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种东西真让人琢磨不透,冥冥之中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把这两生命的主体一点点拉近,像两颗星辰彼此相互围绕着对方做终生的旋转,她爱他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 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她感到和他在一起就有一种生命的愉悦和冲动,和他在一起焦躁的心就能得到安宁,是不是这就够了,是不是这就是爱情的全部形式和内容。
她的脑子里总是企图寻找些什么,来给自己的追求和选择做一个强有力的支撑,结果都是一样的,她虽然没有得到足够的如山岩一样的立体的直观的质证,可是她的心里依然很自信 很踏实,她不仅为自己所选择的衣服很满意,而且她更为爱情之神送给她这样的一个男人而幸福。
云真这个看上去很平静的女孩,在嘻嘻哈哈的表情下面不知道涌动着多少让她激动和幸福的暖流,这种情绪席卷和淹没了她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胞。
女人必竟是情感型的动物,没办法 她的每个细胞都是为情感而生。
张汉召在云真的指挥下,像一个吊线木偶一样按照她的要求完成了一切展示的动作,待一切都满意之后,他们就要出发了。
这些天来,家里很难给人面子的大黑狗还是把张汉召接纳了,它把他们送到门口,汪汪的摇着尾巴,张汉召回过身来蹲下抱着它的脖子:
“好朋友回去吧,好好看家!”
四月下旬的北方,所有的绿色生命已经进入了蓬勃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青翠碧绿,轻轻的夏日之风拂动着生机勃勃世界,各种鸟儿在空旷的原野上飞翔歌唱, 它们简直就是歌唱的精灵,把美妙的歌喉洒遍大地的每个角落,田野里到处都是耕耘劳动的农民,那喝足夏日琼浆玉露的麦苗在一片黑咕隆咚的墨绿色中正卯足劲儿疯长,让这片冬日枯黄的田野变成了一片波浪滚滚的绿色海洋。
他们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云真像小鸟一样在前面跑来跑去,她在路边的田野里采摘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花儿,这样的采几朵那样的采几朵,组成花束,清新的花香令这个十六岁少女如痴如醉,然后再跑过来送给张汉召:
“小哥哥 这花真漂亮!”
她那灿烂的笑声仿佛一下子感染了大地和天空,无垠的大地上,碧波如浪 辽阔的天空中白云如絮。
看到快乐的杨云真,张汉召突然感到,生命原来可以这样的美好,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他那颗历尽磨难的心也被感染了,他随着云真奔跑着 跳跃着,还唱起了许许多多没有唱过的歌儿,尽管总是跑调,他们唱的还是那样的投入那样的深情 那样的津津有味,他牵着云真的手,在路边的野花丛中,在田间地头的大树下,在蜜蜂和蝴蝶浪漫的飞舞中,演绎着新的伊甸之梦。
在上天对生命的设计中,不知为什么,当生命面对爱情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忘我,心魂如一的陶醉在美好的生命幻境中。
“汉召哥 你看远远的那片金黄的油菜花,简直把那片田野开成了一片金色,让我们奔跑过去,在那样的花海里徜徉该是何等的浪漫和美丽啊!”
说着 两个人牵着手像一双快乐的小燕子,朝那个令人激动欣喜的金色世界欢笑着 大叫着 奔跑而去。
杨云真穿着白底小碎花的裙子,在这个令人激动花海里,在张汉召痴爱的眼神中,简直就像一个翩翩起舞的天使一样,她回头招呼着在前面跑,他挥手呼唤着在后面追,当气喘吁吁的云真突然停下来回头微笑的时候,张汉召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大叫着 旋转着,让整个世界瞬间进入了幸福和快乐的涡流之中。
“啊……啊……我晕了……我晕了……快把我放下来……坏东西……坏东西……小哥哥……把我放下来……小哥哥……”
张汉召把她放下来,激动兴奋 晕眩 让她站也站不稳,踉跄几步后就势倒在他那宽阔的胸怀里,他们都停止嬉闹和欢笑,彼此相望着 都幸福地激动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此刻的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就是那冷漠的时间也不得不停下傲慢的脚步,世界上的一切一切都停止了运动,包括飞鸟和星辰,包括流云和河流,都在为这世间最美最美的爱情而颔首而祝福,浩瀚环宇下的两个故事的主角,在上天 的默许中,在生命存在的辩证里,做出了最美最美的表演,两颗青春的心在怦怦地跳动着 她呼吸着他的呼吸,他凝望着她的凝望,我们的维纳斯渐渐的闭上了幸福的眼睛,于是两个生命喧嚣的海洋终于在渴望的惊涛骇浪中进行了惊世骇俗的交汇, 两颗曾经彼此陌生的心在惊天动地中重叠在了一起,一股股强大的生命暖流霎时袭遍这俩个年轻生命的每个细胞,让他们不禁的痉挛和颤栗……
“我们永远 永远在一起 ……生死不渝!”
“我们永远 永远在一起……海枯石烂!”
“我们永远 永远在一起……地老天荒!”
