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岩信夫的指挥部越来越近了,大火中已经看到那个被炮火打得千疮百孔的院子,一道煞白的闪电撕裂云层,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轰震天宇,铺天盖地的大雨就倾倒了下来。
周迅雷对山岩信夫的包围圈在全力的攻击中越来越小,他带领着弟兄们已经在十几次的拼杀中占领指挥部周围的十几座房屋,那个让他想起来咬碎牙的家伙马上就要完蛋了,马上就要和他面对面较量了,他是中华民族的死敌,他那双手沾满了华夏民族的鲜血,沾满了老A军的鲜血,躺在地下的老A军的弟兄们这个时候可是都折起身子看着他周迅雷怎样把这个老恶棍老屠夫老魔鬼打倒在地,用中国人民愤怒的刺刀捅破他那颗乌血翻滚的心,菏泽和兰封血战这么多天,这个让周迅雷眼中喷火 口中喷血的仇敌终于要到人生末路的时刻,他带着人冲向指挥部最近的房屋,如果再拿下来这座房子,山岩信夫的指挥部就直接暴露在他的刺刀下了,胜利 和仇恨让周迅雷大喊着扑向鬼子,他那一米九几的大个像黑铁塔,挺着刺刀和两个鬼子旋杀在一起,他扑上去撩起刺刀对准鬼子大喝一声,结束了他的生命,另一个小鬼子刺来,他一侧身,刺刀飞过,那个鬼子扑到他的腋下,他大喝一声,鬼子的脖子断了,小鬼子瘫在地上,又一个鬼子从前面冲过,他用枪往上一架,飞起一脚踢在鬼子的裤裆里,那个鬼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他连续干掉三个小鬼子,转身一看,有几个鬼子正对一个伤员围杀,他大吼一声扑上去刺倒一个,没有来得及拔出刺刀,挥拳打在另一个鬼子的脖子上,鬼子一个踉跄就倒地不起了,那个伤员上前补了一刀,剩下一个小鬼子看到这个厉害的黑铁塔吓得转身就跑,周迅雷怒喝一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用力一甩,那个倒霉的家伙撞到墙上一命呜呼了。
大雨在铺天盖地的下着,三义寨燃烧一天一夜的大火很快就被浇灭了,一道道闪电撕裂天空,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我东集团在周迅雷军长的指挥下从四面攻到了山岩信夫的指挥部,敌人最后顽抗的据点疯狂向四周喷射着生命死亡的火焰,密集的弹雨不断射杀着那些勇敢向院子冲锋的官兵,四周都是我手榴弹的爆炸声,鬼子打来的毒气弹在大雨中也失去了作用,这个时候杨永清冯冠雄张东朝都冲了过来,他们来到军长的面前,周迅雷把他们推开:
“快快给我四面攻打,打下这个院子!”
大家都想让他下去,可是军长把他们喝斥了一顿,三位战将转身扑向弹雨呼啸的黑夜,指挥所部对敌人展开最后的猛攻,我们的手榴弹不断在院子四周爆炸,我们的机枪在和小鬼子的机枪对射,双方在大雨中展开最后的厮杀,鹿死谁手眼看就没有了悬念。
院子里的山岩信夫连砍杀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军官,他嘶力竭的指挥着几十挺机枪疯狂向外喷射死亡的火焰,闪电下暴雷中,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落汤鸡,他知道这场大战最终会以11师团和他本人的灰飞烟灭而结束,院子周围到处都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周围的院墙在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声中不断的坍塌,四周都是周迅雷杀红眼的部队,他们不顾一切的冲锋呐喊。
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帝国陆军的高级将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死到临头了,他作为一个将军,必须战死在沙场,别的什么想法都不能有,一个机枪手被打死了,他亲自抱起机枪扫射。
