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于中日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千金难买的东西,都在拼命的争夺,都在争分夺秒,谁拥有了它,战场上的天枰就会倾向谁。
冯冠雄瞪着眼睛看到爬过来的警卫连长:
“许留才带上一个排绕过东面那棵站着的大树,迂回到那排房子后面,我们两面夹击把他们拿下来!”
“是!”
冯冠雄用手拍了一下他身上的手榴弹:
“从火力上来看,那一片房子里的鬼子有二三十人,从中间斜插进去一定要有两面作战的准备,防止鬼子从背后捅你一家伙,穿插过去以后,把你们的人分好散开,两人对付一所房子,主要是靠这个家伙解决!”
交代清楚之后,警卫连长一挥手:
“3排跟我来!”
几十个人在冯冠雄的视线中消失了,从前面那片房子中射来的机枪子弹像蝗虫一样打得矮墙扑扑掉土,掷弹筒打来的炮弹不断在前后左右爆炸,飞起的烟尘落满全身,冯冠雄用手抹去脸上的泥土骂道:
“他奶奶的小日本要活埋老子,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长时间!”
他看到一个个变成土驴的弟兄们笑了起来
“伙计们等一会儿冲上去不要活的!”
一个战士把头往下埋了埋转过脸来笑着说:
“旅长不是我们不要活的,是我们见不到活的,你看连长带了那么多手榴弹和手雷,到时候不要说活的,就是囫囵的也难找到啊!”
冯冠雄把飞溅到嘴里的泥土吐出来
“嗯你这小子聪明,可以当军师了!”
“呵呵……我可不是那块料,这乱飞的子弹和炮弹又没长眼睛,不会碰到我这个军师就转弯!”
另一个趴在地上被打掉半只耳朵的战士说:
“你你就美吧!除非你刀枪不入,即使这样囫囵着做土飞机也会把你摔死!”
他们在战斗的间隙刚刚快活两句,前面那一片房子就轰轰响起手榴弹的爆炸声,鬼子的机枪迅速消失了,冯冠雄一看警卫连长得手了,他一跃而起:
“快都给我冲!”
他们呼喊着越过矮墙和废墟,迅速像前面的那片房子冲去,刚冲到炸断的大树后面,有间房子里的机枪突然又响了起来,突突飞来的子弹把前面的几个战士打倒在地,我攻击部队一排手榴弹砸过去,房子的边墙轰的一声倒塌了,几个抱着机枪的鬼子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冯冠雄夺过警卫员的二十响甩手就是一梭子,那几个没被手榴弹炸死的鬼子把机枪一扔就完蛋了,突然整座房屋在爆炸中瞬间倾覆,把剩下的鬼子埋葬了。
冯冠雄一挥手大家飞快扑上去,占领那排房子后,侧面又有几十个鬼子跳跃着向他们扑来,他大声喊道:
“1排长给我向左,2排给我向右,彻底消灭这群鬼子!”
不知谁大喊一声:
“弟兄们别忘手榴弹!”
随着一群手榴弹飞去,鬼子淹没在滚滚腾起的大火硝烟中。
这时候我左右的部队杀了过来,敌我双方瞬间拼起刺刀,冯冠雄大喊一声从地上绰起三八大盖挺着刺刀就冲了上去,警卫连长跟在后面大喊:
“旅长注意安全!”
冯冠雄哪里听得见,他挺着三八大盖飞到鬼子面前照胸就是一家伙,另一个鬼子朝刺来,他急身一躲,刺刀穿过腋下被他牢牢夹住,那个家伙丢下枪就跑,冯冠雄大喊一声,飞过去的刺刀不偏不斜插在鬼子的后背上,一个战士抡起枪托打得那个家伙脑浆迸裂。
他转身看到有个战士被捅倒在地,喷射的鲜血飞溅几个鬼子一身,那几个家伙还没转身,冯冠雄把一颗滚在地上的冒烟手榴弹踢了过去,轰的一声鬼子飞了起来。
在一阵阵喊杀声中,我以多对少,很快把冲过来的几十个鬼子消灭了,正在这时候西边居民区也响起一阵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一个战士慌慌张张跑来:
“报告旅长355旅拿下和庄正在攻打居民区,冯冠雄一听高兴地说:
“真的假的?”