此刻啊!此刻 ——
此刻天高云淡 !此刻 ,此刻微风细细!
此刻是人间的四月天啊!
此刻 此刻是人间最美最美的伊甸之梦!
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才来到一个叫做清河镇的地方,这是个不大的镇子,破旧的房屋上长满一片片的瓦松,这是一个远离时代发展的地方,那几十年不变的房屋和街道有力的佐证了这一点,大街上除了几家门面破旧的小卖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点商业气息,就是街口那座年代久远的烧饼炉子,还在一代接着一代的冒着烟,算是给这个陈腐的中国北方小镇增加了一点并不多见的活力,虽然这个小镇名不见经传,可是他的名字却有几分重量,传说三国时张飞就是出生在这里,虽然这样说谁也无心考证的它的真假,大概是北方的人们出于对那个三国时纵横驰骋的盖世英雄的怀念吧。
杨云真由于多年没来过,儿时的记忆对小镇的道路也淡漠了下来,他们站在十字街口,把握不住那个学校的具体位置,最后没办法,就弯下腰来问一个坐在街口用剩余的生命和时光较劲的老人
“啊我知道我知道……顺着街口正东有棵老桑树,在桑树旁边向南出镇就到了黎阳学校!”
谢过老人,他们顺着老人指的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门前,通过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门卫,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者宽大的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的近视镜:
“啊!小云真 你怎么来了?”
“徐叔叔 没有想到吧 我来看看您不行吗?”
“呵呵……谢谢你们……不过 孩子 你一定有事要找我……”
说着徐明山对着云真的小鼻子轻轻一点:
“丫头 这个是……这个是……”
“啊!我忘记给你介绍了,徐叔叔 这是我的师范同学——周哲宇!”
说着两男人都伸出了双手:
“你好 小伙子!”
“您好 徐叔叔!”
“孩子 别站在外面说话了,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
两个人被黎阳中学的校长领到他的办公室, 给他们两个倒了两杯水, 坐定以后,云真把他们来的目的说了一下:
“云真 你不是和你父母在高阳中学吗?怎么突然想到我这个小庙呢?”
云真看了看张汉召眯着眼睛一笑:
“徐叔叔 是这样我不想和我父母待在一个学校,整天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好不自在, 那样就永远长不大,我想有一个自己全新的环境,这样对我也是一个锻炼,正好我这个同学周哲宇找我玩,他还没有找到工作,又听我妈妈说你这边缺老师,我们两个一商量……给妈妈说一声……就奔你这里来了。”
“哦!我双手欢迎 双手欢迎! 一个才子 一个才女!”
“呵呵……徐叔叔 你过奖了,他是才子……我就有点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才女,实话给你说,我可是来你这里混饭吃的哟!”
“乖乖……只是我这里庙小条件差,你这个掌上明珠 娇小姐受得了吗?”
“徐叔叔 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呀!我又不是一走三摇晃的富家千金,你知道我是一个天不怕 地不怕的疯丫头,我可是准备着承受风雨雷电的小海燕哪!你说是吧哲宇?”
杨云真说着转过脸来朝张汉召挤了一下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张汉召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徐叔叔笑了一笑:
“呵呵……云真 我的乖孩子……你长大了……嘴巴变得厉害了,看来我得老了……不老你们也不愿意呀!”
“徐叔叔 你说什么呢!就你这脾气……什么事情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你永远永远不会老!”
“啊!小云真哪,你真会说话,老太太都会被你说成十八岁喽!”
“呵呵……呵呵……徐叔叔……”
“云真我们这里是有两个教师的空位,不太巧上星期我们镇里一个老上级才介绍两个教师过来,这不 刚刚安排妥当。”
云真面带笑容突然微微的脸色一紧:
“啊 没事 没事……反正我们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不巧……”
“孩子 你看 对不起,你这样突然袭击,让叔叔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你妈怎么没有提前给我打个招呼……那样 我也会心里有数!”
云真微微的望着张汉召无奈地一笑:
“没事 徐叔叔我们就权当到这里看看你,我小的时候经常来你们这里玩,有一年我在这里玩了整整一个暑假哟!”
“孩子 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在学校里住下,正好这几天你婶子也来了,你不是经常说要来看她吗?”
“哦!我婶子来了?那好啊,我正想她呢!”
“你婶子知道你来了,她一定会高兴的抱着你跳起来!”
“呵呵……徐叔叔 是这样 你这里没空位就算了,我们准备看看婶子就回去!”
“傻孩子 你说什么呢?这么远的路程来了,不在我这里玩几天能让你们走吗?不要那么快就急着走嘛!总得给我一个想办法的时间呀,哎!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们不嫌远的话,离我们这里五十里有个文博中学,他们是刚刚开办的新学校,正在招聘教师,那个学校的校长是我的堂哥徐明信,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正在暗暗失望的杨云真眼睛一亮 兴奋地望了张汉召一眼:
“好!我们去,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有点遗憾了!”
“哈哈……傻丫头 我没有白疼你呀!好 你们先到我家里去,你婶子在家呢,我这就给你们写介绍信。”