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鬼子从三面同时向西门进行反击,我攻击部队迅速转入防御,他们利用倒塌的房子炸断的树木作掩护,用机枪和手榴弹打退了小鬼子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炮弹一群群地落下,房子成片成片地倒塌和燃烧,火越烧越大,在激烈的冲杀和枪炮声中烧红了天空。
经过反复争夺,宋副军长和郑冠山率领部队终于打退了鬼子猛烈的反扑,失败的鬼子始终不甘心,炮火把突破口周围的房子全部炸平,在一片废墟中我355旅和鬼子进行战斗着,黑夜中,郑冠山看到几挺机枪在一片居民房子中间不停的喷射着火舌,他派过去人准备用手榴弹打掉拦路虎,结果都被机枪打死在路上,再次派人迂回过去,向左 向右迂回的战士都被鬼子给打了回来,挡在他们前面的这群鬼子打得很精明,看不到人就不开枪,并且机枪打一梭子就换地方,让你不知道下一次在哪里射击,郑冠山和郑洪涛躲在墙茬下面:
“伙计我看了,兰封战役下来,我们这个355旅就可能打光了!”
黑暗中郑洪涛团长瞪着前面的大火说道:
“旅长彻底消灭日军一个甲种师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们咬咬牙,就目前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
“嗯今夜我们只要能拿下兰封城、西集团拿下罗王寨,剩下一个三义寨山,岩信夫就希望不大了,这一切都看东面的第X军能否挺到明天晚上,北面的第3集团军能够撼住黄河渡口。”
“旅长连续进攻,我们旅打成了团,损失太大了!”
“没有办法,器不如人,要想吃掉这个敌人,只有付出更多的生命代价!”
正在这时候突破口两边的小鬼子同时从南北两个方向展开对攻,顿时机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郑冠山明白,这是鬼子最恨的一招,两边一挤想把355旅在城里的部队包饺子,他抬头向前一望,一梭子机枪子弹打在附近:
“旅长看样子鬼子要拼命了!”
“嗯洪涛你去右面的车马店方向指挥部队,坚决把突击的鬼子顶回去!”
“是!”
郑洪涛翻身爬起来,顺着一条不高的土墙弯着腰向黑暗中跑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鬼子所有隐藏的机枪掷弹筒突然向我坚守的老井头方向展开了射击,在一片爆炸声中,郑冠山爬过一堆废墟,子弹在头顶嗖嗖乱飞:
“弟兄们鬼子又进攻了,这一次我们也要坚决把敌人打回去!”
话声还没落,突然从前面倒塌的废墟里钻出一群鬼子,趁着昏暗的夜色嚎叫着冲了过来,郑冠山一声大喊:
“机枪对着右边射击!”
我们的步枪机枪也吼叫起来,冲在前面的鬼子被打倒在地,没被打死的还继续往前爬,我们的机枪压得鬼子无法抬头,郑冠山侧着脸从墙缝里看到爬行的鬼子越来越近,如果这时候挺起枪冲过去正中他们的下怀,就会被他们的机枪扫倒,100米70米50米30米越来越近了,战士们用机枪扫射着
“打手榴弹!”
郑冠山一声令下,几十颗手榴弹飞过去,准备起身冲锋的鬼子被打倒,在一片手榴弹的爆炸声中,没被打倒的鬼子还是嚎叫着冲了上来
“弟兄们————拼了!”
战士们吼叫着和冲锋的鬼子杀在一起,没有了机枪的突突声,也没了掷弹筒的嗵嗵声,整个老井头方向,全部都是枪械的撞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郑冠山和两个警卫员已经和冲上来的鬼子打在一起,一个挺着刺刀冲上来的鬼子从背后杀过来,小警卫员挑起刺刀,一枪托子砸在那个鬼子的头上,咣啷一声,那个鬼子在惨叫声中滚到一边去了,郑冠山干掉前面一个鬼子,转身看到两个鬼子正对着小警卫员乱刺, 小警卫员不住地往后退,一个鬼子从郑冠山前面斜刺过来,他躲过刺刀,旋起枪托甩在鬼子脸上,那个家伙连哼一声都没有就像烂泥一样瘫了下去,郑冠山跳过一堆瓦砾大声吼道:
“小心刺刀!”
