏杀人群中,我们 投入战斗搏杀六千多人,鬼子两次增援大约也有三千多人,在豫东夏日的田野上,中日双方的搏斗者都以有我无敌的战斗意志相互拼杀着,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近万人挺着滴血的刺刀呼喊着撞击着对打着翻滚着,他们都以变形的扭曲的怒容裂目在一声声大喊中把对方捅入死神的地狱。
可是时间并没有因为大地上喷溅的鲜血和横枕如山的尸体改变冷漠的面孔,它也从没有想着让自己永远向前的步子回到还没有发生的时侯,让这一切结束于未然。天空中的太阳还是那样的烁人和刺眼,依旧白花花的依旧用它那过分而又多余的热 情蒸腾这个生命的世界,大地上的庄稼早已被那来自人类的一声声愤怒和惨烈的呼喊吓得一片凌乱,小草早已被那些腾挪跳跃厮杀的大脚蹂躏得稀烂,一个个喷溅的血泉把大地染得血红一片,在时间冷漠无情的纵容下,喷溅的血泉汇成一片血湖,厮杀的生命在鲜血的海洋里杀声震天,死亡是那样的容易那样的简单,总是乐以收服亡魂的死神这个时候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不想让人们再厮杀了,他想让他们停下来给自己一个喘气的片刻,可是疯狂拼杀的人类哪里顾得上这些,以至于每个死亡的亡魂在死神面前乱哭乱喊:
“死神啊!死神,我们已经没有生的理由和条件,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想偷懒,让我们在你的门前排成十二路纵队逶迤和蜿蜒!”
死神喘着气。
“亡魂啊!不是我故意这样的偷懒,你们也看到了,在厮杀开始的时候,我就忙碌在阵前,你们为什么非得这样在相互死亡中把意志彰显,为什么死得这么多这么快这么急如沧海泛滥,如暴雨倾天,让我竭尽全力也不能把你们收录,请你们罢手吧,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死神啊!我们也不想死,我们也很牵挂这个美好的世界,可是小鬼子不让我们享受自己生活的美好和安逸,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拥有者,我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了几千年,可是他们非要用屠杀和强暴来霸占,要把我们的民族灭种,你说说我们又怎能在乎这条生命在苟且中求生存?我们不能灭种,也不能做奴隶,我们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打破这些黑暗的没有人性的侵略者的梦幻,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这片土地倒下了,虽然我生命不在,作为厉鬼在阴间也不会和小鬼子妥协,我们也会战斗到底,虽死犹生!”
“我理解你们作为死神我只能是一个旁观者,你们为了自己的家园流血拼命理所当然,可是那些来自东洋的倭人,他们究竟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异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坏事做绝?还要把人家的种族毁灭?”
“死神哪!我们来自东洋三岛,我们也没错,在生存的丛林法则中我们是强者,强者的所作所为都是代表着天意,在属于强者的世界里,就根本没有弱者生存的之地,更不用说什么国家和家园,我们是本着生命的法则进行征战屠杀和毁灭,从来 就没有见过上天对此进行褒贬和干涉,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在上天创造和设定的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属于强者,包括所有弱者的生存空间和生命,这个上天法则的世界,永远永远都是我们强者的世界,什么时候都没有弱者的发言权,弱者天灭,我们到这里征战屠杀是为了天,没有什么怜悯和可怜,我们不容指责,一切的一切都是顺应天命应对时势理所当然!
中国人也是一种生命,上天从来也没有对他们特殊的恩惠和高看,他们不思进取腐朽透顶沦为弱者,灭亡是一种必然,又怎能怪我们不顾那些虚伪的道德对他们举起屠刀乱杀乱砍,我们有一天沦为弱者,在生存的丛林中还不知道是谁对我们施行灭绝或清算?我们屠杀是因为我们是强者,我们的毁灭是因为我们有能力让他们毁灭, 这是生命的格言!”
“作为死神,你的理论我不想争辩,可是生命间既有竞争也得有博爱和共存,你们之间素未平生,为什么这样没有人性和凶残?”
“死神啊!你还不知,一旦进入战争,不管是哪一方都要迅速进行从人到禽兽的转换,杀人与被杀只是生命颠覆生命的一种具体表现,本身并不代表什么,所有诉求无外乎这两个词语——生存灭亡,什么时候也不会有真正共处的那一天!”
在一旁的中国亡魂义愤填膺,掀山蹈海怒斥鬼子亡魂美化侵略的谎言,鬼子亡魂以傲然的理由进行狡辩,双方在死神面前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开战,在死神的呵斥下,才在喷火的怒目中暂时楚河汉界相安。
死神仰天长叹:
——上天哪他们既然成了亡魂,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着尘世的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