周迅雷 山岩信夫这双天地英雄,已经到了最后对决的时候,这也许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上天也放下茶杯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两个最壮烈最壮美的对决,外面周迅雷不惜一切代价在冲锋,里面的山岩信夫用尽生命最后一口气企图博得命运最后一刻的扭转,到这个时候较量的双方没丝毫的犹豫掠过他们如钢如铁的心志,周迅雷抱着机枪朝院子里扫射,山岩信夫也在抱着机枪向冲上来的人群倾泻死亡。
剧情终于到了命运注定的最高最紧张的时刻,他们没有一个退却,没有一个妥协,没有一个不想把这个惨烈的故事进行到底,从情况来看, 山岩信夫已经山穷水尽,但他依然恶虎啸天并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他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双宿敌,他们因为矛盾而存在,也是因为矛盾而死亡,故事的开头和结束似乎就是这样,再也没有什么让人揪心的悬念,只要“如果”这个词语不把它延续下去,那个十分醒目和十分清晰的句号终于要出来敲响全剧终的锣声了。
风裹挟着大雨扫荡着大地上的一切,所有的房屋大树 田野村寨都在上天的威力下显得孱弱渺小不值一提,可是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在亚细亚这片陆地上的两个民族间,在豫东广漠原野一个普通小村寨中的一场看似就要终结的厮杀似乎就要结束,该笑的已经准备好开怀大笑,该悲的也已经准备好最后的绝唱,一切似乎都等着这最后突然敲响的锣声。
如果这个时候上天不节外生枝,一切的一切似乎就是这样的顺理成章、这样的自然天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三义寨四周突然响起激烈的枪炮声,那枪声那炮声伴着隆隆的雷声越来越近了,正抱着机枪展开最后围杀的周迅雷突然心里一震,他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即使这样 他就是拼上性命也得在这里结束山岩信夫结束第11师团征战的步履,院子四周的院墙在我军成群的手榴弹爆炸声中一段接着一段倒塌,山岩信夫在院子里用麻袋和死人垒成的工事暴露了出来,冲锋人群不断往前冲,不断在鬼子密集的机枪火力前纷纷倒下。
在村外负责掩护的阎林徵和郑冠山带着残破的疲惫之师在冲天的大雨中与滚滚杀来的鬼子援兵进行殊死的厮杀,毕竟我们的部队打了这么多天,毕竟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在鬼子快速装甲部队猛烈的攻击下一步步死战和后退,用尽全力为三义寨内我军赢得的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都是一群群鲜活生命换来的,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生命倒在钢铁野兽的履带下,我们的掩护部队终于退到了三义寨的寨墙下。
情况已经到了最后最揪人心肺的时候,从黄河北岸突过来的北路日军也攻到三义寨的北门,已经和杨永清的的后卫部队打起来,鬼子强大的包围圈马上就要形成,如果周迅雷这个时候不迅速率领部队撤离战场,那么面对他的无疑又是一场全军覆没,这时通讯员从背后抓住周迅雷的后背大喊:
“军长战区命令,马上撤退,违者军法从事!”
周迅雷回头听到这个撤退命令心中一阵绝望,但又回过头来看着山岩信夫灭亡在即,他一咬牙对着那个通讯员大吼道:
“再胡言我杀你的头!”
说完,他抱着机枪又向前冲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院子最后一所房子坍塌了。
突然阎林徵郑冠山来到周迅雷身边:
“军长快撤!鬼子已经突进寨子!”
副军长宋铁臣也过来了,他大声喊道:
“军长战区指挥部派来一个旅来接我们,让我们马上向西突围!”
山岩信夫消灭在即,周迅雷已经打红了眼,千仇万恨都凝在最后一口气上,他们看军长失去了理智,宋铁臣一摆手警卫员蜂拥而上,周迅雷挣扎着怒吼着企图挣脱,这时候冯冠雄和杨永清也跑过来:
“军长 留得青山在,还有的是机会,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刚刚补建的A军再次全部打光,请军长立即下令撤退!”
周迅雷长出一口气,仰天流着泪水:
“天不灭山岩信夫,我周汉梁为之奈何!”