他调转方向从背后对着那个家伙就是一刺刀,另外一个拿着指挥刀的鬼子趁着小警卫员犹豫的一刹那,抡刀斜劈了下去,郑冠山眼看着自己的小警卫员被敌人劈成两半,他大吼一声冲着那个家伙刺了过去,那个鬼子抽回指挥刀转身对郑冠山砍来,杀红眼的他哪能放过这个恶魔,身子落地一蹲,斜劈的东洋刀就从头上划过,还没有等鬼子还过刀来,他的刺刀已经捅进敌人的心窝,那个家伙咣啷一下把刀丢在地上,身子一晃像麻袋一样倒了下去。
有个战士把手榴弹丢进鬼子中间,那枚冒烟呲火的手榴弹在地上滚了一下就轰的一声爆炸了,三个鬼子在火光中一闪就扑在地上。
西门的战场上一片混乱,敌我犬牙交错杀得难解难分,正当郑冠山和鬼子铁血拼杀的时候,突然宋副军长带着人从鬼子屁股后面冲来,一顿手榴弹把冲锋的鬼子炸得横七竖八哇哇大叫,剩下的鬼子被前后夹击送到东洋去了。
部队向城内的纵深杀去,355旅像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乱搅开了。
宋副军长带着部队向北门猛烈冲杀,这个老军人根本没有把死放在心上,在与鬼子的拼杀中,他那顿挫的刺杀技巧令鬼子纷纷倒下,警卫员一边和鬼子拼刺刀一边大喊:
“副军长你像一团黑旋风,鬼子看到你不倒也得吓死!”
“别废话……注意后面的鬼子……杀呀!杀呀!”
他们一口气杀到街中心的香油铺,北门的厮杀声已经隐约可闻,北门楼燃起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能够冲过去照着北门鬼子的背后猛然捅一家伙敌人肯定大乱,可是在香油铺附近,他们被一群冲过来的鬼子挡住去路,宋副军长也是一个杀性难收的怒神,他大喝一声和小鬼子又展开了一场刺刀翻飞的死亡之舞。
南门的冯冠雄已准备就绪,风也越刮越大,他向围在南城附近的柴火堆大喊一声:
“点火!“
不一会儿整个南城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
“给我往上火上泼水!”
正在燃烧的大火被泼出的一桶桶预备的水压了下去,熊熊的火势时间变成了一团团滚滚的浓烟,就着风势直扑城头,整个南门浓烟翻滚,那一挺挺疯狂的机枪和砰砰发射的掷弹筒也都停了下来,鬼子阵地全部被呛人的浓烟所覆盖,许多小鬼子从制高点上跳下来趴在地上咳嗽不止,我进攻的人群趁机杀到城墙下,飞过城壕一群群手榴弹飞上城头,那些没有被浓烟熏下去的鬼子被炸死在城头,在浓烟滚滚里、在撕裂肺腑的咳嗽中,鬼子官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官,整个城头阵地乱成一锅粥 ,我南门的突击部队迅速顺着炸开的城门冲了过去,在滚滚而起的烟海中,中日双方展开一场几乎是盲人摸象式的肉搏战,双方在被炸塌的废墟上滚杀在一起,敌我难变彼此不分,有的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在一起,一听声音赶紧放开,捂着流泪的 眼睛寻找新的目标,整个南门从城内到城外、从城上到城下到处都是一片厮杀声,双方都在盲杀中激烈的搏斗着,地上断墙边处处都是翻滚的人群,到处都是喊杀的身影。
冯冠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在门外等候战斗结果,张黑虎团长带着一个团冲进城里以后,他带着一个营随即杀了过来,在这种翻滚弥漫的浓烟中,敌我双方的胜负取决于参加肉搏的人数,冯冠雄被自己放的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滚滚浓烟把他熏得两眼泪水,他带着警卫员挺着刺刀冲上来,在这样的烟幕 中要想寻找战斗目标十分困难,但是大家都看不见, 都在这种混乱中进行盲打盲杀,奔跑中的冯冠雄突然被人从背后扑倒,他翻过身来闭着眼睛抓住那个人胸口大喝一声,把那个家伙从他身上扔了下去,他翻身跃起,随手抓起一块砖头向那个家伙的脑袋砸去,咣啷一声砸在钢盔上
“他奶奶的 这还真是小鬼子!”
他把砖头扔掉,双手卡住那家伙的脖子一声大吼,那个倒霉坏蛋的脖子断了,这个老土匪还没站起来,又被人从后面扑倒,那人大骂道:
“我操你姥姥小鬼子,爷爷我整死你!”