“真的旅长我看到他们的人了!”
在冯冠雄和郑冠山合力攻击下,居民区战斗很快就结束,占领了居民区,兰封火车站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面前,鬼子败退以后,炮弹又一阵接着一阵向居民区打来,进攻部队在硝烟中准备对火车站进攻。
这时候从西面坍塌的街道上跑来一群人,冯冠雄一看,前头正是355旅旅长郑冠山:
“哈哈……白处子,你这个家伙从西面干得好,怎么到这时候才攻过来呀?”
郑冠山呵呵一笑:
“别提了,那两个狗连蛋庄子,我旅经过十七次冲锋才打进去,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歼灭小鬼子,其中包括小野四郎大队长,我们旅伤亡一千多人,其中有两个团长四个营长,六个连长。”
“老弟你碰到硬茬了。”
“唉没办法……”
“我正准备打火车站,正好老伙计你来了,我们合兵一处把它拿下吧!”
“刚刚我被军长在电话中骂死了,说我们在和庄磨蹭的时间太长,让你一个人在居民区里和鬼子苦战!”
“哈哈……军长也是急呀!”
“老冯我们要抓紧时间,现在战场形势变了,东面第X军在商丘和第16师团苦战,北面孙桐萱也在黄河边上与渡河的鬼子进行激战,一旦这两个方向被突破,我们就会陷入不利境地,还有从徐州撤往商丘的42列弹药车正准备驶往郑州,现在兰封火车站在鬼子手里无法通过,都在东面内黄集车站等着,委员长非常光火,可能军长被骂了,严令我们天黑之前攻下兰封火车站,否则军法从事,老伙计拼命的时候到了,你我这百十斤也得压上去了!”
“唉!不想被枪毙于阵前,就什么也别顾了,甩开膀子往前打吧!”,
“那好老冯,火车站可不是居民区老伙计,鬼子在东西几华里的地方分几层布满了碉堡,老伙计不动一番脑筋光指望硬拼就是把人拼光也拿不下火车站!”
“看来我们两个的小命就压在这个小小的火车站上了,攻不下火车站就是军长能饶过我们,委员长也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兰封!”
由于兰封战役的天枰越来越不利于我们,战区指挥部命令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攻占所属目标,贻误战机将受到军法的严厉制裁,现在的周迅雷因为强行打开军用仓库进行补充已经顶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罪名,如果在兰封战场再意外获罪,那么两罪复加必死无疑,这些压力对于周迅雷这个已经死了无数次的人来说,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真正使他下狠心要吃掉山岩师团的还是因为前段时间菏泽大血战的情节,那场大血战让他这一生都不能忘怀,像把钢刀时时搅着他的肝肠,让他痛彻心扉,如今的山岩信夫已是瓮中之鳖,如果不尽最大努力把他消灭,在这里他作为菏泽大血战的幸存者之一、作为老A军的军长、简直生不如死,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也会把他压死,死者长矣矣,生者怀忧愤。
战区指挥部一道道电令催促他立即拿下兰封火车站,让徐州撤下来的四十多列军火通过兰封车站迅速驶往开封郑州,压力如山,压在他的脊背上,让他不得不下定最后的决心破釜沉舟。
兰封火车站比起前面的居民区来说更是一个难攻的地方,一道道铁轨上一个又一个列车车厢做成的钢铁堡垒,每个铁皮箱都不是步枪手榴弹所能轻易拿下的,厚厚的钢板子弹打上去叮当作响,手榴弹投过去也是一个碎裂的玻璃瓶子,郑冠山冯冠雄都紧锁着眉头想着拿下这个钢铁做成的硬核桃的办法。