他看着众将领泪如雨下,说完他被几个卫士架走了。
军长退去以后,宋铁臣大声喝道:
“现在都听我的命令,全军再向小鬼子发起最后一次攻击,把敌人打懵后,立即掉头向西突围,冯冠雄和张东朝在前冲锋为全军杀开一条血路,闫林徵和郑冠山居中,独立79旅殿后掩护全军,闫家寨那里有个旅接应我们!”
大雨在铺天盖地的下着,暴雷在天空一个接着一个炸裂,东集团向山岩信夫发起最后一次攻击后突然撤退了,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一点点向西远去了,正在擦拭战刀准备剖腹自杀的山岩信夫被一个满身是血的参谋抱住了
“师团长你听支那人跑了牛岛君来了!”
大雨中突围开始了,冯冠雄和张东朝带头向西门杀去,到处都是雨水 弹坑和尸体,突击的官兵不断有人掉进积满雨水的弹坑中,刚冲出西门,有一群鬼子迎面杀来,这是鬼子的迂回部队,人数并不多,经过一阵激烈的厮杀,把小鬼子迅速杀撤退,我突击部队一直向前冲,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遇到他们就会被向前冲锋的机枪打成筛子,冯冠雄冲出来了,张东朝冲出来了,阎林徵冲出来了,郑冠山也出来了,可是断后的杨永清还在寨里和鬼子厮杀,大雨在铺天盖地的下着,天上的滚雷一个接着一个爆裂。
前面已经没有什么阻挡,只要等到杨永清从寨子里冲出来就可以全力撤退了,正在这个时候一群鬼子从北面拦头杀来,与刚刚冲出西寨门的部队展开激烈的肉搏,鬼子后力不足,厮杀一阵又退却了,我突围部队趁机撤退,一口气跑了十多里才稍稍放慢脚步,闪电中周迅雷在大树下看到喘着粗气的阎林徵和郑冠山:
“杨旅长还没有冲出来吗?”
“没有西门被鬼子占领了!”
周迅雷心里一紧,立刻拔出手枪大声喝道:
“立即组织部队跟我打回去,一定要把杨旅长接出来!”
看到军长这个架势,他们立即命令大雨中向西紧急撤退的部队停下,尽管突围部队已经十分疲劳,官兵一看到军长亲自和他们在一起冲杀,顿时精神大震,在大雨中大声喊道:
“杀回三义寨,救出79旅!”
寨内的杨永清由于被追击的鬼子死死缠住,没有来得及跟随突围部队冲出来,等他带部队冲到西门的时候,鬼子已经彻底封堵,79旅陷入重围,杨永清命令56团团长王冠群长带着部队向背后鬼子反冲锋,他亲自带着57团58团拼命的向西冲击,大雨中 废墟上,他抱着机枪连续冲锋三次都被鬼子猛烈的火力打回来,冲击的道路上倒满了勇猛冲锋的官兵尸体,大雨中 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在一道道电光下到处都是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以及肉搏时那种枪械的撞击声,前面打不开生命之路,后面死神在一步步逼近,搏杀的官兵拿出必死的信心和冲上来的鬼子杀在一起,地面上废墟中到处都是翻滚厮杀的人群,到处都是雨水浸泡的尸体,杨永清迎着咆哮的风雨对57团团长大吼:
“如果我们冲不出去都得战死在这里,命令全体官兵跟我死亡冲锋,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他站在废墟上抱着机枪大喝一声:
“弟兄们跟我冲啊!”
57团58团第四次向鬼子严密封锁的西门展开冲锋,枪声爆炸声雷声雨声连 在了一起,闪电中不断有人在倒下,冲锋的路上、一堆堆尸体中不断有人在往前爬,鬼子封堵的机枪向冲锋人群疯狂扫射,这个时候冲锋的人群已经把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他们在密集的弹雨下冲锋倒下爬起来再冲锋再倒下直到生命结束。
仗打到这种程度,谁也不会再顾及自己的生命,一切都是为了意志的诉求,他们不再是单个的个体,完全形成了一种忘我的不可阻挡的死亡怒滔,不顾一切地向着死亡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