冯冠雄一听是自己人咬牙吼道:
“瞎眼货放手!”
那个家伙一听,厮打的鬼子会说中国话,发现打错了,他们两个飞快爬起来,谁也没和谁再说什么,就各自寻找扑杀对象去了。
这时候的兰封城对于桥本联队来说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刻,西面的城墙被炸开,355旅杀了进来,北面攻城的 107师也炸塌了城门楼,双方正在缺口上进行反复的争夺,南门的冯冠雄也正在一片滚滚的浓烟中进行混战,只有东面在一片攻城的喊杀声中还没破城。
天渐渐的明朗起来,鬼子的守城部队经过连天连夜的苦战早已精疲力尽,在今夜的四面的攻击中,三面城破,这个联队在菏泽战场上战功赫赫 出尽了风头斩杀无数,无奈此时虎落平冈,在这个小小的兰封城里正在被新A军进行斩杀,桥本知道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可是他没有得到突围的命令,作为帝国勇武的将领,他只能苦苦支撑,至于说能支撑多久,那只能是尽人力而听天命。
真是蝎子掉到磨眼里————一螫一磨,前半个月的菏泽,他的联队斩杀A 军是何等的痛快,风水轮着转,他今天却被A军围在兰封城中经受同样的命运,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战争没有永远的胜利者,他勇武的桥本联队也不例外,他在城中城隍庙的指挥部里来回踱着步子,不时被战斗报告所打断
“大佐香油铺被占领,北门楼被炸塌,南门被攻破……西门在巷战……吴家磨坊被占领,老驴街被占领……”
最后的决心是难下的,他从墙上拿下指挥刀,连续做了几个劈刺动作。
“嗯……到了桥本联队最后的时刻!”
正在这时候焦急的通讯兵送来一份电报,他接过电报扫了一眼:
“放弃兰封城向我靠拢……”
他放下电报以后,刚才鱼死网破的心情一下子没有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要突围,因为攻占兰封城的时候,山岩师团长就明确告诉他一定要守住此城,它的地理位置对于中日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就是战到一兵一卒也不能放弃,要等到增援部队冲过来,在兰封城下彻底围歼中国军队。
进城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死守的准备,在兰封三面城破的时候,师团长改变了计划,他心想,一定是三义寨方向遭到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不然的话,山岩将军决不会让他放弃兰封城,现在城内一片混战,他不得不考虑如何把这个联队剩下的人撤出去,与师团长合兵一处,在三义寨苦撑等着东面和北面的攻击部队冲杀过来,最后决定这场战役的胜利。
可是东面和北面的援军都被敌人缠住迟迟不能打过来,他知道不仅是他的联队、就整个师团来说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中国军队不计死亡的一波连着一波的攻击中,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最后的胜利能不能被他们抢在手中,就现存的力量来说,目前冲出中国军队的包围还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他手中还有三分之一的兵力、还有数量可观的坦克、还有令中国军队胆战心寒的毒气弹,凭着这些冲出兰封城还不是十分的困难。
兰封城中的桥本联队长担忧整个师团的同时,他还是担忧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开始选择突围方向,北门正在争夺,西门正在激战,南门正在厮杀,他不能把那些正在厮杀部队撤下来,只能让他们缠住中国的攻城部队,只有这样他带着剩余的部队才能顺利突围,从四面进攻的程度来看,从东门突围是最好的,但是兵者诡道也,看上去合适的地方往往都是一种假象、往往都是死亡的陷阱,从整个攻城的激烈程度来看好像周迅雷给他定下的“围城遗缺”之计,等他从东门冲出来以后,就很可 能有一支伏军一跃而起,把他这支疲惫之兵一网打尽,他桥本才不会上周迅雷的这个当呢,想到这里他自信的微笑了一下。
南门翻滚的烟雾席卷了全城,所有的地方都弥漫着呛人的浓烟,他走出来,风在一点点变小,从南面扑过来的烟雾也越来越小了,身边一棵大树刚才还哗啦哗啦的树叶此刻竟然停下来了,他仰天自问,这难道是上天要助我突围?
他爬上庙高台向南一望,风停了兰封城里滚滚的烟尘像一条条黑龙直上向天空,他望着炮火呼啸的远方嘿嘿一笑,他决定将计就计。
“立即通知岩康松田大队长过来开会!”
经过一夜的厮杀,兰封城三门大破,到处都在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