命令急迫,郑冠山从冯冠雄那里出来,就带着部队从西南向火车站发起进攻,枪炮声顿时紧了起来,大地震动,整个西南方向杀声震天,郑冠山发起进攻半个小时之后,冯冠雄率领部队突然从东南方向向鬼子的钢铁阵地发起进攻,首先是我军配置的迫击炮和重迫击炮怒吼起来,一阵阵剧烈的爆炸之后,部队发起攻击,鬼子的碉堡像一群发怒的野兽,鬼子疯狂的机枪弹雨把我们的攻击部队打倒一片,攻击位置没有任何隐蔽物,就是趴在地上也无法存身,从各个车厢里飞来的子弹会把他们打死。
第二次攻击失败后,冯冠雄突然感到遇上了他一生中最难最大的难题,退回来的部队在炮火掩护下又一次发起攻击,当我们的攻击部队攻到那一片毫无隐身空地之后,又被鬼子的弹雨机枪打了回来。
冯冠雄操起电话把两个炮兵营长大骂一顿,让他们把所有的炮弹都砸在车厢组成的碉堡群上,经过准备,两个炮兵营同时发射的炮弹嘶鸣着飞向十多个钢板堡垒,炮弹砸在钢铁的车厢上炸得烟尘滚滚,炮火延伸,我进攻部队第三次发起攻击,张绍明营长带领着全营呼啸着踏着死难战友的尸体冲过去,大概是由于我们炮火密集射击产生了效果,被炸的钢铁堡垒并没有响起机枪,冯冠雄大声呐喊着:
“弟兄们冲啊!往车厢上给我砸手榴弹!”
冯冠雄这次集中炮火的方法奏效了,那些飞来的炮弹在车箱顶部爆炸把鬼子震晕了过去,我攻击部队趁着鬼子短暂的晕眩攻了上去,战士们纷纷准备往车厢里塞手榴弹,可是所有的射击口都关闭了,面对一个个钢铁的怪物没有一点办法。
部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冯冠雄放下望远镜准备带着警卫连冲上去看个究竟,突然鬼子从车厢里丢下冰雹似的手雷,我趴在车厢附近的战士都被炸得血肉横飞,看到这种情况冯冠雄万箭穿心:
“小日本鬼子,我操你八辈子祖宗!”
他操起电话告诉炮兵错位射击,掩护部队撤退,炮兵向鬼子的钢铁堡垒发射了压制性的炮弹,在炮弹前后左右的爆炸声中,鬼子的机枪火力顿时减弱,部队撤下了来, 攻上去一个营撤下来一个连, 攻击营长见到冯冠雄哭喊着要和小鬼子拼到底,得知实际情况,冯冠雄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射击孔都被鬼子装上了可以自由推拉的钢板,我们的部队主要靠手榴弹攻击,手榴弹的爆炸面对这个钢铁的家伙根本无能为力,当我炮兵射击的时,炮弹的威力比较大,落在车顶上爆炸的炮弹完全可能把车厢里的敌人震晕过去,如果这个时候不及时闭合射击孔,我们的攻击部队冲上来,往里塞进一个手榴弹,整个车厢也就完蛋了,多识见广的冯冠雄想了一辈子坏点子治别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鬼子会在车皮上来这一招,这次攻击失败让冯冠雄气得吐血:
“他娘的小鬼子想不到你会给老子来这一套,今天不管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你们送回东洋去!”
正在这时候,郑冠山也派人过来讲述了一个同样的情况,他的第一批攻击部队伤亡惨重,完全撤了下来,最后那个参谋还向他讲述了一个特殊情况,在他们的攻击方向上除了一个个难攻的钢铁堡垒之外,并且还有一列活动的堡垒在铁轨上来回的游动射击,所有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射击死角,冯冠雄听到这个情况,他站在那里阴沉着脸,紧锁着眉头,空无的眼睛望着前方没说一句话,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远处不时传来的紧一阵慢一阵枪炮声,从西线到东线所有的攻击部队都到了最后的攻击阶段,兰封这场中日大战已到了胜负成败的关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